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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平淡如水

時間:2024-11-07 07:25:56

晚上11點半了,張佳媛放下鼠标,她知道戰友們都睡了,她不能再敲鍵盤了。

r張佳媛輕輕躺下來,盡管很勞累,但她還是覺得很幸福,在這個枯燥無味的地方,她覺得自己還算是幸運的,沒有讓感情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空耗。

r迷迷糊糊中,她覺得自己要入睡了,卻突然“咔嚓”一個響雷,外面噼裡啪啦下起雨來了。這雨下得特突然,一點兒前奏的風吹草動都沒有,好吓人啊!

r也不知是被那突如其來的重擊雨點聲吓清醒了,還是給莊一鳴寫信剛敲一點兒正在興頭上,總之張佳媛又失眠了,躺那兒半天都睡不着,宿舍裡的同事卻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種天氣的突襲,她們睡得那麼香,有的人甚至輕輕地打起了鼾。

r迷蒙中,張佳媛覺得她回到了寶雞,那裡有她熟悉的親人朋友,還有各種滿是辣椒油的面食小吃。

r……

r突然有人晃了她一下,她睜眼一看,天已經亮了。和昨晚的疾風驟雨相比,今天卻是個大晴天。

r得趕緊起來!張佳媛想,這樣的天氣,莊一鳴準得在操場上散步。

r果然,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在了。

r“昨晚下雨你知道嗎?”莊一鳴問。

r張佳媛說:“知道啊,我還沒睡呢。”

r莊一鳴:“那麼晚不睡覺幹嗎?”

r張佳媛說:“給某某人敲信呢,後來就失眠了。”

r莊一鳴說:“哦,發郵箱了沒?”

r張佳媛說:“沒寫完,寫完也不能發。”

r莊一鳴說:“怎麼了?”

r張佳媛說:“上周六那個下雨的上午,我下夜班沒事在倪工那兒玩,他看我電腦速度不怎麼快就說幹脆重裝個系統吧。”

r莊一鳴說:“裝了嗎?”

r張佳媛歎氣說:“那陣他忙慰問團,一直沒空弄我的電腦,結果一重裝不要緊,速度不僅沒快,反而更慢了。”

r莊一鳴說:“你那個電腦配置也還行啊,是不是因為換了蘋果的操作系統還是怎麼回事?”

r張佳媛說:“不知道,總之裝完後這幾天我對自己電腦從速度之慢的氣憤無奈到現在已經麻木了。一個小時得重啟幾回,不行還得強行關機,一天得去找倪工好幾趟。我現在算是明白我媽為啥能從最初不會電腦沒事買個電腦瞎鼓搗到後來可以自己重裝系統的境界了,不服不行啊!”

r莊一鳴說:“别說這破事了。前幾天去瓦烏執行任務時,我專門去了瓦烏步行街,猜猜我給你帶了什麼?”

r張佳媛說:“什麼啊?”

r莊一鳴說:“香水。”

r張佳媛說:“瓦烏步行街竟然有香水賣?就出去過那麼幾回,也沒能下車逛過,我還真不知道。”

r莊一鳴說:“香水這個東西我在國内時還真是從來不用,也沒關注過。”

r張佳媛說:“這是女人的東西,你沒關注也是對的。我也不太用這個,不過李娜喜歡用男用香水,她偶爾噴了我覺得還蠻好聞的,我還和羅子倩說好回國後要注意一下有什麼好聞的香水呢。”

r莊一鳴又問:“你還準備要什麼東西?快點兒告訴我,機會不多了。”

r張佳媛說:“我準備再買幾個煙嘴和梳子,回去可以送親戚嘛,樹皮畫還準備再弄十來張,回去沒啥送的隻好給好朋友送樹皮畫了。但是,我這沒money了,上次我兜裡的幾塊美金全被明月掏走買東西去了,一分沒給我剩。”

r莊一鳴說:“沒事,我那還有點兒,而且還要發慰問金的。”

r張佳媛說:“據說我們隊那兩百慰問金發不了了呢。”

r莊一鳴說:“不可能。”

r第二天吃飯的時候,張佳媛吃飯的時候碰到莊一鳴,張佳媛告訴他:“你送我的那支香水我們幾個研究了半天,應該就是你上次說的瓦烏街上買的是嗎?”

r莊一鳴說:“對啊。”又問,“怎麼樣?”

r張佳媛說:“猛一聞蠻香的,但還是隐約有種黑人身上的味道。”

r莊一鳴說:“我們大家現在身上都有黑人的味道,隻是整天待在一起,大家誰也聞不出來了。”

r張佳媛贊同他的這種說法,說:“我決定回去後要研究一下香水,這種以前從沒嘗試過的東西,這是我第一次收到香水,也是除了玫瑰巧克力蛋黃派外,我第一次在這種特殊的節日在這個特殊的地方收到這樣特殊的禮物。”

r莊一鳴說:“我去瓦烏這幾天你都幹什麼了?”

r張佳媛說:“這周我個人主要進行了兩個大項工作,一是發現我電腦運行速度慢,因為空間太滿,仔細一看,是存的破爛太多了,照片和歌曲各占10多個G。二是病毒太多。”

r莊一鳴說:“那些歌曲存那麼多幹嗎?可以删掉,反正到處都有。”

r張佳媛說:“嗯,重點就删的那些,包括沒用的照片。不過為了存優去劣,我得一張張地看一首首地聽。”

r莊一鳴馬上不耐煩地說:“那多麻煩啊。”

r張佳媛說:“是,确實很麻煩,才整了一天,就暈得焦頭爛額,真是累!”

