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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大師傅小石的生命之愛

时间:2024-08-12 07:39:47


   

  傅小石,是國畫大師傅抱石的長子。他的一生曆經坎坷,始終緻力于中國人物畫創作,但你想不到,那麼多風靡世界的中國畫,都是他用一隻左手完成的。和丈夫風雨同舟40年的妻子王汝瑜,就是他的另外一隻手,在任何一個艱難的時期,她都扶持着丈夫,不離不棄,奉獻最無私的愛情。


   

  中央美院的高才生掃垃圾


   

  當代著名畫家傅小石的夫人王汝瑜,在與丈夫風雨同舟40多年後的今天,依然清楚地記得這樣一個日子――1961年9月17日。


   

  就是從這一天開始,命運把她同傅小石緊緊地聯結在一起。


   

  那一天,這位在南京長大的蘇州姑娘,天不亮就起身了。窈窕的身影,晃動着兩條油光水滑的長辮子,她興沖沖地來到南京東郊,要到藏經樓的江蘇國畫院去報到,開始她第一天的工作。


   

  正是初秋季節,紫金山下的林莽郁郁蔥蔥,宛如一片綠色的海洋;清晨的霧霭在林間蜿蜒舒展,恰似縷縷缥缈的輕紗。王汝瑜被眼前的景色深深地陶醉了,竟不知不覺迷了路。好容易看到濃蔭深處露出一角宮殿式的樓宇,她疑惑不決地走上前去,隻見通向那樓宇的林蔭道上,有一個瘦瘦高高的青年男子,手握一把長長的竹絲掃帚,正在吃力地清掃雨後的落葉。


   

  “請問,此地阿是藏經樓?”姑娘歉笑着上前詢問,她的一口帶有吳侬韻味的普通話十分好聽。


   

  望着姑娘水靈靈的大眼睛,小夥子漲紅了臉,憨厚地一笑,連連點頭:“就是這裡,就是這裡!”在突然出現的姑娘面前,他頗有一點緊張。


   

  小夥子的神情舉止,引起了姑娘的注意。他頭發蓬亂、衣衫破舊,看上去是一個窮苦的勤雜工。然而,他那謙和的表情、儒雅的氣質,特别是那雙圓鼓鼓的大眼睛裡閃出的睿智和憂郁的光芒,卻與勤雜工的身份很不相稱。尤其使姑娘驚訝的是,他握着掃帚的那雙手竟是那樣纖細、柔弱,分明像個落魄的書生!


   

  晚上,姑娘終于從同事那兒打聽到,原來這個落魄的青年竟是大名鼎鼎的畫家傅抱石的長子傅小石。1957年,由于他曾公開為胡風辯護,就在北京中央美術學院被打成“右派”。正當他父親與關山月一起,在首都人民大會堂創作那幅舉世矚目的國畫《江山如此多嬌》的時候,他卻被遣送到北京郊區勞動改造。後來,他父親費盡心機,通過華君武,将他弄到藏經樓來打雜。聽到這些,姑娘那顆善良的心被震撼了。從此,那一雙滿含憂郁的圓鼓鼓的大眼睛和那雙緊握掃帚的瘦伶仃的手,便時時浮現在她的眼前。


   

  由于遠離市區,他們白天在藏經樓上班,晚上就住在樓内的宿舍裡。夜間,每當王汝瑜經過小石的宿舍,不管多晚,總可以看到小石在燈下埋頭讀書,拼命作畫,苦練基本功。此刻,他的神情是那麼專注,那麼安詳,仿佛全然忘卻了身受的一切痛苦。這情景,常常使王汝瑜感動得久久無法入睡,她心想:一塊真金!被埋沒了!但總有一天會發光的!然而,每到早晨,當那竹絲掃帚嘩啦啦掃過她窗前的時候,她的心不禁隐隐作痛了,“多可惜呵,這雙手,本來捏畫筆的,現在卻在握掃帚!”


