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因獨特的教學方式而走紅的四川大學計算機系主任魏骁勇做了個升級版基于人臉識别的上課點名——無人機點名+巡堂。除了增加教學的趣味和參與度,也讓學生在參與的過程中學會發現和解決新問題。
從解釋物理原理徒手劈磚,到“刷臉神器”打考勤、“刷女神器”幫聯誼,魏骁勇教授6年來,一直變着花樣地帶給課堂驚喜。近期,在四川大學江安校區的教室裡,魏教授又放飛起了小型無人機用于點名。
據媒體報道,利用面部識别技術,識别學生臉上的表情,判斷學生對這堂課是感到索然無味還是饒有興趣,并以此來判斷學生們對所教課程的感興趣程度,這是魏骁勇兩年前的研發成果。此次,他把這項技術做了無人機升級版。小型無人機可以飛到教室的每個角落,近距離無死角抓取學生面部表情。如果降低飛行器噪音問題,可以加入語音功能,在課堂上巡航,提醒上課不專心的同學們“小心挂科”。魏教授介紹,這次的無人機點名神器,技術上沒有實質的區别,隻是更有趣,同時不能生搬之前的技術,它會有很多新的問題讓學生發現和解決。到目前為止,魏骁勇已有6項發明成功申請到國家專利。
教育機器人迅猛發展
在國外,新技術進入教學已經不新鮮,尤其是人工智能進入課堂。IBM開發了一個機器人助教吉爾·沃森(JillWatson),用于佐治亞理工學院開設的“基于知識的人工智能”在線課程來回答學生的問題,而學生沒有意識到吉爾是智能機器人。它将機器智能帶入了認知時代。
《2016全球教育機器人發展白皮書》測算,全球教育機器人市場規模到2021年可達111億美元,其中教育服務機器人相較于機器人教育市場擁有較大的發展潛質,至2020年預估将可能大幅增長。在我國,教育機器人被用于課内外教學,如北京、上海、廣東、江蘇、浙江等地已經将教育機器人納入地方課程或校本課程,以促進學習者創新思維、設計思維和計算思維的培養。
北京師範大學智慧學習研究院曾海軍、徐晶晶在《中國教育報》中撰文寫到,“教育機器人是機器人應用于教育領域的代表,是人工智能、語音識别和仿生技術在教育中應用的典型,并以培養學生的分析能力、創造能力和實踐能力為目标。學校中的教育機器人将成為智慧學習環境的重要組成部分。随着家庭教育受重視程度的日益增強和‘家庭學校’在全球的興起,教育機器人或許能作為同伴或輔導教師成為‘家庭的一員’,協助‘在家教育’,促進孩子的學習發展和健康成長。”
作業遊戲化的困擾
即便在課堂外,一些新應用也深入教學,同時帶來困擾。例如,英語老師通過手機APP,在線上給學生布置作業。在做題過程中,這款APP中的類遊戲化形式,讓很多孩子在學習時感覺很有趣,孩子因此沉迷于作業。
重慶大學新聞學院劉海明教授在接受新京報記者采訪時認為,在“互聯網+”時代,任何行業都很難将新媒體技術拒之門外。“教育行業同樣需要擁抱互聯網,借助新媒體技術服務教學。軟件開發商針對教育行業的特殊需求,按照不同教育階段的學生開發相應的軟件。在線作業是這個時代的産物,其存在的合理性毋庸置疑。”
但同時,他也指出,正如互聯網是雙刃劍一樣,新興的在線作業APP也不可能至善至美,很多家長的擔憂,并非沒有道理。他建議,軟件開發者要理解家長對“遊戲”的本能警惕甚至恐懼,在設計課程學習遊戲時,應從表現形式和學習内容方面,和傳統的電子遊戲予以切割。教育機器人是機器人應用于教育領域的代表,是人工智能、語音識别和仿生技術在教育中應用的典型,并以培養學生的分析能力、創造能力和實踐能力為目标。技術服務教育需引導
不僅僅新應用參與教學存在質疑的聲音,學校在推進新技術進課堂的時候,也備受争議。近日,浙江省杭州第十一中學将一項名為“智慧課堂行為管理系統”的技術應用于課堂教學。據了解,該系統可實現無感“刷臉”考勤,同時通過攝像頭,還可對課堂上學生的行為進行統計分析,并對異常行為實時反饋。該系統一經采用,即争議不斷。反對的聲音認為,“如果單純地作為一種研究手段和研究方法應該是值得提倡的。但如果是學校全覆蓋,則是有問題的。”
