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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曉春:陌生的面孔是最美的風景

時間:2024-10-31 02:07:04

撰文、圖片潘曉春

8年前,我從風光攝影師轉行,開始拍攝旅行人文。起初,紀實、人像什麼都拍;後來,我發現自己非常享受遊走異鄉、懶散地漫步在充滿陌生人的大街小巷的那種放松感,于是便自然而然地轉向了對旅行中人物的關注。幾年來,我基本跑遍了東南亞,也去過閑适優美的歐洲、狂野的肯尼亞以及戰火紛飛的中東,對我來說,旅程中最美的風景就是那些陌生的面孔,我最想做的就是通過對人的觀察與拍攝,反映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生活狀态,記錄自己眼中的世界。

Tips

一個攝影師的旅行出發前的準備

我會把想要去的地方大緻确定一下,然後了解簽證、機票情況,優化行動路線。我一般不會事先把全部機票買好,這樣時間會自由很多。飯店也都是提前一天預訂,防止臨時改變目的地。臨行前在網上查閱當地信息,特别是去一些不發達國家,要仔細了解當地情況,研究一些特殊情況的應對措施。

攝影裝備

我出門一般會帶兩台相機,一台佳能5DMarkll和一台佳能1DX,這樣可以省去換鏡頭的麻煩,方便快速抓拍。兩台相機的挂機鏡頭通常是24-70mm和70-200mm,有時也會帶上14mm和85mm焦段的鏡頭。

捕捉最佳瞬間

拍攝人像一定要注意對象的情緒表現,情緒會通過表情和肢體動作來表達,所以表情和動作姿态是拍攝的關鍵。其中表情又以眼神最為重要。使用大光圈拍攝人像時,要注意景深不能太淺;如果景深很淺,一定要保證眼睛都在焦點上,如果是側身照,焦點要在靠近鏡頭的眼睛上,否則照片看上去會很不自然。最好是抓拍,即便指定地點,也不要設計動作,否則拍出的照片可能呆闆無趣。

印度阿姆利則是錫克教人的聚居地,金廟是錫克教的最大寺廟。金廟每天都會不間斷免費供應食物和水,這張照片拍攝于金廟的廚房,當時人們正在制作印度特有的薄餅。得到她們的同意,我在拍攝時使用了閃光燈。黎巴嫩的孩子

去黎巴嫩之前,我對它的了解并不多。随着拍攝的深入,我發現它是我所到過的阿拉伯國家中最為西化的一個,首都貝魯特有個别稱是“東方巴黎”。黎巴嫩的宗教派别繁多,這也是長期内亂的一個重要原因。

初入黎巴嫩,走在的黎波裡的街上,一路都有人在同我打招呼,神情就像是相熟已久的鄰居,甚至有些經過的汽車也會突然停住,裡面的人伸出頭來道一聲“哈羅”。這種感覺,仿佛是回到闊别已久的家鄉。因為我帶着不少攝影器材,也經常會被荷槍實彈的軍警攔住盤查,但态度也都比較友好。

的黎波裡建城已有3000年,羅馬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等先後在這裡留下風格各異的建築和文化。但行走在這裡,我常常看到滿目瘡痍。照片裡的孩子拿着一把玩具槍在我面前晃動,他身後的建築物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彈孔,可以想見當時的戰事有多激烈,那時不知這孩子是躲在哪裡。

的黎波裡是黎巴嫩第二大港口城市,也是一個邊境城市,往北就是戰火紛飛的叙利亞。黎巴嫩也是個飽受戰火蹂躏的國家,宗教派别之間經常發生激烈沖突,沒想到生活在這裡的人們竟然是這樣一種狀态。後來在與當地人接觸的過程中,他們的堅強、樂觀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顯現,讓我心生敬佩。一次,我走過的黎波裡的一條街,兩邊的房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彈孔,一個拿着玩具槍的孩子在千瘡百孔的大街上玩耍,看我背着一個大家夥,卻不是他日常見慣了的武器,他異常興奮,跑到我面前,好奇地看着我,表情天真,毫不設防。

草原深處的馬賽人

我在肯尼亞待了十來天,主要就是想看看非洲大草原以及生活在這裡的馬賽人。

之前,聽說草原上的馬賽人很商業,拍照的話一定要給錢,我不太喜歡這樣的拍攝方式,所以沒有進入專門為遊客準備的村落,而是甩掉導遊,跑到附近馬賽人的生活區。這裡的房屋很破舊,看到有外國人來,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不時跑到我面前,有些做手勢要些吃的。我開始拍照,孩子們不停地跑動,做鬼臉,看那天真的表情,仿佛他們擁有全世界的快樂一樣。

村落旁邊就是草原,不時有野獸出沒,馬賽人不管大人小孩手上總會拿着一根棍子,一大功用就是防身。也許是因為長時間生活在大自然裡,這些馬賽人非常勇敢,也非常質樸,能感覺到他們發自内心的善意。

