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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蜃之淚

时间:2024-08-15 10:14:37


   

  阿麥不再盲目地滿世界亂跑,她開始将全部的時間與心力都用在修煉“穿越魔法”上。


   

  可惜一切完全不像她所想的那樣順利。穿越,那是最高級别的魔法之一。因為魔法師也不得不受制于時間,但這種魔法卻希望逆轉時間……


   

  某天中午吃飯時,阿麥失手打翻了一個碟子。


   

  多維聞聲趕來:“沒事吧?”


   

  “沒事。”阿麥疲倦地摸了一下臉,“眼睛突然花了一下……”


   

  多維狐疑地打量着阿麥,突然驚道:“阿麥你……你的白頭發怎麼變得這麼多?”


   

  “是嗎?”阿麥說,“也許這幾年東奔西跑,太累了吧?都過去十多年了……”


   

  “不對!還有這皺紋,上周明明還沒有的……你說眼花?難道是老花眼?”多維的質問一句比一句大聲,“阿麥,立刻停止練習穿越!這一定是副作用!”


   

  阿麥鎮定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一面答道:“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何況是這種嚴重違背自然規律的魔法……但不要緊,隻要在老死之前能夠學會它就行。”


   

  “天呢,你瘋掉了!泰坦知道了該怎麼想?你知道穿越這麼了不起,為什麼我卻不去學?就是因為我覺得要用生命交換的奇迹太不值得!算老朋友求你吧,阿麥……”


   

  “多維,你應該比誰都了解我才對……”


   

  阿麥一心一意地繼續。


   

  在她企圖窺視時間的奧秘時,時間先在她身上刻下了無情的懲罰,她急速衰老着,度日如年。


   

  “我會成功的。”每當看到多維心疼的目光,阿麥就這樣安慰他。


   

  阿麥還經常到泰坦長眠的地方去,用日益蒼老的嗓音告訴他自己的修煉進度。


   

  “很快的。我會回到你見到那位少女的時間、地點,用我的雙眼清晰見證她的樣子,把她刻在我的腦海裡,然後,我一定能夠找到她……”


   

  一天晚上,多維等阿麥等到很晚,也不見她回來,他匆匆忙忙地跑去陵園,将昏倒在那裡、滿頭白發的阿麥背了回來。


   

  這一次阿麥醒過來後,虛弱地對多維笑了笑:“你說得對,人類真是太自大了。也許我在能夠穿越前,首先會壽終正寝……”


   

  她的聲音沙啞、鈍重,好像遲暮的老人。


   

  但這次,多維沒有像平常那樣阻止她。他湊近阿麥的耳畔,溫柔地說:“我會幫你的。你會永遠活下去,直到實現泰坦的願望……直到實現你的願望。”


   

  多維運用的魔法有着奇異的發音:“克隆”。


   

  掌握着各種奇奇怪怪的魔法,多維唯獨不願學帶攻擊性以及會給自己帶來傷害的魔法,但“克隆”是唯一的例外。


   

  從已經很難清醒的阿麥身上提取了必要的細胞,投入到那鍋多維總是在翻攪的湯液中,渾濁暧昧的顔色一下子變得清澈透明,一個小小的人兒在漸漸成形。


   

  多維推着輪椅,讓阿麥湊近了看那人形。


   

  “這是新的你。”多維說,“她将擁有你的一切。記憶、性格、修為、模樣……在你離去以後,她會代替你活着,就像你。”


   

  “想不到你會這樣的魔法……”


   

  “哈,我也有永遠活下去的夢想的。”多維憂傷地說,“雖然我一直在想,這個繼承了自己而活下來的人,其實算不算真正的自己呢……”


   

  阿麥顫巍巍地站起來,按多維的指示,将兩截枯樹般幹瘦的胳膊浸在了液體中。液體泛起熒光,阿麥夢幻般自語着:“是不是真正的我不要緊,記不記得住其他也不要緊……隻要記得,泰坦大人見到她的那一刻,還有她的樣子……讓我将所有的魔力都給你……”


   

  小人兒在液體裡輕輕地漂浮着,膨脹着……在阿麥的生命之火慢慢熄滅時,另一個她卻漸漸獲得生命。


   

  鄉間的小酒館更破舊了,但是裡面供應的甜酒,滋味卻數十年如一日的好。


   

  八達國總體仍是國泰民安。雖然半獸人時有來犯,但在英勇的騎士公會的保衛下,沒法取得更多進展。新上任的聖騎士是一個深受敬仰和信賴的小夥子,像當初的泰坦。


   

  一個并不年輕也不算很老、卻因為蜷縮着身子而顯得十分滄桑的長袍魔法師在街上走着,一邊對身旁的少女說着話。


   

  “那一天,泰坦總算願意接受我的幫助。我就用一顆水晶球……”


   

  “這些我都知道呀,我聽過的。”


   

  “咳,你就讓我回憶回憶嘛……”


   

  他們踩着一地的蕭瑟落葉,來到安靜的森林裡。根據夜觀天象以及更多複雜的探測,今天這一帶的磁場是最理想的……


   

  他們站定。穿長袍的人―當然是多維,說:“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那位年輕的少女回答,“準備了,都有兩輩子了。”


   

  多維凝視着少女。她的眼睛、鼻子、嘴唇……她的點點滴滴都讓他感覺熟悉,讓他想起阿麥。她就是阿麥,卻又不完全是,她長得與阿麥有些像,卻更加像泰坦描述過無數次的那位海蜃少女……克隆魔法成就了另一個阿麥,但即使是身為制造者的多維也沒想到,阿麥強烈的意念竟會影響到克隆體,令傳承了阿麥種種的她,唯獨容貌發生了難以解釋的變化……


   

  “泰坦啊,你能想象真相是這樣的嗎?”多維望着天空,聲音哽咽。


   

  “多維,”少女像以前那樣喊道,“我要開始了,錯過現在的磁場狀态,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啊,”多維回過神來,眨了眨有些濕潤的眼,“有什麼關系?反正你的穿越魔法練到極限,也隻能夠把影像而非實體傳送到過去,還不能持續太久……”


   

  少女笑笑:“是啊。但,這就夠了不是嗎?”


   

  “對……就足夠讓我們遇到阿麥了。”


   

  少女不再說話,她開始集中精神,雙手做起複雜的動作,組成變幻莫測的結印……


   

  多維看着眼前的少女趨于模糊,變成若隐若現的半透明。


   

  他知道,二十年前的七月六日,聖騎士泰坦正意氣風發地率大軍途經索戈裡沙漠,突然就起了大風沙,所有人都低下頭去,隻有他故作勇敢地眯縫起眼睛……


   

  然後他将看到一個少女。跨越時間的鴻溝,隻為見他短短一面而來。他們近在咫尺,她卻無法更進一步地接觸他,甚至無法讓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這是魔法的極限,也是人類的極限。


   

  但她卻笑着流下了眼淚,為這太遙遠、太奇妙的緣分。她将雙手放在嘴畔,大聲喊着他的名字,對他說出他一直沒有猜透的那句話:


   

  “謝謝你。”


   

  笑出腹肌


   

  多猜了一個數字


   

  兒子将成績單遞給爸爸看。


   

  爸爸看了後大喊:“天呢,你怎麼才考7分?”


   

  兒子:“放心吧,爸爸,這不是我的成績單,是我同桌的!我可是考了個吉利的數字。”


   

  爸爸:“66分?”


   

  兒子:“錯了,爸爸,你多猜了一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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