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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三姐妹 二十二

時間:2024-11-07 12:37:28

那是一個嚴寒的冬天。

張莉跟着中國大陸的一股出國潮,向中介公司交了八萬元人民币,由他們安排,拿着赴阿爾巴尼亞的入境簽證,買的卻是到法國的機票。那個時候,中國人要到歐洲來,阿爾巴尼亞的入境簽證最容易批,所以中介公司向他們收的是到法國的錢,在護照上辦的卻是到阿爾巴尼亞的入境簽證。飛機降落在巴黎戴高樂機場後,他們一行六人,在帶隊人的引領下,就走出了機場。

因為他們護照上的簽證是阿爾巴尼亞駐北京大使館蓋的章,目的地是到阿爾巴尼亞的,所以在過戴高樂機場海關時,海關的工作人員就問,你們是到阿爾巴尼亞的,為什麼要在巴黎下機?帶隊的人能說英語,也會說幾句法語,就對機場海關的工作人員說,他們都是第一次到歐洲來,很向往世界的“花都”巴黎,想順便到巴黎玩幾天,再到阿爾巴尼亞去。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中期,中國大陸到歐洲來的人還不是很多,法國機場的海關對入境的外國人還是比較寬松的,他們也沒有想到中介公司地這個“妙計”的奧妙之所在,所以,隻是一般地問了問,就給他們一行六人都放行了。

走出機場,他們個個都不知有多高興。一直懸在半空中十的心,到這時才真正地回到了心窩。在這六個男女中,有的是有家人在法國,有的是有親戚朋友在巴黎。反正在上飛機之前都已聯系好了的,他們都會到機場來接機的。

來接張莉的是她的一位遠房小叔。小叔名叫張開儀,三十出頭,理着年輕人時髦的短平頭,顯得壯實、精神。他也是早些年來到巴黎,開始給人打工,目前自己開了一家不大的制作皮包的工場。聽說生意還不錯。

在從機場回巴黎的路上,張開儀與張莉說了,她來後,就先在他的工場幫忙幹點活,熟悉一下情況後再想别的辦法。住的地方嘛,他也為她安排好了,與在他工場裡做工的幾位女工先一起住,等過些時候,有條件了,再找好一些的地方自己住。

張開儀的皮包工場,在巴黎第四區一條比較偏僻街道的一座大廈半地下室裡。張開儀就将車一直開到了他的皮包工場。他對張莉說,她的行李就先放在他的車上,他要先到工場去幹活。因為有一批貨下午客戶就要來取,必須中午之前要清點好,打好包。等幹完活,有空以後,他再帶她去住的地方。

張莉跟着張開儀來到皮包工場。這是大廈的底層,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臨街開着的兩個窗戶還不到半米高,外面安着鐵絲網,隻透進來一些微弱的光線。七十多平方米的工場,一邊高高地堆着一些還未加工的皮革料,一邊堆着一捆一捆已做好的各種皮包。空餘的地方,就擺滿了一台台縫紉機,有七八個工人在埋頭緊張地縫着皮件;還有兩張桌子旁,兩個工人按紙樣,将皮革裁剪成一塊塊各式形狀的材料。張開儀一到了工場就忙開了,指揮着一個工人将清點好的皮包,按數量一捆一捆地捆綁起來,再擡到停在街邊的貨車上。

張莉一走進工場,撲面而來的一股皮革腥味,讓她感到一陣惡心,一股酸水從胃裡湧起,差一點灌上嘴裡。她強迫自己忍住,沒有讓它吐出來,趕緊從手提包中拿出一塊口香糖,放進嘴裡拼命地嚼着。

張莉見大家都在忙碌着,也不知道自己幹什麼好。她走過去問張開儀:“小叔,我能幫忙幹點什麼?”張開儀一邊忙着自己的活,一邊說:“你衣服也沒有換,不用幫什麼。你先看看,喏,那邊有一把椅子,你先在那裡坐一會兒,休息休息。等中午吃飯時,我介紹你與他們認識認識。”張莉也知道自己剛來,什麼都不會,也幫不上任何忙,隻得站在桌子旁東看看,西看看,同時努力去習慣這裡特殊的氣味。

