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大龍郵票發行前上海關戳記海關日戳實寄封
圖1簡介
本文目的是揭示1878年下半年大龍郵票發行之前,海關郵政在1872~1878年間的業務活動。Pratt的名著《清帝國迄1896年的郵政曆史》第六章有涉及這方面的内容,出版廿多年來,陸續又有更多的實寄封出現,導緻收藏者可能對個别戳記的性質和珍罕程度認識有所偏差。我收藏這類郵品30多年,入藏了30多件本時期帶有海關戳記的實寄封,還有100多件同一時期并非由海關郵政處理的郵件,通過查閱Pratt披露的資料,對照這些信封,可以還原當年中國是如何處理外國人郵件的。
設立海關郵政,為的是将外國人的郵件銜接到通商口岸(香港、上海或其它口岸,如廣州、廈門等),也可以将外國人的郵件在中國城市之間遞送。而中國人的郵件往往使用設立已久的驿站或者民信局,它們更為安全有效而且廉宜,畢竟海關郵政是要賺錢的。
本時期大部分郵件都是商業性的,一般來說業務都集中在通商口岸,有一個或多個“客郵局”(法國、英國、美國、日本、俄羅斯),信件交由這些郵局投遞、運送至目的地。口岸以外通郵的城鎮,郵件以總包形式發往“客郵局”,有時信會交給代理人,但他們一般都不會在信件上留下印記。入口信件也是用同一方法遞送出去,商業集中的上海、廣州、香港都有“客郵局”。
到了19世紀70年代初,外商、傳教士和外交人員已擴散到内地,海關郵政主要服務他們,因為商人集中之地自有将郵件送到“客郵局”的便捷方法。
到了19世紀70年代中期,已經有20處海關具備通郵條件和蓋銷郵件的戳記,包括北京、上海、廣州、汕頭、甯波、福州、鎮江、天津、廈門、九江、漢口、煙台、打狗、安平、宜昌、淡水、牛莊、蕪湖、瓊州、溫州和北海。海關郵政最初的目的是為了向無從收發郵件的人提供郵政服務,難怪很多帶郵戳的實寄封都來自諸如九江這種小地方,而像天津這種郵政服務便捷的大口岸反而少見。
本文按海關郵戳分類,先介紹1872~1875年間上海關使用的兩種橢圓戳記,接着介紹大家比較熟悉的钤有海關地名的日戳,大約至少有60件實寄封存世,由于它們的外觀與後來零寄整付的郵件(即不貼海關郵票,隻蓋海關日戳、貼“客郵”的實寄封)相似,唯一的區别就是日戳的時間是在1878年下半年大龍郵票發行以前,所以有的可能被混放在郵集裡而未被分辨出來。我也嘗試區分各地戳記實寄封的珍罕程度,以已知存世5件以内為珍罕,10件以内為少見,10件以上為常見。
我用2個信封來對比更常見的郵件處理方法。圖1是從美國寄往汕頭一位外交官的信,支付了10美分泛太平洋的郵資,于1872年9月16日從美國寄出,11月4日到達香港,轉送汕頭口岸英郵局送達,這是典型的流程。圖2是從漢口發出,經上海法郵局寄往德國,支付40生丁郵資,于1877年12月7日蓋銷寄出,于1878年1月16日到達德國。此封封舌有銀行鋼印壓痕和武漢地址。這家銀行當年在遠東相當活躍,上海辦事處頗有規模,通信量大,而從漢口發出的信(特别是到德國的)相當少,故發信人肯定是使用總包送到上海的。
圖2
圖3
圖4橢圓戳記
從1872年初到1875年5月,海關郵政曾使用橢圓戳記。有的進口封上蓋有中英文的“上海關”橢圓戳記,本戳記珍罕,用途不詳,因為進口封無需付費。我擁有的兩件都是寄給海關官員的,第一件是1875年1月13日從愛爾蘭發出的,并蓋有2月4日港滬海郵日戳,另一件是10月4日從紐約發出的美國郵政用品,年份不詳。據我所知,還有1件是1874年9月9日從愛爾蘭發出、也是寄給官員的信件。圖5