r莊一鳴有點兒納悶:“怎麼會那麼多病毒的呢?”

r張佳媛說:“那天下午和你去踏青,草地上照完相後第二天早上,校長拷給我的同時也把病毒傳給我了,其嚴重性就是導緻我電腦幾乎癱瘓。”

r莊一鳴說:“哦,是這樣的啊。”

r張佳媛說:“所以就展開了第二件事,本周的殺毒工作,可把我折騰慘了,大殺了兩天,弄得我論壇都沒上成。”

r莊一鳴問:“殺了多少?”

r張佳媛說:“檢測出64個病毒,有的還不可修複,最後也還是沒殺淨。但基本不影響使用了,打開卻發現論壇上不了了。”

r莊一鳴說:“說了半天還是一個事情,電腦壞了找高手啊,倪工不是專家嗎?讓他看看啊,免得把資料都弄沒了。”

r張佳媛說:“去了,我又沒辦法,隻好端着去找已經忙得焦頭爛額的倪工,他說我驅動有問題了。”

r莊一鳴:“他有驅動嗎?”

r張佳媛:“我自己就有,幸好我老媽英明啊,讓我把驅動盤帶來了,搞定後他建議我把C盤東西挪挪,他過幾天忙完給我再重裝一次系統。”

r莊一鳴說:“現在好了嗎?”

r張佳媛說:“沒呢,天哪,你們那兒的病毒還真是厲害,不服不行啊!”

r莊一鳴說:“怎麼都成我們那裡的病毒了?”

r張佳媛:“就是,原來都差不多了,昨天你過來U盤一插,得,電腦再次中标了。”

r莊一鳴說:“這玩意兒咋這麼虛弱呢,真是我那病毒太強悍啊!”

r張佳媛說:“那兩天殺毒下來,接着來回地整照片,加上C盤的東西來回挪,我電腦裡又不少東西找不到了,一愁找不到昨晚還就做夢了。”

r莊一鳴笑:“什麼都能成夢?”

r張佳媛說:“先是夢見我電腦裡的照片全都不見了,而且倪工告訴我沒轍是找不到了。正急得不行呢,有對夫婦湊在我窗口對我說,一鳴是個好孩子啊,人很實在幹工作很認真踏實什麼的說了半天,我正想着這到底是誰呢,最後他們說了句你要好好珍惜啊。在窗口一閃就沒了,我就醒了。”

r莊一鳴哈哈笑個不停。

r張佳媛接着講:“醒來後我還在回味呢,那到底誰呢,看着好像眼熟啊,為什麼對我說半天你多好多好呢,最後還讓我珍惜。好奇怪哦,想不明白!”

r莊一鳴說:“行,那是告訴你好好珍惜。”

r張佳媛說:“像是突然醒悟,覺得很多現在手中的東西應該好好珍惜,我是個立足現實的人,不喜歡總是過于緬懷過去或隻是空想未來,我覺得隻有現在手中的東西才是實實在在的。”

r莊一鳴說:“人都會犯這個錯,就是不知珍惜手中現有的,等到失去了才後悔莫及,所以我覺得太多的東西确實應該好好用心珍惜。”

r張佳媛接着說:“比如電腦裡應該備份的東西,比如和你在一起的時光,比如在這兒的每個日子,身邊的人和事……”

r莊一鳴說:“是這樣,可是最近你對我的态度不好。”

r張佳媛說:“其實我心裡沒覺得和以前很不一樣啊,可能是生理周期導緻心情變化,表現出來就成那樣了吧。可能還夾雜别的因素影響吧,比如我不得不注意的言行問題,所以那天我說你們現在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我。”

r莊一鳴岔開這個漸漸沉悶的話題,說:“照片都保留了吧?”

r張佳媛說:“嗯,我删掉了不少集體的沒什麼必要的照片,和領導合影的照片,自己太多閉眼的照片,但留下的還是不少其實無關緊要的照片,而這些照片裡都會有你的身影。”

r莊一鳴說:“從最早機場送行那天全家福合影?”

r張佳媛說:“我隻留了兩張,因為發現了和我同站在第二排的你,最邊上那個沒錯吧?”

r莊一鳴說:“嗯,沒錯。”

r張佳媛接着說:“還有,第一次和你吃飯碰杯的照片,愚人節那天隊裡給我們過生日你過來時的照片,春節晚會工兵舞台前和你的合影,機場飛機前咱倆的合影,大年初一早上你們過來拜年我穿着運動服最後才出去被衆人抓住和你互相拜年的照片,八一廠要拍升旗一大早穿着防彈背心戴藍盔在工兵旗杆前和你的合影,這些你是主角就不說了。”

r莊一鳴說:“春節晚會的應該不少,而且你和小工兵合影的也不少。”

r張佳媛呵呵一笑:“咦,你怎麼知道了?當時我沒看到你在周圍啊,倒是看到孟隊站那兒看着我們笑,說倆小姑娘都被工兵包圍了。我也不想啊,和李娜剛出來就被圍住了,還那麼多人,拍了半天才撤,笑得我臉都僵硬了。”

r莊一鳴說:“這我都知道,你的一舉一動我都清楚。”

r張佳媛說:“成密探了?”