看了一會兒,無事可做,也沒有人與她談話,張莉隻好回到椅子上坐着。不知不覺間,竟然睡着了。快下午一點的時候,一位六十來歲的大嬸過來招呼大家:“吃飯了,大家過來吃飯啰。”

男男女女先後放下手中的活,跟着向旁邊的一扇門走去。張開儀過來對張莉說:“吃午飯了,你也将就着在這裡吃一點吧,吃了飯我叫人先送你回去休息。”

進得門來,原來這裡被隔出一間十多平方米的空間,作為廚房和飯廳。工人們就在這裡吃午飯。後來張莉在這裡正式做工後才知道,在工場做工的工人,老闆都是包他們吃午飯的。如果晚上要加班的話,老闆同樣要為工人準備晚餐。那位來招呼大家吃飯的大嬸,就是專門請來做飯的,如果有空餘時間,她也到工場來幹點零活。

廚房很簡陋,兩個爐頭上放着兩個大鍋,旁邊零亂地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透着一股很濃的油腥味。廚房是與餐廳連在一起的,餐廳裡放着幾張飯桌,沒有椅子,大家都是站着吃的。

張開儀遞給張莉一隻碗和一雙筷子,告訴她像大家一樣,自己去電飯鍋裡盛飯,菜是大家合着吃的。張莉盛好飯後,來到一張桌子旁,隻見桌子上放着三大盆菜,一盆是紅燒雞翅,一盆是鹹帶魚,還有一盆是清炒大白菜。大家圍着桌子,一邊吃飯一邊聊起天來。張莉一聽,他們講的都是溫州話,馬上就有了一份親切感,原來都是老鄉啊。

老闆張開儀也與工人一起吃飯。在吃飯時,他把張莉介紹給大家認識,說:“這位是我的侄女,也是從中國來的,今天早上剛下飛機。以後她就在廠裡和大家一起做事,她有不懂的地方,你們教教她好了。”大家一聽是老闆的親戚,都熱情地點點頭,說,沒有問題。以後都是自己人了,不用客氣。

一起吃飯的人,一共有十人,四男六女。加上老闆,一共是十一個人在這裡工作。這樣的規模,工廠稱不上,叫作坊比較合适。張莉半碗飯沒有吃完,大部分人已吃好了飯,放下飯碗,又匆匆地回到工作台邊。張莉看了一下手表,從他們進來吃飯,到放下飯碗,前後還不到二十分鐘,真的像打仗一樣快啊。看見這樣,張莉也趕緊把碗中的飯一掃而光,放下了飯碗。

這時,張開儀手中提了張莉的行李箱,帶着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來到張莉面前,對張莉說:“她叫金丹麗,也是溫州人,在這裡工作的。這幾天廠裡的活比較多,我走不開,叫她陪你到你們住的地方,今天你就回去休息吧。你嬸嬸剛好昨天到意大利訂貨去了,明天才能回來。等她回來後,再具體商量你的工作吧。”說完,他把行李箱交到了金丹麗手上,又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張莉打量了一下身邊的金丹麗,看來年紀和自己差不多,面頰紅撲撲的,個子不高,但很壯實,一看就知道原來是在農村會幹活的姑娘。張莉想把她手中的行李箱拿過來,小金連忙說:“阿莉姐,不用客氣,我來拿吧。如果你這裡沒有事了,我們現在就走吧。”

一走上街道,雖然一股冷風襲來,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戰,但同時覺得現在的空氣清新多了,忍不住大力地吸了幾口。路上,小金告訴她,她們住的地方離工場不遠,步行不到二十分鐘。平時她們下班後,都是步行回去的。小金還告訴她,她們租的房間面積隻有十多平方米,卻住着四個姐妹。主要是這裡房租貴,大家住在一起,共同分擔房租,攤到每人身上負擔就輕得多。反正平時大家都出來打工,隻是晚上回去睡幾個小時,擠就擠一點,無所謂。

