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在外承包工程的高大楞剛拿起筷子準備吃飯,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原來是老爸打來的電話:“楞兒,你馬上趕回來,越快越好!”高大楞一愣:“怎麼,家裡出什麼事啦?”老爸歎了口氣,語氣特别的悲傷:“你媳婦淑芬突然得了重病,現在有點不省人事了。”高大楞兩腿一軟,差點跌坐在了地上。
高大楞開起他的越野吉普車,就朝老家七盤鄉飛馳而去。高大楞無法想象,淑芬要是離他而去,他還能不能活在這個世界上。高大楞12歲那年春天,淘氣的他上樹掏鳥蛋,不小心摔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了一塊木墩上,胯骨和播種的“小東西”都摔壞了,村裡人都知道,高大楞将來不能為高家傳宗接代了。高大楞長大成人後,自然就有了心理障礙,總覺矮人一等,連走路都不敢擡頭;見了女孩子更是繞道走。可讓高大楞萬萬沒有想到,跟他在一個鎮上住的淑芬姑娘竟然愛上了他。淑芬的老爸老媽死活不同意,淑芬的老爸是出了名的“犟驢”,他端着一大碗鹵水,叫女兒要麼跟高大楞一刀兩斷,要麼就把這碗鹵水喝下去!讓淑芬老爸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淑芬接過碗,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就喝了起來。老媽沒咒念了,隻好一巴掌把碗打掉了。還有一次,他們倆去河灘上拔豬草,結果遇到了大雨,因為洪水漲得太快,兩人就被大水困住了。就在大水眼瞅着要把兩人淹沒時,淑芬竟想了個奇招,她脫下褲子,然後讓高大楞也脫下褲子,她把自己的褲子套在高大楞的褲子裡,然後用鞋帶把兩條褲腿紮上,吹足了氣,再用鞋帶把褲腰紮上,人趴在褲腿中間,就可以當氣墊用了。她把充足了氣的褲子交給了高大楞,然後一字一句地對高大楞說道:“我家有姐弟兩人,我不在了,還有弟弟;可你們高家就你自己,老人将來還需要你照顧啊!”當時高大楞被淑芬感動得眼淚直流,他把淑芬摟在懷裡後,竟沖蒼天高聲呐喊:“老天爺可以給我作證:淑芬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高大楞肯定會立馬随她而去,絕不貪生!”……
吉普車整整疾馳了六個小時,太陽落山的時候,高大楞趕回了七盤鄉。他遠遠就看見家裡有不少人進進出出,一種不祥的預感立馬湧上了高大楞的心頭,當他再定睛一看時,發現大門上竟然懸挂着紙幡。高大楞突然感覺天旋地轉,越野吉普車“嘭”的一聲就撞在了樹上,高大楞一下子昏了過去。
高大楞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家炕上。他一骨碌爬起來,瘋一般沖到了外屋地,把蒙在淑芬身上的青布掀開,他一下子驚住了:淑芬脖子上竟有一道深深的勒痕!高大楞兩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老爸:“你實話告訴我,淑芬到底是怎麼死的?”老爸先是愣怔了一下,接着便說道:“我在電話裡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嘛,淑芬突然得了重病,我們把她送到醫院時,她就咽氣了。”高大楞猛地吼了一聲:“你在撒謊!你要把實話告訴我,不然我馬上就報警!”
