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青春是首歌,每個人都有自己特有的旋律;也有人說,青春是杯咖啡,飄散着醇香與苦澀;更有人說,青春像一團燃燒的火,燃盡了悲傷,也曾帶走一些快樂。那些與我們一起走過青春的人,你是否還記得;那些年少時說出的夢話,你是否依然緊握。
2014年6月16日,重慶交通大學應用技術學院86名畢業生合寫的《大學,我們一起走過》,由西南交通大學出版社正式出版發行,記錄了他們曾經曆過的求職、友情和愛情,悼念那份即将逝去的青春。
“天真歲月不忍欺,青春荒唐我不負你”
“經過高三每天自習到淩晨兩點的特訓,我以‘暴發戶’的方式來到重慶交通大學,開始了幸運的大學旅程。大三即将結束時,大家都以為我應該停下全速前進的腳步,好好享受一下剩下的大學時光,我卻做了一個令大家都感到吃驚的決定――我要去施工現場實習,去工地做一名零工資的學徒。天真歲月我不忍欺,青春荒唐我絕不負你,年輕,沒什麼不可以。”
――摘自《大學,我們一起走過》之《實習沒那麼簡單》
作者高彬,22歲,重慶交通大學應用技術學院2010級港口航道與海岸工程專業(1)班學生。從上大學伊始,他就是個活躍分子,膽子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開過網店,去大公司做過兼職,别人不敢做的,他都願意嘗試。
2013年6月24日,經過面試,高斌來到一家國内排名前五強的大型建築公司實習,不拿一分錢工資,隻積累工作經驗。剛到公司,領導就派他到工地上監工。這個工地項目總建築面積為20萬方,一共修建14棟房屋建築,其中1号樓為Loft公寓,2――9号樓為高層,10――14号樓為洋房。老工程師張師傅帶他。剛一見面張師傅就問:“你以前在工地現場待過嗎?”高斌回答:“我之前在朋友的工地待過一周。”接過門衛雙手奉上的安全帽,高彬緊随張師傅進入到施工現場。
張師傅給高彬分派了監管任務:現場垃圾桶布置、大門口沿線踢腳線刷漆、臨時梯步布置、臨邊防護彩旗布置等,要求在三天之内完成,以便迎接第四天上級領導的現場檢查。高彬不假思索地應承下來,他覺得這些都是小事,分分鐘便可以做好,也許隻需要幾個電話。
随後,高斌撥通了張師傅留下的一個号碼,找到了一名施工單位安全員,将任務交代了一遍。對方答應得很幹脆,保證明天全部完成。高彬這下放了心,在工地上轉悠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他來到施工現場一看,一個人影都沒有,交代的事情也沒做。高彬立即打電話聯系,哪知對方卻說:“今天我開會,下午再給你安排人。”可到了下午,還是沒有一個人來,高斌急了,四處打電話聯系,差點跟對方吵起來。最後,還是師傅出面,這事才最終敲定。
回去的路上,張師傅問他:“事情是不是沒你想得那麼簡單?有闖勁是好事,但做事前得先開動腦子,想想怎麼跟人溝通,怎麼跟人協商。”高彬聽着師傅的教導連連點頭。他問張師傅:“如果我努力打拼,什麼時候可以當上項目經理?”張師傅笑了笑:“從質檢員到施工員、棟号長、生産經理、技術負責人,最後才是項目經理。當初我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全靠一雙手、兩條腿、一顆心。”
在公司實習的大半年間,高彬很努力,可最終,他卻沒能留在這個公司。畢業前夕,他回校收拾行李,和同學談及此事,同學替他惋惜,他卻一笑而過。
“後悔?我不。青春是用來幹什麼的?就是讓你去做荒唐的事,讓你去瘋,去玩,去幹一切看起來實現不了的願望。我雖然沒能留在這家公司,但這又算得了什麼,在我漫漫人生中,它輕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我未來的路長得很,哪怕跌倒,又能怎樣,站起來又是一條好漢。那些有所作為的人,被世人矚目之前,誰沒幹過幾件傻事。”
“這條路上的你我他,有誰迷路了嗎?”
