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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境女孩自救:我跳故我在

时间:2024-08-10 08:25:13


   

  十年前,因患紅斑狼瘡并引發尿毒症,被稱為“舞蹈精靈”的南通女孩邱怡的舞姿驟然停止。命運猙獰,就此低頭嗎?邱怡不認輸,向死而生,舞蹈也成了她活下去的勇氣。然而,邱怡并發股骨頭壞死症,舞蹈對她來說,又成了遙不可及的夢。為了能再次起舞,她又冒死做了股骨頭壞死置換術。


   

  十年間,邱怡一次次成功闖過醫生斷言的生命刻度,她被衆多病友和醫生稱為“不死的跳舞草”!“我跳故我在”,把厄運過成了華章,是這個女孩的铮铮宣言!


   

  青春止步舞姿驟停,跳舞女孩向死而生


   

  邱怡1982出生于江蘇省南通市,父親邱偉、母親劉敏都是市模具廠工人。邱怡身姿柔軟,從小就顯露跳舞的天分。1999年,邱怡考入蘇州大學日語系。不久,她和同學、昆明男孩高斌相戀。高斌喜歡跳街舞、彈吉他,邱怡則是學校裡有名的小舞蹈家。兩人志趣相投,愛情甚笃。


   

  大學畢業後,邱怡和男友一起進入蘇州日企雅來服裝公司工作。喜愛跳舞的她還利用周末和晚上的時間,辦了一個爵士舞培訓班。


   

  2005年春節,高斌從雲南帶回一盆跳舞草(跳舞草的葉片兩側生有大量的線形小葉,受聲波刺激時會随之連續不斷地上下擺動)送給邱怡。在音樂律動中,看着跳舞草翩翩舞動,高斌深情表白:“你就是我的‘跳舞草’,我會一輩子陪你翩翩起舞。”彼時的邱怡心甜如蜜,有人愛,有喜歡的事做,人生最幸福的事也莫過如此。


   

  不久後,邱怡的手臂上突然有一些蝶形紅斑,她不以為意。3月初,又出現劇烈胸痛,她這才到蘇州大學附屬醫院做了檢查。結論把邱怡和男友都吓傻了:她患上系統性紅斑狼瘡,導緻并發症胸膜炎。系統性紅斑狼瘡是一種自身免疫性疾病,極難治愈,且容易反複發作,被稱為“不死的癌症”,患者易導緻各器官病變至腎衰竭而死亡。


   

  正是最好的年紀,邱怡一下蒙了。幸好有高斌的安慰,她逐漸冷靜下來。


   

  3月6日,邱怡住進蘇州大學附屬醫院,進行綜合治療。為了徹底治愈,她辭去了工作。然而,經過兩個療程的治療,她的病情并沒有得到緩解,猙獰的蝶形紅斑蔓延到脖子上、臉上甚至全身。在頑固的疾病面前,邱怡變得十分脆弱。對女兒的厄運,老實的父母也六神無主,隻是一個勁兒地抹眼淚。


   

  男友的父母趕來看望她,态度卻發生了轉變,從贊成他們交往到強烈反對。邱怡含淚向男友提出了分手,高斌卻放不下邱怡,苦苦哀求父母:“讓我再陪她一陣吧。我就這麼硬生生走了,她會崩潰的。”父母答應了他。


   

  9月底,邱怡為節約費用,返回南通老家,平時服藥治療,定期去南通大學附屬醫院做檢查。然而兩個月後,厄運再次襲來,她突然臉色發黑,上幾階樓梯都會大汗淋漓。到醫院做了肌酐指标檢查後,醫生确定她已發展成為了尿毒症。醫生告訴她,病情之所以發展如此迅猛,跟她的體質有很大關系。


   

  邱怡的天徹底塌了。可厄運容不得她傷感,更容不得她喘息。為了活命,邱怡不得不開始接受透析。起初一周一次,漸漸的,每兩天就要透析一次。醫生告訴她,她的情況很嚴重,紅斑狼瘡引發的尿毒症和傳統尿毒症不同,透析效果并不明顯,如果不換腎,她頂多隻有一年的存活時間。


   

  就在這時,高媽媽給邱怡打來電話,說家中有急事,請她督促高斌返回老家一趟。邱怡知道那是借口,可自己如今這個樣子,還有什麼理由将高斌留下呢?一咬牙,她開始每天找高斌麻煩,甚至不惜用絕食逼他離開。最終,高斌含淚離去。


   

  男友走了,父母的積蓄也花光了。看着年邁的父母四處為自己籌款做透析,邱怡心如刀割,活着已是累贅,她必須做個斷了。


   

  11月30日下午,趁着父母不在家,邱怡打開了CD,那是她最喜歡聽的命運交響曲。在激越的樂曲聲中,她用修眉刀割開了左臂的靜脈,頓時,鮮血汩汩流下!


