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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獻紀錄片《東北抗聯》“影像曆史”的表達

時間:2024-10-30 01:40:41

尹壯

由吉林電視台制作的8集文獻紀錄片《東北抗聯》,第一次全景式地呈現了東北抗聯在中國共産黨領導下14年的輝煌曆史,全面、真實、準确地展現了抗聯的長期性、獨立性、艱苦性、殘酷性和複雜性,是一部思想性、藝術性和觀賞性相統一的精品之作,在同類作品中有所突破。

文獻紀錄片《東北抗聯》記述了從1931年日軍進攻沈陽北大營開始,到1945年日本投降、東北解放這一段不能忘卻的曆史。這是一段驚天地、泣鬼神的曆史,是一段充分體現中國人不屈不饒、英勇抗争、艱苦卓絕精神的曆史。作為紀錄片要求在影像表達上力求“再現真實”,這個“影像”的創造應該是創作者的領悟和對作品内容的深刻理解、思考的結果。創作者雖然不是“在場者”,但也應該是一個“參與者”,用他的思想、感情、悟性去完成創作。本片創作的“影像曆史”在真實性、形象性和地域性方面尤為突出。

一、真實性

真實是紀錄片的本性,是紀錄片的生命。它要求創作者在現實生活中獲取創作素材,以非虛構的方式從事創作。對觀衆而言,紀錄片最大的吸引力就在于真實—不僅人物、事件是真實的,而且在時間、空間和細節方面也是真實的。對于創作而言,紀錄片所表現的現實又是一種被中介了的現實,它與真實生活之間存在着創作者、攝影機、再現的作用與方式等因素的幹預或幹擾,以緻紀錄片中所呈現的現實,已經是按照創作者的主觀價值加以組織過的了,是通過創意、剪輯、提煉、結構,創造了一系列新的關系。真實不是現實本身,而成為了一種審美現象。可以說,這裡的真實性是指作品視覺畫面影像“漸近”的“真實”。

片中的序幕以1931年9月18日夜,日本關東軍悍然出兵襲擊東北軍“北大營”來展開的。明亮的月光,靜靜的兵營,突然,傳來了激烈的槍炮聲,沉睡的東北軍士兵在火光中急忙出逃,可為時已晚,日本兵包圍了上來,結果大部分士兵被打死。雖然這是一組“再現”的畫面,僅僅幾分鐘,不到30個鏡頭,可一下子就把觀衆的注意力集中起來。為什麼?主要因為:一是,環境造型的真實,軍營特定環境,大門樓、站崗的木屋,街道布置等。二是,飾演的參與者逼真,全部是光頭,強壯的身體,符合軍人的氣質。三是,煙火的真實,炸點四起,在畫面中的位置适中,沒有淹沒人物。四是服裝,尤其是東北軍士兵上身的白襯衣極具軍服特征,向外出逃時,有人已穿好,還有的人邊跑邊穿。化妝、戰士臉上髒痕和受傷的血迹、道具的掩體、鐵絲網構築的障礙物等都十分真實、講究,基本達到了“以假充真”的效果。序幕部分不僅在内容上鋪開了全片叙述的思路,而且通過影像的“真實”,在視覺上滿足了觀賞者的需求。這一切證明創作者是在用心地從事創作,下了功夫。

觀看全片發現,創作者把“曆史影像”與“影像曆史”的鏡頭有機、巧妙地組合使用。“曆史影像”真實重要,但卻極為缺少,再現“影像曆史”填充彌補一些鏡頭也越發必要。片中多次呈現“曆史影像”與“影像曆史”組合使用的場面。如,戰鬥場面中,表現抗聯戰士向日本鬼子開槍的鏡頭的“影像曆史”鏡頭,之後接“曆史影像”中日本鬼子炮隊發射炮彈的鏡頭,鏡頭方向感形成交戰事态,十分順暢。通過剪輯師的組合,達到了預期的效果。這樣的組合使用,不僅彌補了“曆史影像”缺失的遺憾,而且,也降低了拍攝成本。

創作“影像曆史”是一項十分重要工作,絕不是那種以為“是在拍電視劇”的做法。創作“影像曆史”固然是與拍攝電視劇的過程大相徑庭,要有導演、攝影、美術、錄音、演員,有服裝、化妝、道具、煙火等部門的參與。但還需強調的是,一是增強“複制”曆史感意識,調動各部門的積極性,努力做到“以假似真”,精益求精,馬虎不得;二是創作“影像曆史”要以“全景”為主,盡力創作出“客觀“”曆史”的感覺,切不可以主觀視角去拍攝,尤為謹慎使用近景鏡頭。三是影調要具有曆史久遠感和滄桑感,不必使用反差大的光比,避免“人造”之嫌。《東北抗聯》的創作者在具備廣博曆史知識的同時,還能夠娴熟地駕馭影像,在作品中得到了充分地體現。

