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二旗地處北京西北五環外,這裡有著名的中關村軟件園,駐紮着騰訊、百度、新浪、網易、滴滴等知名互聯網公司總部,是北京最著名碼農(程序員)集散地。每天以十萬計的互聯網從業者在西二旗地鐵站如潮水一般來來去去。他們大部分時間夢想着改變世界,小部分時間在計算自己的薪水什麼時候能在北京買上房子。
如今,西二旗人已經成為一個專有名詞,而讓這個名詞走紅的,則是西二旗人的“特質”——“月薪5萬過得卻像月薪5000”。
一身優衣庫,加起來價值不超過1000元;午飯在公司食堂搞定,晚飯則是免費的加班餐;最中意的兩款車是黃色的ofo和橙色的摩拜,這就是西二旗人的經典形象。與西裝革履的國貿白領們相比,西二旗人的收入或許更高,但在日常生活的消費上,卻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然而,對西二旗人來說,“月薪5萬過得卻像月薪5000”,意味着在不久的将來,他們有可能買下一套北京的房子。
按照《北京市引進人才管理辦法(試行)》估算,今年的西二旗碼農們若連續3年每年年薪超過81.28萬元,就有機會落戶北京。
北京西二旗地鐵站,上班的人群湧動。這些在北五環之外奔忙的年輕人多是這裡互聯網公司和創業公司的員工,他們被稱為“Shelchier”(西二旗人)。無數年輕人來到這裡,成為碼農、PM(産品經理)、小編。據報道,西二旗地鐵站早高峰出站量最高可達近2.5萬人/小時。
西二旗地鐵站外供不應求的共享單車,搬運師傅甚至來不及将單車擺放到停車位上,就被源源不斷的人流騎走。
後廠村路附近分布着衆多知名互聯網公司,早晚高峰時,幾公裡的路往往要走一個小時以上。有網友戲稱,後廠村的堵車已經成為制約中國互聯網發展的瓶頸。
昌平區的房地産廣告豎立在西二旗地鐵正對面的十字路口處。不少西二旗人選擇在昌平區定居,但在介紹時并不願太多提及更像郊區的昌平區,而是說自己家“就跟海澱區挨着”。
網易健身房的搏擊操課。在加班之餘,碼農們并沒有忘記關心自己的身體健康。
被西二旗人調侃為“荒郊野嶺”的中關村軟件園隻有公司食堂和外賣。圖為美食城外沿街停滿的外賣車隊。
人才引進無孔不入,“天津落戶”的小廣告貼滿了共享單車。對于不少西二旗人來說,沒有戶口似乎還是缺少了歸屬感,也影響到下一代。落戶天津成為他們的選擇之一。
家住房山區某小區的小編周旭在地鐵上找到了空位,幾站地之後開始打起了瞌睡。從傳統媒體來到互聯網公司已有一年半的周旭,每天花4小時往返西二旗上班,單程要倒3趟地鐵、坐25站。從哪個電梯下,進哪個車廂,出來正對着哪個電梯口,周旭已經研究透徹。
“我從北京回老家保定隻要坐50分鐘高鐵。”周旭說,雖然在互聯網企業壓力大,但成長還是很快。如果安逸地留在老家,他現在就可以看到退休後的自己。敢于選擇來北京闖蕩,也是因為保定永遠是他的堅實後盾。
呂銳(化名)正在沿街尋找共享單車。剛結婚不久的他,來北京兩年,搬過5次家,目前在西二旗生活了8個月。
呂銳的公司沒有食堂,經常早上帶飯中午吃,有急活中午就吃點全時便利店的簡餐,不着急就去華聯商場吃點兒,稍微高檔點就去宏狀元,人均30~40元。忙的時候,他可以連續幾天加班到兩點多,“那個時段打滴滴都沒有人競争了。”
呂銳和妻子賣了老家的兩套房,剛好能在北京付買房的首付。由于還房貸壓力大,呂銳希望能努力工作、盡快升級。在程序員的序列裡,職稱升一級,意味着能漲薪20%左右。
紀思亮是北京本地人,2010年前往美國讀研究生,之後在矽谷工作。2017年年底,因為父親做手術,她從矽谷回到北京。紀思亮光鮮的履曆,在西二旗的面試中還沒有“折過”。她覺得西二旗比矽谷好多了,“矽谷上下班比後廠村還堵。”
“西二旗名媛”公衆号的運營者小知(化名)說,她在公司附近住了6年,每天上下班必經後廠村路,走路上班需要20分鐘,開車需要50分鐘。有一次在下班的時候遇上大雨,小知開着車,幾個小時後還沒有出公司地庫,因此她經常在忙的時候選擇走路上下班。
對西二旗人來說,加班不僅意味着打車報銷,更意味着結束“漂泊”生活的希望。
責編:周琦美編:黃河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