r莊一鳴說:“差不多。”又問,“估計春節晚會的隻有你的,沒有我的吧?”

r張佳媛說:“有啊,春節晚會工兵舞台前我拍的外國人觀看席,竟然發現後面有你舉着攝像機的身影;軍報記者要帶回國的咱們全體簽名的聯合國旗上,我無意拍下我簽名的位置,旁邊竟然有你的名字。”

r莊一鳴說:“不過那字不是我寫的。”

r張佳媛說:“兒童節授勳儀式中有你幾張,照的效果比較好,你扛着攝像機眯着眼睛拍攝的樣子;還有授勳後準備走時站在門口領導和外國人送行,和你站在後面說話映在牆上的咱倆影子的照片。”

r莊一鳴說:“快成我的專輯了。”

r張佳媛說:“整整一個禮拜啊,這些我整理過而不知不覺未删掉的這麼多有你背影的照片,很多年後再看起一定會覺得挺有意思的,美好的回憶啊!”

r按照防護要求,整個野戰機場的外圍也需要構築一道安全工事做屏障。根據這個方案,二連繼續負責平整機場地基。其餘人員由張磊副營長帶領負責開挖工事。工事的具體選址相當嚴格,在一處類似丘陵狀态的地域,設置了3個互相聯絡的觀察所。

r保障人員拉來了充足的器材,由于堅硬的地質,他們無法打下地釘,李英枳讓他們鋪上枕木,中間用碎石漫布,再壓石闆,然後填夯幾米厚的土,再壘上一層沙袋,頂層上面遮蓋植物莖蔓,用以遮陽,緊急時分可以迅速離開工事。應該說,這是相當堅固了,比較安全,也非常具有隐蔽性。另兩個指揮所的造型類似,但搭建簡易,隻是簡單地修築了射擊台,用厚厚的沙袋穩固地擺放在可以禦敵的方向。

r觀察員對前面的地形進行了初步的判測:地形複雜,山嶺起伏,綠色植被覆蓋山坡,給觀察帶來一定的困難。

r觀察員有着很大的難度,由于一整天貓在潮濕悶熱陰暗的觀察堡中而不能活動,又要長時間進行枯燥呆闆乏味勞神的觀察,直至把對方每一細小地形外貌及附近地物分布特征爛熟于心。這樣大家常常會難以控制地産生焦躁情緒,這些人你不懂,他們可能不怕硬沖,不怕打硬仗,但絕對怕這樣磨下去。

r晚上,莊一鳴帶着羅增援、張慶來等在前面的指揮所裡就地休息,他們都背着背囊,裡面有他們需要的所有生活必需品。上半夜,羅增援負責警戒,但隊員們能警戒的範圍其實很有限,一是因為地形,二是因為茂密的植被。所以,警戒的任務很艱巨。

r下半夜,上等兵張慶來睡不着了,張廣魚回國養傷之後,張慶來頂替了他的角色。張慶來搖醒莊一鳴,說:“排長,我睡不着。”

r莊一鳴睡得正香,一肚子火氣就出來了:“媽的,你幹什麼?”

r張慶來不緊不慢地重複一句:“排長,我睡不着。”

r莊一鳴說:“怎麼了,想媳婦?”

r張慶來說:“不是,想我爹。”

r莊一鳴照他腦袋拍了一巴掌:“腦子有病吧你。”

r張慶來說:“我眼皮直跳。”

r莊一鳴說:“眼皮直跳?尿憋的吧!”

r張慶來說:“排長,說真的,我家裡可能出了事。”

r莊一鳴緩下了語氣,他知道張慶來是單親家庭,母親10年前就因病去世。

r莊一鳴想了想,說:“這樣,你現在去給家裡打個電話,沒事了咱就好好睡覺。”

r張慶來就爬起來,他心神不甯地撥通了電話。

r電話是舅舅接的。接到電話後舅舅直接就哭了起來。原來,張慶來的父親已于10天前突發心髒病去世了。

r這個噩耗如晴天霹靂,讓張慶來差點兒癱倒在地。他爬起來,面向祖國的方向磕了三個頭,算是給父親送了終。

r為了緩解南蘇丹緊張的局勢,聯合國此時拟派出副秘書長級别的官員前來為雙方磋商,為達到最大安全上限,聯南指揮部決定戰機起落地點為正在修建的朱巴聯合國野戰軍用機場,但是,由于沙塵襲擊,剛剛修好的土質的跑道遭到嚴重損壞,這需要一定程度的加固,而對于土質工程的加固,水源又是必需的。而這時,距離副秘書長專機降落僅剩3個小時了。

r來不及過多斟酌,李英枳粗略地劃拉了一下名單,說:“也說不上抽調精幹的力量了,現在所有人員全力以赴展開搶修。”而這天,朱巴軍用機場地面溫度高達48℃。

r水源的問題算是難度不大,當初在此處選址,就是因為在施工現場不到500米的地方,有一口戰亂時廢棄的地下井。這個地下水井有60多米深,井的周邊均用混凝土澆灌而成,如何将這口井重新打開成了難題。靠人力架設輸水管道,光60米鋼管的重量和高度就難以控制,最好的辦法就是機械架設,而輸水管的直徑幾乎與水井内圓相切,操作中稍有不慎就會鋼管斷裂。而如果這眼水井可以重新出水,則機場整個的配套服務設施則會上一個極高的層次。

