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什庫爾幹攝影/王延卉指導老師/郭輝我慶幸我生長在美麗的新疆,可以在這片博大、厚重、多樣、立體的疆域放飛無數的想象。我慶幸我學習舞蹈,常常可以伴着激昂的鼓點和歡快的旋律,在13個世居民族的祥和、歡樂中汲取創作的營養……
沒有見過高山的人永遠不知道高山有多麼巍峨,不知道山路有多麼曲折;沒見過大海的人永遠不知道大海是多麼的湛藍,海是多麼的遼闊。如果你隻在原地打轉,行走在喧嚣的人群中,每天面對着高樓大廈,車流穿梭,甚至沒有時間停下腳步去好好看一眼路邊的花朵,我想你應該放下疲憊的自己,帶着心去遠方。
“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這句簡單的話語中透着幾分在都市的壓抑和對遠方的期望。是啊,我們整天忙碌着工作,說是為了好好生活,卻沒有時間欣賞身邊的景色,恬靜時吟一首小詩,開心中跳一支舞,在春天去看看萬物複蘇的靈動,在金秋去收獲那來自土地的饋贈。
分散在内地的大學同學都說想“相約去最遙遠的地方”,我告訴她們:來吧!就讓我們一起相約新疆!相約金秋!相約萬山之巅的帕米爾高原,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來感受那片聖潔的高原和生活在那裡的高原人的淳樸、歡樂與别樣……
現代交通縮短了“遙遠的距離”,清晨從烏魯木齊乘飛機抵達絲路重鎮喀什噶爾隻需一個半小時,顧不得修整,我們一行人心情迫切地驅車沿着“中巴經濟走廊”直奔帕米爾高原。
金秋十月是收獲的季節,也是生活在帕米爾高原上的塔吉克族俊男俏女們迎婚嫁娶相對集中的時節,這似乎已經成為塔吉克族人一個約定俗成的習慣。
在臨近縣城的塔合曼鄉,我們十分幸運地遇到一家正在舉辦婚禮的塔吉克族人家。整潔的庭院裡,鄰裡鄉親們彙聚在一起,伴随着蒼勁的鷹笛旋律和歡快的手鼓聲,跳起了歡快的舞蹈,那翩翩的舞姿讓我感到似曾相識,像天上翺翔的蒼鷹,像飛奔在高原上的駿馬。
當地人告訴我,他們跳的這種舞叫“恰蘇孜”,塔吉克語為“快速、熟練”的意思,是以雙人即興對舞為主并帶有競技性的舞蹈形式。在塔吉克族的舞蹈“恰蘇孜”中,鷹舞是最具代表性的。塔吉克族民間舞蹈,曆經千百年的傳承,至今依舊保持着傳統自娛自樂的屬性。場地不受限制,無論田埂地頭、庭院室内,隻要人們興緻所至都可起舞。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恰蘇孜”的舞步與鷹笛的曲調是一緻的,主要是八分之五拍、八分之六拍、八分之七拍,基本動作是:腰微彎,右臂朝前伸,手指微朝上,左臂彎曲朝後,位于腰部,手指伸開;腳步随着笛聲和鼓點旋轉360度,此時,收回右臂放在背後,伸出左臂朝前;有時兩臂平行,有時兩臂一上一下,恰似鷹的翅膀,腳步随鼓點和笛聲可旋轉180度和360度,也可朝前和左右前進;無論在旋轉或是在前進時,兩肩都要随着曲調的節奏不停地一上一下地抖動。
舞蹈是人類最古老的藝術形式之一,也是最生動形象繼承民間文化的載體。在舞蹈起源說中這樣講道:“它起源于原始人類在勞動、遊戲、健身、性愛、圖騰崇拜、祭祀活動中表現自身情感渲洩内在沖動的需要。它來源于生活,是勞動的創造。”
我在學校圖書館曾經閱讀過塔吉克族相關資料,鷹舞主要是男人的舞蹈,但也有男女合跳的,也有集體跳的。遇到節日或是婚禮時,隻要是鷹笛和手鼓聲一響起,男男女女都會翩翩起舞。這個舞蹈适合高原的呼吸規律,能使舞蹈充分發揮各種技巧,表現鷹起集落、盤旋翺翔、追逐旋轉、截擊獵物後扶搖直上等鷹的氣勢與動态。蘊含着勇敢、正義、忠貞、純潔,代表着塔吉克族文化的“恰蘇孜”——鷹舞,最主要的表現形式有“恰蘇孜”“買力斯”“拉潑依”等。由于塔吉克族人對鷹的圖騰崇拜,鷹舞已成為塔吉克族人民生活的一部分,這是塔吉克民族上千年流傳的神話、信仰、圖騰崇拜及舞蹈藝術的融合體現,有着較強的代表性。在遷徙至平原後依舊将這種習俗形式得以傳承,恰蘇孜鷹舞是塔吉克族悠久曆史文化的沉澱。
在帕米爾高原的三天,我幾乎天天沉浸在鷹笛的旋律中、歡快的鼓點裡,和他們一起跳起“恰蘇孜”,每一次舒展起臂膀都仿佛能遇見翺翔在天空中的内心。無形中,我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感受他們的歡樂,那樣的感覺真好。吹着鷹笛,不禁讓人血脈偾張,想跟随他們的節奏融入這個神秘的民族。一個會跳舞的身體真是再好不過的語言,你可以毫不費力地與他們在節奏裡享受這份愉悅。這個淳樸的民族,将他們的圖騰崇拜、信仰融入生活和舞蹈裡,每一次舞蹈都更貼近這個民族的故事。
在高原上好像也沒有那麼缺氧了,反而使城市間的壓抑得以放松。同行的幾個同學說:“這裡缺氧是身體的,但是内心豐足。而城市間的缺氧卻是内心的。”我想她們說得是對的。在一個四處封閉的環境我們再去感受,也無法像這般自在。自在地舞蹈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像雄鷹一樣翺翔。新疆那麼大,帕米爾那麼廣,有空我們還會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