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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倉央嘉措祖輩寺廟

時間:2024-10-29 07:08:19

清銀鑲寶多穆壺(供圖秋天)一直以來,對于倉央嘉措作品的認知,僅局限于20世紀20年代于道泉先生翻譯的《倉央嘉措情歌》,西藏倉央嘉措文化研究協會副會長、布達拉宮管理處文物研究室文博館員多吉平措博士幾經努力,在2015年找到了倉央嘉措的另一部著作《烏金林寺志》。作為格魯派領袖的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在書中全面闡述了甯瑪派教理,這在曆代達賴喇嘛的著作中極為罕見,也得到了國外衆多研究倉央嘉措文化專家,以及不丹、達旺等地相關學者的認可。經組織專家組對該書認真鑒定,确系倉央嘉措撰寫的作品。這部著作已由多吉平措博士翻譯成漢文即将出版。

近年來,國外學者對倉央嘉措文化進行了研究,諸如《重找倉央嘉措》作者梅維考察了倉央嘉措故居,在書中明确寫道:烏金林寺始建于藏曆第八繞迥(公元1487年)左右,是在門隅建造最早的一座甯瑪派寺院,後來烏金林寺敗落。倉央嘉措父親仁增﹒紮西丹增是甯瑪派持咒喇嘛,臨終前特地囑托修繕烏金林寺,倉央嘉措委托第斯·桑傑嘉措修繕該寺。第斯﹒桑傑嘉措委任窮結·貢布繞丹為總管,于藏曆第十一繞迥土陰兔年(公元1699年),即倉央嘉措登上達賴喇嘛寶座的第三年,對烏金林寺殿堂等進行全面修繕,這個時期該寺常住僧衆達百餘人。

倉央嘉措著作《烏金林寺志》,在藏文史料中有記載,也有國内外的專家學者予以關注,可這部倉央嘉措著作的尋找卻是一波三折。

談起《烏金林寺志》時,多吉平措博士打開了話題。2015年年初,曾在西藏社會科學院工作過的巴桑羅布、格桑江村兩位專家學者,也是倉央嘉措故鄉人,提議成立西藏倉央嘉措文化研究協會,考慮到多吉平措在布達拉宮工作,對裡面的文獻典籍有(所)研究,希望他能加入到協會中來,幫助協會查閱和翻譯倉央嘉措方面的史料。

多吉平措當時就在參與《中華大典·曆代達賴喇嘛文集》整理與出版工作,其中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的存世文集是整個領域最薄弱的一環。目前市面上雖有于道泉先生翻譯的《倉央嘉措情歌》,莊晶先生翻譯的《倉央嘉措秘傳》,但在學術界争論頗大,而記錄倉央嘉措身世的《金穗》,裡面所記内容非常龐大,人物事件非常複雜,許多詞彙非常難懂,翻譯成漢文非常困難,雖然西藏人民出版社已出版了《金穗》藏文版,可少有人去研究。若憑現有的資料,很難寫出一個真實的倉央嘉措。

多吉平措深知,若要把此項工作順利完成,隻有将重點放在尋找并完善倉央嘉措的相關文獻史料上。除倉央嘉措除留下有争議的詩歌外,是否還寫有其他著作?多吉平措博士翻閱了大量古代史料,有的史書明确記載倉央嘉措寫過反映故鄉的《烏金林寺志》,國外學者在考察倉央嘉措故鄉門隅時,也在書中提到了這本書。這本書到底在哪裡?他經過反複尋找,一次次考證,終于找到了這本存封300多年的藏文原著。

多吉平措翻開倉央嘉措著作,這本書的全名為《烏金林寺興建所依、能依及深密僧伽團體詳志·渡塵海大舶》。他從頭到尾細讀原文,再經過倉央嘉措協會專家組鑒定,《烏金林寺志》确屬倉央嘉措本人作品,具有極高的學術價值,由他負責翻譯此書。多吉平措異常興奮,将倉央嘉措著作一字一句慢慢拆讀,沒想到裡面有很多生澀的甯瑪派術語。若遇上特别難懂的甯瑪派術語,他便到處請教甯瑪派高僧等相關人員逐字逐句來講解,翻譯時盡量還原書中原貌。多吉平措經過一年努力,終于完成了《烏金林寺志》漢文翻譯工作。