r“這項任務你們能完成嗎?”為了做好副秘書長的迎接工作,戰區工程師專門趕來。面對第一次接觸的中國軍人,他有點兒心裡沒譜。“沒問題!”面對戰區工程師的提問,李英枳的回答坦然而堅定。

r在施工現場,滿懷質疑的戰區官員很快驚訝不已:隻見一名士官操作的吊車先将連有抽水泵的鋼管慢慢吊起,然後穩穩地送入水井。鋼管每節10米,需要連接輸送10次方可完成。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碩大的吊臂在操作手的控制下居然如同人的手臂一般靈活自如,鋼管的每一次下降都幾乎分毫不差。

r10米、5米、3米……經過幾個小時的精準作業,鋼管裡終于流出了汩汩清水。見此情景,在場的戰區官員情不自禁地鼓掌:“看中國工兵作業就像在觀看一次魔術表演。”

r有了水,一切都好辦了。澆了水之後,運輸分隊及時把土運送過來,先墊起來,然後工兵分隊平路,然後再軋,把它給軋平。在緊張施工中,中國維和部隊沒有了固定的專業分工,步兵、軍醫、裝備工程師等全部投入到施工一線,經過全體官兵的頑強拼搏,一個面積15350平方米的M-26型直升機停機坪整修完工。這個速度讓戰區工程主管官員目瞪口呆,頻頻豎起大拇指:“神奇的中國工兵創造了一流的标準和速度。”

r3個小時後,他們剛剛撤出跑道,聯合國副秘書長的專機就穩穩地降落在了機場上。

r這天,聯合國副秘書長就在他們剛剛修建的野戰機場跑道上檢閱了部隊,并和各國維和部隊的代表一一握手,向中國維和官兵表達深深的謝意。

r剛剛修整過來的莊一鳴再次接到任務,這次是去臨時基地地區執行武裝護衛,護衛主題是中國工兵連施工。此次武裝護衛也是自7月份交火以來中國營首次執行武裝護衛任務。根據聯合國計劃安排,中國維和步兵營擔負為期兩星期的中國工兵連施工護衛任務。莊一鳴在曆次任務執行中表現出色,現在成了品牌了,所以,任務下來之後,雖然整體交給了三連,但是李英枳還是點名讓莊一鳴帶全排人員參加。

r臨時行動基地位于距朱巴城區50公裡外的庫達(Kuda),周圍是散布着各種不知名灌木及幹枯小樹的無邊曠野,附近除了“蘇人解”及反對派軍事力量外,還盤踞着兩個互相敵對的當地武裝,并且經常有當地人帶着步槍趕牛通過,在夜間經常可以聽到槍聲。護衛施工路段總長40餘公裡,相比同樣執行此任務的尼泊爾、埃塞俄比亞步兵營,中國維和步兵營承擔的任務量是其他國家的兩倍。

r目前,戰火雖已平息,但朱巴周邊安全局勢仍然不容樂觀:8月7日起,“蘇人解”與南蘇丹人民愛國陣線在延比奧地區持續交火;8月13日,馬沙爾的發言人聲稱,反對派部隊已封鎖了朱巴—耶伊、朱巴—蒙德裡公路。

r鑒于此,為有效應對各類突發情況,中國維和步兵營多次召開部署會,分析當前形勢,研究制定詳細的護衛路線,并在任務前夕組織沙盤推演、實車演練,對沿途可能遇到的情況進行反複推敲,完善各種情況下的應急處置方案,确保任務安全完成。

r指揮組由副營長陳三東任組長,外聯組陳勝、軍事組參謀劉鵬武、步兵三連連長彭參軍組成武裝護衛隊領導小組,全面負責此次行動籌劃準備及組織實施階段的相關工作。武裝護衛隊由步兵三連加強部分力量編成,人員共計46人,各型車輛7台。第一戰鬥隊由機械化排部分人員編成,排長趙傑任隊長,共16人,乘坐突擊車1台、步戰車1台,主要負責前方警戒和側方警戒,到達各宿營地域後,負責第一時間對宿營地域進行搜索排查,迅速确定警戒位置,做好警戒防衛。第二戰鬥隊由機械化排加強部分人員編成,副指導員韓冰任隊長,共30人,乘坐突擊車2台、運輸車1台、救護車1台、步戰車1台,主要負責後方警戒和火力支援。武裝護衛安排1天時間,總行程約120公裡。

r早上7時,武裝護衛分隊準時出發,剛過朱巴大橋,一棵大樹橫倒在路中央,擋住了去路,彭參軍連長果斷指揮:“作戰保障班迅速下車,派出警戒力量,把樹鋸斷。”作戰保障班在班長廖元誠的帶領下忙而不亂,兩人警戒,三人鋸樹,在全班的齊心協力下,大樹終被鋸斷。但問題又随之而來,如何把樹拖走,鋼索加突擊車的配置由于力度不夠已經被棄置,隻能使用步戰車,在駕駛員何強的精湛技術下,大樹最後被拖離道路中央,而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小時。

