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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自述文藝心路,給我們哪些啟示?

時間:2024-10-31 03:55:34

■2014年10月15日,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在北京主持召開文藝座談會并發表重要講話。習近平指出,文藝工作者應該牢記,創作是自己的中心任務。一部好的作品,應該是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同時也應該是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相統一的作品。(新華社記者鞠鵬攝)2014年10月15日,習近平主持召開了一個氣氛活躍且意義深遠的座談會,那就是文藝工作座談會。此次座談會曆史意義重大,《文明》雜志特别推出專題,通過俠客島的解讀,告訴大家文藝可不僅是吹拉彈唱、風花雪月。所謂“文以載道”,這背後的意味可深着呢。

習近平對文藝的重要作用深有體會,他在座談會上說了很多非常精彩的話:“一個民族的複興需要強大的物質力量,也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量”,“文藝是時代前進的号角,最能代表一個時代的風貌,最能引領一個時代的風氣”,所以,“當高樓大廈在我國大地上遍地林立時,中華民族精神的大廈也應該巍然聳立。我國作家藝術家應該成為時代風氣的先覺者、先行者、先倡者”。

中國自古就非常重視文學藝術,古人甚至說文章是“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為什麼提到如此高度?就是因為偉大的文學藝術作品,不僅塑造着國家民族的文化認同,而且起着成風化人的社會作用。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在許多場合或專門或即興地談到與文學藝術相關的話題。學習小組刊發的《習近平的文學情緣》一文披露了習近平在那次座談會上脫稿講述的15個故事,有回憶年少時的閱讀經曆,也有成年後對文學創作的獨家體會,體現了他對文藝的獨到理解和特别重視,有着清晰的曆史脈絡。文章娓娓道來,就像聽鄰家大叔講古論今,平實話語中透露着思考與體悟。

讓我們一起體驗習近平的文藝心路。

書卷多情似故人

“精忠報國”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标

我看文學作品大都是在青少年時期,後來看得更多的是政治類書籍。

記得我很小的時候,估計也就是五六歲,母親帶我去買書。當時,我母親在中央黨校工作。從中央黨校到西苑的路上,有一家新華書店。我偷懶不想走路,母親就背着我,到那兒買嶽飛的小人書。當時有兩個版本,一個是《嶽飛傳》,一套有很多本,裡面有一本是《嶽母刺字》;還有一個版本是專門講精忠報國這個故事的,母親都給我買了。買回來之後,她就給我講精忠報國、嶽母刺字的故事。我說,把字刺上去,多疼啊!我母親說,是疼,但心裡銘記住了。

“精忠報國”四個字,我從那個時候一直記到現在,它也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标。

島評:優秀的文學作品是個魔術師,會讓人哭、讓人笑,會在一夜之間讓大街上流行紅裙子,也會送給孩子人生中的“第一粒扣子”。

嶽飛“精忠報國”的故事是少年習近平的“第一粒扣子”,你的那一粒扣子上,寫的啥故事呢?

當時能找到的文學經典我都看了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我們這代人自小就受這種思想的影響。上山下鄉的時候,我15歲。我當時想,齊家、治國、平天下還輪不到我們去做,我們現在隻能做一件事,就是讀書、修身。“一物不知,深以為恥”,我給自己提出了這樣一個要求。

那個時候,除了勞動之外,一個是融入群衆,再一個就是到處找書、看書。我們插隊那時候,也是書籍的大交流。我是北京八一學校的,同去的還有清華附中、五十七中等學校的,這些學校的有些學生有點家學淵源。我們都是背着書下鄉,相互之間交換着看。那個環境下,就是有這樣一個愛讀書的小氣候。那時,我居然在鄉村教師那兒也發現很多好書,像《紅與黑》《戰争與和平》,還有一些古時候的課本,比如清代課本、明代課本等。毫不誇張地說,當時的文學經典,能找到的我都看了,到現在脫口而出的都是那時讀到的東西。

島評:教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以此類推,經典應該就是人類靈魂的樣闆間。習近平當年,上山下鄉,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然而從另一個角度看,尋找經典,閱讀經典,“樣闆間”内,别有洞天,又未嘗不是人生至樂。

