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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原上人未老 白鹿今猶在

時間:2024-10-29 08:54:50

《白鹿原》是作家陳忠實的代表作,這部長篇小說共50餘萬字,由陳忠實曆時六年創作完成。該小說以陝西關中地區白鹿原上白鹿村為縮影,通過講述白姓和鹿姓兩大家族祖孫三代的恩怨紛争,表現了從清朝末年到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長達半個多世紀的曆史變化。1997年,該小說獲得中國第四屆茅盾文學獎。編劇申捷經時三年完成了《白鹿原》電視劇劇本的改編,陳忠實也曾說,《白鹿原》的改編,他寄希望于電視劇。而就在劇本改編的過程中,陳忠實老先生卻因病于2016年4月29日去世。沒能讓陳老親眼看到電視劇《白鹿原》的播出,這成為全劇組永遠痛徹心扉的遺憾。

類型:年代

導演:劉進

發行公司:新麗電視文化投資有限公司

出品公司:光中影視、新麗傳媒、佳和晖映、曲江影視、知金資産、東陽三尚故事

該劇是一部20世紀初渭河平原50年變遷史。特殊的背景,濃厚的關中風情,土地革命、抗日戰争、解放戰争,古老的土地,上演了一幕幕驚心動魄的畫面。劇中朱先生對傳統道德的堅守,白嘉軒勤勞與自私,鹿子霖望子成龍,白孝文情感波折,白靈投奔革命,黑娃被迫為匪,鹿兆鵬追求理想,鹿兆海舍生為義……該劇演繹了兩個家庭不同子孫曲折的人生軌迹和命運歸宿。大革命洪流不息,日寇入侵危機四伏,三年内戰社會動蕩,白鹿原風雲變幻,古老的土地在陣痛中顫栗,但是中華民族的根脈必定在洗禮中承傳,變革要對舊體制和生産方式重新改寫,迎來明媚的陽光。角色

白嘉軒張嘉譯飾

行事光明磊落,懷仁義之心,以德報怨,好面子,屬于有原則認死理的人,在要不要為小娥建廟上表現最突出,甯可全族都染上瘟疫也不能向她低頭。

仙草秦海璐飾

白嘉軒的第七個妻子,也是最後一任妻子。新婚之夜仙草不懼詛咒與白嘉軒圓房,後來為白嘉軒生育了白孝文、白孝武、白孝義、白靈三子一女。最後死于白鹿原的大瘟疫。她性格溫柔賢惠,身上背負着父權、夫權兩座大山,其全部的人生價值就在“順從、服從”中得到體現。

鹿子霖何冰飾

白鹿村第二大家族掌門,與白嘉軒争鬥從未停止。精明強幹、争強好勝、無原則,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好色成性。最後,有靈性的生命被抽走,生不如死,毫無尊嚴地死去。

鹿三李洪濤飾

白嘉軒家的長工,與白嘉軒親如兄弟,為人耿直、堅韌、勤勞、自尊、恪守做人的本分。鹿三是個忠仆,他忠于白家。在饑荒時自己提出要離開白家,因為他不想在白家白吃白住,而拖累了白家。

朱先生劉佩琦飾

白嘉軒姐夫,書中最具智慧的人。自幼苦讀、晝夜吟誦、孤守書案、飽學儒雅、淡泊名利、慧眼看世。每次衆人遇事疑難不能決,朱先生隻用幾句話就能點醒。

鹿兆鵬雷佳音飾

鹿子霖長子,共産黨員。他有勇有謀,是白鹿原反封建鬥争的旗手。在被逼婚之後,鹿兆鵬一直躲避妻子冷秋月。不論遇到怎樣的挫折,他的革命理想從未動搖,但作為新潮思想原上五少之首,他卻不知該何去何從。角色

白孝文翟天臨飾

白嘉軒長子,小名馬駒,在父親宗教禮法管束之時,白孝文無疑是老實憨厚的,直至他被田小娥勾引,被父親抛棄之後,他壓抑已久的醜惡一面露出,變得極其狡猾險惡。

黑娃姬他飾

鹿三的長子。這是一個經曆大起大落的人物,充滿個性又有很大的悲劇性。他一生當過長工,做過土匪,鬧過革命,又投身軍營,後又成為朱先生最後一名弟子。臨近解放,率先發起起義之後,他卻被自己最熟悉的白孝文處死。

田小娥李沁飾

黑娃之妻,她沒有過多的奢求,追尋往往隻是人性中最根本的欲望,但是欲望往往沒有節制,故而她與黑娃、鹿子霖和白孝文幾個男人都有牽扯,但是她又有人性中最樸素的善良,在孝文落難之際予他同情與關切。

白孝武王骁飾

白嘉軒的二兒子,小名騾駒,性格秉直。白孝武對于讀書、當官、成名這一類事沒有太多的想法,是一個非常樸實的莊稼漢。他很好地執行了父親白嘉軒的教導:守住自己的原,看好自己的地,把原上鄉親們的事辦好。

