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的一天,著名笑星郭達收到了一張名為《中國茶》的歌曲專輯,歌碟包裝的很精美,上面還有一行娟秀的蠅頭小字:“永遠感謝恩師郭達”。這是24歲的湖南理工學院音樂系學生陳娟的新專輯,這位家境清貧差點辍學的山裡妹子,成了民歌樂壇上的一顆新星。郭達和陳娟,他們之間有一段怎樣的故事呢?
賓館求師愛唱歌的女孩有了笑星老師
陳娟出生于湖南一個偏僻的山村裡,父親陳安平是縣教育局聘用的一名司機,能拉一手好二胡,母親也能歌善舞。在這種家庭環境下長大的陳娟,從小就表現出了在音樂方面的獨特天賦,不僅嗓音如銀鈴般清脆甜美,而且對優美的旋律十分敏感,從收音機裡聽到的流行歌曲,一兩遍下來就已經會哼唱了。
14歲那年,陳娟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績考入湖南省的一所重點中學。為了讓女兒有一個更好的學習生活環境,陳安平與妻子一合計,舉家從鄉下遷到了縣城,靠陳安平每月幾百元的微薄工資維持生計。不料幾個月後,陳安平大病一場,不但花光了家中的積蓄,而且還四處舉債。為了還債和維持女兒的學業,他病未完全好,就上班了。
在學校住校的陳娟也非常懂事,不但刻苦學習,而且堅持每天隻吃一頓飯,有時實在餓得發慌了,就跑到宿舍猛喝一頓白開水。每到周末,她還央求母親帶她到歌舞廳跑場子,每唱一首歌賺10元錢。看着懂事又能吃苦的女兒,陳安平非常心酸,也更加疼愛這個乖巧的孩子。即使在家裡經濟十分困難的情況下,他也不忘請人指點女兒,生怕埋沒了女兒的音樂天分。然而,由于家裡根本拿不出錢請專業老師進行指點,好多次父女倆都無功而返。
幾天後,陳安平吃過晚飯翻開報紙時,突然看到一則消息:郭達等一批明星将到縣城來登台演出。陳安平全家都是郭達的小品迷。他想:“如果女兒能夠得到這位著名笑星的指點,或許對女兒今後的藝術道路會大有幫助。”打定主意後,他連夜将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兩個女兒。聽說要去見全家崇拜的偶像,陳娟和妹妹當晚和父親一樣興奮不己。
第二天傍晚,陳安平帶着兩個女兒去了郭達下榻的賓館。為了節約每人1元的公共汽車票,父女3人一路走到了賓館。然而,由于飛機晚點,郭達一行直到淩晨兩點才匆匆趕到賓館。當得知這父女3人一不求自己簽名,二不求合影,而是求自己進行指點,并在賓館外苦苦等了8個多小時後,郭達心頭一熱,很受感動,答應第二天早上進行交流指點。
清晨,習慣早起的郭達輕輕拔開窗戶,卻隐約看到一個衣着樸素的中年漢子領着兩個穿着校服、紮着馬尾辮的小女孩,站在賓館門前的草坪上。他仔細一辯認,發現竟是昨晚的那父女3人。原來,陳安平父女昨晚回去後興奮得一夜沒睡覺,天還未亮,3人就打着手電一路走到了賓館。
在聽了陳娟唱了幾首歌後,郭達發現這位山裡妹子嗓音清脆優美,音域寬廣而略帶有金屬絲感,還能發出常人難以發出的高音,隻是由于沒有接受過正規訓練,發音和聲調有點不準。考慮到陳娟已經開始變聲,郭達對陳安平說:“你女兒是個唱歌的苗子,不過将來要想在唱歌上有所發展的話,就應盡快找專業老師進行聲樂訓練和樂理輔導。”
送走陳安平父女後,郭達滿腦子都是這個有着百靈鳥般嗓音的小女孩的身影。演出期間,他忍不住向賓館的工作人員打聽陳娟的情況。剛好,賓館裡有一名工作人員是陳安平的親戚,他向郭達講述了陳安平一家的情況。郭達聽後,不禁雙眼潮濕,他想自己得幫幫這個小女孩,不然的話,她這種歌唱的天賦也許會被貧窮而泯滅了。
