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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韻清風長哨營

時間:2024-10-23 12:05:56

眼前是一片山間的開闊地,汽車一路平穩地行駛在111國道上。從懷柔城區往北約70公裡,即可到達長哨營滿族鄉。

清朝時這裡稱為楊木營,負責為皇家看管林場,每年向京城輸送制造紮槍的楊木杆。如今,這裡憑借源遠流長的民族文化和绮麗秀美的山水風光,逐漸發展成為了滿族民俗文化觀光和鄉村民俗旅遊勝地。

初秋時節,記者來到長哨營滿族鄉,感受别樣的滿韻清風。

二八席

“咱們村的特色美食是啥?”記者問。“滿族二八席!”七道梁村的支書李鳳田脫口而出,絲毫沒有半點猶豫。他說,二八席是來訪遊客必點美食,很多人慕名而來,就是為了品嘗這滿族風情濃郁的傳統宴席。

這天,天剛蒙蒙亮,村民李鳳友和妻子彭桂蘭就開始着手準備制作二八席的食材。中午,他們要接待一批來自北京城區的20多名遊客。

李鳳友一家是村裡的民俗旅遊接待戶,妻子彭桂蘭是地道的滿族,但他們似乎較少留意過自己的生活習俗與周圍的漢族鄰居有什麼不同。如果說有所不同,二八席也算個特色吧,這是他們特别講究、絕不馬虎的事。

“二八席,八個盤、八個碗,八盤涼菜、八碗熱菜,講究葷素搭配,涼菜以時令蔬菜為主,可随季節自由搭配,熱菜相對固定,即為紅木梳背和白木梳背、紅剪子和白剪子。”李鳳友像說順口溜一樣道出了二八席的基本構成。

關于二八席的由來,在七道梁村是這樣流傳的:當年,薩爾浒大捷後,努爾哈赤要求八旗各拿出一盤和一碗本旗最好的吃食,以供設宴擺席之用。于是,八旗紛紛響應,八個盤、八個碗的特色菜肴湊在一起,便有了二八席。

如今,對于二八席的真正由來已經無從考證,但它在民間的沿襲傳承卻是實實在在的。李鳳田說,自七道梁村2006年成為北京市鄉村民俗旅遊村以來,吃二八席宴就成了村裡的一大招牌。

臨近中午,李鳳友家的廚房熱鬧異常,不時傳來“滋滋”的油炸聲,夫妻二人正熱火朝天地烹饪。由于二八席的制作流程較為繁瑣,須由兩人配合,做起來才能得心應手。夫妻倆一個當主廚、一個當助手,配合得相當默契,如同他們相濡以沫一起度過的歲月。

美味裡注入的不僅僅是五味雜陳的調味料,更多的是用心烹饪傳統美食的那份執著和情感。各種食材在鍋裡緩慢翻滾,與調味料融合在一起,釋放出濃郁的香味,瞬間彌漫了整個院子。

正午時分,客人們到了,大家圍坐在一起,靜靜地等待美味上桌。彭桂蘭把最後一道紅木梳背端上桌,宴席随即開始,這是夫妻倆最為惬意的時刻。

李鳳友站在一旁為大家介紹每道菜的烹饪過程。“紅木梳背,二八席中四碗肉菜中的重要一道。先把五花肉煮熟,抹上蜂蜜,再過油炸,然後把肉切片,用高粱稭稈皮穿在一起,擺成木梳背狀,再放入鍋内用秘制老湯炖約一個小時而成。最後,炸鮮、凍豆腐墊碗底,上碼肉,吃時上屜蒸後上桌……”