和高彬一樣,重慶交通大學交通運輸專業(1)班的楊東升也是個充滿幹勁的男孩。家境貧寒的他背負着全家人的希望。從出來上大學的那一天起,他似乎就把自己和那個小山村之間劃了一條長長的界線,山村裡的那些人、那些事,他開始遺忘,同時也在被遺忘。
從小,父母地裡活多,根本不管他。每天放學後,楊東升便和村裡的孩子一起去稻田裡抓魚。住在村東頭的王想比楊東升大一歲,兩人好得跟親兄弟一樣。那時,他們最高興的事,就是一起坐在高高的小山坡上,吃着偷來的果子,聊着彼此感興趣的話題。他們約定,一起考上大學,一起創業,等有了錢,甚至要在一個地方買房子,不管到哪,都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中考時,王想沒考上高中,決定跟着親戚一起去外地打工。得知王想要走,楊東升很難過,他甚至幼稚地提出:“要不我跟你一起出去,也好有個伴。”李響笑了笑,推了楊東升一把:“說什麼傻話,你能上高中,多好,别糊塗了,出去打工能有多大出息!”那時的楊東升想法很天真,不想跟發小分開。他不知道,有些距離,不是兩人之間隔得多遠,而是你的心會不會變。
王想去了成都後,在一家汽修廠當學徒。一開始他經常給楊東升寫信,寫他在成都的一切。有一次,楊東升過生日,王想用自己掙來的錢給他買了一件衣服,這讓楊東升十分感動。高中三年,楊東升不管遇到什麼事,他第一個想到要說的便是王想,誰也代替不了王想在他心裡的位置。他堅定這種一起長大的情誼,不管時間如何改變,也不會動搖。
奮鬥了三年,楊東升終于考上大學。父母很高興,特意辦了幾桌酒席,請親戚朋友來熱鬧一下。楊東升給王想打電話,希望他能回來玩玩。接到電話,王想客套地說:“廠裡現在很忙,我走不開,下次回去再找你好好聊聊。”
上大學後,楊東升為了掙生活費,一直在外做兼職。一開始,他還經常給王想打電話,聊自己在大學的生活。或許是兩人的生活圈子太不一樣,他們說的東西,彼此都不太懂,慢慢地,通話的時間越來越短,到後來,隻有過節,兩人才會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短信問候。
大二放暑假,楊東升回家恰好碰到王想家在翻修房子。王想态度很熱情,還遞了根煙給他,問他在學校怎樣。楊東升笑着說:“就那樣。”他問王想:“你以前的号碼打不通,是不是換号了?”王想解釋道:“以前的手機壞了,号碼都弄丢了,想跟你聯系也聯系不上。”不管是真話還是謊言,都讓楊東升覺得心酸。那一刻,他突然覺得,那個曾經跟他一起走過童年的發小再也回不來了,那份兄弟情徹底離開了他的生活。
在家待了幾天,楊東升隻見到王想一次。吃飯時,媽媽唠叨說:“聽說王想在廠裡幹得不錯,掙了不少錢,他家裡的人都在給他說親了。”躺在床上,翻看着相冊裡的老照片,楊東升心裡就像堵了塊大石頭。以前,兩人的關系那麼好,好得跟親兄弟似的,現在咋變得如此陌生,如此客套,是人變了還是心變了?
大四寒假回家,聽村上人說王想結婚了,在縣城買的房子,婚禮很熱鬧。從王想家路過,窗戶上的“喜”字還在,楊東升卻覺得如此孤單,發小結婚居然沒有通知他。這個被遺忘的事實清楚地提醒他,他們的關系,早已疏遠了。以後,或許他也會在外安家落戶,到那時,兩人見面的機會便少之又少,即使見了面,除了點頭問好,還能說什麼
。
“有時候跟朋友聊起小學同學,很多人的名字都已記不得。我沒權去怪别人,因為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我也遺忘疏遠了記憶裡的那些人。這個社會變化太快,感情也是。再堅固的感情都會改變,都會淡漠,甚至消失不見。
四年的大學生活,我最大的收獲就是認識了很多朋友,特别是睡在我上下鋪的兄弟,我們說好了‘苟富貴,勿相忘’,不管誰發達了,都不能忘了彼此。這是一個美好的願望,誰也不知道結局會是怎樣。但有一點,我們曾陪伴彼此走過那段青春歲月,一起笑過,哭過,大醉過,荒唐過,那些記憶,藏在心裡,誰也抹不去。正如歌裡唱的那樣:朋友的情誼比天還高,比地還遼闊。那些歲月我們一定會記得,朋友的情誼啊我們今生,最大的難得,像一杯酒,像一首老歌。這首歌,我想我們會一直唱下去。”
“我們說好不分離,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青春路上,愛情或許是最靈動的一筆,它會讓你笑,讓你哭。‘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這樣的豪言壯語,或許隻有在年少時,才敢說出來。大學裡,我收獲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曾經,我們說不分離,要一直一直在一起,誓言就在耳邊,可畢業時,我們卻已散落在天涯兩端。
