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是因為打遊戲很厲害去創業,我是因為遊戲打得不厲害才創業。”暴雞電競的創始人兼CEO官志遠坦承,自己就是一個愛玩遊戲的菜雞。無論是紅白機時期的《街頭霸王》,還是PC網遊時期的《星際争霸》,官志遠都要靠着會打遊戲的哥哥才能順利把遊戲打通關。這也是他對遊戲陪練最初的認識。
最近,暴雞電競又拿下新一輪1500萬美元的A+輪融資。作為一家遊戲陪玩平台,從去年1月創業開始,暴雞電競已獲得三輪融資。由此也可以看出,瘋狂的遊戲玩家們為了變強願意付出的代價。
如今,暴雞的用戶數量已經達到500萬,付費用戶則超過100萬。在遊戲獲勝“剛需”驅動以及平台的助推下,遊戲陪玩師正在迅速成為一種新興職業,單是與暴雞電競建立長期合作關系的公會、工作室就超過40家。
陪玩就像打籃球找厲害的人組隊
暴雞最早的主意來自于一次樓道裡的吸煙。那是2016年夏天,他們“有點陷入僵局”。官志遠和暴雞的另外兩位創始人王笑野、董鵬還在騰訊互娛工作,負責《王者榮耀》的品牌傳播、策劃和市場推廣。“我們心裡都有一點創業的火種,就剛好湊到一塊”,官志遠說。
盡管當時占據行業目光的是網易的卡牌遊戲《陰陽師》,但《王者榮耀》已經呈現出非常驚人的增長态勢,并且在日活用戶上超過《英雄聯盟》。他們認為,可以圍繞《王者榮耀》的生态提供服務,首先被挑中的是線下服務。
“以前PC時代會有很多網吧,到了新的遊戲時代,随着用戶玩遊戲的習慣向移動端轉變,對線下氛圍會更加看重,他們需要新的綜合體”,王笑野說。在很多地方,籃球館和足球場就是當地體育文化的凝聚點;如果把遊戲賽事的模式變輕,也有可能把一個城市的遊戲氛圍濃縮到線下電競館。但在真正規劃過預算以後,他們發現成本并不低,很難由初創團隊執行落地。
從線下到線上的轉折點來自董鵬的體驗。他遊戲打得好,天天都有人找他組隊打《王者榮耀》。“每天都有人找我,說我比較厲害,能不能帶他們玩一下?這樣的需求在我們身邊都這麼多,市場上是不是也存在這樣的需求?”另外一個靈感則是,“滴滴打人”的惡搞段子正在走紅,“你跟人打架,隻要滴滴一下,就有人過來幫你打架。雖然現實中是惡搞,但在遊戲世界裡,它是一個很正常的東西。”
他們趕緊登陸《王者榮耀》的公共頻道,發現除去無效信息以外,幾乎70%-80%的消息都在找人。他們又去研究相關的貼吧和淘寶代練店鋪。貼吧和公共頻道的态勢相似,而淘寶銷售額在前十名的代練店鋪,每個月都能實現幾百萬單的銷量。
董鵬認為一個明顯的機會點是,淘寶代練的體驗很不好。“我找人幫我給《王者榮耀》上星,下單半個小時以後對方終于找到人了,但又說晚上才能幫我打。我的需求就從下午兩點一直被延遲到晚上九點。在這麼殘破的體驗下,淘寶都能賣幾百萬單,我們就肯定了遊戲升級的需求确實存在。”同時,大量代練存在也表明市場上已經初步儲備了能夠發展成為陪練的人才。
同樣以讓玩家升級為目的,代練和陪玩不同的地方在于,代練屬于遊戲廠商禁止的行為,處于灰色地帶,而陪玩和打籃球的時候找厲害的隊友組隊沒有本質上的區别。
留學生最愛夜貓子“暴雞”
2017年1月,暴雞電競的html5頁面上線;測試2個月後,暴雞電競App正式上線,當時能服務的隻有《王者榮耀》的玩家。他們先在企鵝電競上找了一個粉絲大約在1萬人的小主播,讓她在直播時用暴雞帶自己的觀衆玩遊戲,第一天有幾十個人在他們的平台上下單,成為暴雞的第一批用戶。
暴雞首先實現的指标是讓用戶能夠在10秒的時間裡找到陪玩師。“一盤王者榮耀的時間也就10來分鐘,用戶不會有耐心等太久。”董鵬說。
在暴雞電競之後,遊戲社區分化出來的“撈月狗”、直播平台YY語音開發的“陪玩咖”等新玩家也開始入場。新玩家們更傾向于強調陪玩師的頭像,但暴雞電競一直保持和滴滴相似的簡潔界面。用戶打開暴雞電競App看到的隻有文字性選項:暴雞、暴娘、車隊,遊戲種類,還有自己的大區和段位。
“用戶不會刷到最下面找一個長相普通的人,如果單把頭像放上去,那麼排在前面的人能接到的單子越來越多,後面的人能接到單子就會越來越少”,官志遠說道,“這不是我們想要的。”