r過了大橋是一片開闊地,與運輸車隊完成會合,随即分成兩個戰鬥隊護衛車隊前行。

r為了保證車輛順利開進,根據工程偵察情況,指揮組編成了引導組和工程保障組,引導組由步兵營2台步戰車編成,在車隊前方保持2公裡距離前進,主要探明前方道路情況及時在單行道地段前堵住過往車輛,否則就會造成車隊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工程保障組主要由指揮組車和一台裝載機編成,随引導組後跟進,對難以行進的路段及時搶修。

r由于聯合國物資車輛普遍是大卡車,且上面裝載的貨物比較多,因此車隊一直以20公裡甚至是10公裡的時速在緩慢“挪動”,可即使是這樣壓制着速度,物資車還是經不住道路的“折磨”,爆胎等狀況層出不窮。在距離摩沃羅30公裡處,一輛物資車輪胎又發生了損壞。

r車隊搖搖擺擺像蝸牛一樣向前蠕動,平坦的地方都是坦克軋過的車轍道,車輛上下跳舞,好像要把人的五髒六腑都颠出來似的。坑坑窪窪的地方,大都是用樹棍鋪出來的,可以看出雨季過往的車輛人員在泥濘中的痛苦。機械車輛就像喝醉酒的醉漢,歪來歪去,随時都有翻車的可能,特别是三個拖平闆車,拖着推土機、挖掘機和平路機,又重又高,每走一步都是氣喘籲籲,每走一步都是提心吊膽,負責平闆的工程師楊文歧不停地下車指揮。

r第一個險關出現了,橫跨一個鐵路路段時,平闆被擱淺了,經過裝載機緊張作業,總算通過了。

r第二個險關,車輛行進至沼澤地路段,該路段是一條長3公裡的單行道,路基很高,遠遠望去,車輛像在走鋼絲。情況出現了,一座橋梁的橋墩基礎被炸掉了三分之一,其他車輛都勉強通過,但30多噸的平闆能不能過,實在讓指揮員下不了決心,不能冒險。修邊路讓裝載機下到沼澤地加固橋梁。

r決心一定,開始工程作業,橋梁一側的土堆滿了,官兵在另一側取土作業,以土填充橋跨加固,一個小時過去了,開始過橋,當平闆慢慢通過橋梁時,所有人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上,終于過了。當平闆通過後,大家發現另一個橋墩基礎又有一半塌落了。

r中午時分,駕駛室外50℃,駕駛室裡高達60℃,坐在裡面如同“洗桑拿”。平闆機的空調出現了故障,玻璃也震爛了,駕駛員王國亮持續高溫下駕駛,出現脫水症狀。軍醫張争給他補充糖鹽水,才緩過勁來。

r剛剛停下車來吃了點東西墊了墊肚子,沒走多遠,車行到一半處,平地機突然熄火。随隊修理工用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修好。李英枳與戰區指揮部取得聯絡,認為不能因為一輛車而耽誤整個車隊。由步兵營隊員留4名戰士看守,車隊繼續前行。

r下午5時30分,雖然隻剩下32公裡,但高溫酷暑,水壺裡的水早已喝完,官兵們嗓子像冒火,肚子也咕咕叫。劇烈颠簸不斷,官兵們早已筋疲力盡,身子骨像散了架一樣,提不起精神。有的官兵為解困,把風油精抹在太陽穴上、鼻子上,想方設法不犯困。

r“各車注意了,再有32公裡,我們就要抵達村子了,大家要振奮精神,一鼓作氣!”陳三東通過對講機給官兵們加油。

r屋漏便逢連夜雨。陳三東的話還沒落,駕駛員王國亮就向李英枳報告:平闆車的空氣壓縮機與儲氣罐之間的連接管斷裂,氣壓過低,平闆車無法行駛。

r因為安全問題,城市裡晚上實行宵禁。倘若晚上抵達不了村子,人員在途中的安全就難以得到保障。陳三東咬了咬牙斬釘截鐵地說:“繼續前進!”

r王國亮果斷處置,用腳死死頂住斷裂處,待氣壓解除報警後,平闆車在最低氣壓的情況下繼續開進。

r下午6時50分,車隊前方的路中央突然出現一個武裝哨卡。哨卡邊上站着30多名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陳三東命令全體官兵迅速做好戰鬥準備。在依稀的車燈中,發現是政府軍的人員。車隊有驚無險通過哨卡,陳三東一直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松。

r車子沿着一條崎岖蜿蜒、坑窪不平的土路(據說這是省級公路)驅車前行。雖說一路上頗受汽車颠簸之苦,但他們為一望無際的熱帶旱季雨林所驚歎!

