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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青春的笑忘

時間:2024-11-05 03:46:17

嘉琳推薦:唱一首屬于我們的歌,讓我們的傷都慢慢地愈合,明天我又會是全新的,青春是手牽着手坐上了永不回頭的火車。

文/破衣裳

一我會付錢的

餘小鴨背着厚重的行囊闖進地下通道的時候,似乎不小心被什麼聲音打斷了。

她皺了皺眉頭,到底是什麼東西,好像忽然拉住自己不讓自己走了呢?身體往後退了幾步,轉身便看到——原來是有人在唱歌。

那人一直低着頭,撥弄着吉他上的弦,餘小鴨隻能隐隐約約看到他的眼睫毛很長,不過他撥弄吉他的手真是好看,潔白修長,餘小鴨忍不住盯了好久。

彈吉他唱着歌的少年,忽然擡起頭看了餘小鴨一眼,吓了餘小鴨一跳,可他什麼都沒做,也沒有說,便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唱下去了。

這是最後一首歌,少年唱完就準備離開,餘小鴨忽然有些慌亂,總覺得不能就這樣讓他走了,便趕緊迎了上去,攔住了少年:“喂,你就要走啦?”

少年擡頭,着實是一張令人驚豔的臉,幹淨秀氣,他問:“你在這兒待了很久了吧,現在已經很晚了。”

自己的确是一不小心就待了很久,一不小心就被好聽的聲音和好看的手指吸引住了,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呢?餘小鴨索性昂起頭:“别看我了,反正我沒錢給你!”

興許是聽到這樣風馬牛不相及的回答,少年愣了一下,馬上哈哈大笑起來:“沒錢給的話,為什麼不離開?”

餘小鴨莫名地紅了臉,顯得很窘迫:“聽了你這麼多歌,我會給你錢的,喂,我叫餘小鴨,明天再付你錢!”

“哈?小鴨?鴨子?這真的是你父母給你取的名字嗎?”

餘小鴨氣得冒火,這個名字被太多人嘲笑過了!有必要一聽到就大驚小怪的嗎?

少年微笑着轉了身,隻留下暗自發怒的餘小鴨,其實這是一隻可愛小鴨子呢,大約是自己在街頭唱了這麼久的歌,第一個這麼認真地聽自己的歌,還揚言一定要付錢的人了。

那廂,餘小鴨還不忘在後面大喊:“還有,明天我一定會付你錢的!”

二畫手的加入

少年第二次回到地下通道的時候,竟然看見餘小鴨睡在了過道裡,不禁皺皺眉,這裡這樣髒,怎麼能睡?于是上前推了推她:“餘小鴨?你怎麼睡在這裡了?”

餘小鴨揉了揉眼睛,表情裡依舊是倦意,看到少年,便忽然笑了,露出潔白的牙:“昨天晚上沒有車了,所以就沒回家,怎麼樣,我現在也算是流浪者了吧。”

其實餘小鴨沒有說,她身後的行囊原本是要帶着她去遠方的,可是昨天那一不小心的駐留,讓她迫不得已改變了自己的計劃,于是隻能像個流浪漢一樣睡在狹窄的地下通道。因為擔心不安全,所以一整晚都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直到天色漸白才敢眯眯眼睛。

少年懶得管太多,坐在通道的闆凳上,自顧自地抱起了吉他,輕輕彈撥了起來,餘小鴨起初也是在一旁認真地聽着,後來索性也搬來了一張闆凳,坐在了少年的旁邊,手裡拿起了畫闆,畫着什麼東西。

大概是流浪歌手和流浪畫手的組合頗有新意,于是吸引了比往常更多人前來駐足。吉他盒裡的零錢,很快就滿了起來。

餘小鴨得意地朝少年微笑:“怎麼樣,我不錯吧?”

少年卻高興不起來,他哪裡在乎吉他盒裡的錢是多是少,隻是忽然有一個人莫名地參與到自己的生活中來,很不習慣。

“你畫的是什麼?”少年轉移了話題。

餘小鴨拿出畫闆,上面竟然是少年的側面:“不好意思我騙了你,我根本沒有錢,這幅畫當抵押,怎麼樣?”

其實這幅畫的畫工真的很不錯,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很好,可以看出作畫者應該是受過專業的訓練的,可是這個餘小鴨,怎麼感覺讓人有點捉摸不透?

再說,又沒有規定聽流浪歌手的演唱就一定要付錢,餘小鴨怎麼看都有點奇怪。

少年接過畫,看了看餘小鴨身後笨重的大背包,聯系到她的古怪行為,探究着問:“餘小鴨,你是不是離家出走了?”