這時,柳樹根走了過來,他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小聲對高大楞說道:“爸爸,我媽媽是上吊死的,等媽媽入土為安後,我就把實情告訴你!”因為柳樹根歌唱得特别好,打扮起來不僅酷似女孩,而且音容笑貌也出奇的像,要是把他培養好了,簡直就是第二個李玉剛,可他的父母常年有病,供不起他上學深造,就在他準備放棄學業外出打工時,被淑芬知道了,淑芬便決定供柳樹根上學。柳樹根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便稱高大楞為爸爸,稱淑芬為媽媽。此時的高大楞滿腦子隻有淑芬,他依然在吼:“淑芬為什麼要上吊自殺?你們要不告訴我實情,我這就打電話報警!”老爸見實在隐瞞不過去了,就從兜裡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高大楞:“這是淑芬臨走前,留給你的遺書。”
高大楞接過淑芬的遺書,隻見上面寫道:大楞,因為我實在是太對不起你了,我隻能以死來求得你對我的寬恕了。你走後不久,張家齊就來找我,說打黑彩可以賺錢,摳一個号,要是中了,10塊錢就可以中30元,要是中個組選,2塊錢可以中300元;要是中單選,2塊錢可以中1300元;我可以往他那裡報号,100塊錢,他給我返10塊錢的水錢,我聽了就動了心。我把打黑彩賺錢的事告訴給了跟我一樣的留守婦女,這些留守婦女跟我一樣,每天晚上都無事可做,覺得用打黑彩的方式來消磨時光也不錯,大家就都參與進來,有的摳号,有的拖号,有的打組。那幾天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摳号能中,拖号也能中,有時候還能中組選,大家就這樣都敢下手了,每天晚上都能打上好幾千塊錢,有一天晚上我就吃了一千多塊錢的水錢。誰知好景不長,那個3已經有13天沒有出了,大家就開始摳3,有的從30塊錢摳起,有的從50塊錢摳起,我的膽量大,從100塊錢摳起,第二天晚上要是沒出,就翻倍摳。誰知這個3到了23天還沒有出,我把咱們家那10萬塊錢都摳了進去不說,跟我一起摳3的人,也都賠了進去。為了把賠了進去的錢撈回來,我們就借了高利貸。那天晚上,3終于出了,我們不但摳3中了,而且還中了150個組選,300個單選,那天晚上,總共中了50萬塊錢,光我自己就中了18萬塊錢,不但本撈回來了,還賺了8萬塊錢!我們當天晚上就去了張家齊家,張家齊家圍了好多人,而張家齊一家人竟沒有了蹤影。有知情人說,這幾天晚上張家齊一家人都是坐在車裡收的号,他的桑塔納轎車就是用這些天大家摳3的錢買的。他坐在車裡收号,很明顯,要是3出來了,他們一家就坐車跑了。張家齊跑了,大家就跟我要錢,是我給她們報的号。她們跟我一樣,幾乎都是傾家蕩産了。我對不起她們,更對不起你,我隻有一死來向你和她們謝罪了!高大楞看到這,咬牙切齒地發出一聲怒吼:“張家齊,我高大楞要是不殺了你,我就不是人養的!”
安葬完淑芬後,大家都紛紛開導高大楞,人死了是不能複生的,可以向公安局報案,讓法律來懲處張家齊。柳樹根更是跪在高大楞面前,耐心地開導他,可高大楞隻有一句話:“要是公安局逮着他了,把他送進監獄,蹲個3年5年他就活蹦亂跳出來了,有個屁用!我必須讓他死!他死定了!”
就從這天起,高大楞便開始尋找張家齊的蹤迹。為了阻止高大楞的魯莽行動,柳樹根偷偷地向公安局報了案。縣刑偵大隊特别重視,汪隊長親自率隊來到七盤鄉,可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被張家齊騙得傾家蕩産的并不單單高大楞一家,在外打工的男人們都陸續回到了家中,他們都揚言要殺了張家齊這個王八蛋。汪隊長先是找到高大楞,耐心地開導他,誰知高大楞根本不聽,他對汪隊長說道:“我肯定會親手殺了張家齊這個王八蛋,然後到淑芬墳前服毒自殺,我不會因為我而白白浪費你們一顆子彈!”汪隊長見說服不了高大楞,便立馬調集警力,要趕在高大楞找到張家齊之前,将張家齊抓捕歸案。
高大楞為了趕在汪隊長前面盡快宰了張家齊,用重金買通了張家齊的一個遠房親戚,要他想盡一切辦法,搞到張家齊從外地打來的電話。張家齊雖然是個惡人,但他卻是個出了名的孝子,他不敢回來,肯定會經常往家裡打電話。這個親戚很快就交給了高大楞幾個電話号碼,這幾個電話号碼都是鄰縣的縣城号碼,高大楞便開車去了鄰縣的縣城。與此同時,汪隊長已經從電信公司将這幾個電話号碼調了出來,他們也奔赴鄰縣縣城。