冷秋水曹馨月飾

白鹿原上名醫冷先生的二女兒,後嫁給白家的二兒子白孝武。冷秋水雖說有傳統女性的美德,但是她性格剛毅、是非分明,與姐姐冷秋月感情極好,但是又不像姐姐一樣懦弱,敢于反抗和抗争。

白靈孫銥飾

白嘉軒之女,幼時頑劣異常,卻極聰慧,性子又剛烈,為進城求學,不惜刀橫在脖子上,逼父親讓步。一心一意追随革命,卻死于自己人的肅反中。與鹿兆鵬相愛并有一子。

冷先生楊皓宇飾

白鹿鎮中醫堂醫生,世代為醫,性格冷靜,看淡錢财,一直在白鹿兩家之間相互調和。身為原上唯一的醫者,不僅醫術精湛更是鄉民心中的“主事者”,但凡需要裁決的事宜都會拉上冷先生作證,所以他是白鹿原上的一杆秤,保持着公平和權威,也支撐着鄉民們那顆追求公允的心。劇評

《白鹿原》主要集中在白鹿兩家老輩人的族鬥糾葛之中,但劇中故事長卷一角中漫溢的氣息和人性激變卻難以掩藏,白鹿兩家世代相依的家族親情,白嘉軒與鹿子霖這對鄉黨親鄰的“相愛相殺”被展現得妙趣橫生。原著中鹿子霖被革命黨剪辮子的劇情,白嘉軒苦命的前六房媳婦則都淡化成了平原上的六座墓碑等。這麼一變,其節奏簡明亦符合邏輯。(《揚子晚報》評)

《白鹿原》在特定方面契合着受衆普遍的審美情趣,并引發心靈共鳴,由此産生了觀衆與熒屏更進一步的精神互動。

——(劇評人張榆澤評)

《白鹿原》裡都是男性觀衆感興趣的點:史詩、家族史、曆史、政治,還有田小娥,該劇算是一部男人戲。

——(中央戲劇學院博士研究生馬娜評)

《白鹿原》最後的結局給了觀衆“每個人心目中都有一個白鹿原”的幻想。觀衆習慣了白嘉軒與鹿子霖這對歡喜冤家的争鬥,對“原二代”掙脫枷鎖走向不同的命運感到唏噓,更對白鹿原上最後的長工鹿三與白嘉軒的情義感到敬佩。

——(鳳凰網娛樂評)

《白鹿原》通過白鹿原上白、鹿兩大家族祖孫三代的恩怨紛争,展示了渭河平原五十年的風雲變幻,是一部渭河平原五十年生活變遷的電視劇,也是一幅中國近代史雄奇畫卷,更是一部展示中華民族宗族文化傳承、發展的文化秘史。

——(《廣州日報》評)

看點《白鹿原》三女性:掙紮于在場的缺席與未盡的反抗中

文/胡摩

電視劇《白鹿原》播完了,每個人物也都走向了命運的終點。相較于原上的男性而言,女性角色不僅數量少,且大部分女性角色的出場隻是作為故事中的群體背景出現,例如賣地給白、鹿兩家的李寡婦,她們甚至都沒有屬于自己的姓名。

曆來女性形象就是一個頗為複雜的命題,女性主義理論也在20世紀中後期才開始逐漸成熟并形成自身的理論體系。波伏娃在《第二性》中認為,從長時段的曆史時期來看,“女性”是以男性範疇為核心的人類範疇中建立起來的概念,男性是第一位的、普遍存在的,而女性則是次要的,是“第二性”。電視劇《白鹿原》中三個重要的女性形象白靈、田小娥和吳仙草,她們雖然戲份不少,然而在劇中以父權制為核心的白鹿原之上,她們三個人從來都沒有真正地撼動父權,也沒有自覺的性别意識,主要的女性角色都是如此,更毋論其他那些連名字都沒有的女人。在《白鹿原》中,所有的女性角色都是“在場的缺席”。

女性形象大緻可以分為三種類型,一是徹底反抗父權制,追求獨立自主的女性;二是從未反抗父權制,并将父權制對女性的規訓内化為自身的行為準則;三是在反抗父權制的過程中被壓抑和迫害,直至精神分裂,成為“閣樓上的瘋女人”。《白鹿原》中的白靈屬于第一種類型,通過革命來反抗父權制,但卻并不徹底,仙草屬于第二種,田小娥則并未成為“閣樓上的瘋女人”,而是更有悲劇意味的生命隕落,令人唏噓。

白靈:從白鹿原上的“精靈”到革命洪流中的“女革命者”

小說中的白靈,被譽為白鹿原上的“精靈”,是人見人愛的靈動女子,她活潑可愛有主見,敢于反抗父親的權威,大膽追求愛情,有執着的理想信念。白靈在小說的第6章出生,她“落草時有百靈子叫”,被家中長輩取名為“靈靈娃”,“靈靈長得太叫人心疼了,細嫩的皮膚,聰明稚氣的兩隻忽閃水靈的大眼,胖乎乎的手腕,有多招人喜愛。”由此可見,作者和他筆下的白嘉軒一樣,對白靈這個人物似乎有着一種特殊的偏愛。

