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楚小姐,很抱歉在沒有經過你的同意,甚至你都不得知的情況下把你當作了我的女主角,現在,在我喜歡你的十三個禮拜零三天,我選擇把我對你的喜歡記錄下來。
學校表彰大會,我作為班級學生代表上台領獎。寫字留念的時候,我是最後一個,留給我的隻有一小塊地方,我硬是把自己的豪言壯語全部擠下了,周圍有人在竊竊私語說看起來很寒酸。我覺得有點尴尬,而你卻看着我的字說:“寫得很漂亮呢!”我驚訝地看向你時,你也正在看着我,你胸前挂着工作牌:文學部,楚菁。
楚菁,這個名字真好聽。
我打聽到了你的班級,知道了你作為文學部副部長,每周日都會在會議室開會,整理稿子,制作校刊。
終于等到周日,我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蹲在學校辦公樓門口等你。我排練了幾十遍,看見你時要怎麼裝作恰好碰見你,漫不經心地和你打招呼。可當我看見你和一個男生有說有笑地一起走出來時,我慫了,像是沒看見你一樣,迅速地從你身邊走了過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特别期待坐過山車,終于排到我之後,又吓得大哭大叫。這是我喜歡你的第一個禮拜。
我覺得當你看見我和你們部長一起走進會議室,并且她還宣布我成為了文學部的插畫師時,一定覺得非常奇怪吧,明明都是從網上下載素材,哪裡需要什麼插畫師。
我承認,我是奔着你來的。你一定不知道其實我和部長是小學同學,為了走這個後門我磨了她很久,還特地去了很遠的那家網紅店買了鮮果撈給她。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記住我的名字。這是我喜歡你的第三個禮拜。
我知道大家都覺得我無關緊要,于是我盡量把自己縮在角落裡,偷偷看你忙來忙去,偷偷畫你低頭寫稿時長發遮住半張臉的樣子。被别人發現後,我心虛地遮掩,最後無奈地把大家都畫了進去。
很意外,所有人都說我畫得很好,經過讨論還決定在校刊上設立一個專欄,叫:文學部的故事。
選稿子的時候有人問:“為什麼每張畫都有副部啊?”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慌張:“因為我就坐在她旁邊啊。”
真是瞎扯,我很想告訴你,無論我坐在哪裡都能看見你,都隻能看見你。可是我不能說,因為我害怕,說出來之後,連坐在你旁邊的機會都沒有了。這是我喜歡你的第五個禮拜。
我像一個偷窺狂一樣,觀察着你是不是喜歡粉色多一點,是不是不喜歡喝汽水,有沒有喜歡的明星。我害怕在我邀請你去吃麻辣香鍋時,你說你不吃辣,那樣你會不會覺得我們是喜好不同的人。
我一直都在努力地畫畫,因為想得到你的一句誇獎,哪怕是最簡單的“哇,好漂亮”都可以讓我心花怒放。有一幅畫被我藏了起來,那幅畫中的你笑得像第一次見你時和煦的陽光。我在一旁拄着腮靜靜地看你,周圍沒有其他人,時間好像停在了桌上那盆蘭草裡。這是我喜歡你的第六個禮拜。
我的畫印在校刊上被更多的人看到,甚至美術部的女生都跑來問我要不要加入她們。你聽說了,笑着打趣我:“那可不行,這可是我的本土畫師,以後我出了書,插畫可都靠你喽!”雖然知道你是在開玩笑,可我還是覺得很開心。填報高考志願時,我毅然選擇了美術加試,如果可以,我願意一直做你的插畫師。這是我喜歡你的第八個禮拜。
我醞釀了很久,拿着兩張已經被我揉皺了的電影票去找你,你大方地答應了,倒弄得我有點措手不及。坐在位子上時,我開始後悔為什麼要買最大杯爆米花,橫在咱倆之間我都看不見你的表情了,但還好,你說你很喜歡這部電影。
除了畫畫之外,我把精力都放在了學習上,你那麼優秀,我要盡力追趕你的步伐。偶爾路過你們班時,我已經能一眼就找到你了。這是我喜歡你的第十一個禮拜。
你過生日,大家聚餐,切完蛋糕,大家都鬧着把奶油抹得到處都是,你說:“Hey,一定要把這一幕畫下來,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大家這麼開心地聚在一起了。”
我說:“好!我們以後還會見面的。”
你不說話,我又說:“你看那麼多星星,要是心裡總記挂一顆,該怎麼辦?”