少年青春,何處安放?習近平的答案是書籍、經典。

■位于杭州西湖栖霞嶺南麓的嶽王廟。

■法國作家司湯達的作品《紅與黑》。

■俄國作家托爾斯泰的作品《戰争與和平》。

■1988年,時任福建甯德地委書記的習近平下鄉調研時和群衆一起參加勞動。新華社發

■明代文學家馮夢龍編撰的“三言”:《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三言”裡的很多警句我都能背下來

“文革”時,我們家搬到中央黨校住。按當時的要求,中央黨校需要把書全集中在科學會堂裡,負責裝車的師傅都認識我,他們請我一起搬書。搬書的過程中,我就挑一部分留下來看。那段時間,我天天在那兒翻看“三言”(明代文學家馮夢龍編纂的《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其中很多警句我都能背下來。

馮夢龍當過福建甯德的壽甯縣知縣。那裡是福建最犄角旮旯的地方,壽甯的縣委書記也被戲稱為“省尾書記”。記得我在甯德工作時,早上出發,傍晚才能到壽甯。那個地方都是山路,我上山時想起了戚繼光的詩,“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橫戈馬上行”。到了壽甯以後,我要下車但下不來了,被颠得腰肌勞損了,後來讓人把我擡下來,第二天才好。馮夢龍去了那麼艱苦的地方,一路翻山越嶺,據說他當時走了好幾個月。到壽甯以後,他寫了個《壽甯待志》,當時那兒還沒有縣志。所以,我對馮夢龍有很深的印象,後來常常引用他的東西。

島評:孟子他老人家曾經曰過:頌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世也。習近平讀“三言”,了解了馮夢龍,因緣際會還到了馮夢龍為官的地方,這就叫“知人論世”,讀書的樂趣就在其中啊。

習近平回憶自己去壽甯,想起了戚繼光和馮夢龍,兩個古人就像老朋友一樣陪伴他的旅途,跨越時空,莫逆于心。你的生活中有這些“老朋友”嗎?■俄國作家的作品:普希金的《葉普蓋尼·奧涅金》、托爾斯泰的《複活》、萊蒙托夫的《當代英雄》、車爾尼雪夫斯基的《怎麼辦?》、肖洛霍夫的《靜靜的頓河》。

■俄國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普希金、托爾斯泰、萊蒙托夫。

■俄國畫家列賓的油畫《意外歸來》。立志讀遍人間書

讀完《怎麼辦?》睡光闆炕煉毅力

我年輕時看過很多俄羅斯作家的作品。上次在索契,俄羅斯電視台主持人采訪我,問我讀過哪些俄羅斯作品。看到我說俄羅斯作品如數家珍,他很驚訝。他說,我們俄羅斯好多人都沒看過這麼多。

我們那一代人受俄羅斯經典的影響很深。看了普希金的愛情詩《葉甫蓋尼·奧涅金》,後來我還去過敖德薩,看那裡留下的一些詩人痕迹。我很喜歡萊蒙托夫的《當代英雄》,說英雄,誰是英雄啊?每一個時代都有每一個時代的英雄。當時,在梁家河的山溝裡看這本書,那種感受很強烈。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最有深度的俄國作家,托爾斯泰是最有廣度的俄國作家,兩相比較,我更喜歡托爾斯泰。托爾斯泰的三部代表作,我更喜歡的是《戰争與和平》,當然《複活》給人很多心靈上的反省。我也很喜歡肖洛霍夫,他的《靜靜的頓河》對大時代的變革和人性的反映,确實非常深刻。

車爾尼雪夫斯基是一個民主主義革命者,他的作品給我們不少啟迪。他的《怎麼辦?》我是在梁家河窯洞裡讀的,當時在心中引起了很大震動。書的主人公拉赫美托夫,過着苦行僧式的生活,為了磨煉意志,甚至睡在釘闆床上,紮得渾身是血。那時候,我們覺得鍛煉毅力就得這麼煉,幹脆也把褥子撤了,就睡在光闆炕上。一到下雨下雪天,我們就出去摸爬滾打,下雨的時候去淋雨,下雪的時候去搓雪,在井台邊洗冷水澡,都是受這本書的影響。

