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大師》沿襲了陳正道“迷影情結+懸疑燒腦”的電影氣質。在100分鐘的影片中,陳正道講述了在未來世界通過手術進行記憶移除和重載的懸疑故事,在集合“軟科幻”、懸疑、情感與犯罪元素的同時,還加入了關于人性的拷問。
接受《綜藝報》采訪時,陳正道表示,在自己的導演生涯中,《記憶大師》是讓他最忐忑的一部,最大的挑戰在于《記憶大師》類型的混雜性。“我最糾結的是,這部影片基本沒有成功案例可供參照,我每天都像走鋼索一樣,一直擔心觀衆會不會看不懂、會不會接受不了。”
劇本修改近70稿從2004年長片處女作《狂放》入圍威尼斯影展算起,《記憶大師》已經是80後導演陳正道的第八部長片。來自寶島台灣的陳正道2008年起涉足大陸市場,先後拍攝了《幸福額度》《101次求婚》《催眠大師》《重返20歲》等多部影片,特别是後兩部在市場獲得了口碑票房雙豐收。
2014年上映的《催眠大師》在當時屬于華語電影中少有的懸疑類型劇情片。影片以神秘的催眠術為殼講述燒腦故事,徐峥飾演的心理治療師與莫文蔚飾演的怪異病人,上演了關于“莊周夢蝶”式的對峙好戲。《記憶大師》中,陳正道再次玩起了燒腦遊戲——黃渤飾演的“兇手”與段奕宏飾演的警官,因為記憶手術産生種種角色錯位,圍繞着“誰是兇手”展開鬥智鬥勇的“貓鼠遊戲”。
陳正道告訴《綜藝報》,《記憶大師》當中的所有懸疑都建立在任鵬提出的兩個原創性設計上——一個是“穿戴式回憶”,比如黃渤植入殺人犯記憶後,在他的思維中,殺人犯的臉變成了自己的,“這是隻有電影語言才能實現的。”另一個是記憶失感,“記憶手術是一種失感手術,我和你談過戀愛,做過記憶移除手術後,我仍然認得你,但是對你沒有感覺了。”
談及創作《記憶大師》的初衷,陳正道表示,早在《催眠大師》進入後期階段時,他就開始籌劃再拍一部,以期在懸疑類型上再做探究,并增加一些“軟科幻”元素及人性方面的探讨。當時陳正道還未曾有做系列電影的想法,直到起片名時,大家發現影片裡有個“記憶手術中心”,聯想到時下很多整形中心都叫“美麗大師”,所以為影片定名為“記憶大師”。“大師”系列就此誕生。
作為着力表現人與人關系的“軟科幻”類型,《記憶大師》的情節和題材偏重于哲學、心理學及社會學領域。影片預告片中有句台詞:“這些妻子不覺得丈夫對她們施暴是一種犯罪”,曝光了影片所要探讨的主題——家暴,并由此引發關于夫妻相處之道以及家暴對孩子的傷害等問題的思考。陳正道希望觀衆能在置身“軟科幻”未來場景并被懸疑燒腦劇情吸引的同時,還能感受到他所想要傳達的一些對于人性的思考。
上一部《催眠大師》的編劇署名是陳正道與任鵬并列,到了《記憶大師》則隻有任鵬一人。陳正道解釋說:“雖然我參與了這次的故事創意,但任鵬相比前一部時更成熟,在編劇把控及故事結構上都能獨當一面,所以署名上以尊重他為主。”這對多次合作的80後搭檔,在制作中形成很好互補。陳正道主要負責感性部分,把夫妻關系、家暴等主題加入影片;任鵬責任最擅長的懸疑推理和故事結構。
不過,兩人的合作過程并非想象般輕松愉快。《記憶大師》的劇本一直到開拍都在修改,相比于《催眠大師》的7稿,《記憶大師》改了近70稿。陳正道自曝,他與任鵬每天都在掐架,“我越把故事往感性的方向講,他就越把故事往理性的方向拉。”也正得益于此,二人的合作達成冷和熱、剛與柔的相濟。
“不想成為隻拍熱點片的導演”
陳正道接受《綜藝報》采訪時,正處于焦慮不安的情緒中,因為《記憶大師》的特效還沒完成。“我從來沒有試過離上映時間這麼近還沒有完成影片。”
陳正道曾表示很想做類型片導演,近年來中國電影市場高速成長,熱錢湧動,為類型片帶來了更多機會。陳正道表示,“正是因為這一波熱潮,我才有錢拍《記憶大師》這種有點怪異和特殊的電影。”
《記憶大師》由萬達影視、上海瀚納影視、深圳善為影業、樂視影業聯合出品,總體預算較《催眠大師》高出很多,制作團隊超過100人。“如果這部影片在台灣拍,拿到這樣規模的預算想都不敢想。在《記憶大師》拍攝中,不管預算還是團隊方面都提供了很好的支持,讓我們有更大的發揮空間。”
陳正道把導演徐克作為自己努力的标杆,“我什麼類型影片都敢嘗試,希望到徐克導演那個年紀時,能夠像他一樣自在,拍所有人都喜歡看的電影,僅盯着短期的票房成績并不是我所追求的。”陳正道近兩年推掉了不少IP影片的邀請,因為他“不想成為隻拍投機、熱點片的導演”。
陳正道表示,《記憶大師》最大的困難和挑戰是跟觀衆較量的過程,“觀衆先天就覺得這種類型的國産片做不好,我要讓觀衆發現它們的魅力所在。”
這次的男主角原本想繼續請徐峥出演,由于徐峥檔期問題,最後請來黃渤助陣。“這次對黃渤是不小的挑戰,會成為他的轉型之作。”徐靜蕾一直是陳正道心目中女主角的不二人選。“她完全符合片中女主角的作家氣質。這幾年徐靜蕾主要在做導演,拍戲很少,她的演技被大家嚴重低估了。”讓陳正道覺得遺憾的是,《記憶大師》從原來的140分鐘剪到了現在的100分鐘,“影片裡楊子珊飾演的醫生為何被段奕宏飾演的警察所控制,這部分被剪掉,犧牲了楊子珊的戲份和這個人物在影片裡的合理度,這是我最後悔的地方。”
今年“五一檔”《記憶大師》将直面陳可辛監制的《喜歡你》、彭浩翔導演的《春嬌救志明》,以及《拆彈專家》等影片的競争。陳正道表示,《喜歡你》《春嬌救志明》他都會去影院看,“如果票房上輸給這兩部電影,我會心服口服,因為我們是在做特殊類型影片。”他不敢預測《記憶大師》的票房,“能夠把這個複雜的故事拍出來,我已盡力了。”
談起下一部作品,陳正道透露,“大師系列”還會出第三部。“這個系列是概念上的,而非故事或人物系列,劇情上相互間沒有關聯。”他告訴《綜藝報》,“大師”第三部将涉及校園霸淩及身份自我認同的主題,也是最貼近陳正道個人内心感受的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