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魏天婵
美劇是英語類電視劇的突出代表與集大成者，其策劃理念多元，表現形式豐富，使得題材各異、流行一時的熱播電視劇不斷湧出，不僅傳播了美國價值觀，提升了美國的影響力，也帶來了豐厚的收益。在這些熱播美劇之中，其對白藝術又是極具辨識度的一大特色，釋放出獨特的語言文化魅力，為劇集的整體表現增色不少。處在轉型期的國産電視劇與其比較，無疑能找出差距，通過進行有針對性的改進，使國産電視劇的藝術水平達到新的高度。
在熱播美劇之中，其人物對白具有以下主要特點:首先，規範使用各類用語，力求契合劇中角色自身所對應的社會身份；其次，追求邏輯語言跟劇情作同步演變，力求突破臉譜化的人物塑造套路；再次，善于巧妙融入各種俚語、俗語，能夠充分展示劇中人物的鮮活個性特征。橫向比較我國國産電視劇，其在人物對白環節，明顯存在一些短闆:譬如，對話設計與角色身份之間不時出現搭配失調，使得人物的真實性大打折扣；角色語言的變化性往往會滞後于劇情發展，無法令觀衆群體感受到角色性格變化的細微之處；對于通俗流行語言文化的呈現時常生搬硬套，人物刻畫容易陷入呆闆化。對比熱播美劇在對白處理上的成熟經驗，國産電視劇需要從以下幾個方面對其對白加以改進：首先，要精心設計基礎性的對話語言，注意詞彙的規範、精确性，力求确保人物形象具有真實性；其次，應同步調整角色語言的遞進表述，努力體現其前後對白之間的銜接、成長性，借以凸顯人物性格變化的細微性；再次，可适當添加網絡語言、地方方言等流行性語言元素，着力釋放時代文化特征，努力提高人物整體的鮮活性。
一、熱播美劇中人物對白的鮮明特點
1.規範使用各類用語，力求契合角色自身社會身份
正面表現角色性格、依照順序出場轉場是美劇在人物塑造與關系構建上的主要手法，這就使得其所對應的對白内容，也鮮有跳躍性、突兀性，而是遵循社會約定俗成的語言習慣，進行規範的雙向表達，努力配合人物的家庭出身、社會閱曆、涵養素質等社會階層身份。例如在去年底的爆笑喜劇《破産姐妹》（2BrokeGirls）中，盡管女主角麥克斯學曆不高，然而在進入職場之後，其口頭用語也改為了“Sir，please”（有請，先生），而不是“Hi，man”（喂，小子）。這是因為在美國乃至西方社會，社會群體需要根據自身所處的場合，嚴格要求社交用語。該劇在進行人物對白設計之時，也遵循了這一原則，使用了規範性的口語，這保證了人物性格與其社會身份之間的協調性。
2.追求語言跟劇情同步，力求突破臉譜化的塑造套路
美劇普遍講求人物與劇情之間的雙向推動性，注重在劇情多樣演繹的同時，也讓人物對白出現顯著的變化性，而不是一成不變地讓人物“對着劇本念詞”，這就有利于突破臉譜化的塑造桎梏。譬如在2015年底的律政劇情劇《金裝律師》（Suits）之中，在獲得了律師事務所主管哈裡的賞識之後，躊躇滿志的邁克開始顯露出之前被壓制的刻薄與自私，如其訓斥實習助理傑克“Hi，sillyguy，clearyoureyes，ok?”（喂，笨家夥，麻煩你注意點好不好?），而在與傑克搭夥打雜之時，其則經常求助對方“Dearbrother，pleasegivemeyourhand?”（親愛的夥計，幫我一下好吧）。這種語言對白與劇情發展的同步調整，也讓觀衆群體感到人物性格的蛻變與真實。
3.善于巧妙融入俚語俗語，能夠充分展示人物鮮活個性特征
美劇偏愛撷取地方傳統語言文化元素，經常将一些流行于草根階層的俚語、俗語融入到各式人物的對白之中，這就使得其人物群像的展示更為鮮活、接地氣。比如在不久前受到熱烈追捧的、更新至第八季的情景喜劇《生活大爆炸》（TheBigBangTheory）之中，男一号謝爾登常挂在嘴邊的“Oh,whatacynic3slady”（哇哦，一個多麼有憤青氣質的剩女），而男二号倫納德調侃女上司凱特“boneybeautyoroldwitch”（一個骨感美女，還是一個歐巴桑呢），其中3Slady（剩女）、cynic（憤青）、boney（骨感）、witch（女巫）都是标準的美式俚語、俗語。通過這些俚語、俗語的靈活添加，觀衆群體也可以真切感受到劇中人物形象的鮮活、細膩。
二、國産電視劇在對白環節存在的短闆
1.對話設計與角色身份之間不時出現搭配失調