但是電視劇中的白靈,卻有點差強人意。白靈的出生頗具傳奇色彩,被白狼叼走卻能夠安然無恙。白靈的生命軌迹可以分為前後兩段,待在父親白嘉軒身邊的時候,她是天真爛漫被寵愛的小女孩,在進入學堂之後她的調皮搗蛋和惡作劇都讓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十分叛逆,具有反抗精神;從家中出走之後的白靈,湧入了革命的滾滾洪流,成為了龐大的“革命者”群體當中的一員,面目模糊,多個場景讓我聯想到了《青春之歌》裡的林道靜,是典型的1950—70年代經典革命叙事中的“女革命者”形象。但是白靈卻缺乏革命者應有的冷靜睿智,她過于熱血沖動、不計後果,尤其是她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大聲呼喊鹿兆鵬的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鹿兆鵬是地下工作者,魯莽至極,她能夠在劇中存活這麼久,也的确是一件匪夷所思的幸運之事。筆者并沒有感受到她是白鹿原上的“精靈”,過于搖頭晃腦地宣洩式的表演,隻能看出她是一個情緒管理很差的人而已。

白靈對父權制的反抗是通過從家中出走并投入革命中來實現的,然而身處于“革命”場域中的白靈卻并沒有鮮明的“女性”自我建構和完整的人格塑造,沒有與其他革命者區分開來,隻是一個臉譜化的“女革命者”。田小娥:被侮辱和被損害的婦女

田小娥是《白鹿原》中悲劇意味最濃的女性形象。她從出場開始就是男性為了延年益壽的“泡棗”工具,她沒有自由,更侈談尊嚴。黑娃的出現成為了她充滿裂痕生命中的一道光,讓田小娥看到了希望,然而跟着黑娃來到白鹿原上的田小娥,卻始終無法赢得原上人的認同,因為她的身份和前史有悖于傳統的倫理道德,所以她沒有辦法進祠堂,不能進祠堂就無法赢得别人的尊重。從始至終,田小娥始終活在污名裡,活在被侮辱和被損害的泥濘之中。

田小娥進入白鹿原,就像是一個外來的“闖入者”,費孝通在《鄉土中國》中說:“鄉土社會是靠親密關系和長期的共同生活來配合個人的相互行為,社會的聯系是長成的,是熟習的,到某種程度使人感覺到是自動的。隻有生于斯、死于斯的人群裡才能培養出這種親密的群體,其中各個人有着高度的了解。”她的美麗妩媚、敢愛敢恨,讓生活在儒家文化和家族傳統規訓之中的鄉民感到陌生和恐懼,于是她被冠以“蕩婦”之名。

小說裡白靈和田小娥各自活在自己的生命軌迹中,并沒有交集。電視劇中,白靈和田小娥在第38集的時候有了曆史性的會晤,從家裡出逃的白靈遇到了田小娥。其實,白靈和田小娥就是活在白鹿原上的一體兩面,同樣受困于父權制的壓迫,白靈敢于出走反抗,而田小娥雖然想反抗,但卻并不徹底,她将逃離泥沼的希望寄托在不同的男人身上,所以她的悲劇命運也是注定了的。正如皇甫世奎所說,“田小娥死在了傳統文化、傳統道德的強大與血淋淋的兇殘裡,更是死在男子中心主義所建立的性占有、性剝奪裡”。女性被壓抑和束縛的處境也從側面反映出了儒家文化自身的困厄。

仙草:從背景闆到賢内助秦海璐演活了吳仙草

仙草在小說中的出場與電視劇相比,略為平淡。小說中的仙草是與白嘉軒自幼相熟的女子,而電視劇中仙草與白嘉軒之間的淵源多了傳奇色彩,白嘉軒是仙草的救命恩人,為了報恩也可以說是二人漸生情愫,仙草義無反顧地嫁給了具有神秘傳說已經死了六房太太的白嘉軒,成為了他第七房夫人,并心甘情願地承擔起了白家内部所有的家務活。

小說裡的仙草隻是一個功能性的角色,她是白嘉軒的媳婦,是白靈和白家兄弟的母親,是白趙氏的兒媳,但卻沒有鮮明的個人特色。秦海璐飾演的仙草,讓這個生活在傳統儒家倫理綱常中的婦女形象,鮮活了起來。她是白嘉軒的賢内助,操持家務、撫養孩子、孝順老人,在白嘉軒種植罂粟的時候提醒他,免得他走彎路;在原上鬧瘟疫的時候,她率領女眷熬藥救人,最終自己被感染,與白嘉軒在祠堂分别的一場戲,賺了觀衆不少的眼淚。

仙草從來就不是父權制的反抗者,而是将父權制對女性的規訓不斷地内化,并成為自己的行事準則,并按照這個準則要求自己的女兒白靈。正如《鄉土中國》中所說:“社會秩序範圍着個性,為了秩序的維持,一切足以引起破壞秩序的要素都被遏制着。男女之間的鴻溝從此築下。鄉土社會是個男女有别的社會,也是個安穩的社會。”因此,在男女有别的鄉土社會,仙草是典型的舊女性,內囿于父權制的牢籠之中,并甘之如饴。幕後

