砍柴的瑤族邊民。
河口邊境山腰火車站。
河口大橋中越第102号界碑。
河口起義紀念館門前的古炮。
從馬關都龍沿邊境公路西行100公裡,我們便來到了紅河州河口小城。紅河雖是哈尼族彜族自治州,但河口卻是雲南唯一一個瑤族自治縣,在河口山區,共有紅頭、藍靛、白線及少瑤等四種瑤族支系。
河口先有口岸後有城
河口是中越邊境雲南最大和最熱鬧的口岸,早在1897年7月,清朝在河口口岸開埠通商。口岸的曆史比城市的曆史還要長,正因有了口岸,河口才從小村莊發展成為如今的城鎮。
我們到河口是為滇越鐵路而來。正是滇越鐵路,才成就了河口小城的興旺與發達,使它成為了雲南的“小香港”。
法國殖民越南後,将目光鎖定在中國西南豐富的自然資源上,特别是對世界第二大的雲南個舊錫礦垂涎三尺。清光緒十一年(1885年),法國通過中法戰争取得了滇越鐵路的築路權和經營權,在1901-1910十年間建成了中國西南地區的第一條鐵路,這條中國最長的1米窄軌鐵路,建成後與蘇伊士運河、巴拿馬運河并稱為當時的世界第三大工程。
河口口岸通關的滇越鐵路成就了諸多的故事:1908年4月,孫中山和黃興利用滇越鐵路的便利條件,在中越邊境的河口策劃了反清的河口起義。1915年12月,蔡锷将軍,從天津到日本東京,再經越南海防從滇越鐵路到達昆明,發起了護國運動,最終迫使袁世凱退位。
更為重要的是鐵路的開通,極大地促進了雲南文化教育事業的發展,成批的雲南留學生從昆明起程,由鐵路到達越南海防港,乘海輪到達歐洲和美國等地留學,這其中就有現代數學教育開拓者熊慶來先生。抗日戰争期間,随着内地機關、企業、學校的大批遷移,1937年11月,中國著名的三所大學北大、清華和天津南開大學成立西南聯大,分三路南遷雲南,其中兩路分别由陳岱孫、錢穆、朱自清、馮友蘭、鄭昕和樊際昌、梅美德、鐘書篇率領,先後從越南經滇越鐵路經河口進入雲南。1939年河口雖然慘遭日機轟炸,但這一年滇越鐵路客運量及河口通關的人數高達454萬人,除了著名的記者埃德加·斯諾從越南海防乘滇越鐵路火車經河口進入中國寫下了《南行漫記》外,作家蕭乾、巴金在抗戰期間乘坐滇越線小火車在河口出入國境時也有過生動的描寫。
拍攝過電影《美人草》的河口火車站始建于1908年,1910年完工通車。車站坐北朝南,占地面積約10000平方米,1940年為抗擊日本人車站拆除,1950年修複,1957年、2000年重新修建,目前基本處于廢棄狀态。
因此河口是雲南邊關古迹最多的小城,始建于清光緒年間(1857-1908年)的河口炮台有三門古炮,其中一座古炮運至城裡的同盟會河口起義紀念館前,該炮由英國于1861年鑄造,1908年革命軍起義時,将該炮繳獲并使用。除了參觀古炮,我們還參觀了老郵電局、河口大橋、海關及界碑、法國駐河口副領署、河口督辦舊址等。
令人奇怪的是在河口問路很不容易,因為當地人大多講的并非是雲南話,而是廣東白話,這是河口十分獨特的地方。好在河口小城不大,這些古迹幾乎都擠在一個區域内,幾乎不用動車,很方便就能找到。
河口還有個不能回避的話題就是越南妹子。在滇越邊境一線,從越南嫁過來的女人比比皆是,中國政府并不承認她們的合法身份,因此隻能在當地派出所登記備案,隻有出生後的孩子才具有中國身份。據說越南妹子一旦非法跑到其他國家,隻要過了三個月,其在本國的戶口也要被注銷。
越南街上的小吃那是出了名的。雲南人的口味偏重偏辣,河口卻不一樣,它将雲南的當地菜肴融進了廣東及越南風味,讓雲南及内地來的吃貨們贊歎不已。除了越南的小卷粉,夜市裡的各類小吃讓你眼花缭亂,如黃瓜涼拌鱿魚絲、菠蘿拌幹巴絲、顔色豔麗的菠蘿飯、種類蟲子宴、河口鴨仔蛋、牛肉粉、炸春卷、生魚片、肉餡菜包、越式灌腸、生烤鱿魚、香茅草烤魚及來自兩廣的河口燒豬肉等。水果攤上,最著名的有河口的無眼菠蘿和南溪紅心木瓜,奇怪的是,那紅心木瓜裡沒有一粒籽,既好吃又好看,瞄一眼就讓人愛不釋口。
