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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麻花是如何擰成的

時間:2024-10-18 10:10:21

開心麻花第一部舞台劇有一句台詞是這麼說的:“包子饅頭熱乎餅,想吃麻花現給你擰。”黃才倫覺得,開心麻花能堅持15年,靠的就是這句話

黃才倫在《李茶的姑媽》中多次男扮女裝見到導演吳昱翰,是在他工作室樓下的一家餐廳。從工作室走路過來,不過10分鐘。但是,吳昱翰和《李茶的姑媽》的編劇錢晨光磨劇本的那段日子,連這10分鐘的路程都不願意走。

他們窩在工作室,窗簾一拉,不分白天黑夜。困了就睡,醒了就寫,餓了點外賣。誰想到什麼了,“啪”的一聲蹦起來,“跟瘋了似的”。吳昱翰是演員出身,有了靈感喜歡邊演邊說。他在屋裡搭上景,跳來跳去,一人分飾多角。有時候還要充當攝影師。就這麼寫了一個月,劇本一稿通過了。

吳昱翰說,開心麻花最能熬的是沈騰,屬于不睡覺的那種,最後還能做出東西來,吳昱翰很是佩服。

這是開心麻花喜劇人們的日常。2003年,開心麻花做舞台劇起家,拍網劇、演小品,後來轉戰大銀幕。15年來,這樣的生活一直沒變。

吳昱翰現在有些緊張。9月30日,他的電影《李茶的姑媽》就要上映。盡管演舞台劇時,每一場都直面觀衆,但真到了作品要在大銀幕上接受評判時,滋味還是有點不同。

主演黃才倫“比較淡然”。前一段,他和馬麗、常遠去長沙錄《快樂大本營》。三個人在裡面唱了一首《開心麻花》。何炅說,這是節目組送給開心麻花15周年的生日禮物。2003年,開心麻花第一部舞台劇《想吃麻花現給你擰》的主演正是何炅、謝娜。

那部劇的第一句台詞是這麼說的:“包子饅頭熱乎餅,想吃麻花現給你擰。”黃才倫覺得,開心麻花能堅持15年,靠的就是這句話。導演吳昱翰

“磨”電影

《李茶的姑媽》原本是開心麻花2015年底公演的賀歲舞台劇,由吳昱翰和張一鳴導演。《李茶的姑媽》使用了男扮女裝的通俗套路。故事裡,窮小子李茶愛上富商的女兒,邀請自己的女富豪姑媽參加訂婚儀式,給自己撐門面。訂婚儀式上的一群人都惦記着姑媽的财産,各自心懷鬼胎。他們誤将男員工黃滄海認作姑媽,又為了利益将錯就錯。結果,一個謊言引發了一連串的誤會和巧合。2016年公司開年會,正和同事們在抽獎盒裡做手腳的吳昱翰,被開心麻花創始人張晨叫到辦公室,說“姑媽”準備做電影。吳昱翰吓了一跳,嘴上說好,心裡卻沒底。在此之前,他做過演員,當過舞台劇導演,幹過劇本策劃,就是沒拍過電影。

事實上,開心麻花電影業務在2014年剛起步時,大家幾乎都是零電影基礎。籌備《夏洛特煩惱》的劇本時,公司邀請專家開了一次會,裡面有人建議:“你幹脆像當年人藝拍《茶館》似的,舞台上演,用電影攝像機拍下來,這叫舞台電影。”

專家的話自然是沒聽。不僅如此,後來的兩部電影,《驢得水》的導演周申、劉露和《羞羞的鐵拳》導演宋陽、張吃魚也都是從零開始。

幸運的是,他們手裡都有一部成熟的舞台劇,心裡清楚哪些橋段、台詞是觀衆認可的。但電影和舞台劇的表達方式不同,得重新為大銀幕量身定做。這是開心麻花創作者面臨的共同困難。《李茶的姑媽》舞台劇裡,黃才倫飾演的黃滄海要男扮女裝,不停從舞台置景的兩層樓跑上跑下,一會兒男裝,一會兒女裝。有一次公司内部試演,黃才倫跑蒙了,不知道該上該下。這不是設計出來的包袱,底下的人卻看得過瘾。這種舞台上的真實感,在電影裡做不出來。

