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鍊接
鄯善縣隸屬于吐魯番市,位于天山東部南麓的吐魯番盆地東側,北與木壘縣、奇台縣為鄰,東經七克台鎮連接哈密市七角井鄉,西部吐峪溝蘇巴什村與吐魯番市勝金鄉接壤,南部經南湖戈壁至覺羅塔格與若羌縣、尉犁縣為界。境域總面積39800平方千米,約占新疆總面積的2.5%。轄5個鎮、5個鄉,總人口約24萬。
在鄯善縣城南部地區,是神秘的庫木塔格沙漠(沙山)景區,它是世界上離城市最近的沙漠。這片沙漠區劃面積1880平方公裡,具有極為明顯的特點,風沙地貌類型包括了世界主要沙漠區的風沙沉積地貌類型。沙漠周圍豐富的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向世人展示了幹旱地區的獨特風貌。這裡曾是漢唐時為西域絲綢之路交通要道,至今殘留有遺迹和文物。
鄯善,距離沙漠最近的城
深秋的某一天,坐在搖籃一樣的馬拉“的士”,在鄯善縣城的街巷,身體随着馬車的晃動扭擺着,信馬由缰,這算不算是另一種帶有回歸意味的享受呢。歡快的唢呐聲,一路招搖過來,先不要驚奇哦,維吾爾族的婚禮是從下午四點開始的,男家的迎親隊伍簇擁着新郎,分乘七輛彩車(因為七字是本民族的吉祥數字。所以彩車必須是七輛或九輛)。樂手吹奏唢呐,彈奏都塔爾,打起手鼓,載歌且舞,留下一串歡樂的音符。
走在一僻靜公園不期然撞見一面“恐龍足迹化石牆”。一塊高約3米,蜿蜒的岩層上,呈現出紅、黃、藍等多種顔色。距今約1.65億年前的恐龍足迹化石,就分布在岩層表面。這是從距離縣城30公裡的七克台山前戈壁“恐龍足迹化石群”拓印來的,幾近亂真。恐龍足迹化石,一條通向侏羅紀的“密道”,玩一把穿越,浩瀚的海洋,遼闊的草原,水域澤國,鐵樹開着碩大的淺黃色花朵,銀杏樹高大挺拔,伸出似一個個小扇子的蒼翠葉片,恐龍晃動着龐大的以噸計數的身軀,傲然、威嚴踱着方步,肆意享受侏羅紀鼎盛時期的繁榮奢華。韶光荏苒,随着氣候變得越來越幹燥,滄海變成荒漠、戈壁,恐龍怅然遁去的身影漸行漸遠,平野空曠,隻留下沉重的足音和深深的歎息。
斜陽的餘晖穿過浮塵,古老的泥土屋籠着輕紗,影影綽綽的,仿佛沾了辟展鄉東面海市蜃樓的仙氣,空氣中懸浮的塵沙來自庫木塔格沙漠,人們傍沙而居,并給這個生長着茂盛馬蘭草地方,起了個美麗的名字——辟展。它是絲綢古道上一處煙火氣息很濃的驿站。昔日龐大的駝隊滿載茶葉、絲綢從古城西安出發,駝鈴聲裡走過長長的河西走廊,穿過從哈密到鄯善這段600多裡大漠戈壁,日影西斜,沙漠旁邊綠蔭下的湧泉,留住了駝道上往來的商賈僧侶疲憊的腳步,卸下沉重的駝子,休息打尖,辟展就此忙碌起來。再後來,人們稱這塊綠洲為鄯善縣,辟展屈居為一個鄉的名字,名字隻是一個稱謂,綠洲還是那塊綠洲,它的鄰居還是那個沙漠——庫木塔格沙漠,離城市最近的沙漠。爬上近旁一座高丘,在蒼莽雄渾沙漠盡頭,是郁郁蔥蔥、充滿生機的綠洲碧野,那是辟展人種植的棉花和綠油油的葡萄樹,再遠一點是村莊裡的平房和縣城裡鱗次栉比的樓宇。瓜果飄香的季節或農閑時候,辟展人跳起歡快的麥西萊普,木卡姆藝人會用高亢的歌喉唱出火洲熱烈的情歌:“如果你彈起熱瓦普,我就是你熱瓦普上的琴弦;如果你唱起情歌,我就是你舌尖上的旋律。”遠道而來的客人腳步竟有些粘滞,葡萄和哈密瓜溢出的甜蜜汁水,不僅甜膩了嘴唇也粘住了人心。
留在沙漠裡的憂傷