在七道梁村像李鳳友家這樣的民俗旅遊接待戶共有33戶,每家做出來的二八席味道不盡相同,但都在默默地傳承這門傳統宴席的手藝。

七道梁村村容村貌

七道梁村滿族文化展示

七道梁村滿族傳統民居

七道梁村滿族文化展室

七道梁村二八席文化新村

走在七道梁村的街頭,到處洋溢着滿韻清風。村口矗立的牌坊上“七道梁正白旗村”七個大字顯得格外醒目,兩旁的文化牆上印着八旗圖案和滿族習俗宣傳畫……

“七道梁是長哨營鄉重點打造的滿族八旗文化新村之一的正白旗文化村。村裡為傳承和發展滿族文化做了不少工作。”在村委會大院的滿族文化展室前,李鳳田向記者介紹道。新農村建設不光硬件設施要跟得上,以弘揚民族文化為主的軟件也必須強起來。

早在2006年,長哨營滿族鄉就借助舊房改造和生态搬遷政策,把新農村建設與傳承滿族文化緊密結合,着力打造了滿族八旗文化新村。按照總體規劃,長哨營滿族鄉預計建設八個滿族八旗文化新村,總計投資達到1.6億元。同時,還特邀清華大學城市和空間發展研究院,為當地的區域功能定位、新農村建設發展風格以及滿族文化的發掘等進行總體規劃。依托新農村建設及生态搬遷政策,七道梁村蓋起了50多棟具有滿族建築風格的三合院,村民全部搬進新居。

村委會大院被改造成小型的滿族文化廣場,矗立着滿族祭祀所用的索倫杆,一旁則是滿族文化展室。它将滿族傳統建築形式即俗稱的“口袋房、萬字炕,煙筒建在地面上”的風格展現得淋漓盡緻,外觀古樸雅緻,青磚青瓦與紅色門窗遙相呼應。走進室内,李鳳田又介紹說,滿族人以西為大,進門的一間是竈房,西側才是起居室。“起居室通常是兩間或三間相連而成,又稱上屋,裡面南、北、西三面築有大土坯炕,形似‘萬’字,也就是滿族人所說的萬字炕。萬字炕的南北炕與屋子的長度相等,是典型的東北大炕。而正面的西炕較為狹窄,僅供擺放貢品使用,不能在上面放雜物。否則,是對祖宗大不敬。”

說起火炕,滿族人對此情結尤深。清代詩人缪潤绂就曾作竹枝詞描述道:“柴烘炕暖勝披裘,宿火多還到曉留。誰道塞寒衾似鐵,黑甜鄉裡好溫柔。”無論過去還是現在,火炕都是北方地區大部分農村民居中的主要設施,是一家人寝息的重要場所。村民李鳳友回憶說:“冬天,竈坑裡的柴火熊熊燃燒,不一會兒與竈台連着的火炕就會變得暖烘烘的。孩子們圍坐在熱炕頭上做抓嘎拉哈、彈杏核、翻繩等遊戲。人們吃飯、讀書寫字都是在炕桌上,平時家裡來客人,也要首先請到炕上坐。”

如今,随着生活條件的改善,農村家庭大部分用席夢思代替了火炕。李鳳友家的幾間客房雖然擺放着整齊劃一的床,但還是刻意留出一間火炕,主要用來給家裡人住。李鳳友覺得自己從小睡慣了熱炕頭,到現在也無法适應床。直到現在,七道梁村還有很多人家的房間都保留着火炕,并未随着歲月的流逝而消失。

七道梁村的滿族文化展室裡,還擺放着各種各樣的生産生活用具。木盆、背簍、油燈、鋤頭、水煙袋、銅熨鬥……有些東西,連李鳳田都叫不出準确的名稱來。但在過去,它們卻與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密不可分,而且都擁有确切的滿語名稱。為了不使人們遺忘過去的集體記憶,李鳳田特意從民間收集了這些生産生活用具。

近年來,通過新農村建設,七道梁村加大了對基礎設施的改造,自來水、暖氣、水沖式衛生間、太陽能熱水器等現代生活設施一應俱全。硬件設施的改善,給人們的生活帶來了不少方便。同時,以民俗旅遊為主體的民族文化興村也獲得長足的發展。

