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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做亡國奴:九一八事變後,東北義勇軍如何抗日?

時間:2024-10-22 11:04:24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九一八事變發生後,東北人民率先舉起抗日旗幟,在極端艱苦的條件下浴血奮戰,譜寫了愛國主義的英雄壯歌。”“這個革命曆史是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開展革命傳統教育和愛國主義教育的生動教材,也是黨的建設的寶貴資源。”

據日僞官方統計的數字,從九一八事變到1933年2月義勇軍各部相繼失敗時,日僞軍“戰亡人數為6541名”,而實際情況大大高于這個被“壓縮”了的數字。

九一八事變後,東三省不願做亡國奴的抗日軍民與日本侵略者開展了艱苦卓絕的戰鬥。

本文說的是其中幾個故事……

馬占山與江橋抗戰

在中國抗日鬥争史上,馬占山是一個頗具傳奇色彩的人物,他的名字和中國的最初抗戰聯系在一起,和一座普通的江橋聯系在一起。

江橋是黑龍江境内禦敵北侵的屏障,大江襟帶,巨野拱衛,長橋鎖關,馬占山将軍就是在這裡率部浴血奮戰,頑強抵抗日軍16晝夜,殲敵數千餘人。

1931年10月16日,漢奸張海鵬率三個團向黑龍江省進犯,剛與馬占山的守橋部隊交火,就遭到謝珂參謀長所部的炮火壓制,守橋部隊乘勢出擊,僞軍狼狽逃竄。守軍拆毀了江橋三孔,以阻止張海鵬的再次進攻。就在這時,張海鵬的兩個團反正,宣布舉旗抗日。張海鵬沒有搶到頭功,反而衆叛親離,被守橋部隊打得丢盔卸甲,三天後狼狽逃回洮南城。

江橋被毀,日軍乘機大做文章,一面通過滿鐵及各地領事館提出所謂抗議,一面制造輿論,稱洮昂鐵路是“滿鐵投資項目”,包括嫩江鐵路橋在内,均屬“日本權利範圍”。并且揚言關東軍要“掩護滿鐵修複江橋”。延至月底,日軍第二十九聯隊已經進占了四洮路全線,日本多門師團及滿鐵守備隊的1000多人開抵洮南。11月2日,日本駐哈爾濱特務機關長林義秀向馬占山下了最後通牒:倘若妨礙修理江橋,日本方面則要訴諸武力。

11月3日,日軍派出100餘名滿鐵工人,在兩列鐵甲列車和日軍掩護下開始強行修橋。日軍飛機也開始出動,并開始向南岸增兵,炮擊我軍陣地。

馬占山下達了“隻準防禦,不得攻擊”的命令,這是中國軍人自九一八事變以來所接到的第一道可以抵抗的命令,江橋抗戰從此爆發。

進入11月,嫩江流域氣溫驟降到零下30℃左右,江面及兩岸泥淖結了厚厚的冰層。4日拂曉,我軍守橋部隊哨兵發現對岸哈拉爾有日軍向江橋偷襲而來,立即開槍狙擊,雙方隔岸交火。日軍憑借飛機轟炸,炮火轟擊,向我方左翼陣地頻頻進攻。雙方短兵相接,陣前呈現膠着狀态,馬占山親臨前線指揮,我軍鬥志異常旺盛。

日軍完全沒有估計到會遭到我軍的頑強抵抗,近戰中,飛機大炮又派不上用場,預先埋伏在江岸蘆葦中的我軍士兵也突然向日軍發起沖鋒,造成前後夾擊之勢,日軍血肉橫飛,遺屍遍野。戰鬥持續到5日上午,我軍一度突破日軍右翼,敵人落荒而逃。10時許,日軍第二師團第四聯隊、野炮兵第二聯隊、工兵第二中隊一個小隊,以及步兵三十九旅團、野炮兵第二十六聯隊第三大隊火速趕到大興車站附近增援。

6日拂曉,日軍傾巢出動,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向我軍全線猛攻。黑龍江守軍苦于裝備低劣,又是連日的激戰,主動退守三間房車站,作短暫的休整。

江橋之戰,長了國人的志氣,也滅了侵略者的嚣張氣焰,抗日熱情高漲,舉國上下、海外僑胞,紛紛捐款贈物,寄送前線。關内各種報刊對江橋抗戰做了詳盡的報道。馬占山的形象上了各種廣告、招貼,成為令人敬佩的民族英雄。一大批熱血青年,抱定了為國捐軀的決心,奔赴東北抗日前線。