據多吉平措博士介紹,倉央嘉措在《烏金林寺志》著作中,大篇幅講述蓮花生大師的伏藏傳承系統,作為格魯派的宗教領袖,雖然曆代達賴喇嘛中有修煉甯瑪派的部分心法之俗,但用著書立志來闡述甯瑪派教法源流,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是最系統、内容最翔實的一位。倉央嘉措在撰寫《烏金林寺志》時,嚴格按甯瑪派體系來講述伏藏傳承,同格魯派的教理闡釋沒有任何關系。書中還大量引用甯瑪派佛教典籍和伏藏授記,證明倉央嘉措家族傳承甯瑪派的純正性。從這點來看,倉央嘉措從小受到了甯瑪派的影響,特别是他父親是甯瑪派持咒喇嘛,受父親的影響也很大。

倉央嘉措對修繕烏金林寺非常熱心,當寺廟擴建完工後,還親自撰寫了《烏金林寺志》,對于當代研究達旺曆史,宣示國家主權,具有重要的史料價值。《烏金林寺志》是倉央嘉措所著的一部重要曆史著作,對門隅宗教史、吐蕃史的研究,增添了新的史料。西藏倉央嘉措文化研究協會将出版《烏金林寺志》藏漢文對照版,全書約11萬字,藏文7萬字,漢文近4萬字,讀者可以閱讀藏漢文對照版。

《烏金林寺志》大量引用甯瑪派經典,講述宇宙形成,佛法誕生以及甯瑪派祖師爺蓮花生大師的前世、今生和來世。

蓮花生大師,藏傳佛教的主要奠基者。公元八世紀,應藏王赤松德贊迎請入藏弘法,成功創立了西藏第一座佛、法、僧三寶齊全的佛教寺院——桑耶寺。他教導藏族弟子學習譯經,從印度迎請很多大德入藏,将重要顯密經論譯成藏文,創建顯密經院及密宗道場,開創了在家和出家的兩種聖者應供軌範,奠定了藏傳佛教的基礎。

朗達瑪滅佛後,固守傳統的甯瑪派,尊奉蓮花生大師為根本上師,所傳授的咒語與伏藏,相傳都是由他所教授。并認為蓮花生大師為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釋迦牟尼如來等身口意三密之金剛化現,親身示現不生不滅之真谛,在藏傳佛教信仰中極為崇高。

多吉平措博士介紹說,《烏金林寺志》主要由四部分組成。第一部分是與西藏大多數藏文寺志一樣,講述宇宙的形成和佛法的傳播源流。讓人驚奇的是,倉央嘉措作為格魯派的宗教領袖,學過十多年的格魯派理論,卻閱讀和引用了《方廣大莊嚴經》《三摩地輪經》《略寶積經·慈悲論》《俱舍論》等佛經,以及《蓮師授記禁言》《西紮山遺教中》《蓮師敬頌傳》等甯瑪派的經典,用它來闡釋宇宙的形成和佛法的傳播源流。當談起雪域大地時,倉央嘉措認為,“原先的海水慢慢退去,生長藤樹等無數奇珍異木,喚作藥域,四周又被雪山環繞,喚作雪域,成為二十四地之一。”藏家收藏的清代藏文文具盒(供圖/邱衍慶)從第斯桑傑·嘉措所著的《金穗》裡,也寫到倉央嘉措11歲時就撰寫了著名的《馬頭明王頌》。多吉平措博士翻開該書,裡面就有相關描述,“以大日如來而外持明觀世音來、内大手印持明、密馬頭明王來尊為破除諸惡猛之主,從将白辛甯大師處聞聽一切内外大法……”若不懂甯瑪派經典,是很難讀懂這段文字的。

《烏金林寺志》第二部分,主要介紹佛法在藏地的傳播,蓮花生大師被甯瑪派奉為祖師,書中用很大篇幅講述蓮花生大師的前世、今生和來世,尤其是詳細介紹了甯瑪派伏藏教法源流等。倉央嘉措在書中記錄了蓮花生大師神通廣大,在吐谷渾宮内,金城公主觀寶鏡而得神通,瞬間從波羅奈斯神塔内把無數佛陀舍利獻于贊普等,并對藏王赤松德贊說:“王要施仁政,因此要把昂雪之荒漠變成林苑與綠蔭之地,紮堆、東西達以及其他幹涸地均變成溪流流經之地,廣袤的荒野也變成麥穗滾滾的農田,……”藏王赤松德贊懇求蓮花生大師建壇城,入定一上午,果真紮瑪幹涸之地突湧泉水,取名為“魯增”(龍池),又有紮瑪湖之地瞬間成林蔭,下午拉瓦岩石周圍變成森林,取名“拉瓦菜”(沙棘林),讓藏王頓感蓮花生大師的神奇。饒賽贊康讀書的僧人(攝影/任飛穎)倉央嘉措在《烏金林寺志》中,記錄了蓮花生大師在雪域的功績,發出這樣的議論:“赤松(德贊)修建大寺院(指桑耶寺),幢頂鑲嵌珍寶般,藏地興盛佛教時,神魔多有不歡悅,迎請天竺班智達,猶如黑夜把燈照,藏地若能正佛興,神魔遠離又怎樣?此外求土地欲興建佛寺,赤松德贊心如意,建寺神魔降服之,不可違背蓮花生大師言。空中抛出金剛杵,影射之地就奠基了桑耶寺,以能飛城為模,建須彌山,四大洲和各小洲,白天由人、夜間則由非人建,不久圓滿完成。”

