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記者見面會上,李克強總理談到改革貴在行動,用了一句通俗易懂的話—“喊破嗓子不如甩開膀子”,令人印象深刻,而這句話的英文翻譯“Talkingthetalkisnotasgoodaswalkingthewalk”更是引起人們的熱議。在一片贊美聲中,也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見,認為該譯文沒有譯出“嗓子”“膀子”這兩個關鍵詞,失去了原文的比喻色彩,故遜色于原文,并提出自己的譯文:“Talkingupbigisnotasgoodasrollingupsleeves.”那麼,到底該如何看待這一譯文呢?
筆者認為,“Talkingthetalkisnotasgoodaswalkingthewalk”雖然沒有保留原文的比喻形象,但仍然稱得上是精彩的妙譯,原因如下。
首先,從語體上說,原文使用的是通俗易懂的大衆語言,生動形象,铿锵有力,譯文也同樣具備這一特點。Talkthetalk和walkthewalk都是常用的英語習語,無論是書面語還是口語都廣為使用。Talkthetalk意思是“tospeakknowledgeablyaboutsomething,especiallysomethingthatoneclaimsorimpliesonecandowell”,強調“言”;walkthewalk則是指“todowhatoneclaimsonewilldo;deliveronone’spromises”,強調“行”。這兩者常常連在一起使用,表示“言行統一”或“言行不一”。例如:
①Mostoftheseguyssaytheyhavereligiousbeliefs,butonlyafewofthemcantalkthetalkandwalkthewalk.
他們多數人聲稱自己有宗教信仰,但隻有少數人能夠言行如一。
②TheAmericanpeoplearetiredofpoliticianswhotalkthetalkbutdon’twalkthewalkwhenitcomestofiscalresponsibility.
在财政責任問題上,美國人民讨厭那些誇誇其談卻不付諸行動的政客們。
事實上,這一習語如此流行,以至于出現了一些變體,比如walkthetalk(actonyourspeech,doingwhatyousayyou’lldoorwhatyousayyoubelievein)、talkthewalk(talkaboutwhatyouplantodo)、talkthetalkandwalk、walkthewalkandtalk等,将這一文字遊戲推向極緻。例如:
Youtalkthewalk,butdoyouwalkthetalk?
你說的很好聽,但做的也能一樣好嗎?
其次,從形式和音律上說,“喊破嗓子”和“甩開膀子”對仗工整,音律和諧,朗朗上口,譯文也同樣具有這一特點。Talkthetalk和walkthewalk重疊反複,talk和walk押韻自然,修辭特色鮮明,可謂兼具形式美和音律美。
因此,雖然譯文沒有出現“嗓子”“膀子”的比喻形象,但在語體的通俗性、形式的工整性和音律的和諧性方面,絲毫不比原文遜色,堪稱妙譯。而“Talkingupbigisnotasgoodasrollingupsleeves”雖然也能表達相同的意思,在形式和音律方面卻要遜色得多。
在“言”和“行”的問題上,英漢兩種語言都有許多生動形象的表達,為翻譯提供了多樣化的選擇。在漢語中,表達“隻說不做”“言行不一”的詞有很多,如“放空炮”“開空頭支票”“幹打雷不下雨”“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說一套做一套”“陽奉陰違”“當面一套,背地一套”等等。這些習語在英語中都可以找到相應的表達方法:
①不要放空炮,拿出行動來。
Now,noneofyouremptytalk.Let’sseehowyouact.
②奧巴馬說,美國給巴基斯坦開“空頭支票”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ObamasaidthatthedaysoftheUSgivingPakistanablankchequewereover.
③這無非隻是張空頭支票。
Itisnothingmorethananemptypromise.
④但是,美國政府實際上是在幹打雷不下雨。
However,theUnitedStateshasvirtuallynoarrowsinitsquiver.
⑤他承諾說在下午三點之前完成工作,可這是不可能的。這還真是幹打雷不下雨啊。
Hepromisedhewouldfinishthejobbefore3p.m.,butitwasimpossibleforhim—he’sjustabighatwithnocattle.
⑥在這個大廳裡,一些發達國家的發言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但做的實際怎麼樣就是另一回事了。
Thestatementsmadebysomedevelopedcountriesinthishallarefullofhigh-soundingwords,butwhattheyhaveactuallydoneisquiteanotherstory.
⑦有些唐甯街的職業政客們說一套做一套。
SomecareerpoliticiansinDowningStreetsayonethinganddothecompleteopposite/doanother.
⑧誰都會誇誇其談,但真正做好卻很難。
Anyonecantalkagoodgame,butactuallyperformingwellisfarmoredifficult.
⑨空談誤國,實幹興邦。
Emptytalkharmsthenation;practicalactionhelpsitthrive.
“幹打雷不下雨”除了“bighat,nocattle”或者“allhat,nocattle”之外,還有許多形象的表達,比如:allbarkandnobite、allbluffandbluster、“allcrown,nofilling”、“allfoam,nobeer”、“allhammer,nonail”、“allicing,nocake”、allmouthandnotrousers、allmouthandtrousers、“allshot,nopowder”、allsizzleandnosteak、alltalkandnoaction、allwaxandnowick、allmotionandnomeat、“allshow,nogo”、allfartandnopoo。
在2016年的美國總統大選中,特朗普批評希拉裡光說不練,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例子:
Typicalpolitician.Alltalk,noaction.Soundsgood,doesn’twork.Nevergoingtohappen.
典型的政客。光說不練。說的比唱的都好聽,就是沒用。永遠不兌現。
馬丁·路德·金在他的一篇演講中,曾經對美國政府隻說不練表達過強烈的不滿:
LetusbedissatisfieduntilAmericawillnolongerhaveahighbloodpressureofcreedsandananemiaofdeeds.
這裡将隻會誇誇其談比作患上了“信條上的高血壓”,不幹實事比作“行動上的貧血症”,可謂一針見血。
與“喊破嗓子”相反的是“甩開膀子”,除walkthewalk之外,其還可以翻譯成haveabiggo、goallout、go(atsth.)withafree-hand(orfree-handed)等等,例如:
①不要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甩開膀子幹吧!
Don’tbeovertakenbymisgivingsandfear.Justgofullsteamahead!
②讓我們甩開膀子和大家一起幹。
Let’stakeourcoatoffandmuckinwitheverybodyelse.莎士比亞在《理查三世》(RichardIII)中,用一句精彩的台詞表達了行動的重要性,可以作為本文的結束:
Fearnot,mylord,wewillnotstandtoprate;
Talkersarenogooddoers:beassured
Wecometouseourhandsandnotourtongues.
放心吧,大人,我們不是來講空話的;
誇誇其談的人幹不成大事:請放心
我們是來動手的,不是動口的。
同樣,新的一年,讓我們少說話,多做事,甩開膀子,邁開步子,notjusttalkthetalk,butalsowalkthewal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