12日,日軍機械化部隊越過嫩江,向三間房我軍發起猛烈進攻,雙方再次展開激烈戰鬥。炮火連天,大地抖顫,日軍駐朝鮮弘前第八混成旅團,以及東京廣崎混成旅團也趕到增援,馬占山軍“以一隅之兵力,抵日人一國之大敵”,戰略态勢急轉直下。

17日拂曉,日軍分三路撲向我軍三間房主陣地。戰鬥持續到深夜,陣地幾次易手,失而複得,我軍沒有得到片刻休息。面對數倍于我的強敵,我軍隻有綏化李雲吉所部千餘人前來增援,糧食儲備倉庫也被敵機炸毀。到了19日淩晨,被迫退守距省城10餘裡的蘑菇溪陣地。

齊齊哈爾陷落,震驚中外的江橋抗戰失敗了,但是,它對東北人民的抗日鬥争産生了深遠的影響。

遼西的義勇軍兩次哈爾濱保衛戰

1962年,擔任吉林省體委主任的馮占海患了癌症,他瞞着家人為自己買了一個骨灰盒,并留下遺囑:将我的骨灰埋在北大山(吉林)我的抗日發起地。1963年9月14日,一代抗日将領、忠誠的愛國者馮占海将軍溘然長逝,終年64歲。

他從北山走來,又回到北山的懷抱。

1932年1月,各路義勇軍齊聚哈爾濱,打響了著名的哈爾濱保衛戰。

1月27日天剛放亮,僞軍就在日軍重炮的掩護下向市郊的前沿陣地發起攻擊。宮長海率部憑借壕溝、墳地的有利地勢進行猛烈還擊。戰地硝煙彌漫,原本軍心渙散的僞軍堅持沒有多久,就被義勇軍士兵打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幾次進攻下來,僞軍隻丢下越來越多的屍體,卻沒有前進一步,惹得督戰的日軍痛罵不止。

戰鬥持續到下午,日軍的四架“零式”戰鬥機前來助戰,它們像蒼蠅一樣死叮在我軍陣地狂轟濫炸,義勇軍士兵們用步槍擊傷一架敵機,日軍乘員清水清大尉被擊斃。日機吃了苦頭,再不敢俯沖,隻在高空中胡亂地投下炸彈,然後逃之夭夭。

與此同時,李杜率部在上号、南崗一帶與僞軍交戰,馮李二部協同作戰,敵人屍橫遍野,80多人成了俘虜,一個團的僞軍在戰場倒戈。到了28日,敵人再也組織不起來有效的進攻,全線向南潰退,第一次哈爾濱保衛戰取得了勝利。

1月30日,吉林軍第二十二旅旅長趙毅在雙城設伏,大敗日軍長谷旅團,後在數倍于己的日軍不斷進攻之下,放棄雙城。哈爾濱門戶洞開,形勢十分危急。

1月31日,“吉林自衛軍”在哈埠成立。推舉李杜為總司令,丁超為中東路護路軍總司令,馮占海為吉林自衛軍副總司令兼右路總指揮,邢占清為中路總指揮,趙毅為左路總指揮,王之佑為前敵總司令。會上發表了抗日通電,号召各方武裝力量一緻團結,共赴國難。從2月3日起,日軍主力部隊抵達哈郊,日軍集中火力,以坦克和裝甲車開路,兵分兩路,向市區頻頻發動進攻。第二次哈爾濱保衛戰拉開了序幕,戰事異常激烈。

李杜親臨一線指揮,自衛軍利用街區的民房、院牆和日軍對壘,和日軍短兵相接,貼身肉搏,幾輛坦克車被炸斷了履帶,前進不得,後面的日軍狂喊着沖上來,和自衛軍戰士厮殺在一起,敵人的狂呼亂叫,變成了哭爹喊娘的哀嚎,敵人的一次次沖鋒被擊退。到了4日,幾乎全殲了日軍一個中隊。戰鬥延至5日淩晨,自衛軍由于連日苦戰,裝備低劣,損失嚴重,陷于被動的局面。趙毅部被敵人包圍在一家油房院内,團長張春林不幸犧牲,部隊傷亡慘重,他隻好指揮機槍連突圍,退往延壽。不久,南崗、上号一帶陣地失守,幾個陣地指揮官在戰場倒戈投敵,李杜隻好命令自衛軍撤出戰鬥。

在第二次哈爾濱保衛戰打響的同時,馮占海奉李杜之命,正率部從阿城出發南下,轉戰于團山子、會發恒一帶,不久,幾乎全殲了僞軍李文炳的一個旅,成為一支吉林抗日武裝的勁旅。