在暴雞上,陪玩師的分級通過他們的技能和用戶評價決定。在單位時間内,陪玩師的分級越高、遊戲的難度越高,他們能夠獲得的報酬就越多。比如,《王者榮耀》的王者21-30級玩一局需要付費168元。
除了遊戲技能這樣的固定标準以外,不同類型的服務擴大了溢價空間。官志遠舉例,“你是一個可以帶人上直播的遊戲主播;或者是一個很好的遊戲教練,全程語音指導;或者你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而且特别會講笑話,都能夠制定合适自己的價格。”
第一批愛上暴雞的用戶是海外留學生。時差讓他們很難在國内淩晨時段找到朋友和自己一起玩遊戲,而他們在國外由于語言和遊戲習慣不同,也找不到一起玩遊戲的同伴。“随時随地都能找到人”的暴雞電競成為他們找人一起玩遊戲的首選。
這些用戶很快就和一些夜貓子“暴雞”組成固定搭檔,他們之間的社交關系很快延伸到多個遊戲上。“有些留學生經濟狀況比較好,有一些新遊戲出來,他們還願意給暴雞掏錢買遊戲,說‘沒關系,你陪我玩就好了’”,官志遠說,“他們更在意的是和誰在一起玩遊戲。”在暴雞電競的設想中,最理想的情景是“比起交易關系,他們能夠成為一種朋友關系”。
把陪玩師組織起來
目前,已經有超過5萬名“暴雞”、“暴娘”為平台上的“老闆”服務。前代練、小主播,以及沒能成功實現電競夢想的前選手,正在向暴雞電競這樣的陪玩平台聚攏。
陪玩師對于平台的需求相對簡單,第一個首先是收入不斷提高;其次則是,他們也在尋求職業上升空間,“比如成為一名遊戲KOL”,官志遠舉例說。
暴雞正在為這些陪玩師尋找更多維度的價值判斷方式。“優享暴雞”、“職業暴雞”等概念成為提高價格的标簽。同時,平台正在更加主動地提高這些陪玩師的服務能力和服務質量。
如何有效地組織人力、促進資源流通是所有第三方平台必須面臨的問題,暴雞也不例外。從今年年初開始,暴雞電競開始在公會體系的建設上加大投入。在接近40家陪玩師合作方中,比較大的有本月剛宣布獲得數百萬天使投資的鲸緻互娛、點亮工作室、蒙奇工作室和清風工作室等,基本都在100人以上。
公會的負責人基本都是前“暴雞”,和暴雞電競有更加緊密的合作關系。“每周都需要開2次會,溝通最近平台的趨勢,還有一些工作室的問題”,清風工作室的北禁介紹。他在甘肅上學,是一名大學生。這兩天他正在研究暴雞新上線的“圈”,打算研究完了以後再教公會裡的“暴雞”怎麼上傳短視頻營銷自己。
目前,包括暴雞在内,大部分陪玩平台都不會參與分成。但公會則會參與分成,同時也承擔管理陪玩師的責任,并且擁有調整陪玩師級别的部分權力。如果一名陪玩師被投訴了,公會可以在後台得知,并且進行相關處理。不過,目前清風工作室依然處在管理相對松散,幾乎全在線上進行工作的階段。
而蒙奇工作室的負責人白澤已經在自己的家鄉山西太原創立一家陪玩師公司,并且在自己的公會裡邀請8名成員作為固定的管理人員。白澤之前在鐵路系統工作,晚上兼任虎牙主播,在自己的直播公會解散以後,他劃定不少人到暴雞電競上做陪練,順理成章地成立新公會。
更加職業化和批量操作的公司可能是鲸緻互娛。本月初,定位“陪玩師經紀公司”的鲸緻互娛在采訪中表示,他們将會緻力于提高陪玩師的服務質量,并且保證陪玩師的穩定收入,其培訓涉及全流程把控、個人形象管理,還有溝通話術等6個方面的内容。他們還另外成立了開發趣味玩法的部門,讓陪玩師更有策略地把握遊戲的進度和體驗。根據鲸緻互娛提供的數據,他們陪玩師的複購率超過40%。
同時,暴雞電競組建了自己的職業電競隊伍,由前“暴雞”隊長崔文林帶隊,在中國參與《絕地求生》的職業比賽。隊伍暫時隻有4個人,都是從“暴雞”微信群裡面征集出來的選手。
圍繞電競遊戲,官志遠認為未來暴雞可以做的東西依然不少。“暴雞未來不會隻集中在陪玩業務和交易關系上。我們聚攏了兩種特别有針對性的玩家,一種是打遊戲很厲害的,另一種則是希望自己變厲害的。全中國每天玩遊戲的人有1億多人,在未來,我希望他們想到要增強遊戲體驗感的時候,就會來我們這裡。”
●摘自微信公衆号三聲,ID:tosansh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