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簡介:
中世紀後期,梅達爾多子爵在和土耳其人作戰中被一枚炮彈正好炸成兩半,被醫生救活。其中壞的一半被救回了奧地利老家,成為了邪惡的化身,極盡破壞之能事:他送給孩子毒蘑菇,将忠心的奶媽趕到麻風村,對一個美麗的牧羊女進行吸血鬼似的求愛。正當人們苦不堪言的時候,善良的那一半奇迹般地出現了,處處助人。同一個人截然不同的兩面之間,發生了不可避免的宿命的沖突。有趣的是,兩半子爵都愛上了牧羊女帕梅拉。最後,在帕梅拉的策動下,兩個半身人為愛情與婚姻決鬥,結果因雙方傷口破裂被縫合在一起,而重新變成了一個完整的子爵。
作者簡介:
伊塔洛·卡爾維諾(1923年-1985年)是意大利當代最具有世界影響的作家。他于1985年被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獲獎者,卻因于當年猝然去世而與該獎失之交臂。卡爾維諾從事文學創作40年,一直嘗試着用各種手法表現當代人的生活和心靈。他的作品融現實主義、超現實主義與後現代主義于一身,以豐富的手法、奇特的角度構造超乎想象的、富有濃厚童話意味的故事,深為當代作家推崇。
《分成兩半的子爵》創作于1952年,它與《樹上的男爵》和《不存在的騎士》一起于1960年結集為《我們的祖先》三部曲出版,在某種程度上集中反映了作者對于陷入塵世陷阱的人生尤其是現代人的生存處境的探索。
小說主題:
善與惡的兩半子爵體現了善與惡在現代人身上的并存、對立和沖突,體現了現代人的人性的破碎。作者告訴人們,人性是複雜的,正因為人性的複雜,人性才是完整的。當人性出現可怕的分裂的時候,尤其是以善和惡來作為對立的兩極的時候,我們對善的思考應該多于對惡的思考,因為善所包含的内容遠比惡所包含的内容複雜。所以,對善的批判性思考,是通往完整之路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這是卡爾維諾提供給人們的一個關于人性完整性的極具啟發意義的思維視角。
作品解讀:
我在剛開始讀這本小說的時候,和大多數人一樣以為作者是在用一種新奇的方式闡述一個并不新奇的主題:人性的善與惡。但是在讀過後記之後我才明白,卡爾維諾的思想遠遠不止停留在對善、惡的糾結上。他試圖安慰那些分裂的人,告訴他們分裂是一種必然,每個人的性格中或許都包含着兩個截然不同的部分。他又試圖在指導他們,隻有徹底将自己分裂之後,才能找到真正完整的自己。
事實上,一個人完全可以跳出善與惡、對與錯、正與反的對立,卡爾維諾希望人們堅持的,正是不受社會摧殘的完整人生。
——白墨
《分成兩半的子爵》書名顯而易見是完整子爵的分離,兩種完全對立性格和代表的設置使好與壞、善良和邪惡的概念分明。就像卡爾維諾在後記中寫到的那樣:“在我心中根本不存在,我沒有想過善與惡,一分鐘也沒有。正如一位畫家可以使用色彩的鮮明對比來突出我所感興趣的那個東西,這就是分裂。”他将分裂成半個的兩個子爵進行了自己分裂對立的設定,即簡單、沒有賦予任何特殊含義代表的概念。這種方法卻使兩個角色更具人性和真實性。
——孫易慧
在《分成兩半的子爵》,又一次邂逅“殘缺”這個意義,在這裡,不完整被具體成了一分為二的軀體。梅達爾多子爵的兩個半身,一半極惡,一半極善。極惡的那一半說:“世界上每兩個造物的相遇都是一場撕咬。”他說:“跟着我吧,你将看到美好、智慧、正義隻存在于被破壞之後。”而極善的那一半說:“世界上每個人由于自我不完整而感到痛苦。”他說:“跟着我吧,你将忍受衆人的缺點,并且學會在療救衆人的同時醫治你自己。”
這裡,善與惡的對立并非所關注的主題;這裡,關乎的是對立本身,還有對立雙方的殘缺。“我們,向人的一切分裂開戰,尋找一條通向完整的路。”卡爾維諾在後記裡如是說。從某些意義來說,我們都是通過各自的缺口,而不是完整部分,來認識和感觸這個世界的,像那兩個梅達爾多。
——江素搖情
小說的結局是圓滿的,我想将之理解為一個童話:“我舅舅梅達爾多就這樣複歸為一個完整的人,既不好也不壞,善與惡俱備,也就是從表面上看來他與被劈成兩半之前并無區别。可是他如今有了兩個重新合在一起的半身的各自經曆,應當是變得更明智了。他過着幸福的生活,兒女滿堂,治理公正。我們大家的生活也變好了。也許我們可望子爵重歸完整之後開辟一個奇迹般的幸福時代。但是很明顯,僅僅一個完整的子爵不足以使全世界變得完整。同時,彼特洛基奧多不再造絞架而造磨面機,特裡勞尼不再收集磷火而治療麻風病和丹毒。我卻相反,置身于這種完整一緻的熱情之中,卻越來越覺得少了點什麼,為此而感到悲哀。有時一個人自認不完整,隻是他還年輕。”
讀完的瞬間,我是滿足的,但是“我”最後的獨白讓我感到憂愁:“我留在這裡,留在我們這個充滿責任和磷火的世界上。”
——哭之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