《白鹿原》出品人趙安出品人趙安:“《白鹿原》有《白鹿原》的命”

2015年5月20日,電視劇《白鹿原》開拍第一個鏡頭——白嘉軒和鹿三駕馬車從城裡回到白鹿村。所有人站在一旁,安靜地翹首等待,出品人、西安光中影視董事長趙安覺得:真有點宗教儀式的感覺。他清楚記得開拍那一刻是中午11點17分,正好是他生日數字。頭一天,制片人李小飚專門去藍田的六朝古刹水陸庵燒了香,請人算好吉時是9點半到11點半。11點17分,還在吉時範圍内。

這一天起頭就是陰天,但馬上要開拍時,太陽突然破雲而出,一片燦爛,一隻公雞高聲打鳴三下,編劇申捷激動地大喊“吉祥”。那天的天氣确實延續着吉祥,戲拍完,飯吃完,大家回到賓館睡下,才下起了傾盆大雨。趙安還注意到另一個異象:開機儀式上,每人要手持三炷香拜四方,再把香插入大香爐。此香燃盡卻不掉落,香灰彎曲成奇異的形狀,團成一大朵花。趙安覺得這太稀罕了,權把這當作上天的祝福。趙安投資影視十多年,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神神叨叨,開始信命。申捷把自己的口頭禅傳染給了趙安:“《白鹿原》有《白鹿原》的命。”

早在2001年,趙安就和作者陳忠實簽下了《白鹿原》電視劇的改編合同,他形容那天懷揣合同開車狂奔時,“感覺像快活林裡劫了皇綱的土匪。”那時,光中影視投拍的第一部電視劇《12.1槍殺大案》正在熱播,也是因為《12.1槍殺大案》,趙安和張嘉譯相識。

趙安正是野心勃勃時,想“啥戲大做啥”,而《白鹿原》三年過去,版權到期,立項還是沒有拿到。趙安想續簽版權,但陳忠實覺得,我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誰能批下來我就簽給誰,這樣也公平。

别人要做《白鹿原》的消息不時傳來,趙安心态複雜,希望《白鹿原》拍出來,又怕被别人拍出來,“好像這是我們的,誰做都是從我們手裡搶肉吃。”又過了幾年,著名導演吳天明跟趙安說想做《白鹿原》,電影、電視劇都做,“我想吳天明來跑一定沒問題。結果他跑了大概半年,還是做不成。”直到2010年,趙安終于拿到了立項。卻被無數同行說,“民國戲已經爛大街啦,你們已經錯過了前幾年最好的時候,何況這還是農村戲,收視堪憂。”但這部自帶話題的作品一經播出,在豆瓣上的評分就開始出奇高,達到了9.1的好成績,這在國内電視劇市場中也是極為罕見的。劇情高能、制作良心、演技無瑕疵,還有經典名著的保駕護航,《白鹿原》想不引爆口碑都難。左起趙安、陳忠實、申捷

李小飚(左)、劉進(中)、張嘉譯(右)制片人李小飚:“一點沒有大組風範”

《白鹿原》劇組本來投資1.6億,後來超了7000萬,達2.3億。這聽起來怎麼也算大制作了。但制片人李小飚一開始就覺得,我這可不是大戲,人家單集投資500萬,我這二百多萬,隻是人家的一半。李小飚一上手就開始琢磨着省錢,“我幹了二十多年,在算計方面,比一般的制片主任強點,這次隻能自己幹。不是他們沒有能力,是他們的算法用不成,貴。”

制景、道具不能摳,那就從人身上摳,李小飚自評:“一點沒有大組風範。”此劇有九十多位主要角色,在北京籌備選演員的時候,李小飚連房租都省了,到處蹭地方選演員。李小飚的老闆、新麗傳媒董事長曹華益都跟他說:太丢人了,去租個房子吧。李小飚說:“不要,太貴了,沒意義。”曹華益還接到過電話告狀,說李小飚無知無畏,啥都敢說,完全像個外行。“比如人家演員市價5塊,你去談總要從5塊往下談吧,我張嘴就是1塊。”李小飚說。

張嘉譯、劉進、李小飚都四處去低價談演員。李小飚的說法是:“各拿各臉蹭好多次。”張嘉譯的說法是:“可能我比較懂演員心理,知道他們需要什麼。你是商業行為,當然談商業價值。你要體現作品價值,就另外的東西衡量。”張嘉譯典型的說服詞是:陳忠實以《白鹿原》墊棺作枕,演員不也需要一部《白鹿原》壓箱底嗎?他們甚至談成了打一折的演員。

因為沒有錢,李小飚不敢叫其他人來當制片,“叫了給不給錢?我不想坑人家。”他老自己開車或蹭車,一次在北京,等紅燈時睡着了,後面人按喇叭都沒聽到,有人敲窗戶他才醒來。“我本來是個以偷懶著稱的人,特别擅長用最省勁的方法把任務完成,現在話說叫效率。到了《白鹿原》面前,都失效了。其實我談不上對《白鹿原》很有感情,但作為陝西人,陝西的《白鹿原》要拍時人家不找我,那證明我專業不夠。找了我,我幹壞了,證明我專業更爛。”