“老三營”勇奪敦化城

1932年2月8日,在吉林延吉的小城子,“中國國民救國軍”宣告成立,王德林被公舉為“國民救國軍”總司令。在成立大會上,王德林首次提出了“工農商學兵各界同胞聯合起來,不分黨派,共同一緻對外抗日”的口号。王德林時任吉林軍第一旅第三營營長,因此他的部隊得了個遠近知名的綽号“老三營”。

雖然王德林隻是一個營長,可是個令日本人頭疼的人物,日本人強行修築吉會鐵路時,他就賞了領頭的日本人幾個耳光,旅長吉興降了日本人,他更不買賬,大罵吉興忘了祖宗。國民救國軍成立後,他分析了當時的局勢,決定乘日軍兵力主要集中在中東鐵路和南滿鐵路沿線,無暇東顧,首先攻取敦化城。

敦化城位于長白山北側,群山環抱,地勢險要,又處于所謂“吉會鐵路”的中心,戰略位置十分重要,奪下敦化,既有了立足之地,又可扼住東北通向朝鮮的軍事要道,打亂日本修築吉會鐵路的計劃。

這一天,正是農曆正月十五“元宵節”,亡國之恨,沖淡了這個喜慶的日子,敦化城内顯得冷落蕭條。盤踞在這裡的日僞軍,雖然還不知道大禍已經臨頭,但是心理上還是有一種草木皆兵的感覺,因此加緊了城内的戒備。這時,救國軍各路攻城部隊,經過三天的長途跋涉,已經悄悄潛至敦化城外。

天剛放亮,攻城戰鬥在炮聲中打響了。副連長史忠恒率領戰士們搭起雲梯,第一個跳上城牆,沖入敵陣,戰士們緊随其後,守在城牆上的日僞軍還沒有從慌亂中醒過神來,就上了西天。

守在南門的僞軍本來就對日本侵略者懷有莫大的仇恨,見部隊來攻城,立即調轉槍口,把9名日軍捆了個結結實實,并打開了城門,一起投入了攻城戰鬥,與日軍展開巷戰。

城内民衆聞聽救國軍攻打敦化城,都行動起來進行策應,使守城日軍成了甕中之鼈,不到一個小時,敵人徹底潰敗,日軍守備隊長長谷以下50多人當場斃命,剩下的殘兵敗将從西門奪路而逃。

救國軍首戰告捷,士氣大振,随後在王德林的帶領下,連克額穆、蛟河二城,各地的山林隊、大刀會、反正僞軍和公安隊紛紛來投,隊伍迅速壯大起來。到1932年3月,國民救國軍人數已達到2萬餘衆,各種武器7000餘件。遼西的義勇軍駐地

義勇軍英雄将領“老北風”三戰海城

遼南一帶,有一股舉旗抗日的绺子,當家的名叫張海天,練得一手百步穿楊的好槍法,走起路來,健步如飛,故在江湖上報号“老北風”。

日軍沿南滿鐵路北犯吉、黑兩省的時候,曾唆使漢奸淩印清成立“東北自衛軍”,在海城縣高坨子設立司令部,試圖網羅各路土匪,配合日軍行動。“老北風”假與周旋,一舉殲滅了這股反動武裝,生擒淩印清和日本顧問倉岡繁以下日僞軍200餘人,淩印清和倉岡繁被公開處決。

“老北風”率部抗日的義舉,受到張學良的嘉獎,并被任命為東北民衆抗日義勇軍第二路司令。到了1932年6月,“老北風”的隊伍已經發展到7000餘人,編成13個大隊,42個中隊。北平的東北救國會委任“老北風”張海天為遼南地區義勇軍前敵總指揮。在一年多的時間裡,“老北風”率部在台安、大石橋、田莊台、牛莊、高麗房等地與日僞軍進行了50多次戰鬥。

1932年3月,張海天進攻了遼南重鎮海城。

海城地處沈大線要沖,日軍守備嚴密。3月17日,“老北風”張海天指揮着近萬名義勇軍,向把守海城的日僞軍展開了強大的攻勢。義勇軍分幾路鋪天蓋地地湧向海城及附近的鄉鎮,龜縮在各個據點的日僞軍被這個陣勢驚呆了,紛紛四散逃命,八裡河警察局以及城内大批軍事設施被搗毀。敵人死的死,傷的傷,警察局局長也乖乖地當了俘虜。

