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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追物到追戲,新中産們正開啟精神之旅

時間:2024-10-27 06:20:48

PART4關鍵詞:文化·隐形消費

打動新中産招式之:提供有内涵的文化産品

從物質追求到精神追求,越來越多的中産消費者正在開啟他們的精神之旅,這對諸如書店、劇場的運營者來說,無疑是遇到了“最好的時代”。戲劇跟每一個人有關,可以讓人的内在寬廣,把你平移到另一個世界去體驗,就像一場精神的旅行。

看劇有毒。一位自稱“兔子”的戲迷已經三刷《呼吸》。這是一部小劇場戲劇,她的癡迷連出品方——“椎·劇場”的藝術總監李芊澎都有些吃驚。“兔子”熟稔“椎劇場”六部戲劇作品中的每一個角色,每一個細節,甚至每一個道具。因為每一部她都反複刷。

2017年,偶然間她撞見“椎”的第一部小劇場作品《開放夫妻》,意大利著名作家達裡奧·福(DarioFo)的劇本,整場演出隻有兩個演員,但精妙靈動的表演、充滿意味的舞美設計以及準确而傳神的台詞翻譯,她半點沒出戲,從此堅定地跟着“椎·劇場”走。

兔子,典型85後姑娘,單身、小語種專業,白天是一家國企IT公司的HR,晚上變身為穿梭于上海各個劇院之間的戲迷。雖然收入不差,但也不算十分豐厚,她一年在追劇上能花個上萬元,戲劇節期間一周能看上四五場戲,對上海的大小劇院如數家珍。

小劇場話劇不貴,280元的票價她就可以坐在一樓。張國立、王剛、張鐵林主演的話劇《斷金》在上海大劇院演出,前三排票價1680元,她咬咬牙還是買了。每年的烏鎮戲劇節,她沒法擠出一周的時間,隻能周五一晚趕過去,看兩天的戲,周日回來,戲劇節的票價480元起,一個周末能花上個五六千元。

越來越多像兔子這樣的中産消費者正在開啟他們的精神之旅,這對劇場的運營者來說,無疑是遇到了“最好的時代”。

面對有誠意的藝術,觀衆是識貨的

李芊澎畢業且任教于上海戲劇學院。有了像“兔子”這樣一批高品味的專業觀衆,李芊澎覺得自己的藝術理想有了着落。

在國外她看了太多的戲劇,其中大部分都反映着不同程度的真實,有着多姿多彩的質感。但是回國後,她的失落感很重,“很多戲沒有自我,全在揣測觀衆會為什麼買一氣之下,2016年,李芊澎自掏腰包成立了現在的“椎·劇場”,專做戲劇,她想做有誠意的,高品質的,對得起藝術和觀衆的戲。

第一部作品就是《開放夫妻》,談的是婚姻中的兩性關系。李芊澎從國外引進版權,找人翻譯劇本,費盡心力尋找合适的演員。在另一部作品,也是“椎”的第六部戲《抄寫員巴特比》中,為了培養演員,她把班子拉到德國慕尼黑排練三周,讓德國出色的“獨角戲”導演博立斯·馮·珀澤來訓練。這期間,演員們白天排練,晚上就去看德國的戲劇。

《開放夫妻》首演時,她的心吊着,一個剛成立的民營劇團,不懂營銷,沒人關注,萬一不成功,“就當前期投資是送給自己的人生禮物吧!”沒想到三場之後票房一路飙升,首輪居然演了20場,越到後面,越達到一票難求的境地。有妻子看完後拉着丈夫來二刷,作為雙方的婚姻教育課,有年輕情侶過來“照鏡子”。“我們的觀衆中有不少是海歸,他們在海外留學時受過劇場文化的感染,回國後會懷念那樣的氛圍,尋找記憶中美好的味道,而我們的劇給了他們這個回憶。”李芊澎說。

與上海大劇院、上汽·上海文化廣場(以下簡稱文化廣場)這些地标文化演出地帶不同的是,小劇場戲劇的繁榮反映一個城市最末端的文化溫度。通常這些民營團體沒有大量的營銷經費,劇好不好,靠的是口碑,也最考驗創作者的功力。

“戲劇跟每一個人有關,可以讓人的内在寬廣,把你平移到另一個世界去體驗,就像一場精神的旅行。”《抄寫員巴特比》謝幕之後,在演後談的環節中,大部分觀衆留了下來,大家不說話,也不走,就靜靜地坐着,一片沉默。起初李芊澎有點尴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大家對這部戲究竟是什麼感覺。結束以後,觀衆的微信群炸開了。戲劇的意象如此豐富,他們喜歡但是又不知如何表達,需要消化一下才能抒發。此後的演出,演員王傳君索性備上一瓶酒,演出結束後給想喝的觀衆斟上一杯,也不一定說什麼,随便聊聊,和大夥兒待上一會兒。