餘小鴨被人識破,吐了吐舌頭,這是自己第一次離家出走,帶出來的錢全被黑心的小偷偷走了,礙于面子又不能回家。好吧,這些都不算什麼,餘小鴨堅信自己有辦法可以克服,她也不是吃素的,可是她沒有想到,在離開的途中,遇到了少年。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反正我也可以畫畫,畫手和歌手的組合更有人氣不是嗎?今天你也看到了,才半天就有了平時一天的收益吧……”說到這裡餘小鴨咽了咽口水,試探着問少年,“那麼,可不可以讓我加入你?”

少年面無表情,害得餘小鴨心頭一緊,可他已經背好了行囊,淡淡說了一句:“至少你今天應該回家了吧?在這過夜沒人保證你的安全。”

餘小鴨還沒反應過來,少年已經走遠了。他說的最後一句是什麼來着?好像是……

“還有,我叫姜路音。”

三那我們開始演出吧

餘小鴨真的冒着各種挨罵挨打的可能性回了家,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迎接她既不是挨罵挨打,也不是關懷備至,而是殘忍的現實。

老爸老媽終究還是離婚了,即使自己用離家出走作為威脅,他們還是分開了。

“老爸,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仿佛是問出一個究竟,到底是出于什麼原因,才能讓他們抛棄了自己?

餘爸一臉抱歉,抱着小鴨:“小鴨這兩天去哪個同學家了?爸媽的事情對不起你,可是,我們沒有辦法改變現實,即使我們不在一起了,依然永遠是你的爸媽,永遠愛你。”

小鴨奮力推開爸爸的懷抱:“還說是我的爸媽?還說永遠愛我?我這兩天根本不是去哪個同學家了!我是離家出走了!離家出走懂不懂?”

餘小鴨什麼都沒拿就又跑了出去,眼淚嘩嘩往下流,她沒辦法接受和自己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父母,說分開就分開,沒辦法接受曾經将自己視若珍寶的父母,如今連自己消失了兩天都不清楚。

姜路音看到哭得稀裡嘩啦的餘小鴨的時候,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放下吉他,摸了摸餘小鴨的頭:“小鴨子,怎麼了?”

餘小鴨哭得更兇,哪管自己形象如何,幼稚與否,把眼淚鼻涕一個勁地往姜路音身上蹭,蹭到無法無天。姜路音歎了一口氣,索性讓餘小鴨把頭埋入自己的胸膛。

那樣契合的懷抱,讓餘小鴨忽然就感動了起來。她忽然從姜路音的懷抱中掙了出來,一臉正經:“鴨子是适水動物,她剛剛其實隻是在放水,沒哭。”

姜路音“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鴨子,其實——你隻是太好強吧?有些事情,你并不是不能理解。”

從理解到能夠接受,中間總隔着那麼一絲不甘願和太好強,可是時間就是有那樣一種魔力,到了最後,什麼都将被磨平。

餘小鴨不明白姜路音話裡的意思,可是她卻無比明白,她第一次為姜路音駐足,絕對不隻是聽到了悅耳的歌聲那麼簡單,她好像……聽到了她自己。

聲音能夠傳播的有太多,譬如愛,譬如恨,譬如喜歡,譬如失望。餘小鴨聽到的仿佛是,來自她心底很深很深的聲音。

姜路音笑了笑:“鴨子,那我們開始演出吧。”

四少年的琴弦

總體來說,餘小鴨和姜路音的雙流浪組合是絕對成功的,并且會一直成功下去,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的話。

在一天内,有形形色色的各路人馬圍觀他們兩人,沒有留下一分錢,并且用打量的眼光看着姜路音。

一個高高的瘦子終于忍不住說出話來:“唉?這不是S中鼎鼎有名的姜路音嗎?平時趾高氣昂得沒話說,現在怎麼這麼淪落了?”

餘小鴨用餘光瞟了一眼這個滿臉麻子的瘦子,皺了皺眉,他們這種狀态是淪落嗎?自己始終不這樣認為,那是自己向往的随性以及自由。

另外一個人推了推瘦子:“别這樣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小心他用同樣的招數對付你!”

不知道為什麼,圍觀的同齡人越來越多,大多都是混混一樣的打扮,似乎都是和姜路音認識的樣子。

餘小鴨實在忍不住,停下了手中的筆,站起身來,朝着這一群人大吼:“請你們離開好嗎?不要擋在我們前面,我們還要表演!”

瘦子打量了餘小鴨一番,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喂,我說,你還不知道姜路音是哪路人吧?我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他的……跟你說吧,姜路音呐,他其實是……”

忽然一聲斷裂的弦音響起,是琴弦斷了,刺耳的聲音讓大家側目,姜路音放下了手上的吉他,潔白修長的手指上多了一條紅色的印痕,壓低了音量:“閉嘴!”