在媒體的追訪中,杭州第十一中學副校長張冠超表示,在系統設計伊始,校方便考慮到了隐私問題。“數據的采集和運用,我們從來沒有考慮過針對個體,隻是對整個班級的行為管理大數據分析”。系統采用的攝像頭背後都是一個小型處理器,操作原理為通過對學生面部的判斷,之後形成一個與之相對應的代碼。系統采集的對象為代碼,而非學生的面部影像。系統不使用雲計算,而用本地的服務器,也是考慮到信息不能夠外洩。後期統計出的數據也分權限,如校領導和中層管理人員,可以看到的數據信息也不同。至于代碼運算出來的結果,則僅供任課教師關于課堂效果的一個參考。
據介紹,目前系統運行結果所形成的報告僅對任課教師開放,但接下來學校有計劃通過微信平台向家長及學生開放,以供參考。
對此,教育部教育信息化專家委員會秘書長、華東師範大學教授任友群在回答媒體采訪時,稱,“這項技術或者說類似的對課堂教學進行定量記錄的技術應該找到适合它們的應用場景。這項技術可以定量記錄下教師課堂教學的部分過程,通過分析其中的數據,有利于教師反思教學,還可以為教研提供更有針對性的數據。如果長時間積累數據,可以為區域教育決策、師資評價提供有效的信息,還可以與其他區域的相關數據進行對比,以此發現自己的優勢與短闆,這樣區域教師的發展、教育的發展就會更加有的放矢。”
除此之外,他還提到對新教師培養的作用,“還可以将這一技術應用到新教師的培養上面。如果有了一套比較全面的監測系統,來替換掉師範院校和教師培訓機構中現有的微格教室,就可以更加精準地分析新教師與老教師的差距所在,這對教師教育的改革無疑将是革命性的。”
但是,他強調,“任何一項新技術在校園内的應用,如果涉及采集個體的具體數據時,都必須征得當事人或監護人的同意,這是一項技術能否被用于學校的前提。”
“面部識别系統已經廣泛運用到身份認證、智能交通等社會生活各個方面,新技術的出現代表了技術與教育相結合的又一種新的探索。”北京師範大學中國教育與社會發展研究院講師高莉刊登于《光明日報》的文章對新技術應用于課堂也給予一定的認可,并指出,“對待新技術,不必有‘狼來了’式的恐慌,也不宜‘唯技術至上’,而需要引導規範,使技術服務教育。”
同時,高莉指出,在引進新技術進入課堂時,有幾個問題需要加以關注。首先是學生的隐私權保障問題。在教室這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内,如何保障教師和學生的隐私權,如何安全使用和儲存監控數據資料,都要進行規範。
其次是技術的應用問題。新技術設計初衷是實時分析學生在課堂上的學習狀态、改進教學。但是,如果把個人系統結果異化為評價教師教學的一種方式,那麼在攝像頭監控下的教學很可能會演變成一種拘謹的教學、一種“作秀”式的教學。
再者是教育的規訓與自由問題。面部識别技術一旦走進學校、監控課堂,學生的身體、時間不僅被規訓着,甚至連注意力、一舉一動、喜怒哀樂也将被納入監控範疇。長期生活學習在這種不信任環境所帶來的逆反心理,也會對學生的身心健康有影響。
華東師範大學教育技術學博士生導師祝智庭教授接受媒體采訪時認為,比較贊同“技術促進教育變革”的說法,但是,僅僅從技術層面考慮教育的先進性,未免有失偏頗。比如,現在教育界受信息技術界影響,也在大談“互聯網+教育”。說實話,這有盲目跟風的嫌疑。技術在教育中的價值不是由技術決定的,而是由學習設計者決定的。在教育中未必用了高技術就有高産出(學習成效),有時小技術也能發揮大作用。在教育領域,技術帶來的便利性是必要的,但便利性并非教育的核心價值,給學生創造美好的學習與發展體驗才是核心價值。所以教育中采納技術具有天然的“慢性”特征,因為教育從來都不是單純根據技術的需求來變革的。(責編:陶春)
(綜合整理自《中國教育報》、《科技日報》、《新京報》、《光明日報》、《光明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