“損失了特别多舞台劇原有的,在舞台上很好(的内容)。”吳昱翰對本刊說,“但是從我個人角度來講是損失,它搬到電影上必須要這麼做。”

做舞台劇時,大家喜歡用一個字“磨”,磨劇本、磨台詞、磨包袱。現在拍電影,沒别的,還是“磨”。這群人對喜劇感情深,湊到一起,不聊出點好玩的,誓不罷休。電影中,宋陽和艾倫的對手戲最多。有場戲,他倆吵架,艾倫朝宋陽胸口踹了一腳,把他蹬到鋼琴邊上。本來戲到這就止了,大家覺得勁頭不夠。于是,宋陽順勢滾到鋼琴旁彈琴,艾倫呢,幹脆來個劈叉。韓彥博走進來,索性加了句:“都什麼時候了,你倆還在彈琴跳舞?”一個新包袱誕生了。

吳昱翰一直覺得,《李茶的姑媽》能“磨”出來,少不了宋陽的幫助。宋陽拍完《羞羞的鐵拳》,算是完成了從零到一的跨越,他給吳昱翰提了很多建議。電影原本的開場,是以主人公黃滄海的角度講述的。當時粗剪已經完成,張晨、劉洪濤都到吳昱翰的工作室看片子。宋陽看完後,覺得觀衆不容易理解,建議改成從“姑媽”的角度推進劇情。吳昱翰聽完有點崩潰,但覺得對,“必須得改”。連補拍帶剪輯,又折騰了兩個多月。

為了感謝宋陽,吳昱翰在電影片尾的字幕裡特意緻謝。當宋陽從記者口中聽到吳昱翰對他的感激之情時,笑道:“還有點良心。”為了飾演“假姑媽”,黃才倫需要提着嗓子用“女聲”講話

《李茶的姑媽》的拍攝地選在馬來西亞蘭卡威群島想吃麻花現給你擰

話劇導演周申第一次與開心麻花合作,是2009年的音樂劇《白日夢》。這是開心麻花的第一部音樂劇。合作談攏後,開心麻花送給周申兩張舞台劇《江湖學院》的票,在積水潭附近的解放軍歌劇院。演出前,周申到劇院票房取預留的票,見有人吵架,原來是票賣完了。想看戲的人不願意,非要搞到票,雙方僵持不下。

周申讓票房把自己的票給了對方,找了張工作證,在劇院走廊站着看完的,全程“笑得不行”。這讓他對後面的合作有了信心。

能親自在舞台上接受觀衆的檢驗,是這群人的幸運。

宋陽在2005年進公司,是開心麻花的功勳演員,到現在他演了1300多場舞台劇。和電影不同,舞台劇能修改。今天台下的觀衆沒笑,回去就改,改到哪天觀衆笑了為止。宋陽因此覺得:“麻花的戲,最好看都是20場以後。”

《夏洛特煩惱》的導演兼編劇闫非和彭大魔也說自己是“邊幹邊學”。舞台劇演出時,他倆站在劇場後面看觀衆的反映。節奏拖沓了,觀衆會掏手機,有五個手機屏幕亮了,說明這段戲不好看。

台下不是沒出現過“死一般的寂靜”。“舞台上,我們更随意一些,有時跳出來,有時耍點混蛋,他要是耍失敗了就很丢人。”說到這,宋陽臉上憋着壞笑,“常遠就丢過人。抖個包袱沒響,捂着臉跑下台的。”說罷,他又添了一句:“誰都有,我也捂臉跑下去過。”

在黃才倫看來,開心麻花這麼在意觀衆的反應,印證了《想吃麻花現給你擰》的那句台詞:“包子饅頭熱乎餅,想吃麻花現給你擰。”

“客官,您想吃什麼,我就給您做什麼。”黃才倫補充說,“我們從不跟觀衆較真。”