李小飚省出來的錢,劉進和張嘉譯拿去在制作上豪擲。比如殺青了,已經進了剪輯機房,導演說不行,得回去補拍,可能隻是因為一條長街裡,白靈閃過的表情感覺不對;比如花八九十萬搭個景,拍兩天各種不行,“騙着我把景推了,折磨。”李小飚說;比如花很大精力找到老房子,作為劇中的白鹿書院,已經開始複景,摘掉房子中現代的部分,做各種複古的修複,可看到修複後的圖片,劉進和張嘉譯又覺得不對了,“想象中它是在村子邊上,最好是半山上,相對獨立,又跟村子有聯系……”張嘉譯說。美術急死了,哪兒正好找這樣的房子啊。不行,就得找。最後在山西一個小村子邊真找到了。

為一個圍牆,他們跑去南京拍;為一個宮城,他們跑去北京拍;為一個監獄,他們跑去上海拍……一次,劉進和張嘉譯看上了甘肅的一片風景,想轉場去那拍兩三天。李小飚覺得,确實沒錢再折騰了,又說不服兩位,便自己開車,來回一千多公裡,回來給兩人看過路費收據,說你們看見沒,我自己去的,我也拍照片了,确實景不錯,但耽誤事啊。“他們最後同意了我的方案,也就是看我可憐。”李小飚總結,“藝術家呢,就是導演、演員這些人,是在規矩裡找無限,才有好東西出來,我們制片呢,是在無限中找規矩,要知道邊在哪兒。”

即使如此,李小飚在拍戲時從來沒跟劉進和張嘉譯提過已經超支。“我怕我說了,他們有顧慮。我唯一的私心就是,别讓《白鹿原》在我手上臭了。”

編劇申捷:與《白鹿原》“結原”後至今沒有恢複使用手機

編劇申捷本來沒想接下《白鹿原》,他起初隻是幫制片人趙安介紹其他編劇,介紹了一圈,遇到各種推辭。“最後(趙安)跟我耍賴,說要不你接吧,你必須接。”原著太高了,對于編劇來說,怎麼改編都容易挨罵。編劇界老前輩勸申捷:“那片原太深了,你挖不進去。”

此時的申捷,正想換個活法。在中央戲劇學院讀大學時,他寫的話劇《俺爹我爸》就在人藝小劇場上演了。中央人民廣播電台請他去做節目,說曹禺先生23歲寫出《雷雨》,你比他還小一歲,才22歲。說得申捷心裡美極了。《俺爹我爸》上演30場,申捷看了30場。觀衆看戲,他看觀衆,聽觀衆鼓掌。

申捷現在已是成名多年的編劇,可回頭看看,他卻覺得自己一直在投機名利。流行警察戲就趕緊寫《重案六組》,警察戲被否後,因《大長今》出現,女人戲火爆,就趕緊做女人戲。做了十年,發現這種類型有點往下掉,而都市喜劇正在上升期,趕緊找個話題,寫《虎媽貓爸》。每個階段他都成功了,收視率常常第一,豆瓣評分常常七八分。開新聞發布會,他坐中間,演員坐兩邊,他滔滔不絕,比誰都能說。畢竟,他中學時代就拿過北京市演講第一名,本來想當外交官的。“我每天10點半到11點就等收視率,然後出去慶祝,就跟炒股一樣你知道嗎?結果這麼下來以後卻覺得找不到方向了。”申捷開始讀王陽明,他覺得人活着總有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他想探索那種穩定的幸福感到底來源于什麼地方。他需要一個強大的理由,來支撐他切割和以前圈子的一切,這時《白鹿原》出現了。

大學時申捷讀《白鹿原》,更多被裡面的野性和情色所震撼,帶着些窺私欲。到2011年再讀,他覺得自己經曆過了裡面各種主人公的心路曆程。他畢業後堅持寫了7部話劇,每部寫小半年,稿費兩三千元,“窮死我了。”就像白嘉軒要守着他的原。他也會像鹿子霖一樣投機,而且掩飾得漂亮,“讓别人不易察覺地去賺取我的名利。”他覺得自己有時候像鹿兆鵬一樣摔倒了再爬起來,或者像白孝文,憋悶屈辱,到最後爆發。

同意接《白鹿原》的前一個晚上,申捷輾轉反側,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多久,不知道會失去什麼、面對什麼。他提出的要求是跟陳忠實對話交流。他開始不再用手機,也沒有微信,連同學都找不到他。3年後,《白鹿原》劇本完成。陳忠實看完後主動約申捷坐坐,向他敬酒。評論家李星說:終于發現一個可以和陳忠實靈魂對話的編劇。說得申捷差點眼淚下來了。申捷至今沒有恢複使用手機,“所以說這部戲收獲最大的是我,因為我的生命狀态改變了。”

《白鹿原》主創

原作者陳忠實(左)、編劇申捷(右)

匆匆而過的群衆演員

導演劉進(左)在《白鹿原》拍攝現劇組流行一句話:“這三人拍完這戲肯定散夥”

《白鹿原》劇組是典型的陝西劇組。談起劇組裡的人,張嘉譯動不動就說:“這都二三十年交情了。”剛跟這幫陝西人打交道時,編劇北京人申捷還不大适應。通個電話,對方聲音硬邦邦的:“說!”“咋?”連多點兒語氣詞都不帶。申捷懷疑自己哪兒得罪對方了,試探好幾回,才确認對方并沒有生氣。對方隻是覺得,咱們已經很好了嘛,還需要任何客套嗎?