同年8月初,張海天再度攻擊海城,他選準了日軍的一個兵站作為主要目标,“敢死隊員”割斷電網,一把火點燃了軍需倉庫旁的草垛,火勢迅速蔓延,整個兵站成了一片火海。

“老北風”的隊伍平時分散在各處,有時,他把隊伍化整為零,躲在日軍的眼皮底下,到了用兵之時,很快就能拉起數百人、數千人的隊伍。日軍既摸不到義勇軍的蹤迹,又搞不清是什麼打法,隻好縮在據點裡,惶惶不可終日。一天夜裡,海城郊區響起了槍聲,據點裡的日僞軍立刻炸了營,以為是義勇軍攻了上來,便毫無目标地開炮放槍亂打一通,結果打了半夜才鬧明白,原來是當地的農民得了病,放鞭炮祛病消災。日僞軍惱羞成怒,用炮火進行報複性轟擊,把整個村子夷為平地。

“老北風”的部隊得到消息,官兵們氣得咬牙切齒,決心叫侵略者血債血還。這一年秋夜,“老北風”率部第三次襲擊了海城。這一次進攻的目标是海城火車站,義勇軍實施分割包圍,切斷了各個據點和車站日軍的聯系,使敵人不能相互增援,然後集中兵力猛攻車站,敵人死傷過半,連還手的力量也沒有。站區内火光沖天,建築物被徹底焚毀。當日軍增援部隊趕到時,義勇軍已攜帶繳獲的大批槍支彈藥,撤出了戰鬥。

“老北風”三戰海城,打得侵略者聞風喪膽,成為遼南一帶的抗日勁旅。1939年張海天在北平病逝,時年52歲。

王鳳閣慷慨就義

在吉林省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編纂的一部曆史圖片集《以史為鑒———日本制造僞滿洲國圖證》内,收錄了一幅珍貴的曆史照片,是王鳳閣就義前的留影。盡管年代久遠,斑駁的畫面僅能見到模糊的影像,然而它所具有的震撼力,絕不亞于崩絕的山峰。

日軍在行刑前,為王鳳閣将軍及被俘人員拍攝了這幅照片,将軍大義凜然,手捧鐵铐,端坐在前面,他的右側是警衛員大醜,左側是他的妻子張氏和兩位義勇軍戰士。後面是兩排日軍“讨伐”隊的官兵。

這幅舊照,是日軍當作“功績”來宣揚的,卻為正義和邪惡留下了凝固的瞬間。

1932年4月,王鳳閣在通化、臨江交界處,組成了以伐木工人為主體,以中小學教師為骨幹的“遼東民衆義勇軍”,并被唐聚伍任命為第十九路軍司令。他帶領義勇軍官兵,在柳河、海龍、臨江、通化、輯安等地堅持遊擊戰争長達5年之久。王鳳閣将軍的抗日鬥争史,見諸于大量的檔案文獻之中。

1932年6月,王鳳閣部擊潰僞軍一個團,攻克金川縣城。

同年秋,王鳳閣部包圍海龍縣城50餘天,消滅日僞軍大批有生力量。

1934年冬至1935年春,日僞軍對王鳳閣部進行了多次殘酷的“讨伐”,均以失敗告終。

1935年,日軍逮捕了王鳳閣的嶽母及親屬多人,并逼迫她們寫了勸降信,王鳳閣當衆宣布:日軍即使将我老母、妻子抓去,也不能動搖我抗日的決心。任何親友,同情我抗日者親之,給日寇當漢奸者殺之。

1937年3月,王鳳閣部在老虎頂子陷入敵人重圍,部隊傷亡過半,王鳳閣及妻兒同5名救國軍戰士在突圍中被俘。

王鳳閣等人被押到通化,日軍在城裡東江春飯店擺了一桌酒席,為王鳳閣“接風”,王鳳閣不吃這一套,還沒等鬼子們端起酒盅,他就把這桌酒席掀翻在地。日軍隻好把他押到憲兵隊的監獄。

4月1日,是行刑的日子。這天清晨,日僞軍實施了全城戒嚴,整個山城被蕭森的氣氛所籠罩。

東北4月的天氣,依然寒氣襲人。人們駐足街頭,寒流從心中滾過,凝成默然的仇恨,目送着刑車駛向玉皇山下的柳條溝門。這裡,事先掘好了土坑,聞訊趕來的群衆站在遠處為他送行。臨刑前,王鳳閣将軍高喊:“父老鄉親們,我為抗日而死,死得其所。大家團結起來,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中國就不會亡……”

英雄倒下了,英雄的呐喊在山谷裡回蕩。

将軍就義時,年僅42歲,他的妻兒及5名戰士同時遇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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