庫木塔格沙漠,方圓22917平方公裡。在新疆僅僅次于塔克拉瑪幹沙漠和古爾班通古特沙漠。從東天山七角井和西天山大阪城吹來的兩股強風,像兩台巨大的沙粒過濾器,在路途迢迢的千裡風程中途揚塵棄土,隻留下純粹的充滿金屬質感的沙粒,堆積出一座又一座美麗的沙山,維吾爾人稱其為“庫木塔格”。看似随意堆積的溝溝峁峁,仔細觀察你會發現風沙地貌呈現出蜂窩狀沙地、平沙地、波狀沙丘地、魚鱗紋沙坡地,日積月累風力漩出一個個沙窩、漏鬥,堆出富士山、珠穆朗瑪峰等等各種山體的精縮版。在沙漠深處,一座座或高或低的沙丘,如波浪般起伏,顯現着雄渾壯闊之美。充滿金屬質感的赭黃砂粒,聚攏集合,一籠一籠排列勻稱,拼織出好看的羽毛狀,莫非是大鵬鳥折羽沉沙?徒留美麗憂傷的羽毛,娓娓述說着史前往事。蹁跹起舞的秋風,揚起一團金色塵煙,化羽而去。眼前的這座沙山高達100多米,登上頂峰,極目遠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雄奇壯觀,發一番思古之幽情。沙山脊線平滑流暢,像是畫家随意畫出的金晃晃的抛物線,從丘頂滑沙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庫木塔格沙漠在唐代被稱為“大患鬼魅碛”,是絲綢之路著名的大海道,是古代吐魯番前往敦煌最近的道路。昔日唐玄奘西行取經走到這片沙漠時“顧影唯一”,喝水時不小心把水囊掉在地上,四五天過去了,恍惚中,似乎覺着有無數的妖魔鬼怪向他撲來,玄奘隻好依靠不停地念誦《心經》來支撐自己繼續前行。現在,人們有了GPS定位儀、越野車這些現代化交通工具,進出沙漠已經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清晨和黃昏,有很多越野車在沙漠裡馳騁,為環庫木塔格沙漠越野賽事做準備。在日落前,我們車子很快駛入了一片黃沙之中。陪同來的小馬很有經驗地把越野車輪胎的氣放掉一半,也加入比賽。小馬手法娴熟潇灑快速轉動方向盤,快速加檔減檔,一招一式如行雲流水,随着沙丘起伏綿延,越野車騰挪俯沖,颠簸起落,人在車中,如一葉孤舟飄蕩在驚濤駭浪中。當越野車奮力攀上一座高達100多米的沙梁,就看見不遠處一個巨大的沙坑,這就是賽車手眼中著名的“好漢鍋”,曾幾何時,不知哪位越野男兒在此竟折腰,一輛沒有沖出鍋底的越野車殘骸被孤零零丢棄在深深的鍋底。
在城市及很多的鄉村能看見地平線是奢侈的眼福了。地平線已經被分割的破碎不堪,天空也算遼闊,但就是看不到邊,摸不着北。在庫木塔格沙漠,天邊地角完整圓滿、幹幹淨淨以混沌的原始狀态赫然出現。看到天的邊了,走到地的角了,腳步輕輕慢下來,心境安詳了,妥帖、安穩、滿足。太陽已經移到西邊的沙梁上,攝影人最愛的夕陽的餘晖像是做蛋糕的師傅手中金黃色奶油,潑灑到哪裡,哪裡都是金晃晃的,鋪陳出一匹又一匹、質地柔軟的金色織錦緞。沙丘脊與低凹處一條條光影的褶皺變幻遊弋,像一曲悠長的蒙古長調,舒緩深情的詠歎,在金屬質感的沙粒中回旋,在沙丘與沙丘間共鳴,一直吟唱到天邊。瑰麗晚霞染紅了西邊天際,年輕俏麗的人兒在拍婚紗照,大漠孤煙陡增似水柔情。旅途是寂寞的,有一個人和你心心相印,惺惺相惜的人同行,是對旅行的奢求。人海茫茫,那個用父親一樣溫情脈脈的目光注視你的人,又在哪裡?彎腰捧起一把細沙在手,心裡默念三毛的那句“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于是,我把思念一粒又一粒滑落在庫木塔格沙漠,那如大鵬鳥美麗羽毛的紗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