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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記者曆險瘋人院

时间:2024-08-15 07:36:46


   

解放前,上海郊區有一座顔色灰暗的建築,建築四周是森嚴的高牆,隻有整日緊閉黑色沉重的大鐵門偶爾開啟進出幾個人,才顯出這裡有一點生機。這兒很偏僻,離郊區最近的村莊也要五六裡地。但隻要你在夜深人靜的夜晚從高牆外經過,便會聽見從裡面傳出的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聲和絕望的慘叫聲。


   

這就是上海瘋人院。


   

上海某報社女記者王麗靜是一個有着冒險精神的姑娘,她從小道消息聽說瘋人院内幕十分黑暗,便決定冒充患者前去探個究竟,以便寫出一篇能震動上海灘的好稿子。當她給兩個最要好的同事薛玉蒼和劉莉曉把想法說出後,兩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即使你意志再堅強,在那種地方呆上幾天,恐怕你也會發瘋的。”薛玉蒼勸她說。


   

“你還是别去了,那地方簡直是個地獄,隻在牆外聽見裡面的叫聲我都會心慌的。”劉莉曉表情畏懼地說。


   

兩人的規勸并沒使她回心轉意,在王麗靜的再三相求下,兩個好友隻得答應把她送到瘋人院去。


   

瘋人院的大鐵門開了,薛玉蒼和劉莉曉架着王麗靜下了車,來到院長室。


   

院長是一個四十開外的大胖子,鷹勾鼻,滿臉橫肉,兩隻大黃眼珠骨溜溜地亂轉。劉莉曉的目光不敢與他的目光相遇,她覺得他的目光很冷,感覺就像窗外的秋風一樣冷。


   

院長審視了一會兒王麗靜,然後問薛玉蒼:“她什麼時候開始發病的”


   

薛玉蒼很憂傷地說:“她是我的表妹,因為她的未婚夫離她而去,她太愛他了,以緻給她精神上造成了強烈的刺激,才使她有些錯亂。不過,她的病不太厲害,也沒有發病間歇,在這個環境中靜養一段時間我想她會好的。”


   

這時,王麗靜從椅子上站起來,伸開雙臂竟歡躍着向院長走去:“啊,你就是我的白馬王子。從今以後你又回到我身邊了。”


   

院長對旁邊兩個粗壯大漢說:“你們倆把這位小姐安置到12号房間裡,要好好款待,可以讓她自由出入,門上不要加鎖。”


   

兩人領着王麗靜出了院長室。


   

薛玉蒼和劉莉曉付了費用也離開了瘋人院。


   

一個神經正常的人既然要裝瘋,就難免得搜腸刮肚地想幾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語來嚷一通。吃過晚飯,王麗靜也和别的病人一樣獨自在房間裡喊了幾句,然後用一隻木凳頂上門,蒙上頭睡了。


   

王麗靜的12号房間和病人的房間雖相距很遠,但病人的各種怪叫聲都傳到了她耳朵裡。盡管她用力閉着眼,但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


   

正在王麗靜輾轉反側時,門被輕輕推開了,頂着門的木凳也倒在了一邊。王麗靜打開燈坐起來,見是醉醺醺的院長,邁着趔趄的步子正向床邊走過來。


   

王麗靜跳下床,高聲喊道:“深更半夜你到我的房間來幹什麼”


   

院長伸出兩手:“靜,我就是你的白馬王子,你過來呀,你快回到我的懷抱裡來呀。”


   

王麗靜知道院長今晚來是不懷好意的,想冒充自己的心上人把自己占有。看着走過來的院長,她心裡有了辦法。她也伸開雙臂向院長走去,一邊走一邊嘴裡說道:“親愛的,我真的又能回到你的懷抱裡”


   

院長嘴角上咧出了得意的笑容:“當然能回到我的懷抱。”


   

兩人剛抱在一起,王麗靜擡起右膝狠狠地向院長的兩腿中間頂去。院長慘叫了一聲,雙手捂着裆部倒在了地上。王麗靜拎起地上的小木凳,一邊在院長的背上猛打一邊叫着:“你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離開我,你這沒良心的東西,畜生”


   

院長一邊求饒,一邊連滾帶爬灰溜溜地跑出了房間。


   

