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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牽初戀愛如雲煙,百萬告别換來噩夢一場

时间:2024-08-08 06:05:08


   

  得知自己是鼻咽癌晚期,49歲的張忠誠唯一的心願,就是找到初戀情人那梅,跟她做最後的告别。那梅聞訊趕到醫院,承諾照顧他最後的歲月。于是,他毅然離婚,并先後将100多萬财産交給那梅保管。熟料,那梅拿到錢後,卻逐漸疏于照顧,兩人最終鬧上法庭。在開庭審理期間,張忠誠因為缺醫少藥又急火攻心,不幸離世。也許,官司容易處理,可背後的感情卻欲理還亂……


   

  生死關頭尋找初戀


   

  想溫暖度過最後的歲月


   

  2010年6月的一天上午,上海腫瘤醫院病房,醫生通知第二天進行手術,張忠誠卻悶不做聲。妻子王欣出去給他買擦汗的毛巾,回來卻看見他又在撫摸那本已經發黃的《普希金詩選》。見她進來,他立即将書塞到枕頭下。她不由一陣心酸,又強作歡顔:“你都這樣了,還有什麼顧慮的,想她就跟她聯系吧!”


   

  王欣嘴裡的“她”,名叫那梅,是張忠誠的初戀女友,那本《普希金詩選》正是兩人的定情信物。


   

  1983年春天,張忠誠在南京化工學院上學。一天,父親帶着一個戰友及其女兒來學校找他――父親來南京開會,碰上了一個蘇州籍老戰友,得知其女兒那梅在南京師專上學。父親說,讓兩個孩子認識一下,結為兄妹,今後有個照應。實際上,兩家也有結親的想法。


   

  沒想到,兩個年輕人竟然一見鐘情――張忠誠雖個子中等,但長相帥氣;那梅漂亮溫婉,楚楚動人。兩人站在一起,真是一對金童玉女。張忠誠大方地邀請那梅遊覽了自己的校園,兩人越聊越投機。得知那梅喜歡詩歌,張忠誠就帶着她逛新華書店時買了一本《普希金詩選》。很快,兩人确定了戀愛關系。一晃,兩年浪漫的時光過去了,可就在畢業之際,他們卻産生了矛盾。


   

  原來,張父正要調動工作,全家遷往上海生活;而那梅已經跟南京一所學校簽訂了接收協議,希望男友留下。為此,兩人意見沒統一。


   

  這時,又出現了情敵。一個上海籍男生李鐵強,一直在追那梅。臨近畢業,李鐵強加緊攻勢,那梅出于感動,偶然也跟他一起吃飯,看看電影。


   

  一個周末,張忠誠為了制造點小浪漫,故意說有事不能去看那梅,實際上卻提了一籃她最愛吃的新鮮楊梅往她學校趕。而那梅以為他不來了,有點郁悶,恰巧李鐵強約她去看煙花,就跟着他去了。


   

  這天晚上,當張忠誠來到那梅宿舍,得知情況,頓時火冒三丈,将楊梅摔在地上,踏成泥漿,然後憤然離開。這個舉動,讓那梅的室友很不滿。結果,等那梅回來後,她們添油加醋地将張忠誠“怒踩楊梅”的戲演了一遍。那梅覺得面子都丢光了!晚上10點,當張忠誠打來電話質問時,那梅跟他大吵了一場。


   

  過了兩天,張忠誠氣消了,又來找那梅。可那梅避而不見。這下,他的火氣又上來了:“不見就不見,追我的女生還排隊呢,你們替我轉告她,分手!”撂下這一句話,張忠誠氣呼呼地回學校了。這下,那梅更加下不來台了,發誓不再主動跟他聯系……


   

  這年6月,張父調到上海後,将張忠誠安排在上海一家國企工作。張忠誠沒有告訴那梅,就去了上海。那梅從朋友處得知消息後,又傷心又憤怒,賭氣接受了李鐵強的求婚,并進入上海浦東一家百貨公司做管理工作。


   