俄羅斯還有一批藝術大師,像音樂家柴可夫斯基、畫家列賓等。我為什麼對列賓印象很深刻呢?當時,在農村還能夠發現一批美術雜志,那是非常寶貴的資料,我就一本一本地看。其中,有一篇專門介紹列賓的油畫《意外歸來》,講一個流放的革命志士突然回家的場景,那幅畫給我深刻印象,那篇文章也寫得不錯。

島評:做着足球夢的孩子心中都住着一個梅西,做着IT夢的孩子心中都住着一個小紮……和他們一樣,梁家河時代的習近平心中住着一個拉赫美托夫。

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英雄,每個領域都有自己的标杆,在追尋夢想、實現理想的過程中,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插隊時走30裡路去借《浮士德》

德國的文藝作品比較大氣恢弘,像歌德、席勒的作品。我14歲看《少年維特之煩惱》,後來看的《浮士德》。當時,《浮士德》的漢譯本有三種。訪問德國的時候,我跟他們講,我演講中提到的一些東西不是誰給我預備的材料,确實都是我自己看過的。

■德國作家歌德的作品《浮士德》。

■美國作家:馬克·吐溫、惠特曼、傑克·倫敦、海明威。

■海明威在古巴的故居。比如,歌德的《浮士德》這本書,我是在上山下鄉時,從30裡外的一個知青那兒借來的。他是北京五十七中的學生,老是在我面前吹牛,說他有《浮士德》。我就去找他,說借我看看吧,我肯定還你。當時,我看了也是愛不釋手。後來他等急了,一到趕集的時候,就通過别人傳話,要我把書給捎回去。過了一段時間,他還是不放心,又專門走了30裡路來取這本書。我說,你還真是到家門口來讨書了,那我還給你吧。

《浮士德》确實不太好讀,想象力很豐富。我跟默克爾總理說,也跟德國漢學家說,我當時看《浮士德》看不太明白。他們說,不要說你們了,我們德國人也不是都能看明白。我說,那看來不是因為我太笨。

島評:一個走30裡地去借書,一個走30裡地去讨書。兩個都是真愛,你讓浮士德怎麼辦?如果愛一本書的代價,需要跑個半馬,你會勇敢地出發嗎?

兩次踏訪海明威的寫作之地

美國的作品,我看得不多。像惠特曼的自由詩《草葉集》,再有就是馬克·吐溫的作品,《競選州長》裡的那個小片段給人印象深刻,還有《哈克貝利·費恩曆險記》。我喜歡的是傑克·倫敦,像他的《海狼》《荒野的呼喚》《熱愛生命》。《熱愛生命》是列甯的枕邊書,列甯在生命彌留之際仍請人給他朗讀這本書。

海明威的《老人與海》對狂風和暴雨、巨浪和小船、老人和鲨魚的描寫,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所以,我就想體驗一下當年海明威寫下那些故事時的精神世界和實地氛圍。我去過古巴兩次,第一次是在福建工作時去的。我說,我們找找海明威當年寫作的那個遺址吧。後來,到了他寫《老人與海》的那個棧橋邊,場景和小說中的一模一樣,幾個黑人孩子在那兒戲水,旁邊有一個酒店,這個酒店是他寫作的地方。我們專門在那兒吃了一頓飯。

第二次去古巴的時候,我已經是國家副主席,他們聽說我想了解海明威,就帶我到了城裡面一個海明威經常去的酒吧。他曾經在那個酒吧裡寫作。海明威最愛喝的一種飲料叫“莫希托”,是用朗姆酒配薄荷葉,再加冰塊和白糖制成的。《老人與海》描述的那種精神,确實是一種永恒的精神。

島評:“莫希托”的标準調制辦法有了,就着海明威的文學世界,浮一大白吧。“文學硬漢”的摯愛,你值得擁有!

