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珑雖然有份教師的職業,但她業餘很喜歡寫些東西,她的風格清新柔美,不過,了解她的朋友都很熟悉她的文風,隻要她的文字上了報刊,立馬就有人打電話向她道喜,她也樂得将稿費請投緣的那些哥們姐妹吃飯;不方便請客的那些,她也變着花樣寄些禮物過去。所以,她在文學圈子的人緣極好。
這天,她下課回到辦公室,看到放在辦公桌抽屜的手機屏幕上有十多個未見電話,且号碼都是同一個,一看,還是本地的,她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忙回撥過去,一個很甜美的聲音傳來:“李老師,我很喜歡你的文章,我拜你為師好嗎?”玲珑沉吟了一下,淡淡地說:“一般電話我是不接的,你這麼有誠意,咱們做個朋友吧!我比你大,你叫我姐好了。”
玲珑交朋友的風格也是溫婉可人,與她給人的印象差不多,文如其人,當那個打電話的陳恬站在她面前時,玲珑當即就樂了,她笑着說:“我在家隻有一個弟弟,你做我妹妹好了,一見到你我就感覺我們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
陳恬聽着玲珑的輕言細語,很乖巧地叫了聲姐姐。玲珑竟感動得有些想哭。
陳恬的年齡很小,比玲珑足足小了一輪,都屬豬,玲珑屬71年出生,陳恬83年的。知道這情況後,玲珑和陳恬都感覺很意外。
玲珑成家很早,剛到結婚年齡她就結婚了,丈夫比她大了五六歲,對她很呵護,當陳恬找到她時,她的兒子已讀大學二年級了。玲珑調侃道:“在我寂寞的時候,你來了,這或許就是上帝送給我最珍貴的禮物吧?”
玲珑的丈夫是一位公務員,見妻子對陳恬這麼投緣,由衷地說:“陳恬啊,你玲珑姐可是個甯缺勿濫的人,你看姐夫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娶到她,你可要好好向她學習!”
八0後的陳恬更加姐姐前姐姐後地叫着玲珑,甚至相親這樣的場面也拖着玲珑過去,玲珑看着陳恬對自己那麼尊重,心裡很欣慰,但嘴裡還是勸誡道:“陳恬,我們是兩個年代的人,你的個人生活我不能幹涉,你自己看着辦好了。”
陳恬真誠地說:“姐姐是我最欣賞的人,我找對象你說可以我就同意,你說不行我堅決不給他任何機會!”
斬釘截鐵的話讓玲珑很受感動,于是,她對陳恬文學方面的指點更盡心了!
在玲珑的眼裡,陳恬真不象八0後的年輕人,在她身上,玲珑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
當陳恬将她寫的文字給玲珑看的時候,玲珑總是搖搖頭,然後更加認真的教導,玲珑很想将她打造成第二個自己。
一年多後,那天晚上,山東的一個文友打電話過來向玲珑祝賀,說她的一篇小說在濟南文學月刊上刊登了!然後又嗔怪她将筆名改為陳恬也不告訴朋友們一聲。玲珑問她是不是搞錯了,那邊肯定地說即使她的文字化成了灰他們也知道這是她的!
玲珑聽後有些驚訝,因忙于教學及輔導陳恬,她都很久沒有向刊物投稿了,偶爾的幾篇文章也是要好的編輯早已約了稿的,而這些刊物的發行地都在南方。當她聽到朋友說發表的文章标題是《為你無眠》時,她頓時明白了一切。因為,她曾将她以前寫的但并沒發表過的東西裝訂成冊送給陳恬作教材書了,其中一篇就是《為你無眠》,這篇文章她很喜歡,所以印象很深。
玲珑放下電話後,對丈夫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然後倒頭就睡。丈夫一頭霧水地站在那裡。
自此以後,玲珑對于陳恬的電話再也沒接過,陳恬上門造訪,玲珑也交代丈夫說她不在家。
丈夫問她為什麼這麼做,玲珑将故事會上的一篇文章推薦給他看,那裡講的是一位年輕人很有誠意地向一位老畫家請教畫畫,最終将老畫家平常醉酒後所畫的畫對外宣稱是自己作的畫。丈夫讀後,也一切都明白了,他相信玲珑,因為玲珑并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所以他更加配合玲珑演戲。
玲珑因那件事看出陳恬不是一般的聰明,她自以為因為她的冷淡以後可以排除陳恬的幹擾。
那天,她剛到學校,陳恬已等在那裡,拿着一疊報紙和雜志,遞到她面前,激動地說:“姐姐,我成功了,你看,這上面的報道都說我是第二個玲珑呢!”
玲珑的筆名也是玲珑。玲珑看着旁邊走來走去的老師,隻好接過陳恬手中的東西,勉強地看了起來,首先映入她眼簾的就是那篇《為你無眠》的文章,她讀着讀着,手竟顫抖起來。
原來,這篇文章并不是她曾經寫過的那篇,隻不過标題相同而已,其間的内容,她感覺很親切,好象出自自己的手,怪不得朋友會打電話過來,隻是在她的意境裡更深了一層。
玲珑拿起了手機,大聲說:“老公,晚上多炒幾個菜,我要請陳恬吃飯,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啊!”
陳恬見狀,眼淚頓時湧出了眼眶,此時,玲珑也不顧學生們三三兩兩地上學來了,在大庭廣衆之下緊緊地擁住陳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