小金還說,前些天老闆與她們商量,說他有一個侄女要來巴黎,臨時找房子有困難,能不能暫時住在她們這裡,反正房租大家平均分攤。大家都說,老闆說話了,來的人又是老闆的親戚,多一個人就多一個人,大家擠一擠,沒有什麼關系。張莉聽後很感謝這些姐妹們的好心。

張莉四周張望了一下,這一帶的房子雖然也有六層高,但看上去都比較舊,有的牆上的水泥都已經脫落,露出了裡面的磚頭了。小金帶張莉從一扇木門進去,順着木樓梯上去。她們是住在六樓,也就是頂樓。她們倆各提着行李箱的一頭,一口氣爬上六樓,等停下來時,都已經氣喘籲籲了。

小金放下行李箱後,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鎖匙,打開了房門。她們進了房門,張莉馬上聞到了一股黴味,她問了一句:“為什麼房間裡有這樣的黴味?”小金說:“這裡的房頂有點漏雨,牆上總是濕濕的,都發黴了。老闆已經與房主交涉了很多次了,希望他來修一修。但是房主總是以各種理由搪塞,一直拖到現在也沒有來修理,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張莉擡頭看了看,不少天花闆與牆壁的接頭處,都已變得黑黑的了,顯然是發了黴。加上住在這裡的人白天都出去做工,整天關着窗子,空氣不流通,才有這樣大的黴爛味。

小金指着地上的一張床墊對張莉說:“你就睡在這張床上吧,這是老闆前天專門為你買的。”這時,張莉才清楚地看到,這個房間根本沒有床架,四五張床墊都是直接鋪在地闆上的。這些床墊基本上占滿了整個房間,好幾張床墊上的被子還沒有疊起來,就散亂在床上。隻有房子最裡面的一角空出來,堆放着一些行李箱和雜物。

小金簡單地為張莉安排了一下後,對張莉說:“你就先休息吧。最近廠裡活多,我們要到晚上十點來鐘才能下班回來。如果你肚子餓的話,這裡有一些面包可以吃。”接着她将一把鑰匙交給張莉,說:“你如果要出去的話,就用這把鑰匙鎖好門。”張莉說她不會出去的,就在房間裡休息,叫小金放心去上班好了。

小金走後,張莉一屁股坐在床墊上,發了一陣呆,不由得傷心地流下了眼淚,她從來沒有感到像現在這樣的孤獨與無助。雖然出來前已做好了要吃苦的打算,但她怎麼都想不到,千辛萬苦來到号稱世界大城市的巴黎,原來還要住這樣破舊的地方,連溫州農村都不如。但是她又想,姐妹們都能住的地方,她為什麼不能住?絕大多數華僑都是赤手空拳來到海外打天下的,恐怕開始都要經過這個階段的。既來之,則安之,今後的路還要靠自己走下去。

因為在飛機上沒有好好睡過覺,這時,一股困勁兒上來,她就和衣躺在床墊上睡着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陣喧嘩聲把她吵醒了。張莉睜開眼睛一看,屋子裡的燈亮了,原來下班的姐妹們回來了。見張莉醒了,小金就向她介紹了其他三位同住的姐妹。好在都是溫州人,講的是溫州話,讓張莉心裡安慰不少。幾個姐妹都很熱情,紛紛向張莉介紹她們在巴黎的生活情況,她們說,出來了,就要有挨苦日子的思想準備。不管怎麼樣,趁現在年輕,有力氣,就要拼命地賺錢。有了錢,将來可以做生意,從小到大,就有出頭的機會。張莉聽後覺得她們說的都對,她們能過的日子,她也一定能過。

張莉一看手表,都已快深夜十二點了。小金說,最近廠裡接的活多,每天都要加班,一天工作要超過十四五個小時。在工場裡打工,是按小時計算的,工作時間越長,工資就越高。所以,工人們都希望活越多越好,辛苦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能掙到錢才是最終目的。