河口的白天很濕熱,但早晚卻很涼爽,一早來到大街上,除了享受南國般涼爽的椰風,更主要的是去越南街買法式面包了。來到河口,品嘗法式面包是必須的,在殖民時期,越南人學會了做法國面包,這種面包一口下去,滿嘴生香。早晨賣法式面包的越南妹沒有脂粉味兒,多了份清純,讓我們彌補了前一天沒能跟越南妹交流的缺憾。百年老郵電局:河口老郵電局是我國現存最早的郵電局之一,它建于1897年(光緒年間),在1937年由意大利人巴斯桂林承包加蓋完成。
滇越鐵路上的茶馬古道驿站。
金平過潑水節離開河口,我們奔赴紅河金平的另一個口岸金水河,與河口瑤族縣毗鄰的金平是苗族、瑤族、傣族自治縣,有傣族的地方就有潑水節,我們趕往金平勐拉去參加潑水節。
從金水河鎮到勐拉鎮僅十公裡的距離,進入鎮子,外地遊客及各鄉的各族村民拿着水槍全都湧入鎮子,好一個熱鬧啊,人擠車,車擠人,幾百米的街道小車走了半個多小時。
這時的車窗是不敢搖下來的,一旦開了窗,一槍管水便滋了進來。即便是關着窗,周邊那個水戰那是沒完沒了地打呀,不但把前邊的一輛摩托車弄得冒煙,也把我的車給整熄火了。隻好下來推車。剛推開車門,一桶桶水劈頭蓋臉便朝我頭上身上澆來,哈哈……大家開心,我也開心。
來到勐拉河邊,河裡已開始千人大戰。整個勐拉河歡聲笑語,熱鬧異常,橋上擠滿了人,你要想通過,非得費九牛二虎之力不可。
我提着相機竄到河裡一陣猛拍,打水仗的人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得向持相機的澆水,倒是有些外地遊客,撒起歡來不管不顧的,甚至鬧出些是非來,讓場面失控。
其實潑水節并非隻是傣族的專利,除傣族外,也是阿昌族、布朗族、佤族、德昂族以及泰語民族和東南亞地區的傳統節日,因此可以說,潑水節就是一個民族大聯歡,是雲南少數民族地區最隆重的節日。
參加完潑水節後,我們來到勐拉溫泉。由于勐拉曾是知青下山下鄉和越南華僑歸國的農場所在地,所以勐拉溫泉名聲在外。
駕車從勐拉鎮來到普耳上寨,寨子周邊有不少農家溫泉小池,而寨中央有一大型溫泉池,池中泉水碧綠,這就是著名的勐拉溫泉了。溫泉從石洞中湧入池中,整個溫泉猶如一塊碧玉,水面霧氣蒸騰,很是誘人,我和同伴迫不急待地跳了進去。雖然如今外人來得多了,勐拉溫泉男女祼浴的現象基本已見不到,但勐拉溫泉坐落在大榕樹下,陽光從斑駁的樹影中斜穿而過,射進霧氣迷漫的泉水中,整個溫泉金光閃閃,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溫泉之一。金平勐拉河上的潑水節。
滇越鐵路宜良水晶坡。
昆明鐵路博物館。
蒙自滇越鐵路碧色寨(電影《芳華》及《無問西東》取景地)。
TIPS
昆明-425KM-河口-200KM-金水河勐拉-485KM-昆明。紅河邊境三口岸全程自駕需三天時間,1100公裡。
到河口也可将滇越鐵路作為旅行主線,沿途景觀主要有昆明鐵路博物館、宜良水晶坡、碧自碧色寨、芷村、屏邊人字橋等。
除正文提到的河口小吃,前往金平金水河的山路村寨所種的大米是雲南最好的大米,非常香糯,可作為禮物送人。
河口海拔僅76.4米,是雲南最低的地方,全年天氣濕熱,行前帶上便捷快幹衣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