2017年,開心麻花在70多個城市演出超過2000場舞台劇,是2010年演出場次的十倍。過去11年,他們在大劇場場次、票房收入、觀衆人數上一直蟬聯第一名。

商業喜劇怎麼做

不跟觀衆較真,這種态度也帶入到電影業務中。

開心麻花選擇改編《夏洛特煩惱》為第一部電影,因為它“溫暖爆笑”的風格适合不同年齡層的觀衆。這果然是一個穩妥的選擇。14.42億元的票房,讓《夏洛特煩惱》成為2015年國慶檔的大黑馬,也讓開心麻花的電影業務開了個好頭。那年,電影在北京大學放映,劉洪濤從頭到尾數下來,觀衆總共笑了三百零幾次。

不過,公衆對這部電影褒貶不一。同檔期上映的《港囧》編劇束煥發微博稱:“(《夏洛特煩惱》)有《喜劇之王》的神韻,而笑料猶有過之。喜劇的頂峰之作。”中國傳媒大學副教授李春則在文章裡總結網友對于電影的兩點不滿:電影感不足,對品位和價值觀的質疑。

劉洪濤當時看了差不多2000條影評,這些聲音他都看到過。“每個創作者都認為自己嘔心瀝血拿出個東西,被别人這麼說那麼說……但你一定要知道有這樣的聲音。”

2017年《羞羞的鐵拳》和2018年《西虹市首富》延續了《夏洛特煩惱》的風格:笑點密集、合家歡。兩部電影的票房均超過了22億,再次證明開心麻花的喜劇理論,很合中國電影市場的胃口。

當然,批評的聲音也沒怎麼變。電影學者饒曙光曾評論:“剝離層層的笑料與段子,《羞羞的鐵拳》講述了一個極其簡單的故事……戲劇矛盾沖突薄弱,人物形象扁平。”影評人賽人評《西虹市首富》時說:“看得出,麻花有做更高級喜劇電影的可能,但笑點還是太密集了,還是不夠自信,影像化程度不高也是此品牌至今沒有解決的頑疾。”

接受本刊采訪的幾位開心麻花人都直言,我們做的就是商業喜劇。“因為我們面對的是觀衆,我們為觀衆服務。”吳昱翰補充道。《驢得水》豆瓣評分8.3分,是開心麻花迄今所有電影的最高分“開心麻花沒有風格”

2012年到2014年,開心麻花的小品連續三次登上春晚。對于舞台劇行業不夠發達的三四線城市來說,這才是普通觀衆最初認識開心麻花的舞台。2015年和2016年,開心麻花參加了兩季電視綜藝《歡樂喜劇人》,第一年沈騰帶隊得了冠軍,第二年艾倫、王甯帶隊拿了亞軍,冠軍是嶽雲鵬。再加上《夏洛特煩惱》成為爆款,那幾年,全國對開心麻花的印象大約都是“接地氣”“爆笑喜劇”。

然而,他們的第二部電影卻選擇了《驢得水》。這是一部非常不“開心麻花”的電影。它是犀利的黑色幽默,結尾憋屈得讓人難受,連電影宣傳語都是:講個笑話你可别哭。

《驢得水》原本是周申和劉露在2012年創作的話劇。2013年,他們籌備電影版,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投資公司。後來,周申在開心麻花一位演員的婚禮上偶遇張晨。當時,開心麻花正籌拍《夏洛特煩惱》。兩人一聊,發現對方都準備拍電影,便促成合作。

具體的溝通是和劉洪濤聊的。周申是個較真的人,關于《驢得水》他堅持兩點:沒有明星,擁有百分之百的創作自主權。此前,一些投資商聽罷擺手走了。劉洪濤聽完,來了句:“當然由創作者決定了,這個還用讨論嗎?”周申用“奇妙”來形容那種感覺:“我們所有的想法都一緻。”

“他不跟創作者去較勁,他明白這個東西是你的命。”周申對本刊記者說。

事實上,當時很多人勸劉洪濤,“别做,會賠錢”,“對你們的品牌不利,看完很難受”。開心麻花執意要拍,因為想做“不是單一爆笑喜劇風格的電影公司”。

開心麻花的判斷沒錯。盡管《驢得水》的票房隻有1.73億元,但豆瓣評分高達8.3分,是開心麻花迄今幾部電影的最高分。到今天,依然有人對劉洪濤說,“你們最好看的電影是《驢得水》。”

