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對付摳門的人呢?你得讓他心甘情願地請客吃飯!
順子家住紅旗村,整天與一夥小兄弟鬼混,幹些偷雞摸狗的壞事。這群兄弟裡有一個叫大柱,是個一毛不拔的小氣鬼,自成家後,弟兄們想讓他請客蹭一頓飯吃,比上天摘星星還難。對此,順子幾個意見可大了。
這一天,順子去找大柱,得知大柱出門沒回來,便坐在屋前,盯着池塘裡的兩隻大白鵝出神。這時大柱回來了,一見順子就沒好氣地說:“順子,那兩隻鵝是我家的,你可别打歪主意,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順子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正想發火,但轉念想了想說:“柱哥,我明天就把你家那隻大白鵝宰了。我有本事讓你不但不生氣,還會與我們一同分享呢,你信不信?”
大柱虎着臉說:“你想讓我請客?做夢吧,除非我神經病!”
第二天晌午,順子給大柱打電話:“柱哥,我們搞到一隻大白鵝,請你過來喝兩盅。”大柱一聽這話,警覺起來,可推開窗戶一瞧,自家兩隻大白鵝正趴在池塘邊打盹呢,于是問:“哪裡搞的?”
順子神秘兮兮地說:“你過來就知道了,是隻老鵝,肥得很,最适合搞黃焖鵝,你打一壺老酒來吧!”
大柱是個饞鬼,一聽這話,又檢查過自家的大白鵝還在,嘴巴立即咧到耳後根:“好嘞!你小子有好事總算沒忘了你柱哥!”
大柱打了一壺老酒出門,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特意走到池塘邊,親眼看見那兩隻大白鵝在對岸趴着曬太陽,頭頂上有自己親手縫上的花布标記呢。大柱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大搖大擺地朝順子家走去。
來到順子家,大柱見一夥小年輕已圍坐在桌邊啃花生瓜子,就找了個空位坐下。他屁股剛落座,順子就端上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血旺湯,熱情地招呼道:“柱哥,來來來,好新鮮的血旺,趁熱吃吧!不過,我要實話告訴你,這是用你家大白鵝做的血旺,今兒讓大夥分享,你不會介意吧?”
大柱心裡想,我家大白鵝還在池塘裡呢,你糊弄誰呀,便假裝大方地說:“不介意,吃吧,就算我請客!”說着,他帶頭盛了一小碗血旺湯,喝了起來。
幾杯老酒下肚,順子又端出一盤幹煸鵝内髒,熱情地招呼道:“柱哥,這是你家大白鵝的内髒,現在讓大夥分享,沒關系吧?你家那隻大白鵝老得很,要炖久些才好下酒,你可别等不及!”
大柱看見香噴噴的鵝内髒,早已垂涎三尺,哪裡還顧得上順子在演什麼戲,趕忙趁熱搛了塊鵝胗,一邊嚼着,一邊點頭:“吃吧,吃吧!我家的鵝确實有點老,要煮爛些才好吃……”一桌人說說笑笑,過了一會兒,順子又轉進廚房,端上來一大盆鵝肉,吆喝道:“大柱哥的黃焖啤酒鵝來了!”這回大柱不等順子問,就主動說:“來,弟兄們,動手呀,這客我請了!不就一隻鵝嘛,沒啥舍不得的,你柱哥哪有那麼小氣!”
大柱平時最愛吃鵝掌,好不容易在一大盆鵝肉裡找到一隻,挾進碗一瞧,驚得說不出話來:這的确是自家的大白鵝呢!那隻鵝小時候踩到老鼠夾受過傷,鵝掌特别好認,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下大柱再也坐不住了,他假裝上衛生間,跑回家門口一瞧,池塘裡果然隻剩下一隻鵝,另一隻鵝早已不見了蹤影。
大柱知道自己上當,氣得捶胸頓足,叫苦不疊。可是,事到如今後悔也沒用,隻是有一點他不明白:二十分鐘之前他明明看見大白鵝還在,怎麼二十分鐘之後就跑到餐桌上了呢?回屋後,大柱陰沉着臉對順子說:“算你厲害,我服了!不過,你到底用了什麼障眼法?”
順子強忍着笑,說:“這個簡單,燒好開水,找一口好使的高壓鍋,再找一個手腳麻利的煮鵝人就行了。”
“什麼意思?”大柱還是弄不明白。
順子笑了:“這樣才炖得快呀,我們早就卡好時間了:一分鐘跑路,三分鐘褪毛,兩分鐘砍肉,十四分鐘烹煮,總共二十分鐘,黃焖啤酒鵝就上桌咯!”
大柱越聽越糊塗了:“難道那血旺、鵝内髒不是我家大白鵝的?”
順子“撲哧”一笑:“你傻了不是?你出門時看到的那隻鵝已經被放了血、掏了内髒了,柱哥,你怎麼不看仔細呢?”
大柱恍然大悟,氣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好你個王八羔子,竟然算計到你柱哥頭上來了!”
順子忙站起身,正經八百地說:“柱哥,我們幾個已決定洗手不幹那偷雞摸狗的事了,明天一起出去打工,火車票都訂好了。這出戲是我和大家商量好演的,就是想以這種特殊的形式和你告别!”說着,他掏出錢遞給大柱,“這是你家鵝的錢,這頓我請。”
大柱沉默了一會兒,卻一把推開順子的手,端起酒杯朗聲說:“好哇,大家能改邪歸正,我出一隻鵝請一次客有什麼了不起的呢,就算我給大家餞行吧!”
大家紛紛鼓起掌來,順子也高興地說:“好,柱哥,那你等着弟兄們賺了錢回來,再請你吃全鵝宴!”
(發稿編輯:趙嫒佳)(題圖、插圖:陸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