“那你就一直跟着它啊,二十幾歲的時候,喜歡就結婚。”
我大笑起來,你說我莫名其妙。這是我喜歡你的第十三個禮拜。
我想一直一直追着你,追到你二十幾歲的時候,告訴你“你就是我的星星”,你會不會說:“好啊,喜歡就結婚!”
我的楚小姐,真的好感謝你的出現,以後不嫌棄的話,我就一直做你的插畫師吧!
編輯/圍子
我假裝雲淡風輕地離開了,可我的驕傲像傾覆的水潑落一地,再也收不起來了。
被拒絕的悲傷讓我睡不着覺。在他不再催我早睡、和我道晚安的日子裡,我自虐式地熬夜,并且越來越晚。各種工作成為了我充實自己、逃避回憶的方式。那段時間我打了很多比賽,還抽空做着一份實習。
我以為憑着勇氣和毅力,我能夠成就一切。
但事實并非如此。熬的夜都冷了,數的羊都跑了。
三、一腔孤勇不能解決一切,原來身後還有他們
那段失意、孤獨而又壓力爆表的時間裡,我甚至一度想要自殺。我覺得身邊沒有一個懂我的人,他們以為我是女超人,而不是一個鮮活的人。
不過這也怪不得别人,我生性好強、不肯示弱,時常有同學問我“你的黑眼圈好像很重呀”,我都隻是笑笑敷衍而過。是我自己想要塑造一個超人形象,不願别人操心我。
直到有一次,因為社團辦活動,我連續三天睡眠不足6小時,當活動辦完時,我忽然就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
我以為父母要狠狠地責罵我一頓,可是他們沒有激烈的言語,也沒有同情與悲傷,仿佛隻是我放假回家而已,并且隻字不提我發病的事。晚飯時廚房蒸騰着白蒙蒙的水汽,媽媽在溫涼的水霧裡,時不時朝我投來目光,就像我小時候一樣——我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留意這樣的場景了。
我們在飯桌上唠着家常,在夏夜的庭院裡吹風,在清晨懶洋洋地看陽光爬上窗簾。直到我回校前夕,媽媽才抓着我的手,和我說了一晚上的話,說希望我解脫壓力,事情要有所取舍,不要在追逐的路上忘了自我。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就有了想哭的沖動。
他們像全天下的父母一樣,并不指望兒女有多偉大,隻希望她開心快樂。
而我這麼拼命,真的過上了“偉大”的生活了嗎?獲得多少榮譽,站在多高的位置,都不能代表一個人擁有獨立的人格;敢奪冠、敢告白、敢堅持志願填報的初心,也不能代表一個人擁有多堅韌的勇氣。其實我很多方面還是像小孩子一樣幼稚、執拗,我從前所認為的勇敢,更多的是叛逆和一腔孤勇。春風得意時,我可以一日看盡長安花;可是困厄接踵時,我就失去了坦然的勇氣,不敢承擔後果,隻局限在小世界裡自怨自艾。
許多事情并不是一腔孤勇就能辦到,要有很多耐心,很多變通,很多堅韌。但在這最絕望的黑暗裡,我才看見了站在身後的他們——我的父母。
所幸在我迷失得更遠之前,我找到了應該堅守的原點,應該停泊的港灣。
采訪後記:乃櫻一直是我所仰望的學姐,成績好,性格好,還有那麼多榮譽傍身。可是正如她自己所說,沒有一個人的成功是輕而易舉,我們都在拼搏與試錯中成長。
折磨與壓力猝然降臨,她卻也完成了與過去的自己和解,與父母的和解。如今的她早已卸下了自己套上的枷鎖,神采奕奕而内心笃定。
強者并不意味着毫無畏懼毫無悲傷,正視與坦然,宣洩與和解,或許這才是完整人格的我們應該做的。
“人的生命雖然本質上是孤獨的東西,卻不是孤立的存在。它總是在某個地方與别的生命相連。”乃櫻把村上春樹的這句話當作微信個性簽名,我也把它分享給大家。
總會有人在背後默默支持着你,永不離棄。
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