從戰場到球場,從文壇到政壇,有沒有你欣賞的“硬漢”?■法國作家:維克多·雨果、司湯達、巴爾紮克、羅曼·羅蘭。

■1986年8月,按照曹雪芹在《紅樓夢》中的描寫所設計興建的“榮國府”在河北正定縣順利竣工。圖為在賈母住所榮慶堂拍攝電視劇《紅樓夢》。(新華社記者武清月攝)

■這座18世紀明清風格的古建築是為了拍攝電視連續劇《紅樓夢》而專門修建的,圖為榮國府鳥瞰。(新華社記者武清月攝)

雨果的作品最讓我感到震撼

我青年時代就對法國文化抱有濃厚興趣,法國的曆史、哲學、文學、藝術深深吸引着我。我們年輕的時候,法國的很多書籍都翻譯過來了。司湯達的《紅與黑》很有影響,但對人世間的描寫,還是要算巴爾紮克、莫泊桑的作品,像《人間喜劇》的影響就很大。最讓我震撼的是雨果的作品,《悲慘世界》《九三年》都是以大革命為背景的。我看《悲慘世界》,讀到卞福汝主教感化冉阿讓那一刻,确實感到震撼。偉大的作品,就是有這樣一種爆發性的震撼力量,這就是文以載道。再有,就是羅曼·羅蘭的《約翰·克利斯朵夫》。法國的畫家有一大批,像莫奈、塞尚、德加、馬奈等,音樂家有比才、德彪西等,都讓我印象深刻。

島評:發奮識盡天下字,立志讀遍人間書。博覽群書之後,是比較,是思考。文以載道,不是中國人才講,每個國家的經典作品都載着各自的道。當有爆發力的文字或者音像,穿透你的心靈,“道”便悄然而至。

知心人至話投機

馮老給了我一個在正定建榮國府的理由

馮老(馮其庸)是紅學家,我跟馮老結識于正定,當時我在正定當縣委書記。那個時候,《紅樓夢》劇組正好要搞榮國府。當時要找依據,就是為什麼在正定搞?他們沒有實際的榮國府、甯國府的圖,但是我找到了。在哪兒找到的呢?在故宮博物院。故宮博物院有個專家叫王璞子,是正定人,我托人從他那裡找到了圖。再就是請馮老給了我一個為什麼在正定建榮國府的理由。

見《紅樓夢》劇組的時候,我說我們這兒完全有資格搞,因為曹雪芹是正定人。他們都笑了,說莫名其妙,曹雪芹怎麼是正定人?我說,曹雪芹的老家是正定的,這是馮老提供的。馮老研究紅學,查明了曹雪芹的身世。曹雪芹的祖先是北宋的開國大将曹彬,曹彬是真定靈壽人,真定就是現在的正定,正定府當時的範圍包括河北的靈壽縣,就在正定的隔壁。我就拿這個理由跟他們講,當然也是開玩笑。

我記得,我們請馮老是1983、1984年的事情,馮老那時候還英姿勃發。

島評:一個是紅學家,研究《紅樓夢》;一個是年輕的縣委書記,想讓劇組來本縣建“榮國府”、拍《紅樓夢》。一拍即合,皆大歡喜,更成就了一部風靡30年的經典常青劇。87版《紅樓夢》,為什麼被很多人奉為經典?無他,“用心”二字。■1983年,時任河北正定縣委書記的習近平,臨時在大街上擺桌子聽取老百姓意見。新華社發

■王願堅小說選。王願堅講的故事對我很有幫助

1982年,我到河北正定縣去工作前夕,一些熟人來為我送行,其中就有八一廠的作家、編劇王願堅。他對我很有幫助,為什麼呢?他給我講了很多長征的故事,講了很多老将軍的故事,第一批授銜的老将軍,他大部分都采訪過。他當時給我講的一個故事,讓我非常有感觸。