演出結束後,郭達請這個賓館的工作人員帶路,一路找到了陳安平家裡。對郭達的到來,陳安平一家感到十分意外,手忙腳亂地把郭達請進去。郭達站在這個居住了5口人的房間裡,見多識廣的他也感到很震驚:低矮潮濕的屋内家徒四壁,家中沒有彩電和冰箱,唯一的“家電”是一台簡陋的收音機。家裡唯一的亮點就是斑斑駁駁露出了泥沙的牆壁上到處貼滿了獎狀。一股酸楚湧上了郭達的心頭,他想,多可憐多好的孩子,要是由于家庭貧困而耽誤了這個有天賦的苗子,那就太可惜了。他再次激動地握住陳安平的手說:“再苦,也要送孩子去學習”,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數百元錢塞給陳娟。見陳娟和她父親再三推辭,郭達從包裡拿出紙和鋼筆寫下了自己的電話和通訊地址,滿含深情地遞給陳娟說:“今後學習音樂上有困難時,請給我寫信或打電話。”分别時,他一再叮囑陳安平:“你女兒是個唱歌的料,将來會有出息的,千萬不要放棄對她的培養。”
一個月後,陳娟收到郭達托人從北京帶來的一些音樂方面的理論書籍,還有10盒CD唱片和1000元錢。來人告訴他說:“郭達老師很惦記着你,關心你的學習和身體,他說你那麼瘦,肯定營養不良,這些錢你一定要收下,交了培訓費後,就買點好吃的。”
為了不辜負郭達老師的期望,陳安平将陳娟送到了全校最好的音樂老師那裡學聲樂。同時,陳娟也堅持每天長跑提高肺活量,以唱出完整的女高音。在生活上,陳娟将原來的每天一頓飯增加為兩頓,唱歌也有了底氣。她把這一切寫信向郭達老師進行了彙報,并言真意切地感謝他的愛心幫助。在獲知陳娟受到了系統的聲樂訓練,成績有所進步後,郭達也感到十分欣慰和高興,多次打電話鼓勵陳娟克服困難,努力學習聲樂和文化功課。
郭達的關懷和鼓勵令陳娟感覺如沐春風。她每學唱一首新歌,都要在電話裡唱給郭達聽。這時,細心的郭達為了節約她的電話費,總會叫她先挂斷電話,然後自己再把電話打過去。有時,他發現陳娟唱歌時普通話中間夾雜有湖南方言,就會把那個字挑出來,自己念一遍标準發音,再讓陳娟跟着念一遍,他還讓陳娟多跟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播音員練發音。半年後,陳娟不但唱歌時吐字标準,而且還能夠說出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在郭達的呵護和關心下,陳娟的唱歌水平有了飛躍式的提高,并開始在縣、市級比賽中嶄露頭角。
愛心拳拳溫暖山裡妹子的求學路
轉眼到了2002年,陳娟就要高中畢業了。在報考大學時,她選擇了音樂專業。
在陳娟迎接專業考試的那段日子裡,因為拍戲而忙得不可開交的郭達仍然時刻牽挂着陳娟的身體和學習。他擔心身體瘦弱的陳娟營養跟不上,影響考試,便一再打電話囑咐她早晨起來空腹的時候,先喝杯溫開水,再吃個蘋果,除了學校安排的一日三餐,還要注意每天早晨加一個雞蛋和一杯豆漿,尤其在晚上睡覺前喝杯牛奶,以補充營養,促進睡眠;出太陽時,把被子拿到太陽底下曬一曬。郭達知道女孩子到這個年齡都愛美了,為了保持形體和身體發育的需要會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他在電話中委婉地勸陳娟不要穿高跟鞋,不要穿緊身衣服;不上舞台千萬不要化妝,即使上舞台,也隻要抹點口紅,化過淡妝即可,自然美才是生活中的最美。這種慈父般的關心令陳娟至今想起來都特感動,要知道這些話連她媽媽都沒有跟她說過。
然而,讓郭達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在離專業考試的前三天裡,因為體質較弱,陳娟感冒了,嗓音嘶啞,這無疑會影響她的專業水平。陳娟害怕極了,她打電話給郭達,問怎麼辦?