曆經10年,長哨營鄉的七道梁正白旗村、西溝正黃旗村、項栅子正藍旗村、遙嶺鑲白旗村等一個個文化新村次第建成,形成各具特色的滿族文化新村群落,古樸的滿族旗營文化逐漸在山村裡重現。這在民族鄉村發展中,無疑是硬件與軟件完美結合的體現。

新居

走在古洞溝村的新農村别墅群,隻見60多棟二層小樓和50多棟獨門院落整齊排布,很多村民正在忙着裝修。

三合院、四間房,中間兩間是住宅,左右兩間各為倉庫和廚房,這是古洞溝村村民王德才的新居。相比七道梁村,古洞溝村的新農村建設起步較晚,直到今年初整體規劃的新農村别墅群和舊房改造工程才陸續完成。

2015年,王德才一家決定在原址上修建新房,于是把住了40多年的老房子推倒,蓋起一座寬敞明亮的三合院。王德才家的新居有186平方米,客廳、卧室、衛生間,樣樣都有。房子寬敞明亮,嶄新的沙發、茶幾和電視布置在客廳裡,地面鋪着潔白的瓷磚,内部格局幾乎與城裡的樓房别無二緻。

“現在國家政策好,農民蓋房還給補貼。”王德才抿了口茶,打開了關于新居的話匣子。他說,要在幾年前根本無法想象蓋這樣的一套房子。建新居,王德才一共花費40餘萬元,其中按照舊房改造每人補貼2.3萬元和抗震節能補貼2萬元的政策,他們一家五口人共獲得13.5萬元。這解決了很大一部分建房資金。

在上世紀80年代以前,年輕的王德才與父母和兄弟姐妹10多口人,居住在離現在的古洞溝村不遠的山腳下。王德才回憶說,當時的房子用山石砌成,屋頂瓦片幾乎沒有完好無損的,遇到刮風下雨天就會變成“屋外大雨、屋内小雨”。後來,成家立業的他,搬出深山,來到古洞溝村自建了住宅。

“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是千百年來老百姓最基本的需求。地處湯河之濱的長哨營滿族鄉,四周有燕山環抱,很多地段屬于泥石流易發區。尤其在過去,大部分民居依山而建、以河為伴,一到汛期洪水和泥石流等自然災害常常肆虐,人們的生命财産安全受到嚴重威脅。

85歲的王恩松和81歲的郭秀英夫婦,每次遇到村幹部都會問上一句:“啥時能搬進新居?”他們現居的房子緊鄰山體,房屋後面山體上的大塊岩石近在咫尺。老人說,在這裡住了30多年,每當看到電視裡播報泥石流的消息,都會變得膽戰心驚。當村幹部告知他們,一個月後通了電就能搬進新居時,他們激動得流下了淚水。

還有很多村民都在掰着手指頭等待搬進新居的那一天。65歲的王秀雲做過大手術,住進新居是她目前唯一的願望;62歲的于桂英每天都要伺候得了腦梗的老伴,新居對她來說象征着美好的未來;75歲的于麗君一輩子辛苦操勞,能住進新居就感覺所有的艱辛都能煙消雲散……于麗君老人把兩個年代已久的舊木箱擺在新居的客廳裡,雖然看起來格格不入,但他說:“好日子雖在眼前,但也不能扔了老祖宗留下的東西。”

“建了新居,古洞溝村的村容村貌煥然一新。今後,我們還要依靠這裡得天獨厚的優美環境開發生态民俗旅遊業,讓老百姓的錢袋子鼓起來。”張文生支書的心裡顯然已經做好了下一步的發展規劃。

目前,古洞溝村305戶中,有100多戶在原址上翻修了新居,還有150多戶預計年底搬入建好的新農村别墅群,其餘的部分家庭也在陸續加入到新農村建設的隊伍當中。古老的滿鄉,正煥發出青春的活力。(責編梁豔菊)七道梁村的民族文化牆

古洞溝村走在新農村别墅群中的村民

七道梁村的滿族傳統文化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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