  1985年10月,張忠誠後悔了,回頭來找那梅。可是,那梅不僅結了婚,而且懷有身孕。那天,張忠誠不停忏悔道歉,那梅不停哭泣,可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臨分别時,那梅将那本《普希金詩選》還給他,淚眼婆娑地說:“生活不是詩歌,太殘酷了,這本詩集你拿走吧,我今後再也不讀詩歌了!”從此,一對舊戀人,同在一城,卻是咫尺天涯。


   

  張忠誠一度封鎖了自己的感情世界,埋頭工作。直到1990年,他才經人介紹與公務員王欣結婚。第二年8月,王欣生下了女兒張瑾。雖然妻子漂亮、女兒可愛,但張忠誠就是無法忘記那梅。他也給妻子買衣服,但都是比照那梅的身材來買;也帶妻子旅遊,但都是那梅想要去的地方。空閑時,他就拿出《普希金詩選》緬懷一下。見丈夫一直愛着别人,王欣吵過、鬧過,一度考慮離婚,可又害怕對女兒成長不利,婚姻勉強維持了下來。


   

  2000年7月的一天,張忠誠開車帶妻子和女兒上街,路過那梅工作的商場時,他竟然癡癡地将頭扭過去看。王欣坐在副駕駛座,見他這樣很生氣:“你往哪看呢?注意前面的車!”話音未落,車撞上了前面一輛送貨的車。王欣沒系安全帶,整個人撲倒在駕駛台上,擦傷了臉;女兒張瑾坐在後排,撞在前排椅子靠背上,磕傷了下巴,嘴唇也流了血……母女倆受傷雖然不算慘重,但王欣卻徹底傷心了!


   

  後來,張忠誠被提拔為處長,女兒高中畢業後通過托福考試,前往英國留學。在别人看來,這一切讓人羨慕,可他覺得生活很不幸福……


   

  初戀回來了


   

  百萬财産模糊了愛恨恩怨


   

  2009年10月,張忠誠在單位體檢中,發現是鼻咽癌晚期,并已轉移。盡管感情不融洽,在丈夫治療期間,王欣還是盡心盡力照顧他。張忠誠很感動,說這些年對不起王欣,希望她能原諒。王欣以為,丈夫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終于意識到她的好。哪裡想到,此時此刻,他念念不忘的仍然是那梅!王欣覺得不如幫丈夫一把,了卻他的心願……


   

  2010年6月的一天,王欣将一個電話号碼交給張忠誠,心情複雜地說:“這是那梅的電話,你打給她吧。”看妻子走出了病房,張忠誠思考再三,終于撥通了那梅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語氣中有了歲月的滄桑,仍然不失清脆。張忠誠穩了穩神,說:“我是忠誠,你還記得我嗎?”那梅顯然很意外,有點結巴:“誠哥,是你呀,你,你有事嗎?怎麼今天想起來給我打電話?”“我在腫瘤醫院,可能日子不多了。”張忠誠的眼淚都快下來了,“我想見你最後一面,可以嗎?”那梅說自己在蘇州,答應下午來看望張忠誠。本來,下午定了張忠誠做手術,他擔心自己下不來,等不到那梅,執意推遲到第二天上午做。


   

  這天下午4點多,那梅從蘇州趕到醫院。見她來了,王欣借故躲出了病房。多年未見,那梅稍微胖了些,面容不再青澀,多了一番成熟的風韻;張忠誠已經兩鬓斑白,病魔憔悴了他的臉,似乎蒙着一層黑氣,令人心疼。那梅忍不住潸然淚下……


   

  張忠臣沉痛地告訴那梅:“這些年,我過得很痛苦,我天天都想你,我後悔當年不懂事,我後來連脾氣都改了,再也沒發過火,我知道,就是這個臭脾氣,讓我把一生最愛的人弄丢了!”那梅更是泣不成聲。這些年,她過得也不幸福,女兒李茜是她唯一的安慰。後來,她和李鐵強的工作多次變動,為此沒少吵架,感情更加隔膜。2009年8月,她終于跟李鐵強結束了多年的婚姻……張忠誠和那梅抱頭痛哭,相互撫慰。張忠誠沒想到,在自己生命最後的歲月,還能有機會和那梅重逢!


