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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會”收獲簽名封

時間:2024-11-07 08:10:56

上世紀80年代,我曾數次參加《解放軍報》對全國人大、全國政協“兩會”的宣傳報道工作。作為集郵愛好者,還順便收集了一些簽名封。白駒過隙30年,為我題簽的名人多已故去,睹物思人,當年的題簽故事和名人們的大家風範依然曆曆在目。

簽了侯寶林,丢了趙守俨相聲大師侯寶林,是名聲顯赫的人民藝術家。得到侯寶林的簽名,是我久已有之的希望。1988年3月采訪“兩會”時,這個夙願在趙珩的幫助下得到了實現。

趙珩,乃世家子弟。其曾祖父趙爾豐、曾伯祖趙爾巽都是中國近代史上的重要人物。前者在擔任清政府駐藏大臣、四川總督期間,既有收複西藏、穩定邊疆之功,又有鎮壓保路運動之過,最終被革命黨所殺;後者曾任湖廣總督、四川總督、東三省總督,主持編纂《清史稿》。趙珩的父親趙守俨是中華書局副總編輯。趙珩本人當時為燕山出版社編輯,後擢升為總編輯。

我和趙珩是集郵時認識的好朋友。我們年齡相同,都生于1948年;職業相近,他在出版社,我在報社,都做文字工作;愛好相似,都喜歡專題集郵,他搞動物專題,我搞文學專題。1988年初春,我和趙珩在集郵活動中相遇,很随意地說起想請侯寶林簽名的事,趙珩講馬上要開“兩會”了,他父親趙守俨和侯寶林都是人大代表,整天在一起開會,簽個名很容易。

這天,我按照趙珩的指點來到人大北京代表團,代表們正在開讨論會。我向把門的工作人員出示了“兩會”記者證,說明要找趙守俨代表。工作人員進去通報後,出來一位個子不高、儒雅慈祥的老人,從長相就可猜出,這就是趙珩的父親趙守俨。我開門見山,作了自我介紹,說明了來意。趙伯笑眯眯地接過我的“文藝節”首日封,然後笑眯眯地拿着首日封回到會議室,很快又笑眯眯地走出來把簽有侯寶林大名的封遞還給我。由于趙伯正在開會,不便多打擾,我和他簡單交談了幾句,便告辭了。請侯大師簽名,這件原來難而又難的事,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搞定了。

多年以後,每當我欣賞這件簽名封時,卻總是滿意中夾雜着一絲遺憾:為什麼隻簽了侯大師,沒想到簽眼前這位趙大師呢?趙守俨,這可是出版界、史學界大名鼎鼎的重量級人物!從1958年到1978年,趙守俨用整整20年時間,負責并實際主持了點校“二十四史”及《清史稿》這項“新中國最偉大的古籍整理工程”。“文革”中這項工程曾一度中斷,但在毛主席過問下,周總理親自點将趙守俨,組織包括啟功在内的一班人馬重新開展工作,終至大功告成。有業内人士評價說:“論定趙守俨先生在中華書局的貢獻,足可以不讓商務印書館百年曆史上的張元濟先生專美于前”。啟功對趙守俨的人品學問也評價極高,并且稱贊他的字:“守俨先生的字也是寫得很好的,可以說,守俨先生的字是中華書局的諸多先生中寫得最好的。”

然而,我竟然面對面地丢掉了請這樣一位文化名人簽名的機會!其實,又豈止于此。翻翻那次北京代表團的名單,除了萬裡、李鵬等領導人,還有于是之、朱德熙、劉劍青、李維康、楊沫、宋世雄、張國基、英若誠、浦潔修等各界名人,哪個不值得一簽呢?

聽“花木蘭”夜談兵這件簽名封,是我參加“兩會”報道期間采訪豫劇大師常香玉時得到的。

采訪常香玉的理由簡單而又充分:她塑造的舞台形象花木蘭是家喻戶曉的巾帼英雄、女将軍;她為支援抗美援朝,曾以演出收入捐獻“香玉劇社号”戰鬥機一架;她是軍營内外廣受歡迎的豫劇表演藝術家;她是第一、二、三、五、六屆全國人大代表……她是與人民軍隊和國防建設距離很近的人。