劉洪濤覺得,《夏洛特煩惱》讓公司成功地從舞台劇跨越到電影,而《驢得水》則讓開心麻花品牌的影響力上了一個台階。“當你老是用一種方式來讓觀衆笑的時候,觀衆慢慢就會覺得你這人沒進步。”劉洪濤對本刊說。

黃才倫對此感觸很深。他加入開心麻花參與的第一部作品是舞台劇《瘋狂的石頭》。有次開劇本策劃會,黃才倫第一次見到開心麻花創始人遇凱。他主動打招呼:“遇總你好,我是黃才倫,沈騰的師弟。我真是特别喜歡開心麻花的風格,非常榮幸能來這兒給您出出點子。”遇凱沒笑,回了句:“才倫,我告訴你,開心麻花的風格就是沒有風格。”

“我一想完了,這馬屁沒拍好。”黃才倫打趣道。之後再有人問開心麻花的風格是什麼,他的回答都是:“開心麻花沒有風格。”

“沒有風格的意思是什麼?就是它可以包容所有風格,你需要的它都有。”黃才倫對本刊說。

“吵完就翻篇”

1984年出生的吳昱翰,一直想弄出點不一樣的東西。2015年,吳昱翰張一鳴做舞台劇《李茶的姑媽》。當時,開心麻花的舞台劇大多是傳統的分幕劇,靠台詞包袱搞笑。吳昱翰他們就搞了個“一景到底”的架構劇,沒有分幕。他們往裡面加了很多情節,變成多線叙事。總之,就是“讓它折騰起來,讓觀衆看着更加的豐富”。從2015年12月公演至今,《李茶的姑媽》演出超過700場,累計觀衆人次數十萬人。

後來拍電影,吳昱翰還是喜歡折騰。他至今記得,起初他為宋陽和艾倫誰演憨傻的李茶糾結了很久。有天晚上九、十點鐘,他給宋陽打電話聊角色。宋陽說“你等着”,騎着摩托就去了。兩人聊到深夜,定了想法。結果吳昱翰沒幾天又反悔了。宋陽一度開玩笑:“艾倫不看着更像傻子?”吳昱翰說“是”。

最後,他還是讓宋陽演李茶,給艾倫一個自作聰明的富二代角色,因為能給觀衆帶來反差感。宋陽爽快地答應了。“我敢跟你保一件事。”他對吳昱翰說,“我的李茶跟艾倫的李茶肯定是不一樣,他這個機靈鬼肯定也是不一樣的機靈鬼。”

多年的舞台打磨,讓團隊形成了二話不說的默契。

吳昱翰和黃才倫的淵源更深。他們是發小,小學時就認識,從鞍山藝校到解放軍藝術學院,一直是同學。兩人合作拍電影,不需要做太多的溝通,一兩句話大家都懂了。

默契的同時也伴着争吵。黃才倫形容,他們吵架就像家常便飯。拍《李茶的姑媽》時,黃才倫需要男扮女裝。有次一連幾天扮女裝,一直頂着“女聲”講話。某天拍攝結束,他們和制片人、編劇圍在一起看回放。吳昱翰覺得黃才倫狀态太飽滿,要收着演。黃才倫覺得演員就得盡全力投入到角色。兩人在剪輯室大吵了一架,恨不得“把劇組掀了”。架完吵,達成協議,從整體考量,該放的放,該收的收。“我們特别拒絕那種一帆風順的創作,那樣出來的東西我們自己也覺得沒意思。”黃才倫說。

宋陽拍《羞羞的鐵拳》時也是這樣。他和另一位導演張吃魚從2013年就一起合作,小品、欄目劇、舞台劇來了個遍。拍《羞羞的鐵拳》時,兩人經常因為一句台詞、一個情景吵起來,“弄得很不愉快”。“吵完就翻篇,但他小不小心眼我不知道。”宋陽開玩笑說。

