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英
大學畢業時,大家說,無論将來混得如何,每十年舉辦一次同學會。
十年後的同學會。一些同學已是單位的骨幹,有些是老闆,還有些留學定居國外。唯有他,回到家鄉做了山村教師。課餘,帶領學生在光秃秃的山上植樹,配合村幹部帶領鄉親們修路。
二十年後的同學會。很多同學是開着豪車來的,個個穿着十分講究。席間,同學們大講如何創業,如何步入仕途。有賣弄、虛誇和攀比,也有暗自傷心。唯有他,坐在最不顯眼的地方靜靜聽着。飯後,同學個個争着買單,他卻忙着打包那些幾乎沒有動過的食物。他知道,山裡的孩子從來沒有吃過這些東西。後來,有同學發動社會力量,給他和山裡的孩子捐了物資。
三十年後的同學會。來的同學大多數已經發福,唯有他身材消瘦。他們得禮節性地問他,生病了,還是日子過的艱辛。他說,艱辛的日子已經過去了。當年光秃秃的山上已經長滿了樹,新學校已經蓋好。他的話還沒說完,有同學已經把話題岔開,開始談股票,談投資,談公司。他仍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靜靜地聽。
四十年後的同學會,沒有如期舉行。因為有的人病了,有的人去了另一個世界,有人因為收受賄賂進了監獄。唯有他,在同學鼎力幫助下,蓋起了明亮的教室,讓一個個失學的孩子走進課堂,繼續讀書。這次同學會,他帶着曾經受助、如今長大成人的孩子一起來看望那些昔日的老同學。
他告訴孩子們:同學之間的情義是一生最珍貴的情義,而同學會是對這種情義的守護和延續。無論什麼樣的情義,都需要真誠以待,這樣的情義才會長久,才會彌足珍貴,才值得用一生去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