   

  第二天,張忠誠要上手術台了,那梅将他送到手術室門口。張忠誠說:“那梅,如果手術失敗,我出不來,你我就此告别了;如果手術成功,我要離婚,跟你在一起,你陪我走完這最後一程,好嗎?”那梅握着張忠誠的手,安慰他說:“誠哥,你沒事的,今後我一天都不離開你,好日子長着呢!”


   

  手術成功了,張忠誠決心跟妻子離婚,重新跟那梅在一起。王欣含淚同意了,張忠誠

放棄了大部分财産,隻要了位于浦東乳山路一套舊兩居室。


   

  離婚後,那梅正式接替王欣前來醫院照顧張忠誠。她提出了結婚的想法,但是張忠誠思索良久,沒有同意:“那梅,我已經是在一天沒一天的人了,走是一定的,何必最後給你留一個‘寡婦’的名聲呢?”那梅沒在強求。


   

  8月的一天晚上,張忠誠忽然咳血,陷入昏迷,經過搶救才轉危為安。那梅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口。後來,醫生對她說,張忠誠的癌細胞已經轉移到肝髒,必須進行化療……張忠誠求生心切,要求醫院給自己使用了最好的進口藥;為了方便那梅晚上陪床,他換到了單人病房。這些不菲的費用,不在醫保報銷範圍内,得他自己承擔。由于手頭沒有錢,他委托姐姐張玉萍幫他賣掉那套房子。不久,張玉萍以228萬元的價格将這套房産出售。張忠臣将其中的100萬元,作為遺産彙進女兒的賬戶;剩下的128萬元作為醫療費和生活費。直到此時,遠在英國的張瑾才知道父母離婚了,非常生氣。不過,家人還是隐瞞了她父親患癌的消息。


   

  那梅每天往返單位和醫院間,擠公交和地鐵,非常辛苦,她跟張忠誠嘀咕說:“如果有一輛車就好了!”張忠誠決定資助那梅買一輛車。9月的一天,他将10萬元現金交給她。可是過了一個多月,那梅仍然沒有買車。他追問,那梅抱怨說:“10萬元能買什麼車呀,現在上海光上車牌就要四五萬呢!”


   

  張忠誠這才明白,那梅自己并沒什麼錢。于是,他又讓姐姐往那梅的銀行卡上打了10萬元。很快,那梅買了一輛雪佛蘭小車。不過,她沒開幾天,就交給了女兒,說借給女兒過過車瘾……


   

  2011年2月,那梅提出,她打算辭職,一心一意照顧張忠誠。但女兒李茜堅決反對,認為此舉犧牲太大。張忠誠答應支付那梅工資。


   

  張忠誠讓姐姐往那梅女兒李茜賬戶上打50萬元。張玉萍大吃一驚,阻止弟弟說:“你們倆又沒結婚,給她這麼多錢不妥吧?”張忠誠說:“姐姐,我還有幾天活頭呢?接下來的日子我都交給那梅了,反正我治療也要花錢的,你就不要多想了……”那梅收到50萬元後,驚喜地對張忠誠說:“誠哥,你竟然一下子就付給我5年的工資呀!”張忠誠熱切地說:“我這是希望還能活5年啊!”“不,誠哥,不止5年!你一定會跟我白頭到老!”


   

  過了幾天,那梅告訴張忠誠,她已經辭職了。此後,她又以要交藥費、要看中醫、要生活費等各種名義,先後向他要走31萬餘元……


   

  恩斷義絕初戀如雲煙


   

  官司未定遺恨九泉


   

  2011年7月,那梅遇上了一件難事,女兒要買房,急需父母支持。于是,那梅将張忠誠提前支付的工資交給女兒做首付,每月的按揭由李茜歸還。李茜的工資不高,一個人背不起。無奈,那梅重新找了一份工作,至于張忠誠那頭,她請了一名鐘點工來照顧他。


   