王願堅說,有一次,我去采訪一位吃過草根樹皮、經曆過九死一生的老領導。正說着話,警衛員進來對老領導說,首長,參湯拿來了。老領導喝了一口,說涼了。小警衛員把參湯接過去,順手就潑在了外面。王願堅說,看到這一幕,心裡很不是滋味,突然想到我們現在條件好了,“補”的東西多了,按中醫的說法,人不能隻補不瀉,現在是該“瀉一瀉”了。他的意思是說,不能忘了初心啊,不能忘了打天下時的艱苦歲月,現在條件好了,要警惕脫離群衆。我聽了這個故事,也很有感觸。聯系到我們現在的反腐倡廉,為什麼要這麼做?王願堅當時就說,近平同志,我沒有别的說的,就是希望你真正能夠深入到農民群衆中去,深入到他們的生活和心靈中去,那可能對你從政很有幫助。

文藝與從政雖然“隔行如隔山”,但是也有一些通行的規律。比如,王願堅跟我講到柳青。他說,柳青是一個陝西作家,1952年曾經任陝西長安縣縣委副書記,後來辭去了縣委副書記職務、保留常委職務,并定居在那兒的皇甫村,蹲點14年,他的《創業史》很多素材就是從那兒得來的。王願堅說,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一條呢?你們這些人都是制定政策和執行政策的人,柳青可以做到中央或者陝西省的一個文件發下來,他會知道他的房東老大娘是哭還是笑。如果你們對人民的心聲能了解到這個程度,那對施政是不是很有幫助呢?我說,你說得太好了,我一定謹記這句話。

■1983年,在河北正定辦公室裡的習近平。新華社發島評:王願堅當年給即将上任的習近平講了兩個故事,一正一反,都和初心有關。習近平當年說一定謹記,現在看他常懷心中。不忘初心,繼續前進。“士有诤友,則身不離于令名”,珍惜你身邊敢于直言的朋友吧。

賈大山被我“趕鴨子上架”當文化局長

我在河北正定工作時,結識了作家賈大山。當時,河北文聯的副主席林漫(又名李滿天)挂職正定縣委常委,是他帶我去賈大山那個文化館的。

賈大山是一位熱愛人民的作家,他對人民的熱愛,使我很受感動。他本身就來自于群衆,他也不願意做官,是我生拉硬拽讓他去當縣文化局局長。他說,你這真是“趕鴨子上架”啊。我說,你這個“鴨子”就變一變吧,學着上架。在我選他之前,石家莊地區文聯讓他去當主席。他對我說,他們讓我去,我一直在猶豫,直到中午回家吃了一碗菠菜面條之後,我心中有了答案——我到了石家莊,誰給我做這碗菠菜面條呢?于是我就決定不去了。我說,好,留下來幹吧。■關于作家賈大山的講座。

■作家葉辛。

■黃土高原山高溝深,生活異常艱苦,但也成為習近平鍛煉成長、施展才幹的第一個舞台。(攝影/嚴慶昭)

他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憂國憂民情懷,“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要是說起來,賈大山有的時候顯得很“天真”,如果聽到一些他覺得亵渎真理的事情,他就坐不住、睡不着,就要問我為什麼會這樣。你給他解釋清楚了,他就很高興。

賈大山和賈平凹是同時出名的,但是賈大山後來不是那麼多産,也沒有寫長篇的東西。我曾經把他們兩個人的作品放在一起看,有人把這稱為“二賈研究”。

講到賈大山,我們倆的交往是,晚上我工作完了一般是11點以後,他到我的辦公室來,或者我去他家蹭頓飯。他們家吃飯就是菠菜面條,有的時候他到街上買一隻當地的“馬家”鹵煮雞,還有一種叫“跑肉”,也就是野兔子肉,野兔子不是跑的嘛,做得黑乎乎的。再開一瓶正定常山香酒,大概是一兩塊錢一瓶。吃完之後,再來一碗菠菜面。他到我那兒來,我們開一個午餐肉罐頭,也是喝一瓶常山香酒。

島評:一篇《憶大山》,讓我們感受到了習近平的有情有義。這個小故事,則讓我們又多了解了一些習近平當年和賈大山日常交往中的小事。菠菜面條、鹵煮雞、“跑肉”、兩人喝一瓶正定常山香酒……真是“合意友來情不厭,知心人至話投機”啊!