《白鹿原》拍攝現場,另一位北京人何冰委婉提醒張嘉譯,你在片場跟導演說話客氣點嘛。張嘉譯說:“客氣什麼?我倆打小就這麼說話,從小吵到大。沒事兒的,我們有默契,拍戲的時候對事不對人。”張嘉譯鼓勵其他演員尤其是年輕演員也吵,“要有想表達的欲望,要專注到戲裡,激烈地表達。”

導演劉進、制片人李小飚、藝術總監張嘉譯三人都是陝西人,每天用陝西話大吵幾乎成了劇組一景。一開始還隻是就作品争論,後來,人身攻擊之類全來了,完全不像冷靜時說的“對事不對人”。吵完回住處,誰也不理誰。劇組的人聊天的時候都在說,“這三人,拍完這戲肯定散夥了吧。”結果拍完戲沒多久,他們又聚一塊了。

主演、群衆演員:讓人驚歎

這部劇如此牽動人心也不是沒理由的,光是群衆演員就高達4萬多人次,現場調度是相當壯觀,而且個個自帶演技光環,微博上早已經開始對李寡婦、二豆傻子、老爺爺們等配角啟動表彰大賽了。就拿二豆這個角色來說,裝瘋賣傻稍微把握不了分寸就成了尬演,但《白鹿原》裡的傻子二豆表情渾然天成,還差點讓有些觀衆以為是導演找了個真傻子來演的,甚至彈幕裡有人表示:光這一個傻子都值2.3億……

好戲配好角,能拍出這樣與環境融為一體又十分具有戲劇感染力的戲,也多虧了演員們敬業的态度。在開拍之前,每個演員都正兒八經過起了遠離網絡和現代文明的鄉村生活,親自來到農村,男的劈柴、割麥,女的紡線、擀面,累得半死,卻要集體減肥,隻能吃不加鹽的開水白菜。隻有導演劉進可以端着碗口比臉大的海碗吃面,邊吃邊跟旁邊的張嘉譯說:“這可是明星擀出來的面。”張嘉譯隻能捧着一大桶減肥水喝。二十來天體驗生活完畢,張嘉譯催着大家稱重,全組共減了300斤。

年輕一輩的演員幾乎都沒有經曆過演戲前的“體驗生活”,包括入行近二十年的該劇的編劇申捷,他也沒想到演員們能如此熱情,每天晚上都在院子裡蹲坐一圈聊劇本。申捷在這裡極受歡迎,演員們排着隊跟他聊戲,時間得預約。“這們這劇組瘋了嗎?”申捷的語氣估計偏向于驚喜。

正式開拍後,群衆演員也讓這個劇組驚喜。劇組常常一天用幾百上千的群衆演員,又不是在橫店這樣的地方拍,等活兒的群衆演員幾乎沒有,常常整村請來本地農民。有時趕上農忙,人家還得先收麥子。導演劉進時不時會因為群衆演員演不到位而跟人家發飙,旁邊的工作人員心裡打鼓:人家群演肯定想,我就收完麥子來體驗一下,怎麼還需要飙演技?

這些群衆演員的重大優點是驚人地認真。一場朱先生出殡的大戲,天氣熱到40度,熱暈了4個群衆演員,其他群衆演員仍然在真跪和真哭。“不管是七八十歲還是七歲的,沒有一個糊弄的。”扮演田福賢的扈耀之說,“我們陝西人就是這樣,隻要答應了那就什麼都不會多說。”扮演朱先生的劉佩琦覺得,這些真正的白鹿原子民,敬畏着陳忠實先生,敬畏着朱先生的原型關中大儒牛兆濂。劇中各種宴席道具

面對鏡頭,兩名群衆演員擺起了pose

演員

張嘉譯二十幾年不曾改變

西安人張嘉譯第一次看到《白鹿原》小說時二十出頭。他已經從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畢業。畢業時,他曾和大部分同學一樣試着留在北京。父親從西安來北京,帶着張嘉譯找工作。父親低三下四,單位領導高傲無禮,張嘉譯看着心裡很不舒服,隻跑了一家,他就倔強起來,對父親說:“不要給我跑工作了,我回西安。”他服從分配,成為西安電影制片廠的演員。

