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入50萬買不起房”,“年入60萬養不起孩”,近兩年來,作為财經記者的我接觸了不少所謂高收入家庭,這個群體被定位為“中産家庭”。每一次和他們對話之後,記者都能感受到一種他們發自内心的焦慮,而這種“中産焦慮”越來越明顯。
記者總結了一下,這個群體的焦慮主要來自子女教育、自身健康,還有職場晉升等。中産階級表面上看有房有車,有不錯的生活,但對于大多數人來說,扣除房貸、車貸、信用卡還款之後,月收入難有剩餘。
看看你是中産嗎?
在中國,中産階級的标準是什麼?到底什麼樣的人或家庭才算中産?中産過着怎樣的生活呢?記者給出一組數據。
國家統計局公布的一份調查結論顯示,年6萬元至50萬元是界定我國城市中等收入群體家庭收入(以家庭平均人口三人計算)的标準。在更廣泛的認識中,中産大多從事腦力勞動,主要靠工資及薪金謀生,一般受過良好教育,具有專業知識和較強的職業能力及相應的家庭消費能力;從經濟地位、政治地位和社會文化地位上看,他們均居于現階段社會的中間水平。
也有人有不同看法。智聯招聘發布了一篇《2017年中國新銳中産調查報告》,将年薪10萬至50萬元的人群定義為新銳中産。瑞士信貸研究所公布的最新2016《全球财富報告》顯示,到2021年,全球中産階級,即擁有淨資産在1萬美元到10萬美元的人數預計将新增2億人(而其中一半将來自中國),總人數将達11億。
此外,福布斯認為中國中産家庭年收入應該在1萬至6萬美元之間;麥肯錫全球研究所制定的标準稱,中産階級是指那些年收入在1.35萬~5.39萬美元之間的人。
當然,除了穩定的收入,還要有百萬級的資産。除了穩定的收入,要想擠進中産階級的隊伍,平時你要有百萬級别的流動資産。
新中産5大焦慮,有幾條戳中你?
英國雜志《經濟學人》在專題報道中稱,“中國中産是世界上最焦慮的一群人”。智聯招聘發布的報告顯示,有1/3的新銳中産經常感到焦慮,可能一不小心就會得抑郁症,而經常焦慮或偶爾焦慮的人群比例更高達95%。
如此光鮮亮麗的身價和身份,還有焦慮不是很矯情嗎?這是記者聽到非中産對中産焦慮最多的吐槽。記者舉出幾個案例,來看看他們的煩惱和壓力。
陳女士年收入60萬元,主要的收入來自于工資,市中心有兩套無貸款房産,屬于典型的中産家庭。她目前獨自撫養小孩,将孩子送到了最好的民辦私立學校讀書,以後想讓孩子去美國留學。黃女士前不久賣掉了一套房子,手中突然多出來了500多萬元的閑置資金。然而,作為股市小白、對理财一竅不通以及遭遇到再度買房限貸限購的她,不知道如何打理這筆錢。對于财富貶值的焦慮以及貨币貶值的壓力,讓她最近略顯坐立不安。
盡管中産的定義不同,但據統計,中國中産階級93%的收入來自工資,一旦失業,将迅速陷入困境,因此資産增值焦慮成為普遍現象。通貨膨脹困擾着全球的中産。而中國中産的特殊性在于,房子作為他們的剛需,其價格漲幅十幾甚至數十倍于其他消費品,而在房子限購限貸的背景下,中産階級焦慮感也更為強烈。然而外表光鮮的背後,95%的新中産都感到焦慮,其中多源于對未來的不确定性。以下幾種焦慮則最為明顯。
月月房貸“鴨梨”山大。有調查顯示,中産階級各種焦慮中,買房壓力以84.7%的比例占據榜首。2006-2016年間,中國家庭房貸支出與收入比從33%上升到了67%,即67%的家庭收入被拿來還貸了。
教子上策唯有報班。無論是“月薪三萬撐不起孩子一個暑假”,還是“學而思攻占家長朋友圈”,這些亂象說明了,新中産們在子女教育問題上存在過度焦慮,砸錢成為緩解焦慮的方式。
耿先生的家庭年收入在40萬元左右,多年的資金積累也讓他擁有兩套房子,然而,從兒子幼小銜接開始,耿先生就踏上了教育焦慮的不歸路。對優質教育資源的渴求,使他不滿足于家門口的公立學校,而是動用社會關系和物質條件,選擇了一家知名的民辦私立學校。
“然而,這并沒有結束,由于職業屬性自由,我現在幾乎成了孩奴,陪讀、輔導功課也夠累的。”耿先生還給兒子報了奧數班等各種補習班,為了讓兒子成為全能手,他還讓兒子學習了遊泳、圍棋、鋼琴等,每年花在兒子各類學習班的支出,就要近10萬元。
表面的風光還能擔待多久。此前,一篇《我那麼努力,有兩套房,卻不得不離職,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帖子刷屏,這一現象也正好戳中大量中産階層的痛點——看似風光無限的一線城市白領們,實際上活得小心翼翼。上有老下有小,要養活一大家子人,每個月工資還完房貸車貸,所剩無幾……資金流不敢斷,甚至連病都不敢生。
不怕通宵熬夜,就怕出入醫院。智聯招聘在《2017年中國新銳中産調查報告》中稱,70%的新中産加班是常态,失眠、過勞讓新中産的健康問題頻發,新中産是名副其實拼“命”在工作。理财迷茫,不敢盲目下手。對抗貨币貶值,讓錢生錢,實現資産增值……多數新中産一直在為财産保衛而發愁。吳曉波頻道發布的《2017新中産報告》顯示,投資理财是新中産普遍存在的一項知識性焦慮,超過半數人對理财能力不滿意。
專家:焦慮是正常現象不必過分擔心
一位采訪對象談到中産焦慮的時候稱,中産沒有安全感,不舍得買包,不舍得消費,不舍得請阿姨做衛生。這到底是中産還是中慘?
中産階級雖然有不錯的學曆,受到過良好的教育,有穩定的工作、住房,具有專業知識和較強的職業素養,以及一定的家庭消費能力,但是,他們卻是社會中最焦慮的一群人。除了以上案例中提到的幾種壓力,中産階級的焦慮還表現在養老、醫療等方面。中産的焦慮,源于他們巨大的不安:他們生怕自己因為工作的變動,失去現有的生活,生怕自己的孩子輸在教育上,以後不能生活得很好……
江瀚指出,很多時候中産階層焦慮往往是因為社會保障體系還不夠完善,很多人很擔心自己的未來。事實上,焦慮是中國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的一種正常現象,在美國、歐洲等發達經濟體中都曾經出現過,特别是當經濟出現增速換擋、轉型升級的時期,這種焦慮的表現則更加明顯。他認為,這種現象的出現雖然需要重視,但是也沒必要恐慌。需要從制度上不斷完善各類社會保障,從觀念上引導家庭向更加積極的方向轉向。而對于每個家庭而言,則更需要家庭去實現自我的改變,比如說想方設法增加被動收入,并且鼓勵強化全社會的學習意識和競争意識,多元化家庭财富的組合,從而增強家庭的抗風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