關鍵時刻,郭達連夜坐飛機趕過來,他安慰陳娟:嗓音固然重要,但唱歌主要是以情感人,隻要把感情唱出來,一樣可以過關,再說萬一這次沒過,下次再來呗!而後,他去超市買來梨子、冰糖,炖好後讓陳娟喝,說
是可以潤嗓子。
郭達的安慰不僅平複了陳娟焦慮不安的内心,也在無形之中增加了她的自信,心情也随之放松下來。喝了兩天冰糖梨子水之後,她感覺喉嚨舒服多了。
考試時,陳娟唱的歌曲是《送上我心頭的思念》。雖然因為嗓音嘶啞而影響了水平的發揮,但她唱出了真情實感,最後順利通過了專業考試。高考分數下來後,陳娟的分數超過了音樂專業本科錄取分數線。填報志願時,考慮到經濟上的原因,陳娟選擇了位于洞庭湖畔的湖南理工學院音樂系聲樂專業。接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陳娟激動地把錄取通知書複印了一份,并寫了封很長很長的感謝信一并寄給了郭達。她在信中說:如果不是您的關心和資助,我可能上不了大學,我真想從心底裡喊您一聲“爸爸”。收到陳娟的信,郭達的心裡也是暖融融的,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這個愛唱歌的小女孩長大了,也變得越來越懂事。
真情如山敬獻恩人一曲《中國茶》
陳娟考上了大學,但面對6000元一年的學費,卻讓一家人喘不過氣來。陳娟早在高考完後就放下課本,白天到餐館裡打工端盤子,晚上到歌舞廳唱歌跑場子,辛辛苦苦兩個月下來攢了1000多元;父母親東挪西借湊了3000元錢,可還有近2000元的缺口讓一家人傷透了腦筋。眼看開學的日子一天天臨近,缺口的學費還是沒有着落。正當陳娟一家為學費而一籌莫展之際,郭達打來了電話,說寄了2000元學費來。陳娟手握電話,熱淚滾滾……
上大學後,懂事的陳娟知道父母家境困難,況且妹妹已上高三了,正是需要花錢的時候。她沒要父母給的生活費,而是跑到嶽陽市内的歌舞廳唱歌。歌舞廳按唱歌的數量給錢,一般唱一首歌20元。為了掙夠生活費,陳娟沒課時一個晚上跑3家舞廳。有一次由于過度辛苦,她竟把喉嚨唱啞了。
遠在北京的郭達得知消息後,四處幫陳娟打聽治療藥方。後來他在延慶一家老中醫診所裡找到了一個獨特的藥方,陳娟服了這個藥方後,嗓音果然慢慢恢複過來。陳娟的嗓子好後,郭達為了讓她安心學習,開始不定期地給她寄生活費。
郭達的無私關愛更增添了陳娟的學習動力,她成了班裡最用功的學生。每次考試,她的專業成績和文化成績都是名列前茅的,還擔任了班長和系學生會的文藝部長。2004年,陳娟以優導的成績獲得了學院的優秀獎學金和專業獎學金。學院音樂系的聲樂教授一緻認為她是一名很有培養前途的學生。
陳娟的表現樂壞了郭達,他熱情地邀請陳娟來北京過暑假。陳娟高興不已,特意用獎學金為恩師買了兩盒君山銀針茶葉,并帶上所有的獲獎證書及成績單。在北京西站,當她看到朝思暮想的恩師時,禁不住激動地撲到了郭達的懷裡。郭達憐愛地撫摸她的頭說:“好丫頭,長高了,長漂亮了。”這個情景惹得一些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久别重逢的父女倆!