高大楞來到鄰縣,便把他的不幸遭遇講給每一個話吧的吧主聽,請求他們要是發現有人打5161399這個電話号碼,就立馬打電話告訴他,并許諾付給3000塊錢的信息費。三天後的這天早晨,一個吧主打來電話,說有個人正在撥打5161399的電話。高大
楞趕緊開車奔了過去,果然是張家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高大楞從車座底下掏出尖刀,他要在這裡送他去西天。誰知就在這時,一個中年男子猛地敲了一下車窗:“你瞎了啊,這是停車的地方嗎?你把車停在這裡,我這買賣還怎麼做啊?”高大楞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宰了張家齊這個王八蛋,他可不管你的買賣能不能做。可讓高大楞沒有料到的是,這個中年男子竟然死死地頂住了車門,使他無法下車。此時,張家齊已經打完了電話,開着他的黑色桑塔納轎車跑了。高大楞隻好放下尖刀,加大油門,緊緊跟在張家齊的後面。原來,張家齊并沒有住在這個縣城裡,他把車開出縣城後,便朝離這座縣城隻有50公裡的鳳陽城奔去。來到鳳陽城,拐了幾個彎之後,便開進了茂源小區。高大楞想跟在他後面一同進去,卻被保安給攔住了:“你好!請出示證件。”高大楞忙問:“出示什麼證件?”保安一愣:“就是這個小區的證件啊,這麼說你不是這個小區的?”高大楞趕緊說道:“我跟剛才開車進去的張先生是朋友,你就……”保安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你要是張先生的朋友,他怎麼會丢下你不管啊?你這不是在撒謊嗎?”保安說着,便掏出了對講機。高大楞不知道他打電話要幹什麼,他怕驚動張家齊,隻好開車離開這裡。
高大楞把車開走後,在街上兜了一圈,就又返了回來,他怕被保安發現,隻好在較遠的地方将車停下,他要在這裡守候張家齊。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是柳樹根打來的:“爸爸,你現在在哪?”高大楞說道:“我在鳳陽城的茂源小區附近。”“怎麼,你鎖定張家齊了?”高大楞顯得特别亢奮:“我已經找到了,這個王八蛋就躲在茂源小區,我很快就會送他去西天的。”這時,一輛黑色的跟張家齊新舊差不多的桑塔納轎車開了出來,高大楞趕緊跟在了後面,轎車在遊泳館門前停下,高大楞趕緊從車座底下掏出尖刀,誰知從車裡走下來的竟然不是張家齊。高大楞隻好把車開回去,繼續守候。
第二天一大早,高大楞就起來繼續守候了。中午時分,從小區裡走出一對母女,高大楞的心一下子狂跳起來。這對母女一個是張家齊的老婆,一個是他的女兒。母女倆出來後,就打了一輛出租車,高大楞趕緊跟了上去。出租車在一處平房區停了下來,母女倆下車後,就瘋一般向前跑去。高大楞趕緊下了車,緊随其後。拐了幾個胡同,前面竟圍了不少人,還拉着警戒線,有不少警察在前面的屋子裡進進出出。母女倆進去後,就傳出了驚天動地的哭喊聲。高大楞一愣:怎麼,難道是張家齊死了?
這時,一個警察走了出來,高大楞趕緊迎上去,想問問是不是張家齊死了?誰知剛走了兩步,他就停下了腳步:走過來的竟然是汪隊長!汪隊長走到高大楞跟前,說道:“張家齊已經死了,你可以回家了,希望你今後能好好地生活,即便不為了自己,也該為了父母!”高大楞高興得渾身發起抖來:“汪隊長,張家齊這個王八蛋是不是被人給殺了啊?”汪隊長搖了搖頭,說道:“張家齊除了中指上有幾個小眼外,再沒有任何傷痕,也無中毒症狀,可這幾個小眼看上去像是被什麼動物咬的,他很有可能是意外死亡,并非他人所害!”汪隊長說的是實話,張家齊身上除了中指上的幾個小眼之外,再沒有任何傷痕,可什麼動物能有這麼大的毒性?首當其沖的便是蛇,可要是毒蛇咬的話,張家齊的手指、包括手臂應該發黑,腫脹,可這些症狀一點都沒有;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被癞蛤蟆所咬。癞蛤蟆的毒性也十分大,要是被害人喝了酒,血液循環速度加快,同樣存在緻人死亡的可能性,而張家齊死前恰恰喝了酒。汪隊長同鳳陽警方把這個出租屋做了地毯式搜查,卻既沒有發現蛇,也沒有發現癞蛤蟆。汪隊長便詢問張妻:“張家齊為什麼要一個人住在這裡?為什麼不跟你們住在一起?”張妻說:“他知道現在有好幾個人想殺死他,他怕連累我們母女,就自己單獨出來住。”