r路旁有碩大的杧果樹,上面挂滿了青青的果實;修長的芭蕉樹竟然在近頂部結了一圈黃色的果實,有點像椰子樹;路邊有一棵不知名的樹,約10米高,樹幹粗大,枝丫不多,沒有葉子(可能是旱季的緣故),就像童話故事裡的仙樹;還有一種樹,上面有幾個像是石榴的果子,也許真的就是非洲的石榴樹;木瓜樹不論大小都有果實,真是奇怪,小的樹把果子頂在頭上,大的樹則懷抱其中。莊一鳴想起來了,這就是那次送給張佳媛的青果。

r路邊沒有雜草的地面上有很多白蟻的巢穴,大小不一,小的隻有十幾公分高,多呈蘑菇狀,大的有一人多高,為尖頂,真像矮人國的城堡。下車休息時,從被毀壞的蟻穴中發現原來蟻穴中間是空心的,由此可窺知白蟻聰明能幹之一斑。地上長滿了一人多高的蒿草,原來它就是當地人用來建築尖形茅草屋的材料。

r但是,誰也沒想到,施工點庫達村竟然是個“兵家必争之地”,在這裡,當地政府軍、“弓箭男孩”反政府武裝等多股武裝力量盤踞,還有一支裝備有大量輕武器和火箭筒的武裝牧民在附近遊弋,經常劫掠周圍村莊。部署到任務點後,周圍異常嚴峻的安全形勢讓每名護衛分隊官兵心中都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

r基地旁邊20米就是土質的A43公路,正是這條連接蒙德裡和首都朱巴的道路,為聯南蘇團的西部戰區提供源源不斷的各種物資和援助貨物。由于長時間的使用,道路早已崎岖不平,現在最高時速僅能達到20公裡,本次施工任務就是修護好這條重要的交通線。

r除了修路,為了與當地搞好關系,聯南蘇團答應了南蘇丹官方的要求,作為補償,還要在這裡建造一所小學。

r莊一鳴和步兵三連一個排的兵力負責小學修建。小學建在市郊阿爾村外的一片荒漠裡,小學原先根本沒有正規校舍,所謂的教室和辦公室都是用樹枝和篷布搭起來的,刮風時“室”内風沙彌漫,下雨時人人都會被淋成“落湯雞”。在這種極其艱苦而惡劣的條件下,全校30多名教師一直就是這樣生活,全校800多個孩子長期在這樣的教室裡念書。旱季,這裡到處是風沙;雨季,這裡到處是泥水。

r走過去,遍地都是小草房,走進去仔細一看,那麼小的一個小草棚裡面塞了三四十個孩子,沒有凳子,他們都坐在地上抱着書。有老師正在給他們上課,空落落的教室裡隻挂着一塊小黑闆。

r按照開學時間和上級給予的期限,村中的816名小學生将在8月份雨季到來之前搬進他們的新教室。

r開工這天,中國軍人在這裡打下第一根樁柱,澆築下第一車水泥,也在孩子們的心裡播下了第一顆希望的種子。

r這裡沒有房屋,全靠搭帳篷解決住宿問題。經曆過多次野外駐訓和武裝護衛,再次來到野外宿營點卻仍然感受到了很大的不同。營區的一周都被鐵絲網圍了起來,四角有全副武裝的哨兵,站在網箱堆成的掩體後面警惕地掃視着外面茂密的樹林。營門處一輛高大的步戰車如一尊門神,炮口上揚,據守在一旁,顯示着神聖不可侵犯。應急班就住在一旁。據他們介紹說,前一天晚上,有300多人的遊牧部落剛剛襲擊了距離我們營區幾百米遠的政府倉庫,除了步槍機槍,他們甚至還動用了火箭筒,在這裡每晚都能聽到外面的槍聲,遠則1公裡,近則不到100米,這一切都清楚地表明,這不是鬧着玩的,在這裡,沒有形式主義,一切都是從有利于戰備、實戰的角度出發,哨兵不用監督就能很好地履職盡責,分隊不用提醒就能做到迅速有序。

r上午晴朗而涼爽,樹蔭下,撩起的帳篷裡,清風拂過,很是惬意,午睡也不似第三次長巡時的“蒸桑拿”。中午兩點一刻左右,當你正享受生活,沉浸夢鄉,咂巴着嘴,在睡夢中不知所以地抹去口水時,小心!因為你會被一聲驚呼吓醒,“下雨啦!趕緊粘地布!”一個激靈爬起來,加入戰友們放帳篷粘地布的隊伍。這一系列動作剛完成,外面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帳篷在狂風中像怒濤裡的小船,四下裡搖晃不定,從下午2點半到5點多,大家躲在帳篷裡,期待第二天的黎明。

r中國步兵營的鄰居孟加拉工兵連宿營區與中國步兵營一路之隔,屬于典型的印歐人種,皮膚黝黑,外形卻又很像歐洲人。據說,孟加拉部隊内部的等級十分森嚴。中國步兵營到來後,孟加拉工兵連非常友好,經常面帶微笑主動和中國軍人打招呼,雖然他們的孟式英語很難聽懂,不過加上手勢,交流上還是沒有什麼障礙的,看到中國步兵營的哨兵在烈日下站着很辛苦,經常過來送椅子或者礦泉水,做完飯後,也常常拿一部分讓中國軍人品嘗。除了宿舍帳篷和指揮官單獨的帳篷之外,他們還有一頂特殊的帳篷,裡面很幹淨,地上鋪滿的毯子,是他們做禮拜用的,他們大都是穆斯林,每天5次脫鞋坐進這頂帳篷,面朝東北麥加的方向,低聲禱告。中國士兵經常是早上在他們的唱經聲中醒來,晚上在他們的禱告聲中入睡。