  這下,張忠誠有點難以接受。那梅陪着笑臉跟他解釋,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沒讓她過上富裕的日子,一直覺得對不起她,如今,不幫她一把于心不忍。為了讓他心裡舒服一點,那梅經常給他打電話,還給他發一些摘抄的情詩短信。


   

  那梅不時來醫院探望張忠誠。不過,他卻逐漸覺得味道不對,她每一次都在訴苦,如何缺錢,如何辛勞……張忠誠心軟了,一次又一次通知姐姐給那梅轉賬。到了2011年10月底,張玉萍再也不肯轉賬了,她特意來到醫院,告訴弟弟說:“你的錢,一分不剩了!”張忠誠在病中,對于到底給了那梅多少錢沒有概念。姐姐一筆一筆地算給他聽,從購車款、工資補償款,到他的醫療費和生活費等,前後120多萬元。


   

  張玉萍說:“老弟呀,你既然說你把自己托付給那梅了,那你給她多少錢,我沒有意見,我隻提醒你一點:到底人家是沖着感情來的,還是沖着錢來的?你一定要想清楚了,不要最後做了一個糊塗鬼。”姐姐的話,讓張忠誠心生疑慮。恰在這時,醫院催繳藥費,他讓那梅趕快轉賬,可她說手上沒錢!


   

  那梅說,張玉萍隻轉給她100多萬元,但是10萬是買車的錢,50萬是給她的工資,已經買房了;而張忠誠住院一年多來,花掉了27萬餘元醫療費,并花了10餘萬生活費。賬目很清楚,她真的沒錢了!


   

  張忠誠認為,他确實答應支付她護理工資,可她辭職不到3個月,就另外找工作了,那這50萬就不能給她;那梅卻認為,她在原單位服務多年可以簽無期限合同,辭職損失很大,何況她請了鐘點工,盡到了護理義務。兩人發生了争吵。


   

  張忠誠一下陷入了缺醫少藥的窘境,不得不找姐姐借錢救急――他不好意思找女兒要錢,覺得欠女兒的;何況,這筆錢該那梅歸還。當意識到上百萬的錢财交到初戀情人手裡,卻沒有得到意想中的溫情,張忠誠在度過最初的淩亂後,突然态度變得堅決起來。


   

  11月的一天,張忠誠在跟那梅大吵一場後,吼道:“你再也不要來醫院看我了,一來就要錢。”那梅覺得很委屈,憤怒地離開了醫院,從此再沒有出現過……不久,張忠誠因為無錢治療,被迫出院。


   

  2012年2月,張忠誠在多次讨要未果後,将那梅起訴到浦東區人民法院。其理由是,他之所以将百萬巨款交給那梅,是因為她一再口頭和短信表示要照顧他一生。既然她沒有做到,就應該如數歸還。被告人那梅在法庭上辯稱,原告人張忠誠給她這些錢,除了其醫療開支和生活費外,其餘是他對當年抛棄她的補償,以及她照顧他的工資。被告人已經履約,盡到了照顧義務,因此不應返還。


   

  由于雙方不同意調解,法院一審判定,被告那梅部分履行了照顧義務,應酌情取得報酬,再除去原告人已花費的醫療費外,剩下的60萬元應予返還。被告那梅不服,上訴到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熟料,二審正在審理過程中,張忠誠卻因身心痛悔交加,含恨去世。法庭隻能依法追加其合法繼承人張瑾為被上訴人,參與訴訟。


   

  張瑾從英國飛回上海參加父親的葬禮,并應訴。在法庭上,她沉痛地對上訴人那梅說:“我父親為了你,抛棄了我和媽媽,他把他的命交在你手裡,你卻拿着他的錢,給女兒買房買車,讓他缺醫少藥,你就是這樣壓榨他的嗎?面對他的在天之靈,你難道沒有一絲愧疚嗎?”那梅申辯說,之前她盡到了自己的職責,并兩次在張忠誠病危時救了他。她得到應有的報酬,問心無愧!


   

  12月底,上海一中院二審裁定,維持原判。2013年3月,判決執行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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