經過專家鑒定,張家齊中指上的幾個小眼,既不是蛇咬的,也不是癞蛤蟆咬的,而是貓咬的!貓并沒有毒性,怎麼可能把一個身強體壯的人咬死啊?經過進一步的科學檢測,張家齊是因為中了癞蛤蟆的毒液而死!現在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意外被癞蛤蟆所咬;二是有人把張家齊灌醉後,讓貓咬了張家齊,然後将癞蛤蟆的毒液放進去。現在,汪隊長跟鳳陽警方首先要找到跟張家齊喝酒的這個人,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殺害張家齊的犯罪嫌疑人。汪隊長同鳳陽警方拿着張家齊的照片,對附近的大小飯店、酒店進行調查,很快就調查出昨天晚上有個漂亮女孩陪張家齊在一家飯店喝酒,女孩看樣子隻有十五六歲。汪隊長同鳳陽警方調查了一個多月,既沒有查到陪張家齊喝酒的女孩,也沒有查到其他的線索,案子陷入了僵局。汪隊長隻好領着他的偵破小組暫時返回本縣,但張家齊這個疑案并沒有放棄。
半年的時間過去了,張家齊被害一案依然沒有告破。
這天上午,汪隊長接到局長指示,晚上去七盤鄉,把那裡的幾個黑彩莊主抓起來,鏟除惡瘤,保社會平安。傍晚汪隊長便率領他的抓捕小組,來到了七盤鄉,就在汪隊長進行布控時,一束刺眼的燈光向他這邊射來,汪隊長猛然發現,離他不遠處有個男孩正在走路,那輛汽車竟徑直向他沖去。“快躲開!”汪隊長一聲高喊,就奮不顧身地沖了上去。就在汽車撞上男孩的一刹那,汪隊長使出全身力氣,将男孩推到了一邊,而他自己卻被汽車碾壓過去。當警員們把他救起時,他已經昏死過去。這個被救的男孩竟然是柳樹根,而這輛失控的汽車,因為司機酒後駕車,竟然在車上睡着了。
經過一夜一天的搶救,汪隊長雖然蘇醒過來,但依然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高大楞和柳樹根同樣沒有合眼,他們一直守候在汪隊長的身邊。縣裡的頭頭腦腦都來看望汪隊長,縣長握着汪隊長的手,充滿激情地說道:“汪隊長,你舍生忘死,勇救男孩的行動實在感人至深,我要号召全縣人民向你學習,向你緻敬!”汪隊長微微搖了搖頭,很是内疚地說道:“縣長,千萬别這樣啊!張家齊被殺一案,到現在還沒有告破,我作為刑偵隊長,辜負了全縣人民對我的重托,沒有完成一個警察的責任,我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就在這時,高大楞拍了拍柳樹根的肩膀,擲地有聲地說道:“樹根,你知道汪隊長是為了救誰才身負重傷的嗎?”柳樹根咬了咬牙,同樣是擲地有聲地說道:“汪隊長是為了救我才身負重傷的,要不是汪隊長舍命救我,我早就沒命了!”柳樹根說完,竟“撲通”一聲跪下了:“汪隊長,我現在就向你投案自首,張家齊是被我殺死的!”汪隊長和在場的人全都驚住了。縣長彎下腰,将柳樹根扶起,柳樹根趴在汪隊長的耳邊,把他是如何殺死張家齊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汪隊長:“我媽下葬的第三天,我的鐵杆肝膽郭二賴便找到我說:你幹爸殺了張家齊,他就必須償命!你想不想救你幹爸?我說當然想了,隻要能救我爸,讓我幹什麼都行!郭二賴就對我說:你用癞蛤蟆喂你的大黑貓,喂它一些日子,要是讓大黑貓咬了張家齊,他要麼就會全身癱瘓,要麼就會雙目失明,不管他是全身癱瘓也好,還是雙目失明也好,他就不會滿天下走了。張家齊遭遇如此報應,你幹爸也就解恨了,不會再想殺他了。我說我上哪去找張家齊啊?郭二賴就說:到時候你就鑽進你幹爸的後備箱裡,你要用電話随時跟他聯系,這樣你不就可以找到張家齊了嘛!我說:那我怎麼能讓大黑貓咬到張家齊啊?郭二賴告訴我說:張家齊是個好色之徒,到時候你就把自己打扮成女孩,然後領他到酒店喝酒,他是一喝
就醉,他醉了後,你不就有機會讓大黑貓咬他嘛!我就按照他說的做了。那天晚上,我爸把車停在停車場後,我就從後備箱裡爬出來,我把自己打扮成女孩,就在茂源小區門口等他。等了兩個多小時,張家齊開車出來了,我就向他招手,他把車停下了問我想幹什麼?我說我是從鄉下來這裡找工作的,人生地不熟,不知道上哪去找,要是你能幫我找一份工作,要我怎麼報答你都行。他說他能給我找到工作,并讓我上了他的車。我表示很感激他,想請他去酒店喝酒,他同意了。他喝完了酒,就把我領到他的出租屋,他醉倒在床上,我就從包裡把大黑貓抱出來,讓它吃了癞蛤蟆後,就把張家齊的中指捅進大黑貓的嘴裡,大黑貓就狠狠地咬了他。我抱着大黑貓跑了回來,回來後不久,我便聽爸爸說張家齊死了。您舍命救我,實在讓我感動,我就決定投案自首了。”
汪隊長聽了柳樹根的話,臉上浮出了笑容,他使出全身力氣,将手擡了起來,柳樹根明白汪隊長是什麼意思,就趕緊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汪隊長一直在顫抖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