   

  在靜靜等待死亡的時候,她留戀地掃視着屋裡的一切。就在一瞬間,她發現床頭放着的跳舞草,正随着音符在起舞。一瞬間,邱怡淚流滿面,她挪到跳舞草旁靜靜觀看,她發現音樂越是激烈,跳舞草的舞動越是迅疾。頓時,她幡然醒悟:跳舞草在強烈的音符中能舞得如此絢麗,自己至少還有一年時間,為什麼不能向死而生!為什麼不在最後的時光裡,活出應有的風采?


   

  此刻的邱怡因流血過多,已開始眩暈,她扶着牆壁走到桌子旁,找一條紗布紮上了傷口。随後,她撥通了媽媽的電話:“媽,你趕緊回家,我做傻事了。”


   

  媽媽劉敏趕回來後,将奄奄一息的邱怡送到醫院搶救。好在經過一番搶救,她轉危為安,也就在那天晚上,邱怡暗暗發誓:“從現在開始,我要為自己再活一回。”


   

  跳舞精靈要自救:這是生命在重燃


   

  傷愈出院後,父母對邱怡還有點不放心。可沒想到一回到家,邱怡就開始忙碌起來,她把那盆跳舞草放在了向陽的窗台上,在室内騰出來一塊十多平方米的空間,并吊上了彩燈。劉敏憂心忡忡地問女兒:“你這是要幹什麼?”


   

  邱怡輕松回答:“媽媽!這是我的新舞廳,我想重新跳舞了。”患病後,邱怡對舞蹈避之不疊,這是她第一次重新起舞。媽媽眼含熱淚,心酸地看着女兒。隻見随着一聲激昂的樂曲,邱怡跳起了歡快的現代舞。由于身體發胖,她的扭動顯得很怪異,身闆也不靈活!但是,看上去卻和窗台上那株跳舞草一樣,有了生機和活力。


   

  又能跳舞了,邱怡的心情也好了起來。除去透析的日子,她每天都不停練習各種舞蹈。


   

  哪個舞者不希望站在台上收獲掌聲?為了讓女兒徹底自信起來,劉敏找到小區健身舞教練,33歲的張佳佳。得知邱怡又開始跳舞了,張佳佳興緻勃勃去邱家觀看:“到底是專業舞者啊,你要是不嫌棄,教小區的阿姨們跳吧?”


   

  “我可以嗎?”自從生病後,邱怡已經好久不敢在人前跳舞了。就在她猶豫時,傍晚,張佳佳帶着幾個姐妹來找她。邱怡不好意思再推辭,這天晚上,她随意展示了兩套以前編排的健身舞,赢得了陣陣掌聲。此後,在媽媽的鼓勵和學員的要求下,邱怡不僅教大家跳健身舞,還把拉丁舞、肚皮舞和韓式舞都搬上了“課堂”。


   

  2006年7月,邱偉夫婦為了給女兒治療,已經向親戚借債13萬,他們再也借不到錢了。7月16日下午,得知情況的張佳佳找上門來:“姐妹們知道邱老師的情況後,都踴躍要捐錢。”邱怡趕緊推辭。正說着,一個叫黃莺的學員敲門進來,塞給了邱怡2000元錢。短短兩個小時之内,家裡就來了四十幾人,湊出了75000元!看到這樣的暖人場面,邱偉夫婦哭了,邱怡也淚如雨下。


   

  當晚,邱怡輾轉難眠,如果一輩子要靠大家捐助過活,那活着有什麼價值可言?她給每個人打了借條,她要活下去,而且要親手把這些錢還給大家。這之後,邱怡開始苦苦尋找賺錢的機會。同時,她開始每天跳舞數小時,她要用舒展的舞姿和愉悅的心情提高身體免疫力。


   

  30歲的肚皮舞學員湯娜知道邱怡的心思,她向邱怡建議:“咱們舞友裡有不少人有技術特長。像韓巧玲阿姨,做十字繡出了名,文化館都收藏了她的不少作品呢!你是大學生,要是能牽個頭,我們願意跟你幹!”邱怡眼前一亮。自己在工作時,曾認識了幾位日本客商,他們

非常喜歡中國的手工飾品。邱怡試着給其中一位叫相原的客商打電話,得知相原在中國上海設立了手工工藝品貿易公司,隻要手工工藝品質量好,可以收購,多多益善。


   

  邱怡當天就找到韓巧玲。韓巧玲,56歲,退休前是南通華美工藝美術公司的手工指導。得知邱怡的想法,她當即拍闆同意了。邱怡想創業消息很快傳了開來,當天晚上,便有十多個人确定“加盟”!


