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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記憶,遙遠的鄉愁

时间:2024-08-09 03:27:05


   

  兒時的夢想一直到現在的不惑之年也揮之不去,小時候家鄉的貧窮讓我一直有離家出走的欲望,經常一個人呆呆地望着窗外那片郁郁蔥蔥的菜園想入非非。那生長着小蔥,大蒜,黃瓜的菜園子是我們全家飯桌上唯一的生活來源。平時沒有大人的同意誰也不敢輕易的去菜園子摘菜的,比不得現在的家庭,吃什麼都覺得乏味,挑肥揀瘦的日子在那個年代簡直是天方夜譚,一個星期吃上一次白面包子就跟吃面包似的香甜。趕上好年頭菜園子裡的菜吃不了的話,媽媽就會用滿是裂口的雙手将菜收起齊整要爺爺拿到城裡去賣,那個時候兩分錢就可以買一瓶醋,三分錢的醬油大概要吃一個多月,食用油更不舍得用大一點的勺子來舀,吃的都是自家彈完棉花,那些棉籽榨的棉籽油,冒着泡的棉籽油吃到嘴裡真的是說不出來的香。


   

  不要以為那個時代的孩子都和我家一樣,其實不是的,别人家都沒有我家的姐妹多,所以他們經常的可以吃到白面做的烙餅包子,而我家即使來親戚了也是親戚吃白面,我們吃黑面或者用白薯面做的飯食,如果親戚吃不了,剩下的那一小塊也輪不到我們幾個丫頭(我們這裡管女孩叫丫頭,男孩子叫小子,都是老一輩順延叫下來的結果)是要分給弟弟吃的,奶奶說了,弟弟是我們家唯一的寄托,将來要成家立業幹大事,丫頭們都是給别人家養的,要賠本的,所以我們隻有看着弟弟吃的份兒了。


   

  值得父母驕傲的是我們家的孩子學習成績都很好,除了我從事企業部門以外他們幾個都是本科畢業并從事文化教育工作,在自己的崗位上均小有業績。據父親講,是村裡看風水的那個長胡子的爺爺告訴他說我們我家的墳頭的那棵蒿子千萬要留住,在這代我們家肯定要出人才,大富大貴的日子在後頭呢。再後來我們幾個不惜重金買斷了我家有祖墳的那片地,不管是真是假,孝心還是一定要有的。


   

  我的父親是村裡擔任多年的黨支部書記直到離休,識字不多的母親體格一直不大好,在我的記憶裡母親經常地卧病在床,很少帶我們出去玩兒或者去供銷社買東西,父親對母親的态度一直也很冷淡,我猜想是奶奶的封建思想直接影響了母親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一直也嫉恨奶奶,她奪走了我們一家人應該擁有的歡樂和幸福。爺爺卻很老實,什麼都不說,默默地忍受着奶奶的一切。在奶奶過世以後,是爺爺幫我們全家度過了最困難時期。


   

  母親在我上初中二年級的時候得了偏癱,右半身子根本不能動,生活不能自理,我的父親一直在村黨支部忙,許是壓力太大,他經常的喝得酩酊大醉,到家看誰都不順眼,尤其對患病在床的母親愛發脾氣,母親默默忍受着父親對他的不公。那時大姐出嫁了,二姐,三姐還有我和弟弟都要上學,家庭的重擔一下子落在了父親一個人身上确實很難。老實巴交的爺爺從不對我們或者父親說什麼,每天早晨都是很早就起床,背上背簍去村外很遠的地方弄柴禾,回家以後給我們全家做飯,關照母親一定要多吃一些,并從村裡的老中醫那裡找了很多的偏方為母親治病,那個時候我的爺爺已經七十五歲了。


   

  病魔并沒有吓倒我堅強的母親,慢慢的能夠下地行走并逐漸自理,這減輕了我們很大的負擔。現在我的母親已經過世多年了,但母親堅強的性格一直影響着我的一生。在我參加工作以後,同事們都說我是個什麼事都不會放在心上,多大的壓力也不怕的人。其實不是的,從母親的身上我學會了很多,知道自己應該怎麼正确的對待人和事物。


   

  時間飛快的從指尖劃過,現在我們都已各自成家立業,父親自母親去世以後和弟弟居住在一起,老家的房子一直也就閑置下了來了,每每春節回家拜祭,心中說不出的感慨 ;這就是生我養我 的老屋嗎?那高聳入雲的老槐樹仍舊守候着這所久無人居住的老房子 ,因适逢隆冬季節,斑秃的枝丫在默默等候着春的萌芽。從窗外往屋内看, 斑駁的四壁依稀可見兒時在牆壁上的塗鴉, 呢喃 的燕子在屋檐下旁若無人的繼續談情說愛 ,根本不把我們這些不速之客放在眼裡。站在院子,我仿佛又聽到母親在胡同焦急的 呼喚我們回家吃飯的樣子, 看到滿身塵土的我們從玉米稭垛鑽出來的狼狽樣子母親是又氣又恨又沒辦法。桌子上早已擺上了母親蒸熟了兩大盤黑面,白面包子,還有一大盆玉米面粥和自家腌的鹹菜,我們 急不可耐的都去搶白面包子,母親大聲的呵斥讓我們伸出去的手又都縮了回來,“都先吃黑面的吧,白面的一人一個,要不你們都吃不下黑面的了。”我們這些丫頭們都很聽母親的話,弟弟就不行了,“我先吃白面的吧,黑面的後吃也沒事。”不等母親發話那個白面包子被弟弟整齊的咬了一個月牙,三口兩口的吃了下去,然後“哧溜”從方凳上滑下來,(母親有個習慣,桌子擺着的是給我們這些孩子吃的,鍋裡還要多剩一些留着給父親或者我們下午餓了的時候分着吃的白面包子,自己卻從不舍得吃一口,直到母親去世的時候他老人家也是特别的節儉)。跑到堂屋地掀起鍋蓋拿出一個白面包子就往外跑,跑到大門口嘴裡還唱着“我夾着尾巴逃跑了”,惹得我們全家哈哈大笑。


   

  當我們開車離開居住多年的老屋,離開那棵老槐樹的時候, 我的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難舍那個充滿歡笑的院落,難忘那群熟悉的父老鄉親的真誠問候,當回到鋼筋水泥構建的繁華都市,從老屋帶回來的泥土芳香滌蕩了我藏在内心深處多年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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