   

  這以後,每天拂曉,她便悄悄起身了,抓起竹絲掃帚,輕輕地,緩緩地,一路掃過去,整整兩個小時,把藏經樓周圍走廊上、台階上乃至林蔭道上的落葉、垃圾打掃得幹幹淨淨。掃畢,天光大亮,她便溜回自己的房間,暗暗觀察外面的動靜。當她看到憨厚的小石面對一片剛清掃過的場地瞪大了驚異的眼睛,她忍不住在屋裡偷偷地笑。


   

  掃地之謎很快被小石偵破了,原來的一人獨掃變成了兩人同掃。然而,王汝瑜沒有想到,忽然有一天,小石漲紅了臉,呼吸急促地來到她面前,将一幅人物素描塞到她的手裡。展開畫,王汝瑜的心頓時狂跳起來。畫面上,一位姑娘手托腮幫,神情專注地凝視着前方;清澈的眼睛裡,兩個晶瑩的光點,有如兩朵閃閃跳躍的火苗,把一張青春蓬勃的臉蛋輝映得神采飛揚。這分明是她的半身肖像呵!捧着這幅美麗的畫像,姑娘的心裡春潮滾滾,嬌羞、驚喜、感激,刹時交融成一片。


   

  就這樣,他們相愛了。從此,紫金山下的密林裡、小溪邊、山道上,到處都留下了他們青春的腳印……


   

  結婚後踏上漫漫探監路


   

  1966年10月25日,傅小石與王汝瑜結婚了。這是“史無前例”的瘋狂年代。這一對沉浸在甜蜜中的新婚夫婦,做夢也想不到,災難,從此與他們結下了不解之緣!


   

  1970年,傅小石突然被“隔離審查”,接着被司法機關判刑10年。其罪名據說是私藏傅抱石的畫作,“企圖攜帶名畫,潛逃國外”。王汝瑜千方百計為丈夫辯護,這使她遭到同樣嚴格的審查。整整半年,她都被拘禁在丈夫的囚室附近,兩人咫尺天涯,卻沒能見上一面。這以後,傅小石被遣送到泗洪縣勞改農場強制改造。王汝瑜也失去了原來的工作,被分配到一家街道辦的小廠,廠裡讓她幹最累最髒最苦的活,每月隻給24元生活費。


   

  就從這時起,王汝瑜年複一年,走上了漫漫探監之路。


   

  按勞改農場的規定,家屬探監,每年隻有一次。在這之前,王汝瑜所作的準備可謂“艱苦卓絕”。為了從24元生活費中摳出錢來接濟丈夫,她常常是花5分錢2兩糧票買個饅頭,就當一頓午飯;下班後從菜場揀點菜皮回家煮一煮,就算是增加營養。所有計劃供應的肉票、糖票、油票,她統統省下來,每年一次積攢下來帶給丈夫。她還在家裡的小飯桌底下圍上鐵絲網,養雞生蛋,把蛋一個一個藏起來,全部帶給小石吃。從南京到泗洪有700多公裡,乘長途汽車要奔波一天;下了車,到丈夫的勞改隊,還要步行20多裡。她背着沉重的行李,在蘇北農村的小路上一步一步蹒跚而行;好容易搭上一輛滿載水泥的馬車,由于車身搖晃得厲害,不得不全身趴在水泥袋上;待到下車時,她滿頭滿臉全是灰,隻露出一雙淚水模糊的悲怆的眼睛!


   

  然而,她吃盡千辛萬苦來到了勞改隊,卻被通知說,見面不能超過半小時,而且旁邊還得有人監視。天哪!牛郎織女“鵲橋相會”還有一天時間呢!難道說,她盼星星,盼月亮,苦苦盼了一年,就盼來這受人監視的半個小時!更使她難過的是,她晝思夜想的丈夫出現在她面前時,竟是一身褴褛,滿臉黃腫,頭發剃得光秃秃的,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原來小石在勞動時不幸翻車,跌斷了左腿,怕她擔心,一直瞞着她。此刻,驟然看到丈夫變成這般模樣,她積蓄了一年的苦水簡直要像山洪一樣爆發出來,她多麼想撲上去,緊緊摟住他,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啊!然而,她咬着嘴唇使勁憋住,她想,一年就這麼半個小時,應該高高興興,千萬不能讓他難過。她努力提醒自己,同時拼命在臉上擠出笑容,将帶去的東西,一樣一樣交給丈夫,告訴她家裡一切都很好,不用為她操心。就這樣,她把滿腔的情意濃縮在這半小時裡,留給丈夫,讓他一點一點慢慢消化、回味,換來整整一年的慰藉。


