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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鹞天高

時間:2024-11-06 10:11:26

風筝是春天的遙望,少年的向往。

一線在手,奔過曠野山丘,便在天地間活了。許多年前,我也在八百裡秦川上放過風筝,“晴空一鶴排雲上”,少年的心,歡喜又憂傷。在家國不安的年代,一紙風筝向天透氣。天俯視着孩子,孩子仰望着天,缥缈的事物有了牽挂。

風筝是春秋時期就有的遊戲,是人類早年的“飛機”,古漢語裡稱之為紙鸢或紙鹞,借代如翼的鳥兒。身形巨大者上面縛弦,風彈筝筝,猶如天琴,遂叫風筝。戶外清明,遠足踏青,可健身明目;戰時危城,傳遞信息,能振奮人心。

鏡頭拉遠了看,那飄拂的風筝不知是誰在放,也不知有誰在望,一直翻飛在東方的天空中。唐人有《紙鸢賦》:“代有遊童,樂事末工。飾素紙以成鳥,像飛鸢之戾空。翻兮度,将振沙之鹭;杳兮空,先漸陸之鴻。抑之則有限,縱之則無窮,動息乎絲綸之際,行藏乎掌握之中……”史有這般形容,縱千年一線扯過,一些詞語生僻了,仍依稀得見雲白風清,氣勢飛虹。

那時還有另一首學堂樂歌《紙鹞》唱道:“正二三月天氣好,功課完畢放學早。春風和暖放紙鹞,長線向我爺娘要。爺娘對我微微笑,贊我功課學得好。與我麻線有多少?放到青天一樣高。”

我可能是見過雁陣、也參與過風筝陣的最末一代。高樓、霧霾、污濁中的山河田疇,以及功課的重負和人心的躁急,都是大雁和風筝的死敵。我曾為居住城市的秋末讀書月寫過一首歌詞《雲在青天書在手》,不知道在哪個環節一句詩眼被删掉了:“長空雁過天有字,是誰伫立讀出秋。”每年歌聲響起,我會下意識地望望天,風筝還有,雁已難覓,伫立的人也被慌亂的人潮裹挾着,擁向東,擁向西。

青天一樣高的風筝、童心、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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