萬古文章有坦途

文藝創作要反映真實的生活

我和葉辛同志(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都是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一輩。他講到的一些體會和心态,像開始見到農村、農民的那種感受,我是很能理解的。他是在貴州插隊,我是在陝北黃土高原。當時,我從延安坐卡車到延川縣城,然後從延川坐卡車到文安驿公社,下車以後再徒步走15華裡才到我那個村。這一路過去,走一步那個土就往上揚,比現在的PM2.5可難受多了。後來回憶當時的情景,我開玩笑說,那叫PM250。晚上出來到村裡的溝邊上,看到的最大平面不足100平米,看着窯洞裡星星點點的煤油燈火,我當時說了一句非常不恭敬的話——這不是“山頂洞人”的生活嘛。

當時對那裡很不适應,有種距離感。但是,後來我就同老百姓打成一片了。我住的那個屋子有一排炕,因為就剩我一個知青了,睡的全是當地的農村孩子,虱子、跳蚤也都不分人了,咬誰都可以。晚上,我那個屋子就成了一個說古今的地方,由我主講。最後,我發現他們有很多讓我敬佩之處。我說,你别小看這一村的人,也是人才濟濟,給他們場合,給他們環境,都是“人物”。■1973年上山下鄉時期,習近平(左二)在陝西延川縣。新華社發

■這是2010年7月25日在北京舉行的閻肅作品音樂會上,閻肅(右)與《軍營男子漢》的作曲姜春陽一起演唱《軍營男子漢》。

當時我們有這樣的經曆,也看到有這樣的現象,這是活生生的,我覺得寫這些東西才是真實的生活。

島評:從知青炕頭說古今的主講人,到發現村裡人才濟濟,習近平說,這才是真實的生活。在平凡甚至窘迫的條件中,總有一些人在躍躍欲試,期待或者創造着能夠一展身手的平台。他們的活力也是社會中推進改革、促進改變的強大動力。

你身邊一定也有這樣的“人物”吧?請尊重、鼓勵他們。

軍旅文藝工作者要有軍味、戰味

我贊同閻肅同志(空政文工團一級編劇,已故)講的“風花雪月”(閻肅在文藝工作座談會的發言中說,軍隊文藝工作者也有“風花雪月”,但那風是“鐵馬秋風”、花是“戰地黃花”、雪是“樓船夜雪”、月是“邊關冷月”),這是強軍的“風花雪月”。一提到這個詞,我就想起古代的軍旅詩人,有那麼多蕩氣回腸的詩文啊。如果我們的解放軍文藝工作者沒有軍味、沒有戰味,那幹嘛要穿這身軍裝啊?我們的軍旅文藝工作者要圍繞強軍目标,做自己該做的事情,這也是今後軍隊文藝工作體制機制改革的一個方向。

島評:岑參、高适、陸遊、辛棄疾……他們用豪放、冷峻、壯闊、悲涼的風格,開出古代中國蕩氣回腸的邊塞軍旅的詩文境界。他們筆下的“風花雪月”有别于溫婉細膩的“雪月風花”,代表着中國文化中陽剛、進取的精神。軍隊的文藝創作怎麼辦?就是要有軍味、戰味。■電影《焦裕祿》劇照。李雪健(中)飾演的焦裕祿帶領幹部戰鬥在抗洪救災第一線。

■電影《楊善洲》劇照。《楊善洲》深情講述了原雲南保山地委書記楊善洲的故事,李雪健成功塑造了一個永遠把人民群衆利益置于個人利益之前的領導幹部形象。

■《智取威虎山》3D版海報,電影用新瓶裝舊酒,将傳統的故事講得格外生動好看。

形象塑造要全面把握人物性格

李雪健同志(中國文聯副主席、中國電影家協會主席)講得充滿深情(在文藝工作座談會上,李雪健作了題為《用角色和觀衆交流》的發言,談了塑造楊善洲、焦裕祿等典型人物電影形象的體會)。他演了很多電影、電視劇,當時演《渴望》的時候,我沒怎麼太在意,但看他演的宋江,我覺得把握住了這個人物;他演的《焦裕祿》《楊善洲》,兩個人物都刻畫得特别好,按行話講,就是入戲了。有句話叫“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兩部戲不是那種戲說,體現出來的是真正的楊善洲、焦裕祿,他們就是這樣的人,我們的藝術形象塑造全面把握住了人物性格。通過雪健同志所講的,我感受到他與塑造的人物是真正的共鳴、真正的理解。雪健同志那句話說得好,“共産黨員的職業病——自找苦吃”啊。中國共産黨人就是以解放全人類為自己的崇高目标,沒有個人的私利。