   

  從此,每一年中的這“半小時”,便成了他們最激動、最傷心、最幸福的時刻,也成了他們在茫茫苦海中惟一的綠島。


   

  然而,僅這麼一點點可憐的“幸福”,“革命”的當權者們也要處心積慮将它剝奪!平時,街道小廠、居委會、法院以及勞改農場都把動員她離婚當成自己的政治任務;他們走馬燈似地上門,威脅她,恐吓她,逼着她與傅小石“劃清界限”。王汝瑜被逼得走投無路,不得不打了份假的離婚報告。一想到憨

厚的小石說不定會信以為真,她不寒而栗了。為了不讓丈夫受到刺激,她提前到泗洪探監,在見面時将一顆糖果鄭重地塞到丈夫的手裡。等妻子走後,傅小石悄悄打開糖果紙,隻見裡面包着一張紙條,上面是妻子的親筆手書:“倘若見到離婚報告,你千萬不要相信。那是假的!我決不離婚,一定等你!”讀着字條,被勞改生活折磨得萬念俱灰的小石頓時淚流滿面。


   

  “一定要讓小石振作起來!”這是王汝瑜在苦難中最堅定的信念。她認定,女人固然是脆弱的,妻子和母親卻是堅強的。憑着這樣的信念,她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将所有的苦難全承受下來,将所有的苦水吞咽下去。每次去泗洪探監前,她總要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裝出笑容,到照相館去拍一張照片,然後将照片連同字條一起夾在衣服裡,在見面時暗暗地交給丈夫。


   

  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裡,小石捧着妻子的照片,就像在漫漫長夜裡盼到了一輪明月;他貪婪地凝視着,端詳着,真是千遍萬遍看不夠!“你不妨把她畫下來,既可練筆,又可留作紀念。”妻子寫在紙條上的話成了催促他奮進的号角。他為自己擁有這樣一位美麗而賢惠的妻子深感自豪;他暗暗發誓,為了妻子,一定要振作起來!在昏暗的牢房裡,他頑強地提起了畫筆,對着照片,給妻子畫像;對着鏡子,給自己畫像。難友們也紛紛讓他畫肖像。連監管人員的孩子,也拜他為師,請他教畫。他在硬闆床上完成了一幅又一幅畫像,一本4萬字的《圖案設計新法》也在他的筆下誕生了。曆來死氣沉沉的監牢裡,破天荒飄出了翰墨的馨香。


   

  身體四分之三殘疾,隻用左手作畫


   

  1977年11月,傅小石被批準保外就醫,回到了妻子身邊。一個好妻子,對于她的丈夫來說,就是一座天堂。何況,他是從地獄回來的人。此時,長期被壓抑、被禁锢的創作熱情,就像開了閘門的水一樣在他心底迸湧而出。他立志在人物畫上來一番創新,走出前人沒有走過的路。他記得父親傅抱石十分喜愛南朝大畫家梁楷的減筆《仙人潑墨圖》,那簡練的線條,大片濃重的潑墨,把人物的神情風貌表現得淋漓盡緻,入木三分。他決心吸取古人的表現手法,融版畫的黑白對比,創造出一種以渲染為主、以線條為輔的“沒骨”寫意人物畫新技法。


   

  有志者,事竟成。他的創造獲得了巨大的成功。當他創作的30幅“沒骨”潑墨人物畫被送到新加坡展出時,人們被他那神采飛揚的人物形象和别具一格的表現手法震動了。


   

