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88年創刊以來,《大學生》已走過30個年頭。值此創刊30年之際,我們尋找曾為《大學生》撰過稿的朋友,聊聊當年你和《大學生》的故事。無論你現在多大年紀,無論你在哪裡,歡迎通過郵箱找我們叙叙舊,我們在這裡等着你。
我是坐在蘇州獨墅湖的湖邊寫這篇讀編交流的。晚春的蘇州,總會在酷暑來臨之前驟起春風,吹皺湖面碧波千頃。大一大二時我常常在此寫生,如今年級漸高,竟是許久未曾再來此小坐片刻。
在蘇州大學度過了快四年的時光,如果有學弟學妹問起我對蘇州和蘇大的印象,我會将滿腹的贊美之詞告知于他。可換作四年之前的我,在那個高考剛剛結束的暑假,蘇大于我而言,隻是夢想幻滅後留下的滿地破碎。
我曾固執地以為,我會在浙大費鞏亭下撫卷而覽,低頭靜思;我亦曾以為,我會在武大珞珈山前為一人怦然心動,面紅如潮。我愛慕浙大的溫潤,武大的浪漫,那種融入一所大學骨子裡的人文之美。為此我付出了整整高中三年的辛勞,但結局,不過旁人一句“取乎其上,得乎其中”的安慰。
蘇大當然也很好,十大最美校園名不虛傳,移步便是換景。四年時光匆匆而過,努力、汗水與歡笑讓我的大學充實且滿足,但夜半時分結束一天的自習,四下無人緩緩踱步于校園中時,我仍會有種莫名的黯然。
這大抵是我埋藏于内心最深處的心結,曾經一有機會就會去杭州、武漢的我,不僅開始隻把足迹流連于北京和上海,甚至連與那兩所大學正常的校際交流都有意無意地避開。而這一心結最終能夠完全釋然,要感謝蘇大給予我在人生意義上的饋贈,也要感謝那些為《大學生》日複一日寫稿的歲月。
漫長的撰稿時光中,我筆下涉足過的選題頗多。其中就曾有兩篇,一篇關于浙大女生節,一篇關于武大櫻花節。兩篇稿子在成稿之前,都需要收集大量的基礎資料,比如打電話給校方的相關部門,以及與許多浙大和武大的同學就活動現場情況進行交流。
在這一過程中,印象最深的,是他們對于蘇州和蘇大的向往。一開始我很不理解,明明坐擁着杭州西湖和武漢東湖,為何還要跑這麼遠來蘇州看太湖?校史綿長、園林遍地是事實,可任何一座園林每日遊客量都是極多的,在小巧精緻的園林裡看人海,再大的閑情雅緻也提不起來。
在寫武大的稿子時,一位武大的同學給我講了一個小笑話。武大櫻花盛開的時節,華中農業大學裡的油菜花也開始綻放。一天,一位武大的老師開車出城,一位華農的老師開車進城。雙方都堵在了隧道裡,就搖下車窗問對方開車去幹啥。武大的老師說去華農看油菜花,華農的老師說去武大看櫻花。然後,雙方都默默地搖下車窗,在心裡嘀咕一句:是不是腦子有病,有什麼好看的……
一笑而過後,我有了些許感觸。自幼對于浙大武大的執着,來源于她們是家裡長輩的母校,也來源于兒時遊曆的美好印象。而對于蘇大,是不是也是因為它在省内,所以我才燈下黑了呢?她亦有春日的落櫻如雪,她亦有秋日的紅葉飄零。躺在情人坡上,看天空雲卷雲舒,看校園草木蔥茏,足矣。
在兩篇稿子的寫作過程中,我和曾經向往卻遺憾止步的大學的同學們一起,吐槽自家大學的不是,分享各自學校裡最美的風景。留存在潛意識裡的心結,也在結稿的那一刻完全釋然。大學之大,大在隻要努力,皆大有可為。回望在蘇大的四年,我無所憾,亦無所悔。
責任編輯:曹曉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