《烏金林寺志》講起祖輩烏金桑布來到拉沃宇松,同明妃多吉宗巴結為夫妻,建立門隅三林,修建烏金林等3座寺廟,普渡衆生。

大凡看過第斯·桑傑嘉措所著的《金穗》,知道倉央嘉措的祖輩是甯瑪派掘藏大師白瑪林巴的幼弟烏金桑布。十五世紀中葉,白瑪林巴以某種授記名義,将烏金桑布從布姆塘委派到隐秘樂園門隅拉沃宇松去探訪和傳教。據藏文古籍《白瑪林巴傳》記載,白瑪林巴于藏曆第八繞迥金馬年(公元1450年)誕生于門隅布姆塘(今不丹境内)。其父為聶頓·頓珠桑布,母親為卓牧·白瑪卓瑪。烏金桑布到拉沃宇松後,結識當地首領白卡爾瓦·覺沃頓珠,并娶其女兒多吉宗巴為妻。覺沃頓珠乃贊普後裔,起初将這門親事說成私奔,竭力反對。白瑪林巴曾到拉沃域松進行調解,兩家恩怨也發端于此。

烏金桑布得到白卡爾瓦等人的資助,先後建立了桑傑林、措傑林和烏金林等3個甯瑪派寺廟。後來,措傑林寺毀于火災,桑傑林寺、烏金林寺至今存在,白瑪林巴的法統至今還在當地傳承。烏金桑布曾在國王嘎拉旺布時代的都城曼紮崗講經說法,為宗教信徒施授馬頭明王灌頂,故将曼紮崗稱作“達旺”,直譯就是“馬權”。“馬”指馬頭明王,是藏傳佛教密宗一種本尊的名稱;“權”是指灌頂。印度古代國王即位時,國師以四大海水灌國王的頭頂,表示授權并祝福,藏傳佛教密宗将其作為傳授弟子秘法的一種形式。隻有舉行這種儀式,徒弟才有權修習所傳授的口訣。

《烏金林寺志》重點講述了門隅很早以前就有人煙繁衍生息,倉央嘉措祖輩烏金桑布是大伏藏師白瑪林巴的第九弟,從不丹布姆塘來到鳥語花香、世外桃源般的烏金林,将甯瑪派教法傳到這裡。在《烏金林寺志》中認為烏金桑布為四身、五智之主,是極樂境地怙主無量光猛像馬明的化身。倉央嘉措還從甯瑪派典籍《授記花串》《顯明寶鏡》等佐證烏金桑布是馬明的化身,在東部誕生金剛名,成就大業,到持明境地拉沃宇松建立廟宇,造福衆生。當烏金桑布從天而降崩唐之地,被衆人視作青色駿馬,到達拉沃宇松時,東北處地勢猶如玄武俯伏,便将其取名為“烏金林”,西邊猶如大象頸部狀建立“桑傑林”,南邊建立“措傑林”,這就是有名的門隅三林,與“拉沃地方掌三林”的伏藏授記相符。

倉央嘉措談起祖輩烏金桑布同贊普後裔結為夫妻時,在《烏金林寺志》裡這樣介紹:裔脈卡薩覺沃頓珠的女兒烏瓊·多吉宗巴美若天仙,具空行母的征兆,雖是結薩頭人紮西朗傑的妻子,但在哥哥的教導下進入法門,成為烏金桑布大師的明妃。白瑪林巴大師兩次莅臨此地,并聲稱與他之授記相符。白瑪林巴還給烏金林寺行加持,給烏金桑布大師灌頂、賜加持,在岩石上還留下了自己的腳印,鑿出一眼泉水,如今成為“上師岩”和“上師泉”。在拉沃宇松地方,以烏金林為主的三座寺廟,成為普渡一切衆生無上法門的地方,從此興盛。烏金桑布之子喇嘛旺乃、怙主丹增紮西、桑諾和雲丹,其子丹增紮巴,夢中前往桑多白日山,從蓮師處聽法,親睹無數神而成為大修行師。倉央嘉措在《烏金林寺志》中,記錄了蓮花生大師在雪域的功績,其中提到“赤松(德贊)修建大寺院(指桑耶寺)……”。下圖為桑耶寺(攝影/邱衍慶)《烏金林寺志》講述了倉央嘉措父母的家世,他根據父親遺願讓桑傑嘉措派人修繕烏金林寺,以及寺廟建成後的情況。