藝術開啟了人們的感性認知

文化廣場的副總經理費元洪很欣賞李芊澎這類的民營小劇場藝術的探索。他們不拘泥于現有的套路,不斷地嘗試、突破。

與小劇場戲劇不同的是,文化廣場和上海大劇院承擔着上海文化形象的重任,是上海的城市名片。

這兩家劇院各有側重,上海大劇院經典芭蕾、交響樂多一些,文化廣場音樂劇多一些,更偏向年輕人。2013年,文化廣場引進百老彙經典劇《劇院魅影》,轟動全上海,今年7月的經典音樂劇《貓》早已在幾個月前售罄。一時間,路人皆知安德魯·勞埃德·韋伯。

30~50歲的觀衆是這兩家劇院的主力客群,有積澱,也有開放度,還有實力追。這些追劇的中産階層還隻是城市中的一小部分。“百年前中國沒有這樣的鏡框式的劇院,人們也沒有形成追劇的習慣。”費元洪說。這也常常給像他這樣的劇院經營者帶來困惑。但是美國人,施坦威全球首席财務官及運營官本傑明·斯坦納(BenjaminSteiner)卻對此持有另一種觀點,他從中國的藝術家那裡得到的反饋是,歌劇、音樂會、音樂劇、舞蹈表演等越來越受到中國消費者的鐘愛,“這讓我想到了1980年代美國紐約百老彙最輝煌的年代,幾乎整座城市都陶醉在戲劇故事裡。”

同時他也關注到,中國消費者意識轉化的過程與中國的經濟發展是同步的。“如果說,在美國是百老彙的發展帶動了文化藝術經濟的快速運作,那麼在中國,我看到更多的是,經濟的飛速發展,讓國民對文化藝術有了新的認知,并迅速普及。”

為了進一步提高觀衆的素養,文化廣場會有意引入一些有份量的作品,比如英國編舞大師馬修·伯恩的作品,有深度、有内涵,導演的手法也非常現代,但是因為新,推廣起來還是有些費勁。因為宣傳渠道太多太碎,代際認知差異大。由于演出隻在一座城市,一個劇院,宣傳的體量與投入與電影比起來簡直是小打小鬧。

為了在票房上有上佳表現,文化廣場在劇目的選擇上積累了不少門道。因為多是從國外引進大戲,因此他們多選擇具有人類普适價值的題材,比如《深夜小狗離奇失蹤案》。引進的題材悲劇多于喜劇。“悲劇在不同文化之間有共通性,而喜劇卻是各有各的文化背景,很難一下子打中觀衆。”費元洪這樣解釋。

所幸,85~90後一代的文藝青年已經成長起來。他們成為國際新戲傳播的主力軍。因為喜愛某個演員,某個導演的作品,常常會相約着到劇場體驗。

這些人對票價不敏感,但希望獲得的是獨一無二的體驗。“中國觀衆追明星演員的情況很多,一旦演員通過某個角色赢得了大量的粉絲,這時就是人比戲大。但在歐美,觀衆是臣服于戲劇的。”

如果說,在美國是百老彙的發展帶動了文化藝術經濟的快速運作,那麼在中國,更多的是經濟的飛速發展,讓國民對文化藝術有了新的認知,并迅速普及。

“椎·劇場”《洪水》劇照文化廣場在運營中,一方面自己引進劇目,年中年末都有大戲,有法語音樂劇《搖滾莫紮特》、《悲慘世界》等,另一方面,今天春天也推出了原創華語音樂劇。雖然原創音樂劇在中國還很新,銷售比不了國外的大戲,但是不乏優秀的作品,劇院要給探索者一個出口,承擔起文化扶植者的責任。

文化廣場的收入中有一部分來自劇場租賃。自演和租場的比例有時能達到4:6。椎劇場就是租場者之一。“劇場不能隻賣一種花,而是要百花齊放。我們不會什麼都自己來,保證自己的核心項目做到最好,别的檔期就讓優質的好公司來做。”

文化廣場翻修改造後,開業六年間已經積累了13萬會員,一年約200萬人次觀看。“這些人群相對穩定,”費元洪說,“除了看劇,我們還提供藝術教育的延伸服務,傳遞生活中的美好。戲劇開發的是人們的感性能力,這是人對世界的綜合感知能力,更高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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