老闆們的身上,也有股“喜劇人”的灑脫勁。吳昱翰每次去公司,趕上和張晨、劉洪濤碰面,聊完工作,總得扯會兒閑篇。劉洪濤他們去看《李茶的姑媽》,本來讓吳昱翰也去。吳昱翰緊張,怕“萬一再看出點遺憾,我再改不了多難受”。張晨聽了,笑道:“兄弟,我也不想去。”“有的時候就特别逗,天天在一起開玩笑。”吳昱翰說。

盡管和劉洪濤隻在《驢得水》時合作過,周申卻對他印象深刻。周申很直爽,出去談事情,旁邊的人得拽着他,怕他說話太沖。認識劉洪濤後,周申發現原來還有比自己更率直的人。“我跟劉總一起出去談事情,是我拽着劉總。我覺得劉總是不是太直了,我們稍微委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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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心麻花的老員工幾乎都是熟人。沈騰、闫非、宋陽、吳昱翰、黃才倫是解放軍藝術學院出來的,彭大魔、艾倫是北京電影學院畢業的。當時的開心麻花流行“舉薦”,師兄介紹師弟,朋友互相推薦。“見誰都認識,就感覺特别有底的那種狀态。”吳昱翰說。

宋陽是沈騰介紹進來的。沈騰比他大三屆,兩人在軍藝時是“點頭之交”,沒說過話。2003年,開心麻花推出第一部“賀歲舞台劇”《想吃麻花現給你擰》,沈騰也在裡面。宋陽看完特别喜歡,他覺得不像傳統話劇那樣很“正”的感覺,也沒有濃厚的藝術氣質,被特殊的喜劇味道吸引了。

2005年10月,畢業三個多月的宋陽硬着頭皮給沈騰打電話:“師哥,能不能讓我來幹點什麼?不演戲什麼都行。”沈騰很爽快,說:“想的話就來,都是師兄弟,但是也得有面試。”

宋陽在開心麻花參演的第一部作品是沈騰導演的《人在江湖飄》,這也是開心麻花的第三部舞台劇。當時公司在雍和宮附近,宋陽住在複興門,相距10公裡,騎自行車40分鐘。排練從下午兩點一直到第二天淩晨四五點。第一個月的排練費賺了3000塊錢,宋陽拿2300塊買了一輛摩托車。

後來加入的吳昱翰也對八、九年前做舞台劇、磨包袱的日子充滿感情。“每天來了就排,排練過程當中大夥瞎扯淡,永遠感覺時間不夠用。”

每次收工,吳昱翰都不想走,總覺得作品沒弄完,難受。一群人聚在一起聊本子,不知道誰說了句什麼,所有人都笑,能笑一宿。第二天回想,卻沒一個包袱能用。這樣的日子枯燥而開心。

“大家其實都是一類人,物以類聚。”黃才倫對本刊說,“使勁的方向都一樣,這樣的人到一塊兒很有凝聚力。”

有時候,吳昱翰會覺得早期的日子“更純粹一些”。“因為那會兒沒有那麼多的雜念。”吳昱翰頓了頓,又特意強調,“雜念”要加引号。“因為(現在)有太多事情,有太多的責任去擔當,不像之前我們什麼都沒有。”

“現在因為節奏太快,有的時候不得不去……”話頭剛起,吳昱翰沒繼續往下說,轉而感謝起這次抽空捧場的沈騰、艾倫、常遠他們。“像騰哥那麼忙,就前一天坐飛機,因為到馬來西亞還要坐六個多小時飛機。半夜到的,剛拿着詞,看那麼一會兒,第二天早上拍,拍到下午5點,馬上又走,又回去拍《西虹市首富》,就已經忙到這種份上,還能真的來幫忙。”

但他們也承認,承受的東西多了,舞台自然也更大,很多以前不敢想的事情,就這麼達成了。宋陽騎着自行車去雍和宮附近排練時,哪想過有天會當導演?“公司鼓勵說,你試試(當導演),我說那就試試。”到了第二年,自己還沒開口,老闆們又說:“你不得繼續嗎?”那就繼續。

在開心麻花都收獲了什麼呢?

“全都是收獲,整個的人生目标、人生方向。”宋陽回道,“連媳婦都是在這兒找的,你說這還沒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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