中午,郭達一家人為陳娟張羅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平時不沾酒的郭達那天中午也破天荒似地喝了些酒。晚上,陳娟住在了郭達家裡,聞着床上嶄新的被子發出的清香,陳娟心裡暖融融的。
第二天,郭達放下工作,親自陪陳娟到中央音樂學院參觀。剛進校門,陳娟心裡湧起難以抑制的激動:這就是最高的音樂學府,自己魂牽夢萦的聖地啊!望着那透着渾厚藝術氣息起伏有緻的建築和那纏滿着建築物的郁郁蔥蔥的藤蘿,陳娟走了一圈又一圈後,竟一屁股坐在校園草坪的一棵大樹下,好半天也不願意站起來。
考慮到陳娟的唱功強于樂理,為了提高她的音樂理論和藝術氣質,2005年暑假,郭達為她報名參加了中央音樂學院的一個樂理培訓班。培訓班的老師是騰安紅教授,對陳娟這個來自大山深處,渾身透着靈氣的山裡妹子,騰教授十分關懷和愛護,常把一些報幕和領唱之類的好事交給她。在北京學習的兩個月裡,郭達還先後領着陳娟認識了李谷一、宋祖英、陳明、李瓊等歌唱家和明星,令陳娟興奮得好幾天都沒睡好覺。
2006年5月,陳娟患上了急性闌尾炎,在醫院做了闌尾切除手術。郭達得知後,專程從北京趕來看望陳娟,讓病中的陳娟感到特别溫暖。陳娟康複出院後,郭達惦記她的身體,不時打電話叮囑她加強營養,多吃湯水菜,少吃辛辣食品。
郭達如父親般的關懷讓陳娟内心非常感動,每到節假日她都要打電話向郭達問候,并彙報自己的學習和生活情況。2006年冬天,陳娟打電話對郭達說:“今年湖南的冬天真冷啊,我的腿都凍痛了。”郭達問:“你穿毛褲了嗎?”陳娟搖搖頭:“長這麼大,我從沒有穿過毛褲。”郭達說:“那怎麼行啊?你體質弱,如果不注意腿部保暖,以後就會落下關節炎的病根,到時你就會受罪了。”陳娟不在意地說:“沒事的。”讓她沒想到的是,一個星期後,她就收到了郭達從北京寄來的3條毛褲,讓她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2007年7月,陳娟得知湖南省将在9月份舉辦湖南青年歌手大賽的消息後,她很想去試試,但又覺得自己的實力不夠,有點點猶豫。郭達聽到這個事情後,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他鼓勵陳娟抓住機會,勇敢嘗試,還專門把她接到北京,請了愛樂樂團的獨唱演員那紅為她作藝術指導。另外,郭達還拿出錢給陳娟買了兩身參加比賽的演出服裝和一些化妝品。
兩個月後,陳娟如願站在長沙的複賽舞台上。她演唱的歌曲是《中國茶》,當她唱到“請喝一杯中國茶,雲飄霧繞出精華,茶香味美飄四季,茶道優美傳天下……”時,眼前閃現了郭達七年來對她愛心資助的情形,她多麼想把這首歌作為茶作為酒敬獻給對自己慈父般關愛的恩師啊!由于陳娟嗓音甜美,唱法細膩,感情投入,初次參加省級比賽的她在3000多名選手中脫穎而出,獲得了業餘組民族唱法一等獎。當日有記者采訪她時,她深情地說:“如果不是遇到郭達老師,我可能很早以前就讀不起書了,更不用說上大學了。我能有今天的成績,離不開郭達老師這些年來對我的愛心資助,直至現在他還是像慈父般地關愛、鼓勵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