一天晚飯後,我和《解放軍報》的老記者王建國來到人大河南代表團駐地。由于是休息時間,我們沒經過工作人員聯系,直接找到了常香玉的房間。我是第一次見到常大師,她沒有一點現在一些演藝明星的那般做派,衣着打扮、言談舉止像極了一位質樸可親的鄰家大媽。同住一屋的是電影演員丁一,她在《咱們的牛百歲》《黃山來的姑娘》等影片中有上乘表現,曾獲金雞獎最佳女配角獎。在電影中看到的丁一都是大嬸一類的形象,本人卻顯得很年輕,我不禁脫口而出:“你和電影裡長得不一樣。”丁一笑道:“沒那麼老,對吧?看慣了電影再看真人就不像了。”采訪就在這樣輕松的氣氛中開始了。

我向常大師講了這樣一種認識:國防是軍人的事,跟老百姓“不搭界”,您怎麼看這個問題?這位蜚聲海内的“花木蘭”對此作了斷然否定的回答。她動情地說:“國家是咱自己的國家,咱不保衛誰保衛?”“用兵一時,需要養兵千日。越是和平時期,越要加強國防。麻痹是要吃大虧的。”“沒有解放軍保衛國防,人民就不能過安定的生活。我們不能直接上前線,也要為保衛國防服點務……”

“花木蘭”談兵,道理并不深奧,卻讓人感到句句擲地有聲。愛國、保國是每個公民的神聖義務。盡管百人百業,但在提高國防觀念這一點上誰也不應有什麼例外。

采訪結束時,我拿出了随身攜帶的藝術節首日封,請大師題詞、簽名。“寫什麼好呢?”她征詢我們的意見。我出了一個于今看來很不高明的馊點子:“可不可以寫振興豫劇藝術?”大師還真采納了我的意見。随後,她又愉快地和我們合了影。

當晚,我寫作了一篇短言論:《聽“花木蘭”談兵》,第二天,即1988年4月6日,發表在了《解放軍報》第一版上。

溥傑先生留下的“考題”簽名封上“䨇鯉霛犀”這四個字,如果不查字典,不知讀者諸君是否認得,反正我在很長時間内認不全。字的題寫者一如封上所簽,是溥傑先生。

那是“兩會”的一個間隙,本報老記者王建國同志問我想不想見見“九千歲”溥傑。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溥傑?末代皇帝溥儀的禦弟溥傑?早在中學生時代讀了《我的前半生》之後,我就知道了這位中國近代史上大名鼎鼎的溥傑,但從未奢望當面識荊。現在居然有了這樣的好機會,當然不能錯過。說定以後,我就開始做準備工作。作為記者,首先要搜集采訪對象的有關資料。作為集郵愛好者,就是找一件相關的郵品請溥傑先生簽名。思量再三,選定了“故宮”郵票首日封:故宮,清王朝的皇宮;溥傑,當時在世的最具代表性的皇族後裔。二者相配,堪稱“極限”!

一天,在處理完手頭的稿件之後,老王帶着我直奔人大吉林省代表團駐地。由于已事先聯系好,我們順利地見到了溥傑先生。看着面前這位個子矮小、身材瘦削、面目清癯、神态藹然的老人,我難以想象當年威風八面的“九千歲”的模樣,也難以把他和地位尊崇的人大常委會委員、全國人大民族委員會副主任聯系起來。老人住的房間比較大,除了兩個沙發,還有一張大桌子,上面擺放着筆墨紙硯,說是休息時間練練字,為喜歡的同志寫寫字。一聽這話,正中我們下懷,采訪完畢,就來了個順杆爬,向老人求墨寶。老人毫無難色,滿口答應。先給老王寫了一幅,又問我寫什麼内容。我說平時喜歡清靜,最大的愛好是讀書。老人略一思忖,舒腕揮毫,提筆寫下兩行大字:“清心端在寡欲至樂莫如讀書”。從這深邃的語境,我領略了什麼叫才思學養。從這紙上筆墨,我明白了什麼叫銀鈎鐵畫。

接着,老人又應我們的請求,在2枚“故宮”郵票首日封上題詞、簽名、钤印,一枚題詞為“首都新輝”,另一枚題詞為“䨇鯉霛犀”。這給我出了個難題,“霛”字不認得,卻又羞于開口詢問,心想老王博學多識,一定不成問題。返回的路上向他請教,沒想到他也不曉得。此後把封裝進了冊子裡,一放就是好多年,難題始終沒去解決。直到最近整理收藏,才認真對待溥傑先生留下的“考題”,終于查到了答案:霛,音ling,古“靈”字。“䨇鯉霛犀”,即“雙鯉靈犀”。

從1987年到2017年,從先生出題到找出答案,竟然拖了30年,足見我的不求甚解和惰性十足,真是慚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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