第斯·桑傑嘉措在所著《金穗》中,記錄了五世達賴喇嘛阿旺洛桑嘉措于1682年圓寂,根據其生前安排和遺言,西藏便依例開展了轉世靈童的尋訪活動。倉央嘉措于藏曆第十一繞迥水陰豬年(1683年)3月1日誕辰于門隅拉沃域松夏爾措白嘎爾宮。倉央嘉措的父親叫仁增·紮西丹增,出生聶氏家族,是掘藏大師白瑪林巴胞弟烏金桑布的後裔,甯瑪派持咒喇嘛。倉央嘉措的母親叫白嘎爾瓦·次旺拉姆,吐蕃贊普後裔。

談起倉央嘉措的父母,多吉平措結合翻譯的《烏金林寺志》講到,當倉央嘉措講起自己的父母故事時,有點像寫家譜。倉央嘉措在著作中寫到,他的父親紮西丹增是烏瓊布珍之子,生于鐵陰兔年,甯瑪派持明主。當講起父親的德行時,列舉諸多佛教經典,諸如《悲心不别經》、薩迦班智達等,說明他的父親“前世行善而得樂,今生安樂無需言。”“永不言打诳語,寶象絕不食言,真言誕生天界,诳語堕入魔地。”

當倉央嘉措講述自己母親次旺拉姆時,稱她是贊普後裔。當他父母結合而誕生他本人時,門隅地震不絕,有些親睹七太陽、彩虹,鮮花屢見于空中,甘露常降等異兆頻發。此時新生無數嬰兒與牲畜,熟不知為何之征兆?但衆人慣于随波逐流,而種種奇特之說傳給了第斯·桑傑嘉措。講到這裡時,多吉平措提起了第斯·桑傑嘉措在撰寫倉央嘉措傳記《金穗》時,大量參閱了《烏金林寺志》裡面的内容,講述倉央嘉措的身世。如今研究門隅達旺地區和不丹的很多學者,也将其作為研究門隅早期曆史文化、人口遷徙等的重要史料。

談起倉央嘉措為何修繕烏金林寺時,倉央嘉措在書中明确寫到,烏金林寺由祖輩烏金桑布大師修建,後來衰敗了。倉央嘉措登上達賴喇嘛寶座後,按照已故父親的遺願,同第巴桑傑嘉措、母親次旺拉姆等人共同商讨,具體交由僧官瓊傑巴·果普巴衮布熱丹擔任寺廟擴建總負責人,于1699年開始施工,1700年正式竣工。當烏金林寺修繕後,倉央嘉措非常高興,專門寫了寺志。

在《烏金林寺志》裡,倉央嘉措講起新修寺廟的規模和供奉佛像。修建了大門、門庭四柱子、二層僧舍及其門庭、采光聯窗、四柱夥房、六柱庫房、四柱庫房、别舍及采光聯窗房等十餘間房屋和茅廁、大庭院;門庭四壁繪有四大天王、持金剛、财神;右側有世間形成圖、左側則是薩班的圖;八柱子的大殿四周繪有釋尊三尊、右側為蓮花生主仆像、德達林巴像;左側為倉央嘉措像、長壽佛;設有倉央嘉措和第巴桑傑嘉措的寶座;主供銀質菩提塔,塑像有從右開始泥塑蓮師像、曼達熱哇像、益西措傑、蓮師及明妃像、蓮師八化身像;從左邊分别是銀質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像、宗喀巴、五世達賴喇嘛、德達林巴、第巴桑傑嘉措、父親丹增紮西、母親次旺拉姆;以及四十二靜神像、五十八位飲血神像、八大猛像以及大日如來神衆像等。

1706年,倉央嘉措被拉藏汗陷害,不得不離開西藏,蒙古準葛爾部落侵擾西藏,破壞了甯瑪派主要寺院,殺害了諸多甯瑪派高僧大德等,門隅拉沃宇松的甯瑪派寺廟也未能幸免。藏曆第十一繞迥火陰雞年(1717年),将烏金林寺由甯瑪派改為格魯派,并将寺廟管理權移交給達旺寺。烏金林寺如今作為倉央嘉措的誕生地,成為非常重要的朝聖地,許多高僧大德也常常雲集于此講經說法。《烏金林寺志》講述了倉央嘉措父母的家世,他根據父親遺願讓桑傑嘉措派人修繕烏金林寺,以及寺廟建成後的情況。(插畫/趙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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