那幾年大學生分配工作後都要下基層鍛煉。“可我們本身就是基層了。沒辦法,先不幹本職,去團委坐一年班。”張嘉譯白天泡茶、看報、讀書,晚上租錄像帶看片,拿着遙控器翻來覆去看,看遍家附近三家錄像帶出租店,越看越想成為一名偉大的演員,那是學校老師傳授的最高理想。

《白鹿原》小說上世紀90年代在西安熱銷,張嘉譯從父母的書架上拿下一本來看。他直接用陝西話念文字,覺得特别親近,沒有距離。第二次看,已是近十年後,聽說《白鹿原》要拍成電影,張嘉譯從家裡書架上的兩本《白鹿原》中挑出一本再看一遍,年歲的增長讓他覺得更懂裡面的故事了。

2014年,趙安給張嘉譯送來《白鹿原》電視劇的劇本,張嘉譯放了一個星期沒看,因為“特别害怕劇本寫不好,打破了對小說的想象”。直到趙安催促回話要不要演,他才捧起來看,一看就放不下。七十多萬字,厚厚的四大本,比小說的五十萬字還長,張嘉譯随身帶着,有空就看。看完立馬給趙安打電話:“我接了,真沒想到,能改得這麼好。”

《白鹿原》的錄音師延軍也和張嘉譯合作二十多年了,延軍對張嘉譯的評價是:這二十多年就沒變過。張嘉譯很高興,覺得這個評價太好了。而李小飚評價張嘉譯身上有點江湖義氣。

張嘉譯2000年離開西安,去北京闖蕩,那年他已經30歲了。“為什麼那麼晚才走?因為在西安過得太舒服了。”張嘉譯回憶着,原先的西安,幾乎每條街道都有夜市,每天晚上,朋友們光着膀子吃烤肉、點小吃。多年後,他已經成名,回西安了還這樣。朋友們說:哎,你穿上點衣服,好歹算個公衆人物。

到北京十幾年後,張嘉譯和延軍等一幫朋友還是能夠一個電話就約好兩小時後聚餐,有時在家裡,有時在飯館。對北京這個超大城市來說,這是不大忙碌的平常人都很難達到的速度。張嘉譯解釋:“因為西安不大,我們原先就這個習慣。”妻子王海燕現在都不大習慣張嘉譯的請客方式。下午4點,張嘉譯可能會打電話說晚上家裡來人吃飯。王海燕說,我沒準備怎麼辦?張嘉譯說,不用準備,随便打包幾個菜吃就行,就圖個聚會的氣氛嘛。

類似情況還發生在王海燕跟張嘉譯回西安過年時,她驚訝地發現張嘉譯父母家每天能來三十多個客人。王海燕總覺得應該站起來招呼客人,張嘉譯說你不用招呼,你坐那兒該幹嗎幹嗎。那才是他們習慣的方式。過年時,張嘉譯家備着流水席,饅頭和一碗碗蒸菜屯在冰箱裡,到了飯點,突然多出十個八個人,也能迅速擺出一桌子菜來,經常一開餐就兩桌。

張嘉譯喜歡這種烏泱烏泱的大家庭生活。他有四個哥哥、一個妹妹,小時候一起住在一套七十多平米的房子裡。兄妹六人都好人緣,每個人的同學都愛來他們家玩,經常小小的房子裡同時擠着好幾撥同學。張嘉譯記得小時候出去買饅頭都是20個起步,買水果也是一大堆。晚上,一家人圍着爐子聊天,燈泡照出熱烘烘的黃光,讓張嘉譯覺得很溫暖。

這樣的生活被張嘉譯複制進了《白鹿原》劇組裡。晚上,他不時叫來幾千串烤肉,都是串好沒烤的,在現場架火,讓大家邊烤邊喝酒。有時從西安請來飯莊大師傅,給劇組改善夥食。他們住的酒店頂層,出電梯是個大廳。張嘉譯讓人擺上兩溜桌子,時時有人坐這讨論。編劇申捷對桌上的火鍋印象深刻,人來人往中,誰想吃肉就涮點肉,想吃菜就涮點菜,吃累聊累了就進屋睡覺。一次,申捷又進了劇組,很快有人端來一碗熱乎乎的羊肉泡馍,原來是張嘉譯托人去原下買的,說要讓申捷感受一下,蹲在拍攝現場門口吃羊肉泡馍的感覺。

秦海璐這樣的戲一輩子可能就遇到一次

《白鹿原》原著中,有名有姓的女性角色隻有四個,其中一個是仙草。電視劇《白鹿原》開拍時,張嘉譯和導演劉進找到剛生完孩子三個月的秦海璐,請她出山,甚至為了給她留出瘦身的時間,把她的戲份都往後拖。而在秦海璐看來,《白鹿原》這種一輩子也遇不上幾次的好作品,不容錯過。

記者:你産後三個月就接演《白鹿原》了,為什麼這麼拼呢?