r第二天一早,中國工兵連和孟加拉工兵連一起開始施工了,莊一鳴的任務也就開始了。在施工點和取土點,莊一鳴各派出一個班警戒,步戰車也在一旁随時準備威懾支援。在這個季節,早上9點鐘大地就已經被烈日烤得熱氣騰騰,到了中午,天空也開始顫抖,就像空氣在燃燒,沒有陰涼,身披重甲,頭頂烈日,中國步哨兵全程監護,在烈日下一站就是一個小時,周圍形勢複雜,不時有持槍人員經過,汗水流進了眼睛,卻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r取土稍微遠些,取水就在附近幾百米的地方,算是比較方便。執行任務的官兵們需要每天兩次外出到附近的水井打水,時間長了與附近打水的民衆也熟悉了,當地的小孩兒特别喜歡圍着步兵營打水的卡車轉,有些不會說話的小朋友、會走的孩子站在門口,老遠看到中國工兵來了,多遠就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會說話的孩子就說“達忙、達忙”,達忙就是好的意思,中國人好的意思。

r有一些比較小的孩子,還會用生硬的發音跟我們說“餅幹、餅幹”。有一次步兵們排隊打水期間,遠方不時地傳來“當、當、當”的連續聲音,時斷時續的,很像某種槍械射擊時發出的聲音,正當我們幾個步戰隊員讨論是不是槍聲時,旁邊大樹根上坐着的一個小孩兒很淡定地說:“That’snotgun.”讓步戰隊員們十分驚訝,一方面驚訝他竟然能聽懂戰士們讨論的内容,另一方面驚訝他對槍聲的熟悉。這個看起來特别老成的小孩兒後來也經常和步戰隊員們聊天交流,他說他聽到的槍聲多了,才會有當時那樣的判斷。

r希望。

r施工現場,楊山和羅增援擔任外圍警戒。晚上9點鐘的光景,探照燈掃過正承受幹旱和炎熱折磨而瀕臨死亡的草叢時,楊山的心頭掠過一絲不安,他發現緊挨防衛工事的那堆最高的草窩裡似乎隐藏着一個黑乎乎的小東西。他把這種擔憂告訴了一同站崗的羅增援,但是由于那個黑玩意兒一動也不動,他們觀察了幾分鐘,仍不好确定。

r羅增援耐不住性子了,他有點兒激動,吐了口唾沫,一把抄起步槍,“噔噔噔”地下了崗樓。楊山瞧着他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個東西,然後待了幾秒鐘,提着槍扭頭便往回走。

r“呸,你猜那是什麼玩意兒?嗯,一個光屁股的黑人小孩兒,七八歲的模樣,枕着礦泉水瓶子睡得挺香。我沒打擾他。”羅增援惋惜地對楊山說,“另外,我隻會一點兒英語,遠沒你厲害。”

r“這麼晚了他怎麼在草叢裡睡着了?不能叫他在那裡睡覺,會被毒蛇咬死的。”楊山憂心忡忡地說。

r恰好這時候有兩個戰士接哨了,兩個人下了崗樓,一起向那個黑人小孩子走去。

r當手電筒的光照在這個小家夥臉上時,他醒了,看到兩個全副武裝的軍人,驚得差點昏厥過去,馬上哆哆嗦嗦地舉起了雙手。兩個戰友意識到這個小孩子吓得不輕,不得不用溫和的語氣安慰他。接下來是這個小男孩的叙述:

r“下午時我一直和幾個夥伴在‘大沙灣’裡遊泳,傍晚時他們說該回家了。他們走了後,我又在‘大沙灣’裡玩了一會兒,覺得實在沒勁,也上來了,接着就來到了這裡,一直在看你們操練,後來就睡着了。我還沒吃飯呢!”

r“你為什麼不回家?”

r小孩子顯然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睜大眼睛問:“你說的是房子嗎?房子早沒影了,叫人給燒了。”

r“你的家人呢?”

r“家人?”黑人小孩努力回憶着,經過兩個戰友的提醒,他的小腦瓜裡似乎終于有了“家”的概念,不由得哭哭啼啼,“爸爸當兵後媽媽就死了;還有一個姐姐,被另一群軍人抓走了,走的時候他們還把房子燒了。”

r可憐的小家夥鼻子一抽一抽的,黑黝黝的面孔上呈現白一道紅一道的顔色,瘦骨嶙峋的身子髒得像從惡臭的垃圾堆裡爬出來的。由于各種悲傷的成分紛至沓來,他哭得更兇了。

r“我的姐姐被一群軍人抓走了,他們打她,那麼厲害地折磨她。她回不來了!我的媽媽也死了。”

r他爬起來,緊抱着那個大礦泉水瓶子,在臉上又磨又擦,發出“吱吱”的聲音,好像在摟着自己的姐姐。之後他又不由自主地啃起來,露着一張悲傷的小臉,啃了好長時間。

r“我的姐姐回不來了。房子也燒了。”

r然後他又啃起瓶子嘴來。

r“總有個地方去吧?”

