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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仇的女人

时间:2024-08-15 06:23:56


   

任一蓮在車市轉了好幾天,看中了駿逸休旅車。先看中了車内精裝的桃木裝飾與銀質風格裝飾,這兩種裝飾一結合,顯得很現代感。耗油也不多,100公裡才6.7L左右。她認為駿逸是常青車款,看上去斯斯文文、檔次也不低,高于QQ不知道多少倍。很适合小資女人去操控。


   

現在都市的大街上跑着那麼多的私家車,最近車風席卷着每一個角落。這股熱對任一蓮同樣散發着難以抵擋的誘惑。早在三個月前,她就一臉油污一臉灰塵地考回駕駛照。現在買車是水到渠成的事。不買車考駕駛證幹什麼?誰說平民就不能買車?買車買的是派頭,買的是張揚,買的是揚眉吐氣!


   

任一靜卻不贊成姐姐的觀點。你一不做生意二不開公司,一單身女人就為時尚為虛榮心?傾盡所有去買一輛可有可無的車?她覺得不值!日子是自己要過的,還要過給别人看嗎?豈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從家到單位騎十五分鐘摩托車就到了,開輛車到單位上班犯得着嗎?再說這車一年的養護費再低也少不了八千塊,别說還有闖個紅燈壓個黃線啥的。這一年萬把塊錢,還不夠你自己穿衣花銷嗎?何況你現在是單身女人,冷不丁開一輛車出去還象那麼回事似的。你不怕别人說你被人家給包養了?你不怕說,咱爸媽還怕呢!


   

任一靜把觀點全盤托給姐姐。任一蓮卻火了:“你算什麼東西?我買不買是我自己的事,我讓你添錢了嗎?打腫臉充胖子我願意,你算哪棵蔥你管我!”


   

任一靜氣不過任一蓮的任性霸道,找母親來說理。任一靜說:“媽,你看她,我好心好意勸她呢,就那麼不知好歹!”


   

任母沒疊說話,任一蓮先哭着跳起來了:“就知道一家人誰看我都煩,我幹什麼都不合你們意,我死了就好了!”


   

任一靜說:“媽,您看吧,她永遠就這麼胡攪蠻纏,咱說買車的事,她又扯到死上了!”


      任母兩個女兒都得罪不起,她狠狠地喊:“我看我死了就消停了,還不夠亂嗎?蓮,你咋又琢磨起買車了?”


   

任一蓮一臉玩世不恭:“我怎麼就不能買車?她張小紅能開QQ,我就能開駿逸。這車非買不行,誰也管不着!”


   

這下輪到任一靜吃驚了:“天,她這麼鬧藤着要買車,原來是和前夫的老婆較勁兒?這叫什麼事?”任一靜拿姐姐一點轍沒有,從小到大她都拗不過她的任性。但這一回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姐姐,其實活得很可憐。盡管她表面永遠是個什麼都不在乎的刺頭,但她的内心很孤獨無助啊!她不由得又心痛起姐姐來。難怪有人說,親情是包容心最大的東西呢。


   

任一靜用手環着姐姐,她原以為她會粗爆的甩開自己,可她沒有。任一靜拖着哭腔說:“姐,别這樣,過去就過去了。咱自己好好過咱自己的日子,你這樣我看着心裡難過!”


    姐妹倆就同時抱一起哭了,任母也撩起衣角拭淚。


   

車還是買來了,是駿逸。任一蓮有事沒事開着圍環保局門口轉幾圈。環保局是張小紅上班的地方。張小紅的丈夫是陸鍵,而陸鍵原來是任一蓮的丈夫。一次她看見張小紅開着新買的QQ去環保局上班,所以她不顧一切地買一輛駿逸,就是為了與她比試才買的。


   

但這一切張小紅并不知道,她和任一蓮沒有瓜葛。張小紅隻知道陸鍵是離過婚的,具體原因她并不很清楚。但她沒有想到陸鍵的前妻為情仇把怨恨嫁接到她身上。


   

其實,張小紅并沒有橫刀奪愛。先當了第三者,再鸠占鵲巢導緻他們離婚。張小紅是在他們離婚一年後,由陸鍵的姑媽介紹才和陸鍵結婚登記的。


   

任一蓮和陸鍵離婚,也完全是夫妻間的性格不合引起的争吵,也無原則性的大錯誤。兩個人都争強好勝,誰也不服誰,都希望對方能低眉順眼,軟下來給自己說軟話賠禮道歉。可是這倆個人都是互不将就的主。誰怕誰啊?倆人每鬧一次都互相咬着理不饒人,結果越鬧越生分。最後鬧到法庭辦離婚,其實離婚也是賭氣離的。剛離婚那會兒,任一蓮還傲氣十足地等陸鍵低三下四地上門來求自己回家。但陸鍵也是頭牛,天塌下來都不會認輸。任家被逼無法找人去說合,陸鍵仍是心是口非地強硬:“我沒錯,憑什麼認錯?錯的又不是我!”這邊任一蓮也是死撐着,就這樣硬碰硬各自過了一年。最後陸鍵在姑媽和家人的撮和下娶了張小紅。


   