圖6
圖7
圖8另一種全英文橢圓戳記,上钤海關,下钤上海,中間寫“付訖”和日期,有1872年初到1875年5月的實寄封存世,已知的實寄封都是由一位法籍官員從北京發出的,他使用法郵局或英郵局寄信到歐洲。圖5是1件1875年3月25日寄往巴黎的信,交上海英郵局轉香港,貼有18仙的郵票,在上海蓋S1戳記,5月8日到達巴黎。圖6是1872年11月14日發出的信,貼有3枚法國郵票,郵資共計100生丁(1法郎),12月26日送達法國南部的Montauban。
上海關日戳
由于創辦海關郵政的目的是銜接來往國外郵件,交付“客郵局”轉運前程,因此,上海關日戳隻應作為收件戳出現,前述帶有上海關橢圓戳記發自北京的信件,都沒有北京發件戳。圖7這件蓋有1875年8月7日上海關日戳的信件,于9月28日到達法國。此件橢圓戳已被取代,不見蹤影,很有可能是上海關最早的日戳,甚至是各海關日戳中最早的,而北京關日戳尚未啟用。圖8是1875年7月27日從愛爾蘭發出的信件,寄往煙台,後來轉送北京,有煙台關9月6日日戳,但沒有北京關到達戳,Pratt在《清帝國迄1896年的郵政曆史》一書中将此封收納在第189頁的存世列表中,但日期資料不完整,有可能他隻知道這件信封的存在而沒有見過。圖7這枚信件明顯是海關日戳更早的使用實例。
圖9
圖10
圖11
圖12常見的牛莊關和九江關日戳
本時期大部分海關郵件來自牛莊或者九江,在郵集中最常見,九江關最少有25件存世,甚至更多,牛莊關也有10件存世。九江封都源于同一傳教士,交上海的美國或者日本“客郵局”轉遞,往往都帶有上海關到達戳,圖9和圖10就是分别由這兩個“客郵局”轉遞的信件。牛莊封則交付美國“客郵局”(珍罕)或者法國“客郵局”(少見)轉遞,交法局的信封中有的很漂亮,圖11和圖12就是這兩個“客郵局”轉遞的信件。圖13
圖14
圖15
圖16不常見的戳記
圖13~17是各自存世隻有幾件的海關郵件,當年從這些地方聯通口岸“客郵局”不難,可以總包投送,而不必使用昂貴的海關郵政。圖13是1877年12月15日從北京關交付上海法局轉運巴黎的信件,北京關戳少見。圖14是1878年1月14日從鎮江關發出,交付上海日局寄往美國,大概是1月15日經上海工部信局轉交日局的,有日局1月20日銷戳。這種經商埠郵政的郵件比較珍罕。圖15是1878年1月31日從天津發出的,交付上海法郵局,有2月21日銷戳,轉運匈牙利,有匈牙利到達戳,但難以辨認。天津關日戳很少見,而寄往匈牙利的就更為珍罕。圖16是1878年9月4日從廈門寄往蘇格蘭的信件封面,廈門關日戳很珍罕,有人認為地址上的紅印是台灣海關郵局戳記,但缺乏清晰的證明,香港郵票上蓋的A1戳記很典型。圖17是1877年1月17日從廣州發出的信,廣州關日戳珍罕,郵票以廣州英局的C1戳記蓋銷,經香港、Brindisi(布林迪西)寄往比利時,C1戳記少見。
淡水關和甯波關
圖18、19大概是本時期的孤品珍郵。其中圖18是1878年1月3日從淡水關發出的,内附原信,是淡水海關稅務司李英達WalterLay寫的,交付廈門英局,貼香港16仙郵票,蓋銷了少見的D27戳記,1878年2月23日到達倫敦。圖19是1877年11月28日從甯波發出的信件,交付甯波英局,貼香港16仙郵票,蓋銷了少見的N1戳記,轉上海英局,再以S1戳記蓋銷,經香港、Brindisi(1878年1月9日)送達德國,到達戳不清晰。圖17
圖18
圖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