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也堵車
清華之大,兩邃狙鬧間不辨牛馬。行于清華可謂難矣。清華人是很“富”的――“有房有車,房是兩室一廳八張床,車是後輪驅動指哪去哪自行車。”
沒錯,清華人除了住集體宿舍,還人手一輛自行車(除了某些擁有“車奴”的女生)。所以,随處可見清華大大小小的停車棚、停車室、停車線,而那裡密密麻麻全是車。沒來清華前,誰也不會相信10米寬的雙向馬路會堵車,堵的還是自行車!
每次課間的那十幾分鐘是堵車的旺季,六教的兩個出口、五教與三教之間的路段、一教的出口都會堵得滿滿的。清華人的自行車通常沒有車鈴铛,所以聽不到諸如公路上堵車時的高低起伏的喇叭聲,這裡常常可以聽到是新生的驚呼:天哪,自行車也堵車!也可以聽到老生無奈地歎息,更有人在此時搜尋着美女。
車多了,“車禍”也多。從六教到紫荊(食堂)的那段路,據某老師分析,其危險系數遠比在核電站工作要大。那裡不但每分鐘有上百輛自行車通過,而且路段中充斥着各種路障,還有些路過的汽車和徒步者。
在這樣的混亂中,來來回回你擁我擠,清華人練就了一套套絕技:點殺、側拐、漂移、靜定、瞬時加速、瞬間跳車等等。以緻“車禍率”不高,受傷率極低。每每有些學長幻想着要和學妹擦出些火花,無奈學妹車技不賴,屢屢不能得手。
雖如此,事故還是常有發生,比如我吧,經曆“車禍”怕有10場了,未受過一次傷。最危險的一次是,兩人因為打着雨傘無法刹車,加上高速轉彎,于是正直撞上,淡定的是在碰前0.1秒兩人齊齊跳下了車,最後冷冷地看着兩輛車撞在了一起。
即便是這樣,我倆也不生氣,隻微微一笑,互相說一聲對不起,扶起自行車就匆匆趕路了。這也是清華的傳統,一開始還為此感到莫名其妙。比如一次,我撞到了一位學姐的車,緊張得一時不知說啥才好,倒是學姐立馬說:“對不起對不起。”搞得我一頭霧水。自此以後,無論是我撞别人還是别人撞我,我都連聲道歉。奇怪的是,其他人也一樣。
有時候就表現得更淡定了,車撞上了,兩人不但不生氣而且還相視傻笑,仿佛是做了一件好玩的事――原本不熟悉的兩個人,在鋼鐵擦出火花的一刹那,相視一笑,像老朋友彼此間搞了些幽默那樣,毫不以為那是一次“禍”。
關于單車,清華早有傳言,“同學們注意看,馬路上騎自行車的,車越爛,年級越高;車越新,年級越低;騎飛鴿的一般是本科生,騎老牛牌的很可能是教授!”此言不假,一般聽到後面“吱吱嘎嘎”一陣響,通常是學長到了,趕緊讓路,怕車子失控發生追尾。現如今,我的車也吱嘎吱嘎了,我也成了大四的人了。
車多了,盜車的賊也就多了。與某些兄弟院校的鎖校政策不同,清華大開校門同時天天做安全教育。所謂“人人一輛車,車車一把鎖;人車能合一,人離車定鎖”。人離開車哪怕一分鐘,也要鎖上車。許多清華人在幾百幾千次實戰之後練就了一身絕技,一輛飛速前進的車,從減速到停下、到歸入車位、到上好鎖,隻要五秒便可搞定,看得路人一愣一愣的。
為防止丢車,傳出很多趣事。甲同學買300塊的車20塊的鎖,剛騎一天被盜;第二次買車,發狠心買了三把鎖,鎖好離開留下紙條“看你怎麼偷!”下課出去一看車完好、鎖多了一把,紙條上有了回複:“看你怎麼開!”某乙君害怕丢車,于是買輛50塊的二手車,并買100塊的鎖,他堅信這樣萬無一失。結果回頭一看,車好好在那兒,鎖被偷了!
去了土豆還吃啥
每天三次,清華人都要重複三個問題:
“同學,今天去哪個食堂吃飯?”
“同學,今天去幾層?”
“同學,今天吃啥?”
