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依然熱鬧,充滿着最真純的人間氣息。賣菜的,賣糧油的,賣雞鴨魚肉的,賣饅頭大餅的,賣早點的,賣水果的……鋪子一家挨一家,鱗次栉比。
行走在這樣煙火氣濃郁、略顯雜亂的街上,不僅從來不覺得厭煩,反而一次一次令人動容,喜悅,和深愛。
街西有一家賣包子的早點鋪,是一對年輕夫妻開的。他們十分講究,又十分有心。總是穿得幹幹淨淨的,簡單的鋪子也打理得潔淨。包子多是素餡的,可口味淡,配上他們自制的養生粥和小菜,既實惠又健康。
最值得說說的就是那小菜了。一般早點店備的是小鹹菜,小夫妻倆認為鹹菜多吃不宜,每天早起為顧客準備可口的小菜,像白菜心、蘿蔔、芹菜……小菜是免費的,有些顧客過意不去,執意要給錢。後來,小夫妻倆就用這些錢買了一些小花,放在鋪子裡,清新明媚,花香四溢。坐在那裡,靜靜地吃一個包子,喝一碗粥,宛若在自家一般舒暢。
街中的水果鋪,是一位愛說愛笑的大姐守着。每次路過那裡,老遠就能看見她熱情的笑容,她總是先打招呼。起初,我以為她這麼熱心大概是招攬生意,每次都會買一些。後來才知道是誤解了她。那次她問我,你上午剛買了,怎麼還買呀?别買那麼多,水果就得新鮮着吃。
簡單的話語,卻讓人心裡暖融融、喜洋洋的。她嗓門極大,大聲地笑,大聲地說話,非常樂觀。每次去老街,見到她,總讓人感到一種生活的喜悅勁,勢不可擋。
賣烤紅薯的是一位滿面塵灰煙火色的大叔,總是推着爐子,不愛說話。他的紅薯卻是最好吃的,又軟又甜,小孩子都喜歡。小孩子着急吃,他怕燙着孩子,就放棄了便宜的塑料袋,買厚厚的紙袋給孩子們裝紅薯。
還有一位清掃街道的大娘,心眼極好。她正清掃路面時,有人恰好要過去,她會笑眯眯地停下來,等行人走過去一段,灰塵打擾不到,再開始她的工作。這看似不起眼的小事,這小小的善意,卻如一縷陽光照亮了凡塵的心。
他們,都是這市井塵間最尋常的人,甚至地位卑微,低到最厚樸的泥土裡,卻從泥土裡長出最堅硬的生命,開出芬芳的花,芳香并溫暖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