當陸鍵結婚的消息傳到任一蓮的耳朵裡時,她傻眼了。她獨自發瘋發癫發狂發癡地崩潰了。癡癡傻傻地傷心絕望,撕心裂肺地心痛無助。連死的心都有了,眼淚整天肆無忌憚地流,越流越覺得自己被抛棄了的憤恨。絕望過後就剩下恨了,她滿腹怨恨無處釋放無人理解。她說不出口啊!怨恨折磨着她自暴自棄渾渾噩噩了一段日子,她想起報複。她想她該和陸鍵同歸于盡,她該向陸鍵新婚的妻子臉上潑硫酸;他盼望陸鍵和張小紅雙雙壓死在車輪底下;她咬牙切齒地以最惡毒的話咒罵他們。她的心每一天都讓仇恨塞得滿滿的,她每一天都在走極端。想殺死他可不是簡單的氣話。她這外剛内弱的女人,每天讓仇恨摧殘着自己時,卻傷不到陸鍵一根毫毛。任一蓮的心靈在扭曲變形的時侯,陸鍵正和新婚的妻子恩恩愛愛地度蜜月。


   

一個傍晚的黃昏,她心煩意亂地四處逛。他出現了,其實他們誰也看見了誰,但都視對方為蒸發物。他漫不經心地從她身邊走過去,手裡卻攥着他新婚妻子的手。那種甜甜蜜蜜的樣子,她覺得他是故意做給她看的。她認定他是故意的。她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張鵝蛋形的臉,臉面上有淺淺的雀斑。她一笑起來時,就顯得非常的柔弱。而正是這柔弱迷惑了陸鍵呵!她恨,恨不得撲上去撕爛她的臉。但她不敢,她覺得陸鍵肯定會兇猛如虎地保護她。


   

可是張小紅并不認識她。這個無辜的小女人,正幸福知足地依偎在陸鍵的臂挽裡緩和地邁着小碎步。全然不知有個女人為她這點再平常不過的幸福,嫉妒得烈火焚燒。


   

雖說張小紅無辜,但并沒有讓任一蓮少恨她。恨,就是恨!她恨這個說話細聲細氣的女人,是她搶走了曾經屬于他的男人。更要命的是她收攏了他的心,把自己硬生生從他心裡擠走。殘酷的是,自己至今還愛着這個男人。而這個男人,現在隻屬于這個看上去柔弱無比的小女人。


   

任一蓮查到陸鍵新居的電話。她在公用話吧用無顯示話機,每天數次朝他家打。她鬼魅一般,時時出現在公用電話吧裡。每天晚上九點,陸鍵家裡的電話會驟然響起。有時候是陸鍵不耐煩的怒吼,有時候是張小紅從浴室沖出來,一臉霧水地柔聲問:“誰啊?”但電話嘎然而止。天天如此,永遠如此。久了,他知道是她幹的。這對他加深了對她的反感。但他卻不肯在張小紅面前透露半個字,他擔心她會有壓力。這個柔弱的讓人心痛的小女人,陸鍵覺得張小紅的柔弱讓他徹骨的心痛。她的溫順婉約比起任一蓮的冷傲任性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他愛她,愛她的柔順。他覺得她值得他愛。陸鍵甚至遺憾的對她說:“為什麼遇見你,卻晚了好幾年?”她隻是笑笑,依舊柔柔的。


   

而對任一蓮來說最大的悲哀,莫過于她轟轟烈烈地對對方實施轟炸,而對方沉悶的沒一點動靜。她不能容忍這種沉悶。


   

由于恨,她對陸鍵和張小紅的信息了如指掌。比如:張小紅的工作單位,工作時間、學曆、家庭出身、人品、生活作風{她巴不得她有什麼出軌

的把柄}最重要的是她和陸鍵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打架。當有人告訴她陸鍵重建家園後,整個人都精神了,脾氣也改溫和了。小兩口恩恩愛愛,過得看上去很滋潤。她氣得差點吐血。


   

這天,任一蓮提前二十分鐘離崗。卻開車潛入環保局,那是張小紅上班的地方。她從自己單位趕到環保局,恰好是環保局下班的時候。她站在二樓的窗戶旁,裝腔作勢地假裝等人。她一直等張小紅從辦公室出來,然後又看着她沿樓梯咯蹬咯蹬朝下走。她順着她下樓的步子順勢朝下看,正好看見陸鍵一臉笑容地等。張小紅不輩換鸬芈踝判∷椴階呦蛩,陸鍵手裡還提着菜。他二人和同事打着招呼後,雙雙鑽進步QQ車。任一蓮就木木傻傻地看着他們啟動着車開走,她差一點從二樓栽下來。嫉恨使她心中烈火燃燒,淚水沿面頰滴到發梢,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環保局門的。


   

又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下午,也是平常的下班時間。寬敞的柏油路上,依舊川流不息車水馬龍。但今天陸鍵沒能去接張小紅下班,因為他單位有一個非去不行的飯局。他下班後,直接随同事去百事順大酒店。


   

但隻一會兒功夫,陸鍵電話驟然響起。同事正要取笑他,卻見他的臉變了。原來電話是警察打來的,警察核實他就是張小紅丈夫時,直接告訴他張小紅出車禍了。這真是晴天霹靂啊!他跌跌撞撞的趕到事發現場,現場已經慘不忍睹:QQ已面目全非,車完全報廢。座椅上血迹斑斑,張小紅重度昏迷。120急救車還在現場,說張小紅顱内出血并發腦水腫,處彌留之際,生還的可能性很小。


   

而肇事司機正是任一蓮。她隻是左手擦傷,受點驚吓,情況并不嚴重。陸鍵仰臉看她時,她的面頰生硬,冷靜地甩着手上的血迹。臉上挂着詭詐得意的冷笑,那俊俏冷漠的臉上刹時寫滿嘲弄般的冷酷。他懷疑是她在背後搗鬼,他發了瘋的撲上去撕扯着她。他覺得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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