我最難忘的一張照片,是在肯尼亞最大的貧民窟基貝拉拍攝的。這個貧民窟就位于肯尼亞的首都内羅畢,環境很糟糕,食物缺乏,喝一口幹淨的水都是奢望。

位于肯尼亞首都内羅畢的基貝拉貧民窟是世界第二大貧民窟,生活在這裡的人們每天隻能獲得很少的食物,常年缺乏幹淨的水。人們的房屋大多是用鐵皮、木闆自行搭建,也沒有基礎設施的規劃可言。這個孩子是貧民窟的一員,爺爺正扶着他的頭幫他擦拭眼淚和鼻涕,表情很無奈。

有個孩子的家就在鐵道邊上,他可能是餓了,哭得稀裡嘩啦,他的爺爺扶着他的頭,幫他擦拭淚水。我拍下了這個場景,刻意隻拍了爺爺的手,沒有把他全部框在畫面裡,但這隻手卻成為照片的絕對焦點,它顯現出的除了疼愛,還有無奈。

除了馬賽人,我在肯尼亞還邂逅了很多民族,他們的舞蹈非常有特色,節奏鮮明、熱情奔放,在世界舞台上也占有一席之地。

在肯尼亞的基貝拉貧民窟,這樣的畫面随處可見,令我心裡酸酸的。

生活在馬賽馬拉草原上的馬賽人,他們居住的房屋很簡陋,就是用泥巴和草搭建而成,房門低矮,他們隻能這樣低着頭站在門口看着過往的人。

拍攝于印度北方的奧恰小鎮。小鎮的廣場上每天清晨都會有社會救助機構免費發放食物,因為人很多,要用圍欄來約束秩序。照片裡的孩子是長長的隊伍中的一員,他被擠在一個小角落裡,靜靜期盼着隊伍的每一次移動。神奇的印度

我很少重複去一個國家旅行,即便是我最喜歡的印度,也隻去了兩次。我總覺得,世界這麼大,多跑一些地方,會有更多的精彩發現。

第一次去印度,在瓦拉納西的恒河邊上,我看到一個父親要求孩子在冰冷的水裡洗浴,孩子不停哭泣,就是不願意下河,父親硬是抱着拼命掙紮的孩子扔到河裡,我在旁邊看着有些不忍,覺得這老爸也太狠心了。孩子在水裡撲騰了幾下,被父親拉了上來,突然變得安安靜靜,小手合十祈禱,仿佛恒河水真有靈性,已經馴服了他。我驚詫不已,對這個神奇的國度更加充滿興趣。

在印度,除了有法律約束,宗教對人們的行為規範也起到很大作用。盡管在一些旅遊景點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騙子,但通常也是小奸小壞,有時甚至讓人覺得滑稽可笑。我遇到的大部分印度人都很外向,他們熱心,喜歡幫助别人,與他們有關的回憶都帶着那麼一點小小的溫暖。

一天早上,我在印度北方的小鎮奧恰閑逛,這個時間,廣場上每天都有社會救助機構免費發放食物。因為人很多,廣場上設起圍欄以維持秩序,長長的黑壓壓的隊伍中,有個孩子被擠在一個小角落裡,靜靜地期盼着隊伍的每一次移動。他旁邊站着一個長腿的成年男子,顯得他愈發弱小。孩子的母親就在旁邊,由于分發的食物很少,母親微笑着,一次次地把自己的那份食物也拿給孩子吃。

跨國交流,語言障礙對我的拍攝來說影響不大,因為我擅長的是抓拍,我喜歡像個獵手一樣,在街頭巷尾捕捉拍攝對象在自己生活裡最真實、自然的狀态,而不是告訴他們對着鏡頭要怎麼笑、手放在哪裡。但抓拍的注意力必須高度集中,才能捕捉到稍縱即逝的瞬間。我喜歡在街頭尋找那些眼睛裡有故事的人,或情緒上有感染力的人,我的拍攝對象大多是普通人,或是生活在社會邊緣的人,比起光鮮亮麗的外表,我更關注他們内心的故事。

在旅途中拍攝人像這麼多年,我覺得自己最大的收獲,就是形成了一種觀察的習慣。我總是用一種審美的視角來觀察陌生人,并且進行分析判斷,盡快找到他們的個性所在,如今這已經成為我觀察世界的一種方式。

我在印度阿格拉的一個鄉村碰到這個年輕人,提出要幫他拍一張照片,他欣然答應。為了能夠拍出黑色背景,我請他站在路邊的一個房間門口,于是得到了這幅照片。

瓦拉納西的恒河邊上,每天都會升起這樣的火焰。印度教徒認為,能夠在瓦拉納西的恒河邊火化,來世可以過上好的生活,有許多将死之人也會來到恒河邊靜靜等待人生終了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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