清華食堂是很多的,每個食堂的樓層也是不少的,可偏偏我們還是在為吃發愁。清華人發愁,倒不是因為清華人挑剔,更不是因為這裡菜多太了以緻于不知吃啥而斟酌、而難以取舍、而苦惱。相反,是菜太少了。
同志,你木有聽錯!食堂是多、菜品是不少,可吃起來都一個味!湘菜的辣子和京菜一樣甜,魯菜的味道和川菜一樣鹹。更有甚者,去年學生節,某君一句“要是清華食堂把土豆去掉,我們還吃啥呀!”徹底亮了。話說食堂裡的土豆比孫猴子還多變,煮的、蒸的、炸的、悶的、小炒的、火鍋的、紅燒的,切塊的、拉絲的、片狀的、長條的、切瓣的、搗成泥的……它幾乎占據了清華食堂的半壁江山!把這位大股東去掉,不得一半人餓肚子?
清華同學在吃上有個喜好――好新。從鐵闆到麻辣燙、到香鍋、到名廚進清華、到木桶飯……場場爆滿,遠比各國元首來訪引人注目。為等到新菜,我們需要提前一小時甚至兩小時來排隊,并不惜将排成的隊伍圍着偌大的食堂轉幾圈。那架勢絕對比考前去圖書館自習占座要激烈。
清華人吃飯喜請客,尤其是夏天,一盤西瓜細細切好,一桌四人共享。切細了的西瓜,不但不會髒了人的臉頰,而且可以顯出知識分子吃東西的優雅來。輕輕地咬一口又咬一口,仿佛吃人參果,吃罷,口留餘香回味無窮。
冬天,大家喜歡請飲料。誰遲到了,誰得罪人了,誰欠誰的人情了(比如參考作業之類的),一杯飲料是通常被要求請的。小小的餐桌,便多了些觥籌交錯的影子。
清華人吃飯喜排隊。一則是因為廚師會拒絕為插隊者打飯,二則是清華人即便有謙虛忍讓的美德,但面對一個插隊的大男人,鄙視的眼神還是會毫不吝啬地投射過去的,有時甚至還會堅決而善意地提醒那人――“同學,你站錯隊了吧!”
清華人吃飯還好成群結隊。吃飯的時間是讨論工作生活的好時間,求是學會(清華學生社團)在紫荊(食堂)三層、萬人(食堂)二層有專門位置,可供會員乘吃飯之際各抒己見。紫荊四層、桃李地下(食堂)等常常是各協會、小組開小型吃飯會議的地點。一般而言,一個桌子相對而坐兩人,如果是一男一女,那麼他們不是現在的情侶便是未來的情侶。所以這種情況下,懂事的清華人絕不會打剩下的那兩個座位的主意。若不是情侶,他們一般是被迫無奈、或者是讨論中的同班同學,但是一般他們會坐對角。
你幾字班的
百年校慶時,清華的“×字班”文化被很多媒體提到。清華以入學年份尾數排輩,2011年入學就稱為“一字班”,2001年、1991年、1981年……都被稱為“一字班”。
自打進清華的那一天,我們便有了“八字班”的名号。當年,學長打着“清華八字班”的旗号在火車站迎接新生,“歡迎八字班新生”的标語挂滿了清華大街小巷和食堂門口。去年,我們打着“清華蛋字班”的旗号到火車站迎接清華“‘蛋字班’小孩,也将歡迎蛋字班新生”的标語挂滿了清華大街小巷和食堂門口……
“×字班”文化在清華氛圍濃厚的體現之一在于:清華人初次相見,問的第一個問題不是别的,而是“你幾字班的?”這也是清華的“黑話”、“接頭暗号”。據說一次有一歹徒想混入清華,一學長問:“你幾字班的?”那人莫名其妙,于是立馬被識破。避免了一次災禍。
其實,知道“×班字”,在清華就算是知道
了他的底細,不管他能力如何,學長便有了“指揮”他的權力。動不動就喊一聲“小孩”,“小孩,你哪裡的?”“小孩,你貼貼海報?”時時刻刻提醒他們“注意咯!小子,再能我也是你的學長,在我面前你放老實點!”
即便是遠在美國、英國、法國,留學的校友聚在一起,最重要的介紹仍是班字,有了班字,啥都好辦;該聽誰的,誰該請客,誰來聯絡大家,誰是小輩走卒,就一清二楚了。辦起事來絕不會亂了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