秦海璐:我覺得像《白鹿原》這種戲,可能一輩子也就隻能遇到這麼一次。從我剛開始接觸這個項目,就可以感覺到他們(制片方)是真的想幹一件事,而不是想掙一筆錢。首先這個題材它值得;第二導演、藝術總監、制片人三個人一起來跟我見面談,表示了他們的誠意,我沒有可以推脫的理由,隻要劇本不是那種拿着大IP胡拼一個大盤子的東西,是可以做的。編劇申捷劇本寫了三年,看完劇本之後我也是非常喜歡,所以就接了。

記者:除了需要産後減重,演仙草有什麼難的地方嗎?

秦海璐:這個人物本身對我而言沒有任何難度,陳忠實先生寫仙草是來救治白嘉軒的,對于人物關系配置上來講,她是托白嘉軒的,從表演上來講,我也是要托。至于張嘉譯要演成什麼樣子,我要怎麼托,我覺得這可能是個難度,我不能托不動他,還不能托錯,而且還得把她承上啟下的變化、心理過程以及整個人物狀态的改變變得合理。我覺得其實這個是張嘉譯執意找我的原因,他得找一個人能夠應付得了他還能幫得了他。

記者:合作對手是張嘉譯,你是不是心裡比較有底?

秦海璐:說實話,如果張嘉譯都覺得演白嘉軒這個人物需要人托的話,我心裡其實有點沒底。因為彼此的實力到什麼程度,我們互相都了解,如果他需要一個人來托的話,我覺得擔子會有一點重,分寸比較難掌握。

記者:你和張嘉譯第一次合作,有沒有磨合的過程?評價一下張嘉譯的表演。

秦海璐:好像沒有磨合的過程,不過我有點怕他,他比較嚴肅。我非常清楚地知道白嘉軒和仙草的關系,所以我一般不會給他太多的意見,我覺得他自己順下來會更好,我會做一個填補。我之前看過他的戲,他很暖,這一次我看到他不一樣的一面,有西北男人的直,還有一點狠,所以我更願意遠遠地看着他的一種狀态,就是女人會對男人有崇拜,甚至希望被征服的感覺。

記者:你覺得仙草是一個怎樣的角色?

秦海璐:她是若隐若現但卻舉足輕重的。她不像白靈、田小娥,有明确的任務,她是一個貫穿始終的人物。白嘉軒人生的關鍵時刻,他的認知轉折,仙草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我個人認為她是體現了中國傳統女性優化的一面,是一個大家理想型的妻子的樣子。

記者:仙草對白嘉軒的愛表達在什麼地方?

秦海璐:仙草對白嘉軒的愛是堅定的,是互相依偎和支撐的,就像那種中國傳統的夫妻。開始我也在想,要不要演一些柔弱的部分,可是後來在拍攝的過程當中發現仙草并不柔弱,她有自己的評判标準。當丈夫做的一些事情逾越出大家的期望值和道德标準的時候,她會适當用簡單的一句話點醒丈夫,或者是笑一笑,但是不會直接說你這個事情不能這麼辦,很含蓄,她是非常有主心骨的這麼一個人。

記者:劇中另外兩個代表性的女性角色你是怎麼理解的?

秦海璐:田小娥代表傳統女性生命力的尋找和綻放,然後被大家一點一點“淩遲”,到後來的絕望,一直到最後生命的泯滅,這是一個很完整的過程。我覺得她這個人物生命力隕落的過程是十分圓滿的,是一個大家很向往的人,又是一個有悲劇色彩的人,大家可以在她身上看到喜和悲,兩個極端的東西。白靈對新鮮事物的渴望和追求,以及她的勇敢,無論是對所謂的事業還是愛情,更像是每個二十歲的女孩子想要擁有的那樣子的勇氣。我覺得三個女人都非常生動,各自有各自的優點,每個人都有自己去發揮的空間,不雷同又相對統一,因為大家都是原上的女人。

記者:張嘉譯說到劇要播出的時候壓力很大,編劇也覺得壓力大,你的壓力大嗎?

秦海璐:我個人覺得壓力大在于最終的檢驗是通過觀衆來檢驗的,但是能做到一個作品拍出來後,一百個人看一百個人都喜歡嗎?不可能的。唯一讓我能緩解這種壓力的,是我清楚我們盡力了,力求完美,每一個環節都是按照專業的、職業的态度去做,至于到底有多少人喜歡,沒辦法衡量。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不同的産物,我們的觀衆卻是跨時代的,老中青三代觀衆看一件藝術作品,是不能達成統一衡量标準的。《白鹿原》這樣的文學作品,應該有電視劇這樣的藝術形式去呈現。在現有的技術層面我們力求達到最好的綜合呈現水平,我們去傳達了一個民族傳統的東西、中國化的東西,我覺得就夠了。

記者:這是做母親之後首次出演母親的角色,你希望在這部戲上有怎樣的突破呢?

秦海璐:很難有自我突破,我就是希望精益求精,隻要不放棄對于細節的堅持,就會讓你的作品精進很多。其實我覺得作為演員突不突破沒有什麼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在同一個角色上有更深層次的造詣,其實這個更難。

記者:這部戲體驗生活的時候你學會了擀面,第一集就有擀面的戲,回家之後還會擀面吃嗎?

秦海璐:會,但是我婆婆不讓我擀面,因為我婆婆是西北人,擀面擀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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