――摘自《大學,我們一起走過》之《愛情是朵兩生花》
《愛情是朵兩生花》作者左靜是應用技術學院機械設計制造與自動化專業的學生。專業裡女孩子很少,相貌清秀的左靜是班裡為數不多的”紅花“之一。可左靜心裡,卻早已住進了一個人。他叫嚴斌,是她的高中同桌。兩人同時考進了重慶交通大學,一起從老家湖南長沙來到重慶求學。
高中時,家教甚嚴的左靜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高二時,她選了理科,和嚴斌成為同桌。和左靜不一樣的是,嚴斌腦子活,愛打籃球,是班裡的活躍份子。有時上課時,他會偷偷遞給左靜一幅自己的漫畫,或者畫個老師的Q版自畫像,逗她一樂。
慢慢地,兩個人成為朋友,在學習上互相幫助。雖然老師們在”思想“上控制很嚴,但有些同學還是悄悄談起了戀愛。一天,嚴斌在放學路上攔住了左靜,遞給她一個粉紅色的信箋,隻寫着很簡單的一句話:我喜歡你很久了。
這句話讓左靜臉紅了半天,她想扔又舍不得扔,怕父母發現,她把信箋藏在床底下。當時,左靜一門心思想考上理想的大學,雖然對嚴斌有好感,但是理智提醒她,這個時候談愛情,是件奢侈的事。高三整整一年,兩人就在這種似是而非的青澀好感中度過。填志願時,嚴斌直接把左靜的拿來抄了一份。
2010年9月,分數差不多的兩人均被重慶交通大學錄取,雖然不在同一個專業,但他們都很高興。到校後,嚴斌便把左靜約了出來,再次表白,左靜終于接受了他。
大學的空餘時間很多,嚴斌買了一輛二手自行車,沒事的時候,他就騎着自行車載着左靜穿梭在重慶市的大街小巷。為了省錢,兩個不管吃什麼都買一份,你一口我一口。總之,大學生能幹出來的浪漫事,他們都幹過。
”那時的我們簡單得像一張白紙,肆意揮灑着青春的激情和浪漫。我們不敢把戀情告訴父母,怕他們說我們不務正業,可私下裡我們卻約定好了,一畢業就向父母宣告戀情,我們倆是奔着結婚去的。我想除了我們,很多校園情侶,也都沒想過會分開。可有些事總是意想不到,卻又在情理之中。“
大四上學期,嚴斌去了武漢一家公司實習,左靜留在學校考研。臨走前,他送給左靜一枚銀戒指。
剛分開的時候,兩人的感情依然很好,每天都會打電話聊到深夜。為了在公司站住腳,嚴斌很拼命,每天都在忙。一開始,左靜也能理解,可漸漸地,随着電話越來越少,她對這份愛情産生了懷疑。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定律,我敢說如果讓兩個人永遠待在校園裡,那麼他們一定會天長地久下去,可是一旦脫離校園,很快就會出現問題。所以很多人會說,畢業了就分手,很少有人能沖出‘校園戀’的強大魔咒。誰也說不清,我們從什麼時候開始争吵,開始鬧意見,開始說分手。“
大四下學期,左靜和嚴斌分手了。那晚,坐在校園的操場上,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左靜哭了。室友找到她,罵她沒出息:”天又沒塌下來,我敢說,10年之後,再想起這一段,他隻不過是你記憶中的一個小黑點,等你結婚時,沒準前男友能湊成兩桌也說不定,誰還記得誰啊!你以為你是他心頭的紅玫瑰,也許你隻是一抹蚊子血。“左靜想辯解,卻找不到說辭。當初,她也說過永遠不分離,可結局又是怎樣?如果她夠堅定,夠勇敢,夠大度,完全可以追随嚴斌去武漢,那樣或許又能在一起。可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為自己的前途考慮。
”愛情是朵兩生花,它既讓你幸福,也會讓你痛苦。我們享受它的甜,同時必須承擔它帶來的苦。不過,幸好,我們還年輕,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在愛情裡撲騰。我們學會忘記,學會站起,學會重新愛上一個人。“
《大學,我們一起走過》從2014年1月開始籌備到完成隻用了短短99天。2014年6月16日,這本書由西南交通大學出版社正式出版發行。重慶交通大學應用技術學院2010級輔導員陳開明,同時也是這本書主編,在接受筆者采訪時說:”每個孩子的青春都不一樣,用這種方式記錄下來,它永遠不會褪色。不管我們經曆的是快樂,還是悲傷,它有它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