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相聲迷,特别喜歡天津李伯祥先生的演出風格。經常是,李先生沒有登台,觀衆就已經期待着他滔滔不絕的說笑和精彩表演,咧開嘴等着笑了。人們熟悉李伯祥老師,評價他:矮個兒、小分頭兒,總是精氣神兒十足,台上台下講話都是滴水不漏的勁頭。熱愛相聲的觀衆都很熟悉李伯祥老師的相聲作品,不論是他表演傳統的《大戲魔》《寫對聯》《報菜名》,還是新作品《聊天兒》《兩面人》《看紅岩》《謙虛論》,觀衆們都會在其演出完畢後毫不吝啬地報以熱烈掌聲。由此可見作為相聲表演藝術家,李伯祥先生在人民心裡的位置。
我的搭檔戴志誠是李伯祥老師的高足,他給我介紹說,師父号稱“李快嘴”。李伯祥6歲時跟随劉寶瑞大師學習,劉寶瑞待他非常嚴格,從那時他就種下了“仇恨的種子”,發誓要學好相聲這門功課。其實在最初,他學習相聲是為了跟随父親李潔塵維持生計,後來由于勤學苦練才脫穎而出。李伯祥老師不僅嘴快,腦子也快,平時非常注重積累,喜愛讀書看報,關心時事,一些晦澀難懂的外國人名、地名都爛熟于心。到外地演出總是先實地考察,結合當地特色臨時加包袱,從而讓演出效果更精彩,得到各地觀衆的喜愛。
在學藝的道路上,李伯祥老師又拜相聲大家趙佩如為師,成為趙先生的大弟子。他在濟南晨光茶社學徒期間,接觸前輩名家衆多,博采衆長于一身,打下了堅實的基本功。同是一個段子,李伯祥老師能如數家珍,逐個道出哪點情節哪位前輩設計得好,哪個包袱哪位前輩抖得響。這不僅說明他識多見廣,而且能證明他記憶力超強,故素有“電腦”之稱。有一次,在某全國相聲大賽現場,李伯祥老師擔任評委。根據觀衆多個電話的要求,大賽監審請他談一談相聲“貫口”的表演。李伯祥老師由淺入深,從什麼是“貫口”,表演“貫口”的規矩講起。當舉例子時,他選的是“董存瑞”,他一氣呵成,張弛适度,整個“趟子”背誦了近四分鐘。“董存瑞”是建國初期,相聲藝人們創作的《新八扇屏》中的一扇。時隔60年,在沒有思想準備的前提下,整個背誦中他沒吃一個“栗子”。由此表明,李伯祥老師除基功好有超強的記憶力外,當年也是說新唱新,讓相聲為新時代服務的首批響應者,為推動相聲的發展發揮積極的作用。
20世紀80年代初,“五講四美三熱愛”活動伊始,幾個部門在北京聯合舉辦了專題的相聲大會。除北京的演員以外,外地僅有一對演員參演,那就是李伯祥、杜國芝兩位老師。他們演出的是李伯祥老師的新作《家庭聯歡會》。當時大部分觀衆都聽得入神,覺得情節新鮮、故事有趣。事後聽前輩們講,這是傳統段子《五人義》的框架。在拜讀《五人義》腳本後,我感受到李老師雖然套用了《五人義》的框架,但舊瓶裝新酒,裝得巧妙,裝得貼切,裝得不露痕迹。李伯祥老師之所以能把傳統段子信手拈來,“古”為今用,證明他傳統段子及化用傳統的新段子會得太多了,而且拆改變化調度有方,讓熟知傳統段子的老人也能說一聲“妙”。
在李伯祥老師從藝75年之際,20多位曲藝理論家、作家、相聲演員及熟悉他的各界人士,紛紛揮筆撰寫評介其藝術成就的理論文章,并出版了《論李伯祥的相聲藝術》這一理論文集,給這位藝術家75年的藝術生涯做一個回顧和總結。這些文章從不同的角度,讓大家對李伯祥先生有更多的了解。同時,這個文集的出版,對相聲事業的發展,也是一件大好事。
年邁頭腦仍清醒,耄耋觀念依然新。今天,李老師80歲了,仍活躍在相聲表演的舞台上,而且在北京周末相聲俱樂部和北京天津的大小劇場演出還能“攢底”。這為中國相聲史增添了光彩的一筆,可以說在相聲史上也是罕見的。
(責任編輯/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