r“有時候我去姑姑家,但是她老打我,拿木棍敲我的腦袋。”他比畫着,“一下,兩下,三下……她叫我到農田裡幹活,要麼就叫我跟着幾個表兄弟去偷東西,叫人逮住了還得挨打,我隻有跑啊,溜啊。您瞧,我還沒吃飯。”

r瞧着這個過慣了野狗一樣生活的小孤兒,兩個戰友一陣心酸,差一點兒偷偷地流出眼淚。他們沉默了一會兒,誰也不再說話。後來,他們塞給了他一盒應急用的壓縮幹糧,把他的礦泉水瓶子灌滿了開水。可憐的小孤兒一邊吃着幹糧,一邊慢騰騰地向西走去。

r“記住,去找你的姑姑!”

r但是誰都明白,孩子是不會回去的。

r當地時間5月23日上午,就在小學正在建設的新校區前,一位老人正在厲聲訓斥一群維和官兵,很快引起當地群衆極大關注,圍觀者不一會兒就達到100多人。

r當地群衆對這位老人都非常熟悉,他是難民小學60多歲的老校長穆罕默德。而被老校長訓斥的維和官兵大家也都含笑不答,他們來自中國維和工程兵大隊,這段時間一直在給難民小學搭建闆房。

r從老校長的厲聲斥責中,圍觀者很快搞清事情原因:在闆房小學即将竣工之際,中國維和官兵今天不僅停止了闆房建設,而且要拆除其中兩間闆房。

r聽明白原因的當地群衆頓時強烈抗議,連聲叫喊中國維和官兵必須停止拆除。為首的青年軍官用流利的英語向老校長和當地群衆反複解釋,是指揮官告訴他們這兩間闆房存在安全隐患,必須拆除重建。然而,老校長根本不聽,在當地群衆聲援下,他果斷要求維和官兵立即停止拆房行動。

r能夠讓孩子們在寬敞明亮的教室裡是穆罕默德校長的夙願,尤其讓他感到無比激動的是中國維和官兵搭建闆房學校速度非常快,按照進度,孩子們在雨季到來之前搬進新教室沒有絲毫懸念。

r當校長這麼多年,由于學校師資力量極其薄弱,他從來沒在孩子們過節時送過禮物,現在他要把建成的新教室作為最好的禮物送給孩子們。因此,當他看到維和官兵拆除剛搭建的闆房能不生氣嗎?

r面對老校長的堅決阻攔,維和官兵被迫停止拆房工作。就在這時,一輛勇士吉普車風馳電掣地趕來了。穆罕默德校長一眼就認出車上下來的兩個軍官是中國維和部隊的指揮官。看到有領導到來,老校長撇開維和官兵,快步沖到兩人面前要說法。

r經過一番耐心的解釋之後,穆罕默德校長恍然大悟,為自己剛才的冒失行為向官兵們連聲緻歉。随後,老校長向周圍人群高聲講明了中國維和官兵拆闆房的原因,告訴大家中國維和官兵是南蘇丹人民最好的朋友,他們對學校質量建設的極度重視是送給孩子們的最好禮物,也是送給南蘇丹人民的最好禮物!

r施工中,為了節省開支,隊員冒着風沙和戰亂風險從百裡之外運來石料;為了節省時間,他們冒着酷暑每天堅持工作10多個小時……

r時間在一天天過去,校園在一天天變樣。這天,從國内專門定做的闆材漂洋過海運到了阿爾傑巴村,學校一下熱鬧起來。

r搭建闆房的設備、設施到位以後,開始闆房的搭建工作,白天打地樁或者焊接闆房的墩子,修建闆房都是連夜作戰。

r那些日子裡,曾經是瓦烏地區戰事焦點的阿爾傑巴村一下平靜了。這裡沒有了厮殺的槍炮,沒有了濃烈的硝煙,也沒有了争奪的喧嚣……剩下的隻有铿锵的打樁聲,機器的轟鳴聲和孩子那快樂的笑聲和歌聲……

r阿爾傑巴村難民小學的闆房終于在雨季到來之前建成了,專門在國内定做的桌椅闆凳也陸續運到了這裡。這天一大早,中國維和隊員們開始了調試安裝,為新學期開學做着最後的準備。

r在搭建闆房學校之前,他們的學校師生不是太多,因為當地人窮,孩子上不起學。教育設施配套不是太完善,就是可上可不上,一聽說中國工兵過來要給他們搭建闆房學校,老師的辦公室或者是當地唯一會英語的校長就天天閑不下來了,很多家長就找他說,我們的孩子能不能換這個地方上學。

r他叫傑米,今年7歲了,爸爸媽媽雙雙死于那場戰争,唯一的哥哥也在不久前失蹤。那幾天裡,小傑米每天都要早早來到這裡,他那大大的眼睛裡,似乎每天都在告訴着人們很多很多。

r這些孩子閑不住,也希望自己的教室早點建起來,都主動過來幫忙。幹不了什麼活的孩子,他們也會幫助維和官兵這些叔叔去擰個螺絲,在桌子擺好後,他們會主動拿着抹布去擦桌子。

r新學期開學的日子到了,阿爾傑巴村小學升起了中國和南蘇丹兩國國旗,孩子們第一次走進了寬敞明亮的闆房教室。經過三個月的艱苦努力,中國軍人建起了有着30多間教室的闆房小學,還平整出了8000多平方米的操場,1000多個阿爾傑巴村的孩子終于有了自己的新“家”。

r當地老百姓說中國人送給他們最好的禮物就是這所學校,這學校不單單是他們學習的場所,又是他們精神寄托的場所,所以對他們渴望知識、渴望未來的一種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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