   

  2006年12月20日,邱怡和韓巧玲帶着一些十字繡樣品,趕往上海。結果,6個樣式得到相原的認可。邱怡不顧旅途勞累連夜返回南通,把大家集中起來,開始培訓。為了合法、規範,在大家的一緻推薦下,邱怡作為法人,注冊了南通風舞工藝品公司。


   

  我舞故我在:跳舞女孩涅重生


   

  2006年8月12日,第一批十字繡飾品出爐。郵到上海,順利通過了對方質檢,她們得到了3。5萬元報酬。除去原料成本,淨賺了2。9萬元。初戰告捷,舞友們信心大增。


   

  邱怡雖然以前不曾接觸十字繡,但她很有靈性,一次舞友趙小曼養了一隻哈士奇,邱怡别出心裁,用十字繡給哈士奇秀了一套誇張的唐裝。穿上以後,那滑稽可愛的效果讓所有人忍俊不禁。經韓巧玲指導改良後,她們把這個寵物裝快遞給相原。相原定制了500件送到日本,當天被搶購一空,他又趕緊加定10000件。


   

  2008年年初,邱怡覺得相原給的利潤空間太小,又把十字繡寵物裝等飾品推向國内市場。可這樣一來,工作量在不斷增加,她做設計、談合作,高負荷忙碌的工作讓她幾次暈倒。一次,因為一批産品在上海出現質量問題,邱怡着急趕過去,沒有按時去做透析。一下火車,她就暈倒在虹橋車站。同去的舞友将她送到醫院,醫生檢查發現邱怡肝髒有大量毒素聚集,如果再晚點送來性命堪憂。邱怡不敢怠慢,一邊接受治療,一邊又拼命跳舞排毒。


   

  等身體好轉,她又再度忙了起來。最終,在她的努力下,他們的寵物飾品進入了蘇州、杭州等地30餘家超市、200多家寵物店。生意越做越大,越來越多的舞友慕名而來,到2008年年底,參與繡制工藝品的舞友已有70人。其間,邱怡不但帶領舞友們創造了每月幾十萬的利潤,她還償還了所有債務。


   

  工作再繁忙,邱怡也沒有停止跳舞。由于長久堅持,她的生命長度早已超過當年醫生預言的一年,身體體能也在不斷提高。2010年年初,醫生在給她檢查時驚奇地發現,她的病情大大減輕,腎功能也有所恢複,肌酐水平降低到原來的三分之一。可是就在邱怡松了一口氣時,噩運卻再次襲來!


   

  2013年9月,邱怡的股骨頭出現了壞死,這是因為她長期使用激素治療紅斑狼瘡,導緻鈣質大量流失所緻。春節過後,邱怡連站立都鑽心地疼痛。父母将她送入南通人民醫院,她被确診為重度股骨頭壞死! 邱怡上網查詢了大量信息後,她決定去做手術,置換股骨頭,重新站起來,跳起來!


   

  可咨詢了多家醫院後,邱怡得知由于長期患有紅斑狼瘡和尿毒症兩種病,透析緻使她血液不同于常人,凝血功能極低,手術會導緻出血不止。而術前和術後,為了排出體内毒素,透析還得照常進行,大外科手術病人做透析,又有不可知的風險。綜合這些考慮,南通沒有哪個醫院敢貿然做手術!


   

  邱怡不死心,又通過朋友打聽南京有哪家醫院能夠做此手術。2014年6月初,南京軍區總醫院骨科專門召集專家為她進行了會診。在對邱怡身體各項檢查指标評估後,他們發現雖然經過長達9年的激素、透析治療,邱怡的身體防禦系統卻沒有完全被摧毀,醫生連連稱奇。最後,醫院專門為她評定了手術的風險,确定并非完全不可控制後,專家們決定冒險為她實施手術。


   

  聽到這個結論,輪椅上的邱怡熱淚直流,并和醫院簽下了生死免責協議書。


   

  2014年6月23日,邱怡走上了手術台。手術曆時3小時,其間,幾次出現流血不止的險情,由于專家們做了充分準備,做好了各種應對措施,輸血措施得當。最終,手術獲得了成功。


   

  可換了股骨頭,并不意味着就能跳舞。進行康複鍛煉非常重要,要通過鍛煉讓人工骨和人體成為一個協調的整體,否則依然會跛腳,甚至站不起來。為了盡快跳舞,手術後第9天,邱怡就開始借助雙拐開始練習。每每,她疼得大汗淋漓,可為了重返舞場,她又咬牙堅持。就這樣,2014年10月,她扔掉了拐杖,可以行走了。舞友們感動地稱她為“不死的跳舞草”!


   

  令邱怡欣慰的是,自己和疾病生死搏鬥時,她和舞友們的生意一天也沒有停過。她住院時,張佳佳是臨時負責人,還把工藝品銷到了美國。2014年11月初,邱怡和舞友們注冊成立了南通舞盟工藝品有限公司,邱怡擔任董事長。至此,時光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滑過九年多,她比醫生預言的,已整整多活了八年。在接受采訪時她說:“我跳舞就是為了活着。我還要面臨一個又一個難關。現在,前面一切歸零。我要再活十年,再跳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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