幾天後的一個深夜,王麗靜到廁所去。從廁所出來,便看見不遠處三個大漢偷偷摸摸向患者住的房間走去,王麗靜覺得蹊跷,便在後面偷偷跟着。一直來到醫院最北的34号房間三人才停住,他們用鑰匙打開了34号房間的門,走進去後又關死了門。王麗靜偷偷走近窗口,在黑暗處望着他們。


   

34号房間的患者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白發老人,頭發很長,胡子也好像多少日子沒刮過了,他見三人氣勢洶洶地進了屋,剛從床上坐起來,沒容他說上一句話,其中一個大漢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又把他摁在了床上,老人隻掙紮了幾下便被掐昏了過去。另兩人把昏過去的老人擡着往屋外走,王麗靜趕緊躲到樹叢裡。


   

那三人擡着老人向三層樓頂走去,走到樓頂邊沿上,他們把老人從樓上扔了下去。


   

如果不是王麗靜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恐怕她的驚叫聲早就驚動了他們三人。


   

這三人來到院長室:“院長,那老頭讓我們給解決了。”


   

“好,有沒有人看見”


   

“沒人,神不知鬼不覺。”


   

“好,明天一早就放出風說這瘋老頭昨晚從三層樓上摔下來摔死了。”


   

把老人掐昏過去的大漢問院長:“院長,那老頭再關上兩個月恐怕就要真瘋了,幹嘛還把他解決了?”


   

院長笑了笑,拍拍大漢的肩:“你們不知,有個叫王喜民的小子是這老頭的女婿,他娶他的女兒并不是為了要人,而是為了得到這老頭的财産。前不久老頭的女兒不明不白地死了,王喜民這小子為了把财産霸為己有,把老頭送到了瘋人院。他對外人說老人是因女兒的去世精神受到打擊而變瘋了,其實老頭的神經比我們還正常。兩天前,王喜民這小子又來找我,說把老頭解決了,三分之一的家産歸我。”院長說完,從抽屜裡拿出一大疊鈔票放在桌上,“這是你們三個人的,以後跟着我有你們的好處。”


   

三人接過鈔票點頭哈腰向院長道别走了。


   

王麗靜悄悄走回自己的房間,上了床。她原以為人們說瘋人院的黑暗無非是拿了病人的錢,病人吃不好,喝不好,受工作人員的歧視打罵,現在看來遠比這些要黑暗得多。為了錢,瘋人院院長什麼事都幹,可以把沒病的治得有病,也可以去害人殺人。明天就是薛玉蒼和劉莉曉來看自己的日子,她要把親眼見的這事寫下來交給他倆帶走。


   

第二天上午,王麗靜房間的門開了,溫暖的陽光射進來。女護士領着薛玉蒼和劉莉曉走了進來。王麗靜和劉莉曉雖然才幾天不見,卻像分離了幾年。如果不是護士始終在旁邊監視着,她真想和劉莉曉擁抱一次。趁女護士不注意,王麗靜把寫好的信偷偷塞到劉莉曉手裡。劉莉曉把信放在自己口袋裡,然後把拿來的幾件衣服和一兜水果放在王麗靜的床上,又囑咐了幾句,便和薛玉蒼走了。


   

又過去了兩天,門衛領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走進了院長室。這男子臉色白淨,身材粗壯,右眼角一條長長的刀疤,兩隻不算大的眼睛射出的目光又冷又懾人。


   

這人自稱叫高來聚,說是在黑道上混飯吃,因得罪了人被人追殺,無地方可去,隻好到精神病院來躲藏。說完拿出厚厚一大疊鈔票放在院長的面前。院長剛才拉得長長的臉這時笑得開了花。他把鈔票立即抓起來放進口袋裡,讓人去安排高來聚的住宿。


   

晚上開飯時間到了,王麗靜排隊等着打飯。醫院的幾個打手在旁邊維持着秩序。排在2号打飯口前的高來聚的目光始終盯在王麗靜的臉上,王麗靜也發現了這人的目光。沒想到等她打完飯往宿舍走時,高來聚卻從後面追上王麗靜,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臉,還陰陽怪氣地說:“真靓的姑娘,有空陪我玩玩。”


   

王麗靜被氣得眼冒金星,往高來聚臉上啐了一口唾沫。高來聚剛想發作,被早已

趕上來的兩個打手給拉開了。


   

王麗靜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飯盒重重放在桌上,坐在一邊喘粗氣。轉念一想,何必在意呢精神病院裡都是些瘋子,再說,明天薛玉蒼和劉莉曉就要把自己接出去了。她這樣一想,火氣也小了,把飯也風卷殘雲般吃光了。