二、形象性

這裡所說的形象性,是指人物形象。《東北抗聯》中介紹和宣傳了衆多的抗聯領導和英雄人物,他們在14年的抗日戰争中,在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機時刻,抛頭顱、灑熱血,不畏強暴、英勇頑強、有的獻出了寶貴的生命。這些抗聯的英雄将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通過看片,筆者粗略地統計,片中楊靖宇名字是出現最多的。《東北抗聯》中介紹,楊靖宇生前沒有留下一張照片(唯一的是那張犧牲後躺在木闆上的遺照),這自然是極大的遺憾。《東北抗聯》中反映楊靖宇事迹的幾乎都是“影像曆史”。在缺乏“曆史影像”的情況下,《東北抗聯》創作者們力求塑造楊靖宇鮮明的人物形象。首先,在8集《東北抗聯》中,介紹有關楊靖宇的事迹就用了6集的篇幅。其中,重點介紹有4集。其次,塑造出一個有“高度”有“溫度”的共産黨人形象。“高度”是指楊靖宇始終不渝地堅信自己的崇高信念,“一定能把小日本趕出中國去”,呈現出“信心”來自“信仰”的精神品質。楊靖宇堅守着白山黑水這塊土地,在敵衆我寡的艱苦情況下堅持作戰。“溫度”,是指楊靖宇既是東北抗聯的高級領導,也是一個普通的共産黨員,是一個父親,也有真實的感情和情懷。第七集,表現楊靖宇犧牲的前夜,畫面是楊靖宇頭戴八路軍軍帽的素描肖像,鏡頭随着深情的畫外音推進,“⋯⋯此刻的他也許在想從河南老家出來已經整整12個年頭了,兒子如今應該14歲了,女兒也應該12歲了,⋯⋯如果再能堅持兩個月,就春暖花開了,山裡的野果就可以充饑,他就能夠帶領戰友們走出困境了”,畫外音在繼續,鏡頭直至推近到楊靖宇的一雙大眼睛。此刻,把楊靖宇這樣一位英雄内心的豐富世界展露出來,有情有義,有思念有憧憬。此時,哪一位觀者不會為之動容呢⋯⋯

《東北抗聯》塑造楊靖宇的形象,還體現在藝術處理楊靖宇犧牲的“曆史影像”場面上:面對二百多人的日僞“讨伐隊”,饑寒交迫、身體極度虛弱的楊靖宇隻身一人在頑強地抵抗者⋯⋯,他雙手持槍,邊還擊邊跑着,他左腕負傷後,用右手持槍繼續還擊,最後,在日僞軍密集的槍彈下,壯烈犧牲。創作者始終把鏡頭對準楊靖宇,用全景、中景、近景拍他奔跑、還擊的鏡頭,拍他在沒過膝蓋深雪地裡腳的特寫,同時,幾處用了慢鏡頭的處理,飄起的翻毛皮衣,奔跑時濺起的雪花⋯⋯楊靖宇背身跑去的全身鏡頭,槍聲中他慢慢向後仰着身體倒下(慢鏡頭表現了兩次)、手中的駁殼槍從手中甩出(慢鏡頭)、森林中樹幹的積雪濺起飄落(慢鏡頭),鏡頭再從(曆史影像照片)木闆上楊靖宇的雙腳慢慢搖起,穿着破爛衣服的上身,直到他那滿臉胡須、死不瞑目的面部,此刻,鏡頭漸隐。這一段表現楊靖宇犧牲的橋段,處理的恰到好處。緊張、激烈的追逐、不同鏡頭的組接、慢鏡頭的強調、音樂的烘托,特别是楊靖宇倒下後,接樹幹的積雪濺起飄落的慢鏡頭,蒙太奇寓意深刻,再接楊靖宇死後躺着的照片,在觀者激動、震撼和崇敬的心情中完成了對敬愛的楊靖宇的塑造。

三、地域性

地域性是人們界定一個地方的主要依據。《東北抗聯》中多次出現的“長白山天池”鏡頭,就是一個标志、一個符号。創作者反複運用不單是“東北”區域的一個符号,同時更是一個象征,象征着東北抗聯精神的永存。除此之外,片中長白山下的森林和白雪,也成為抗聯存在的符号。為了保存有生力量,森林中的密營成為了抗聯最重要的栖息地。森林中的野果,成為了抗聯戰士賴以生存的“食品”。白雪,是東北季節變化的一個象征。它是阻止日本鬼子進攻的天然障礙物,同時也給抗聯戰士生存帶來了極大的困難。全片在表現冬季抗聯戰士冒着嚴寒艱苦生活方面做了真實的描述:“冒煙雪”中,抗聯戰士在齊腰深的雪中行進、中途有人因體力不支或饑餓而倒下、戰士背靠大樹在雪地中跺腳取暖歇息⋯⋯這些鏡頭真實感人,令人難忘。此外,創作者還多次運用一望無際的廣袤大地、成熟待收的大豆和高粱等鏡頭,這些具有标志性的東北景物,配上濃重的音樂旋律烘托,更加突出了地域性特色。《東北抗聯》創作者把這些具有象征性的地域性标志作為表達的符号,對全片“影像曆史”的構成起到了不可缺少的作用。

《東北抗聯》以飽滿的激情、恢弘的氣勢、獨特的視角和簡約的影像風格講述了在黨的領導下抗日聯軍英勇戰鬥的曆史,其中有戰争的殘酷和激烈、有超乎尋常生存危機的描述、有思辨色彩和獨特見解,讓觀衆與作品産生了共鳴,其中“曆史影像”與“影像曆史”完美結合所産生的作用功不可沒。

(作者單位:吉林省農安縣廣電局/責編: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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