島評:宋江、焦裕祿、楊善洲,這三個古今人物,性格各異,李雪健能把握住這些人物,就在于“入戲”。“論傳奇,悅人易,動人難”,感受到人物的苦,才能呈現出人物的苦,感受到人物的善,才能傳遞出人物的善。一句“自讨苦吃”,道破人生境界。

文藝作品要有質量、有特色

文藝創作要在多樣化、有質量上下功夫。當前存在一種“羊群效應”,這邊搞個征婚節目,所有的地方都在搞談戀愛、找對象的節目。看着有幾十個台,但換來換去都是大同小異,感覺有點江郎才盡了。還是要搞點有質量、有特色的東西。

我們有很多曆史題材可以拍,不要都是凄凄慘慘的,老是說甲午戰争我們被打得一塌糊塗,馮子材鎮南關大捷,戚繼光抗倭,這些都可以拍一拍。要開拓思路,除了戚繼光、馮子材,還有其他人物和故事。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講好故事?故事本來都是很好的,有的變成文藝作品以後,卻失去了生命力。《智取威虎山》拍得還有點意思,手法變換了,年輕人愛看,特别是把現實的青年人和當時的青年人對比,講“我奶奶的故事”,這種聯系的方法是好的。

實際上,我們有很多好的故事,可以演得非常鮮活,也會有票房。像《奇襲白虎團》《紅燈記》《沙家浜》等,不要用“三突出”的方法拍,而是用貼近現實的、更加戲劇性的方法拍,把元素搞得活潑一點,都能拍得很精彩。

島評:優秀的文藝作品應該是對人性複雜、深邃的洞悉、凝練和升華,這樣才能成就一個個特色鮮明的經典形象。偉大的作品來源于偉大的實踐,變革中的中國是故事的富礦,怎麼把這些故事講精彩?是文藝工作者們面臨的一個最有意義的時代課題。■甘肅嘉峪關,巍巍群山與沉靜的建築相得益彰。(上圖)

■浙江美術館,将自然景緻與美術館的人文韻味和諧地融為一體。(下圖)

重要建築特别是标志性建築應當有中國風格、中國氣派

(中國美術學院院長許江發言:浙江美術館已經與西湖融為一體,與環境合而為一,讓西湖不僅具有了自然美,而且有了人文美,成為杭州的地标、浙江的地标,在浙江美術事業建設乃至全國的美術事業建設上,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意義非常重大。)

建築也是富有生命的東西,是凝固的詩、立體的畫、貼地的音符,是一座城市的生動面孔,也是人們的共同記憶和身份憑據。我們對待建築的新風格、新樣式要包容,但是絕不能搞那些奇奇怪怪的建築。現在,一些地方不重視城市特色風貌塑造,很多建設行為表現出對曆史文化的無知和輕蔑,做了不少割斷曆史文脈的蠢事。我們應該注意吸收傳統建築的語言,讓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獨特的建築個性,讓中國建築長一張“中國臉”。

浙江美術館就建在西湖邊上。2003年除夕,當時我還在浙江,美術館建設有兩個備選方案,一個是建在錢江新城,一個是建在西湖邊上。有些同志認為應該建在錢江新城,我認為還是建在西湖邊上好。要把西湖的自然景緻與美術館的人文韻味和諧地融為一體,這才是具有時代氣息、中國氣質的美。記得當時,我還跟許江同志說,浙江美術館的建築風格,就要跟你許江同志現在穿的這件中式衣服一樣,要有中國風格。

島評:有自信,就有風格!有自信,就有氣派!不僅建築,道路、理論、制度、文化皆然,不僅國家,企業、單位、家庭、個人皆然。民族自信心、民族凝聚力,其實就體現在我們社會文化生活的方方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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