瘦子卻不知好歹,反而笑了起來:“你也會怕别人說?你打傷老師燒了試卷,成天欺壓别人的時候,怎麼不怕别人說?”

“你給我閉嘴!”姜路音真的生氣了。

餘小鴨卻忽然明白了什麼,難怪會覺得姜路音彈出的聲音浸入到她心底,他們果然是一類人,同樣在學校無法無天,在内心裡卻渴望着什麼的人。意識到這點,餘下鴨卻釋然了很多。

她上前一步,推了推瘦子,臉上卻帶着微笑:“嘿,要是你不想被我也以同樣的方式對待的話,就快滾吧!姜路音是哪路人,我便是哪路人!”

瘦子着實大吃了一驚,個子嬌小的女生說出來的話竟是那麼有底氣,雖不是有多怕她,可是不知怎麼的,便不想多管這一遭閑事了:“姜老師出院了,你回學校吧。”

隻留下一句話,那群人便離開了,餘小鴨望着姜路音的臉,微微發怔。

五還有什麼比這個邀請更讓人歡喜呢

後來,餘小鴨才徹底知道,姜路音是個不折不扣的叛逆少年,打架惹事無所不能,那個打傷的老師,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媽媽。

姜路音說,自己仿佛一夜之間長大,忽然就覺得以前的自己很是可恥,可是現在卻沒辦法面對曾經犯下的錯。

他在那個地下通道待了快一個月了,唱那一首《笑忘歌》好多遍了,從來沒有一個人認真聽過,直到餘小鴨的到來。

餘小鴨的到來,很像是一種催化劑,讓原本堅持不住的某些東西倒塌,讓關在堡壘裡面的東西露出來了。或許自己早就想要改變了吧,隻是缺少那麼一個契機,而餘小鴨的到來,無疑促成了這一點。

餘小鴨依舊死皮賴臉:“走走走,我們一起去醫院,看看姜老師。”

姜老師大約是剛出院,看到姜路音的時候微微一愣,餘小鴨看到,她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餘小鴨悄悄地退下,走遠了,她不想去關心姜路音犯過什麼錯誤,她知道他們都是一樣的人,一樣叛逆張揚又渴望被愛,一樣心地善良卻佯裝冷漠——雖然這樣說很自戀,可是自從聽到那個聲音的那一刻起,她就認定了。

是姜路音改變了自己吧,興許還沒有人知道,自己從來不會有耐心在某一個地點停留那麼久,也沒有人知道,自己能安然接受一個人的懷抱,沒有人知道,自己不知不覺變得柔和起來。

同類相碰撞,如果好運氣地沒有爆炸,或許會互相融化吧。

而且,其實不大識水性的小鴨子大概已經喜歡上唱着好聽歌曲的姜路音了。

這樣想着,餘小鴨便笑了。剛好姜路音也走了出來,朝她擺擺手。

“假如我回學校,你也會回學校嗎?”姜路音問。

餘小鴨笑得更開心了,還有什麼比這個邀請更讓人歡喜呢?

六最後的演出

姜路音和餘小鴨最後一次在地下通道演出,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他們沒看見,唱着歌畫着畫的少年,垂下的頭發之後,是帶着笑容的眼睛。

餘小鴨的爸爸也來了,他是受到邀請了的,那一天餘小鴨回家,忽然和他說:“老爸,我不離家出走了,讓我繼續念書吧!”說完便撲在了他的懷中,撒着多年未撒的嬌,仿佛一下子從刺猬變成了小白兔。

旁邊另外一位也聽得入神,眼神之中都是愛。姜路音自從惹了事之後便消失不見了,那一次惹得校長差點要開除他,他卻自己先逃了出去。算起來大概有一個月不見了吧,可是現在,他像是忽然成熟了,從以前的乖張叛逆,到現在的溫柔懂事。這是自己一直堅持的信念,姜路音即使沒有父親的管教,也一定會長成一棵參天大樹。

這一次,餘小鴨畫的不是姜路音的側面,也不是他彈吉他手指的特寫,而是有着溫柔眼神的爸爸、媽媽。

“際遇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啊!”餘小鴨歪了歪頭,而後,她在姜路音耳畔悄悄做嘴型,說着什麼東西。

姜路音什麼都沒聽清楚,回了回頭,看着餘小鴨绯紅的臉,仿佛明白了什麼似的,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他們共同唱起了那一首青春的笑忘歌。唱一首屬于我們的歌,讓我們的傷都慢慢地愈合,明天我又會是全新的,青春是手牽着手坐上了永不回頭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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