  然而,正當他在藝術上趨于成熟,創造力像清泉般噴湧而出的時候,意外的緻命打擊又一次降臨到他的頭上。1979年2月3日,當他獲悉關于他的一系列政治問題即将得到平反時,本來衰弱的他,由于極度的亢奮,猝然中風,昏死過去。做了開顱手術後,他依然昏迷不醒,除了微弱的呼吸,便是連續不斷的抽嗝,每一聲都撕扯着王汝瑜的心。


   

  “苦日子好容易熬到頭了,小石啊,你不能走不能走!……”王汝瑜撲在小石的床前,緊緊抓住了丈夫的手拼命哭喊。此刻,她的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也要把他從死神手裡奪回來!


   

  她請假半年,沒日沒夜地守候在小石身邊。病人小便失禁,她端把尿壺在病人身下守着,積一點,倒一點;病人大便幹結,醫生也無能為力,她幹脆用手指幫他一點一點摳出來。看到這一切,醫生和病友一個個眼圈紅了。


   

  一個月後,小石終于睜開了眼睛。驚喜、辛酸的淚水,從王汝瑜熬得血紅的眼睛裡奪眶而出。


   

  然而,小石的右半身癱瘓了,右手也失去了活動能力。他的左腿在勞改中摔斷後,由于未得到及時治療,落下殘疾,比右腿短了3公分。現在,他的四肢中惟一完好的就是那隻左手了。像驟然遭到雷擊,小石痛苦得心都碎了:“我要畫,我要畫,我要畫啊!……”


   

  他要畫!然而,他恰恰失去幾十年來朝朝暮暮緊握畫筆的那隻手。這是一隻在艱苦的環境裡經過多少磨練而變得異常靈巧的手!多少人為他歎息:“可憐的小石,這輩子算完了……”


   

  沒有人知道王汝瑜淌了多少眼淚。在極度的悲痛中她終于挺身而起:“在與小石相依為命的路上,誰也不能代替我!我不幫他,誰幫?”


   

  “還記得《把一切獻給黨》的作者吳運铎嗎?他身殘志不殘……,奧斯特洛夫斯基在雙目失明後,寫出了《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你的右手不行了,可還有左手。”妻子的循循誘導像春風化雨,一點一滴滋潤了丈夫枯萎的心靈。“是啊,我失去了右手,不是還有左手嗎?”傅小石的心豁然開朗了。他躺在病床上,用左手一筆一畫地練習寫自己的名字,一遍寫不好,練十遍、百遍。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過度的勞累使他氣喘不已,但是他依然堅持不懈地練,練,練。


   

  “來,我給你當模特!”等小石用左手畫線條有了一定的基礎,王汝瑜搬張椅子,笑盈盈地坐到丈夫的病床前。“還記得在藏經樓你第一次給我畫的素描嗎?還記得在泗洪勞改農場你看着我的照片給我畫的肖像嗎?”妻子深情的話語,勾起了小石多少深沉的回憶。多好的妻子啊,她總是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給他撐腰。千分情,萬分愛,刹時間全凝結在他的畫筆上了。不一會,一幅妻子的肖像素描在他筆下誕生了。這是他有生以來用左手畫出的第一幅肖像畫,盡管粗拙,卻生氣勃勃。


   

  望着這幅不尋常的素描,王汝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喜悅的淚水頓時滾滾而下……


   

  “有了這一幅,以後就有一百幅,一千幅!”王汝瑜的鼓勵,使小石對未來重新充滿了信心。記不清練秃了多少支畫筆,他的别開生面的“左筆畫”終于脫穎而出了。不久,他參加了南京鼓樓公園舉辦的“未名”畫展。當人們看到那些栩栩如生的潑墨人物畫原來全出于傅小石的左手,都驚歎不已!“左筆奇”這個雅号從此便跟傅小石的畫一起,在社會上傳開了。


   

  人體畫,藝術路上的再突破


   

  知夫莫若妻。


   

  幾十年朝夕相處,王汝瑜對傅小石在藝術上的興趣、愛好、修養和追求早已了如指掌。她常常思忖:藝術是無止境的,以後小石的畫怎樣才能有新的突破呢?