因為明天一早就又要到工場裡幹活,姐妹們匆匆地洗了一把臉,就躺下睡了。小金告訴張莉,老闆說了,明天一早叫她跟姐妹們一起到工場去,他會安排她工作的。

熄燈後,姐妹們很快就各自進入了夢鄉,張莉卻久久不能入睡。這麼多人睡在一個小房間裡,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

第二天,早上八點鐘,姐妹們都起來了。她們各自吃着面包,有的喝一杯熱茶,有的喝一杯牛奶,作為早餐。大家要輪流洗臉和上廁所。這間房子本來就不大,便盆和洗臉盆,以及一個洗澡用的花灑,都在一個三平方米的小隔間裡。每次隻能進去一人,如果一人在大小便,其他人就不能洗臉和洗澡,隻能等着。“好了嗎?”“你快一點,我都憋不住了”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張莉還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境況,想想真的有點好笑。她們這樣輪一遍,得花四十分鐘時間。第一個進去的,裡面的空氣還好一點,後來進去的,混合着水汽和大小便的味道,讓人透不過氣來。張莉因為初來乍到,隻能等姐妹們先用,最後才輪到自己。大家一陣忙亂後,就急急忙忙地出門,結伴步行去工場。張莉到巴黎的第一天,就領略了這種巴黎打工仔的早晨生活。她心裡暗暗有點好笑,這不是比在家鄉讀初中時的軍訓還緊張嗎?

她們趕到工場時,老闆張開儀已在那裡忙開了。張開儀看見張莉走過來,連忙迎了上去,對她說:“實在對不起,最近廠裡活太多了,幹不完。你阿嬸又不在,昨天真是顧不上安排你。今天上午你阿嬸從意大利回來了,中午我們一起出去吃頓飯吧。”張莉說:“阿叔你不要客氣,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操心,小金她們對我都很好,我都會習慣的。你還是教我幹什麼吧。”張開儀說:“不用急的,以後有的是你幹的活,你先熟悉熟悉這裡的情況吧。”說完,他向正在一張台面上裁剪着皮革的年輕人喊了一聲:“阿濤,你過來一下。”那位年輕人聽老闆喊他,連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過來。

張開儀說:“阿濤,這位就是我與你說過的我的侄女,名叫張莉。她昨天剛從中國大陸來,以後也在我們廠裡做事,她就先跟你學學裁剪吧。現在裁剪正缺人手。”接着,他又向張莉介紹說:“這位阿濤,噢,大名叫徐海濤,是這裡的領班,你先跟他學吧。”徐海濤大方地伸出手,與張莉握了握手,說:“你好,張小姐。”張莉說:“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傅了。叫什麼張小姐,聽起來怪别扭的,以後你就叫我阿莉好了。”

徐海濤哈哈大笑起來,說:“師傅不敢當。我們都是給老闆打工、為老闆賣命的,以後你有什麼事情盡管說,我的本事不保密,隻要你願意學,我無保留地教你。隻是你掙了錢後可要請我喝咖啡啊。”在張莉的第一印象裡,覺得這位年輕人說話有幽默感,人也熱情、精幹。

接着,張莉就跟着徐海濤走到裁剪台前,一邊看着他幹活,一邊聽他解說裁剪的程序和要注意的事項。到中午的時候,他們已經很熟了。徐海濤告訴張莉說,在這裡幹活是這樣的,忙起來的時候忙得要死,不分日夜。但是大家高興,因為可以多掙錢;閑的時候又閑得要命,幾天不開工,大家等得心裡發慌。因為在這裡是“手停口停”,一天不做工,一天就沒有收入。張莉聽後,覺得他講得很有道理,多少男男女女背井離鄉,來到完全陌生的地方讨生活,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一個“錢”字?從今天開始,自己也加入了這支隊伍,想辦法能掙到錢才是真本事。

