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同事答:好像是河南的。我說:不是在南京嗎?
結果是,我錯了。同事問的是足球隊的名字,我理解成了城市名,以為她在問曆史上的建業在哪裡。
我不怎麼關注足球,孤陋寡聞,不知道建業是支球隊,隻知道建業是三國時期東吳的都城,位于現在的南京。
講這個,不是為了說明同事多麼新潮,而我多麼老舊—如果真不幸透露了這樣一層意思,我也認了。
當然也不是為了炫耀知識點。我隻是想說,我的遊戲沒有白玩。
作為擁有十多年玩齡的遊戲迷,這些年來,我差不多把百分之六十的休閑時間交給了遊戲。其中,玩得最多的是三國題材遊戲,網上能搜到的單機版基本都玩過,還有各種頁遊、手遊,以至于對那個年代所有的城池從名稱到地理位置都了然于胸。
在年輕同事們都在玩狼人殺、密室逃脫、占星時,我最愛宅在屋裡一遍又一遍把呂布、關羽、趙雲、夏侯惇、太史慈、諸葛亮、郭嘉等招至麾下。不知道這是否跟十幾年前我人生玩的第一款電腦遊戲是《三國群英傳》有關。我對三國遊戲的反刍,或許也是對青春的反刍。
我發現,随互聯網長大的一代年輕人,基本都是小時玩線上,大了玩線下。我恰好相反,小時玩線下,大了玩線上。小時候我玩得最多的遊戲就是玩泥巴,我們老家有玩不完的泥巴。
我不覺得遊戲有真正意義上的高下之分,都是玩,方式不同而已。就像一個殺手,他有一百種花樣置人于死地,其實是在完成一件事:殺死對方。美劇《行屍走肉》裡,面對喪屍,大多數人選擇了槍,但達裡爾喜歡用弩,米瓊恩喜歡用刀,摩根喜歡用棍。我不覺得他們誰比誰高級。
我們做這期封面,不是想表達現在的年輕人玩得多麼高級。我們隻是想知道他們怎麼殺死工作之餘的時間,在玩什麼,以什麼樣的方式和心态在玩,什麼樣的原因促使他們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跟上一代年輕人相比,他們在玩這件事上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時代對玩的改造,無非是開拓、更新、完善更多玩法,玩的本質并沒改變。任何玩都是一種出口,如果說工作是進口的話。任何玩都像是在裝滿水的塑料袋上紮孔,有的洞口大,有的洞口小,有的放縱,有的節制。
工作和玩,一進一出,構成一個新陳代謝系統,如同一個人的吃和拉。如何把握平衡是門藝術。隻進不出和光出不進,都是危險行為。
編輯稿子間隙,我看到了德國詩人席勒的一句話。他說:“隻有當人充分是人的時候,他才遊戲;隻有當人遊戲的時候,他才完全是人。”
照他的意思,我成為人的時刻,可能比不少人都要多。因為這,我也想發一句言:一個人若連玩都不會,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别?
工作和玩,一進一出,構成一個新陳代謝系統,如同一個人的吃和拉。如何把握平衡是門藝術。隻進不出和光出不進,都是危險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