   

  早在相愛之初,她就發現,作為中央美院版畫系的高才生,傅小石在人體繪畫上具有相當深厚的造詣。為此,她曾不止一次地設想,倘若小石能發揮這個優勢,将人體繪畫引入中國畫,與潑墨畫的技法結合起來,那麼,他的畫一定會獨樹一幟。


   

  然而,人體繪畫在中國曆來是個禁區,社會上對此争議不斷。王汝瑜的美好設想隻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上世紀80年代末,我國油畫界終于一馬當先沖破人體畫的禁區。當小石夫婦從報上獲悉一個很有代表性的人體油畫展在首都引起了轟動時,兩個人都激動得夜不成寐。


   

  “西洋畫能畫人體,難道中國畫就不行?”王汝瑜興奮地鼓勵小石,“你的人體畫的功底那麼深厚,為什麼不能帶頭起來搞創新呢?”妻子的話,為小石打開了一扇明亮的窗戶:“是啊,我也早有這個打算,咱們為什麼不能試試呢?”


   

  然而,他們的創新剛剛起步,各方面的規勸便紛至沓來:“中國畫曆來是端莊嚴肅的,畫人體恐怕不合适吧!”“現在文藝界正在掃黃打非,千萬不要撞到槍口上去啊!”……


   

  傅小石陷入了深深的苦悶之中。王汝瑜呢,開頭也為丈

夫的創新捏了把汗,但是,她翻來覆去地思量,總覺得這樣的創新并沒有錯,關鍵是面對世俗傳統的觀念,要有敢于第一個吃螃蟹的勇氣。她打定主意,為了丈夫藝術上的創新,她要再一次幫他挺起腰杆!她找到一個機會,就在丈夫投入人體畫創作時,她站到他的身旁,給他當助手,用電吹風輕輕地幫他吹幹畫面;這一場景,她特意請人拍攝下來,然後将放大了的照片捧到丈夫面前。


   

  “你看,現在我把自己同你牢牢地拴在一起了!”她笑着對丈夫說,“你隻管大膽地畫,将來我一定幫你出一本人體畫冊。到那時,就把這張照片印在前面。有風險,我跟你一塊兒擔;要坐牢,我陪你一塊兒坐!從前那麼大的風浪都經受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面對這張特殊的照片,望着妻子大義凜然的神氣,小石的眼裡噙滿了淚水,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多麼了不起的女人:情深義長,有膽有識,滿腔熱血!在她身上,凝聚了中華女性多少崇高的美德!刹時間,他的靈感之門打開了。他要畫!他要把中華女兒崇高的美畫出來,畫出她們的形象之美,畫出她們的精神之美、靈魂之美!


   

  他狂熱地投入了中國人體畫的創作。《長門賦》、《珠母圖》、《桃花源》、《天女散花》、《春江花月夜》、《七仙女天池赴浴圖》等等,一幅又一幅潑彩人體畫從他的畫筆下流瀉出來了。那奇特的構思,瑰麗的畫面,令人耳目一新。尤其是女性肌膚的細膩質感和女性形象的青春光輝,達到了神妙入微的藝術化境。


   

  這些年來,傅小石在國内外先後舉辦了30多場畫展。2001年10月,傅小石的巨幅中國畫《花木蘭》被選入了百年中國畫大展,這标志着他的國畫藝術登上了一個新的高峰。同時,他的作品被國内外數十家美術館、博物館、領事館收藏。


   

  如此傑出的藝術成就,出自一個全身有四分之三的肢體殘廢的人,不能不說是個奇迹!


   

  憨厚的小石笑呵呵地望他的夫人,用左手比劃着,深情地說:“她的功勞要占百分之八十!”是啊,他的妻子,是他的手,是他的腳,也是他的靈魂。高尚的女人,乃是造就有出息的男人的學校!在小石繪畫藝術的大樹上,可以說每一片綠葉都沐浴着夫妻摯愛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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