在商業化盈利訴求的影響之下，國産電視劇大多奉行簡單奏效的“拿來主義”，通過比照各類流行熱播電視劇，盲目複制其人物形象與劇情内容，快速敷衍成數十集的劇作，這就難免使得其人物對話流于粗糙，出現對話語感與人物定位之間的嚴重不搭配。例如在電視劇《婆媳的戰國時代》中，就出現了媳婦王慧中、婆婆劉珊珊，在經曆了争吵離婚、車禍緻殘以及親人離世等重大變故之後，卻依舊能夠心平氣和地讨論“讓子泉去還是不去公司謀職”的對話場景，其人物對白顯得飄忽難測，有時候更令人覺得一頭霧水、不知所雲，這就當然無法讓觀衆群體觸摸到人物真實的内心世界。
2.角色語言的變化性有時會滞後于劇情發展
一味堆砌故事橋段、制造人物關系沖突是國産電視劇的常見現象，其并不注重人物對白與劇情發展之間的因果作用，而是填鴨式地将故事性進行單向輸出，這就容易導緻人物對白顯得誇張，使得觀衆群體很難把握人物性格漸變與劇情發展之間的交互律動。如熱播情感大劇《璀璨人生》中，當發現未婚夫葉平濤背叛自己，與好友楊曼萍私定終身時，憤恨不已的餘玥決定伺機報複，精心策劃了一場“狸貓換太子”式的苦情局。而當葉平濤與楊曼萍發現些許端倪時，本該鎮定自若的餘玥，卻一反常态地揚言就是要報複，要讓兩人“為自己的愛情結晶付出代價，自己也将受到失去女兒的懲罰”，這就令觀衆群體大惑不解，無法判斷後續的劇情如何繼續發展，反而感覺人物性格還停留在前幾集的劇情中，這就是劇情發展與人物對白協同的滞後所導緻的窘況。
3.對于通俗流行語言文化的呈現時常生搬硬套
制造娛樂惡搞性是國産電視劇對于通俗流行語言文化添加的主要目的。而為了純粹讓觀衆群體笑得前仰後合，其對白設計又往往顯得生搬硬套、不倫不類。譬如在更新至第四季的《愛情公寓》中出現的“geiliable，sogood”，“那個3Slady又滿血複活了，她現在顯得很是憤怒，她在嘶吼要killyou，breakyou，我震驚之餘，還是震驚”這些對白，都将時下的國内網絡流行語與流行性英語詞彙進行了拼接，輕松歡快的惡搞娛樂性極為突出。然而其中對于網絡流行詞彙的混亂使用，則又僅僅是為了幽默而幽默，除了能搏觀衆群體一笑之外，并未能凸顯人物的性格特征。
三、國産電視劇對白藝術的改進之策
1.精心設計基礎性的對話語言，确保人物形象具有真實性
國産電視劇的對話設計，與熱播美劇對于人物對白語言的嚴格要求、規範使用相比，其角色身份之間不時會出現搭配失調的窘況，就需要精心對電視劇中的基礎性對話語言進行策劃、設計，注重角色自身所對應的社會身份，不斷調整其日常用語、獨白自白等的語言。例如央視綜合頻道與電視劇頻道所推出的一系列曆史題材、軍旅題材以及政治題材的大型電視劇集，都對其基礎對白進行了嚴格要求，整體語言風格規範明了而又通俗淺顯，使觀衆大多都能感受到人物性格的真實、貼切。
2.同步調整角色語言的表述，努力凸顯人物性格變化的細微性
鑒于國産劇普遍存在的角色語言的變化性往往會滞後于劇情發展的這一短闆，不妨借鑒熱播美劇語言跟劇情同步、敢于突破臉譜化塑造套路的處理手法，努力同步調整角色語言的遞進表述，體現其前後對白之間的銜接與成長性，力求凸顯人物性格變化的細微性。如在一些優秀的國産家庭倫理劇中，為了展示劇中主角的雙面性格，會注重場景變化與人物對白的遞進增益性。如在一般的過場場景中，對白語言偏向沉穩、綿密，着重表現人物察言觀色、處理事宜的熟稔與得體。在重要的劇情轉折環節，又通過大量的理性與感性并重的語言對白，來表現人物處變不驚、應對自如的老成與果斷。這就可以讓觀衆能更真切地感受到人物性格變化的細微之處。
3.适當添加網絡語言、各地方言，努力提高人物的鮮活性
對于當前國産電視劇生搬硬套各類通俗流行語言文化元素，難以調動觀衆觀賞興緻的缺憾，可比照熱播美劇對于俚語、俗語的巧妙融入，适當添加網絡語言、各地方言等流行性語言元素，通過在角色對白之中釋放鮮明的時代文化特征，努力提高人物的鮮活性。譬如在近年來風頭正盛的室内情景喜劇，就對上述流行語言文化元素進行了較好的吸納與呈現，通過比照人物的性格特征與劇情内容，恰當選擇當下熱門的網絡流行用語、特色性地方方言，即時加入了更為新穎的流行語言元素，使得人物性格更彰顯出熟悉感與鮮活性。
基金項目：2015年度河北省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國際話語權視域下的漢英翻譯研究”的研究成果，項目編号：HB15YY037
（作者單位：河北工程大學文學院/責編：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