跟着徐海濤學習了兩天,張莉也就開始自己獨立操作了。用徐海濤的話說,張莉還是挺機靈的,悟性也高,做事很快就能上手。張莉對徐海濤給她的這句評價很是高興,做工雖然緊張,一天不停地幹下來也很累,但是好在大家都是年輕人,在一起說說笑笑,日子也算過得愉快。

一轉眼,一年下來,她也掙下了一筆錢。

在這一年裡,張莉最高興的日子是難得遇上休息天。如果哪一天要趕的貨都趕完了,新的貨還沒有進來,老闆就放他們一天假。這一天,張莉就與姐妹們上街,不去公園,也不去博物館,而隻是去逛商店,買幾件自己喜歡的衣服回來,試了又試,不肯放下。但第二天又隻得将它們放到箱底裡,舍不得做工時穿上。

還有最讓張莉高興的事是,在這一年裡,她收獲了愛情。她有了男朋友,這個男朋友就是她剛進來時,手把手教她幹活的徐海濤。

一年中的朝夕相處,徐海濤的好強、堅韌、樂于助人的性格,深深地吸引了張莉。徐海濤不止一次地對她說過,他絕不滿足于一輩子打工。打工隻是為了學習點做生意的經驗,積累點原始資本,一旦條件成熟,他就要做老闆,趁年輕有力氣,要拼命去賺錢。張莉佩服他的勇氣和信心,認定他不是池中之物,将來肯定是會有大出息的。徐海濤也喜歡張莉活潑、清純和待人熱情的性格,認為她是将來共同創業的好幫手、好搭檔,他也需要這樣的幫手與搭檔。

他倆成為情人後,一邊繼續打工,一邊在不時留意和商讨從什麼地方入手開創事業。

做皮包是早期溫州、青田人從猶太人手中接過來的起家行當,但這些年已經開始不景氣了。而且做這個行業太辛苦,長期做下去對身體的損害也大。他們思來想去,最後認定還是先開一家中餐館比較有把握。因為開一家中餐館所需資金不是很多,除了手上的積蓄,再請親戚和朋友起兩個“玉蘭會”,就能籌集起開辦資金。另外,法國人對中餐也越來越感興趣,對中餐館的需求量還在不斷增加。因為同樣一餐飯,中餐比西餐差不多便宜近一半。再則,開中餐館技術要求也不是太高。決心下定後,徐海濤準備先到中餐館廚房打半年工,學會廚房的一些基本功,就可在将來的餐館中自己當廚師,挑起廚房的大梁。一旦有了自己的中餐館,徐海濤打理廚房,張莉管外面,事業不就可以起步了嗎?

方向認定後,徐海濤就辭掉了皮包工場的工作,找了一家中餐館做起廚房二手的工作,他可以說一邊做工,一邊偷師。半年下來,中餐館廚房的一套,他都拿得起了。

接着,他們倆真的就開起了一家中餐館。沒有想到,餐館雖然不大,但生意從開張之日起,就很紅火。兩年過去,他們有了足夠的底氣,就賣掉了這家餐館,在巴黎繁華街區開了一家更大的中餐館。生意走上軌道,客源不斷,收入穩定後,徐海濤就不再讓張莉在餐館裡天天熬夜受苦了。他對她說,現在我們吃穿不愁,你就好好享享福吧,做做你自己願意做的事,餐館有我看着就行了。張莉也知道徐海濤這是愛她寵她。從此,餐館就真的不常去了。

但時間一長,張莉又覺得日子過得有些無聊了。所以,就有了她後來到“旅法華僑俱樂部”中文學校教書的經曆。有時,還被一些同鄉們約去“CASINO”玩玩老虎機,從此,不知不覺中慢慢就沾上了嗜賭的不良習慣……

張莉現在有時想想,她與徐海濤這些年來從相識、相愛,到共同艱辛創業,再到後來分手,真是如一場逝去的春夢。為什麼夫妻倆能共同艱苦創業,但事業有成後,卻不能共同享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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