   

深夜,王麗靜睡得正香,門被人用力撞開了。她打開燈,見院長的三個手下氣勢洶洶地站在屋内。她大聲喊起來:“深更半夜你們到我的屋來幹什麼臭流氓,滾出去”


   

三人走上前,一人捂住她的嘴,兩人擡起她,把她架到了院長室。然後院長室的門被關死了。王麗靜被捆在了一隻椅子上。


   

“說,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不說實話今天别想活着出這房間”院長用手抓着王麗靜的頭發狠狠地說,他的眼睛在暗淡的燈光下放着冷森森的光。


   

王麗靜心裡跳了一下,但她的嘴很硬:“住院時就給你們說清了。”


   

院長卻冷笑了一下:“你是報社記者,名叫王麗靜。”


   

王麗靜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院長從口袋裡拿出一封信展開,遞到王麗靜面前,王麗靜一看,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她寫給薛玉蒼、劉莉曉的信怎會落到院長手裡


   

院長對王麗靜說:“記者大人,今天死也要讓你死個明白。你的兩個朋友拿着你的信去警察局報了案,可他倆不知道警察局長是我們的人,他每年在我這兒得到的錢夠他一輩子享用了。”院長說完掏出火柴在王麗靜面前把信燒了。王麗靜剛想張嘴大罵幾句,卻被院長用毛巾捂住了嘴。院長對三人說:“既然她看到了那老頭的死,那麼她也可以受到同樣的待遇”


   

三人擡起王麗靜正準備出門,門卻被人狠狠踢開了。


   

“不許動,誰動打死誰”進來的人手裡端着槍,臉上的刀疤格外引人注目。進來的人是高來聚。


   

院長愣了愣:“你是……”


   

高來聚邊解王麗靜手上的繩子邊說:“我叫夜獨行。”


   

“夜獨行”是高來聚的綽号。他是上海警察局的一個副探長,武功高超,又能百步穿楊。他嫉惡如仇,常在夜晚換上便衣在各個場所巡視,因此很多罪犯都栽在他手裡。他夜晚行動從來不帶助手,被人們送了個“夜獨行”的外号。


   

白天,探長張明印接到薛玉蒼和劉莉曉的報案。張明印去找局長批示。結果局長把王麗靜的信壓在那兒,對于此案卻沒批示怎樣處理。副探長高來聚見這樣重大的案情局長卻沒做任何表态,覺得蹊跷,自己便請了兩天假,說到外地去看一個朋友,自己獨自一人便打入了瘋人院。從進瘋人院開始,他就一直注意王麗靜,暗中保護着王麗靜。剛才院長的話高來聚在外面都聽到了。


   

高來聚用捆綁王麗靜的繩子把院長和三個打手緊緊捆在了一起,然後,他給偵探組打了電話。


   

高來聚見王麗靜沒受傷,笑了笑說:“沒受傷就好。”


   

王麗靜的心松弛了下來,看着他臉上的刀疤,覺得不那麼刺眼了:“我把你,當……當成了一個流氓。”


   

高來聚并沒生氣,他說:“當一個合格的警察實在太不容易了,知道我白天為什麼摸你的臉嗎我是想把一個和你聯系的紙條交給你,剛擡起手卻被醫院的兩個打手看見了,我隻得裝做調戲你。”


   

時間不長,瘋人院的大鐵門被打開了,八個警察沖了進來。高來聚對兩名警察吩咐了幾句,然後把王麗靜叫到一邊說:“王記者,這個案子案情重大,涉及到警察局局長。局長雖不能一手遮天,但要靠我這個小人物把他送上審判台那是很困難的,隻有靠你的輿論工具了。為了防止局長殺人滅口,我已派了我的兩個最得力最信得過的兄弟保護你,一直到局長下台為止。”


   

王麗靜眼裡流出了淚水,她拉住高來聚的手久久不願松開。


   

三天後,報上刊登了王麗靜的一篇文章,文章揭露了瘋人院殺人内幕及警察局長與之同流合污的醜聞。此文章不但震驚了上海,也驚動了國民黨政府。


   

四天後,警察局長被逮捕并法辦。涉及到瘋人院案子的罪犯執行死刑的就有十六人。


   

一個月後,高來聚與女記者王麗靜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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