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1980年前後吧，我在紅山軍馬場的放馬點裡，當時能到那個地方去的人幾乎沒有，因為不通公交車。那個年代也根本沒有出去玩、旅遊的概念，而他們是騎着摩托車去的，還帶着相機拍照片，在我們看來他們很突出也很稀奇，而且北京到我們那兒那麼遠，将近四百多公裡。當時沒有飯店，他們就跟着我們吃工作餐，到晚上再騎着摩托車回到三十公裡以外的場部去住。白天他們拍照，拍馬群等等，見到什麼就拍什麼。
陽：你當時是不是也提供了馬匹給鮑昆他們騎？
李：那時候有客人去騎騎馬，我們還感覺挺新鮮，挺高興的。因為我們好幾百匹馬嘛，有的是。
陽：那你和鮑昆再見是幾十年之後了？
李：第二年又見過他，後來好多年，我倆陰差陽錯沒見上面，再後來别人說起來壩上攝影究竟誰去的最早，因為我是老牧馬工，認識的攝影人比較早，我就說，1992年帶上去的那不算早，最早還是鮑昆。
陽：後來你應該見攝影人見多了，現在你賓館一年接待人次有多少？
李：現在住宿300多人，就餐500多人，每年旺季都滿員。
陽：壩上從默默無聞到火爆全國，你作為一個壩上人，怎麼看待這個現象？
李：人們對壩上關注，攝影功不可沒，是攝影把壩上推出名的。
陽：壩上火爆之後，當地老百姓的生活有些什麼樣的變化？
李：天翻地覆的改善。原來鮑老師他們拍照的時候，我們軍馬場是個團級單位，才有一個2020吉普，不是212。現在幾乎家家有車，多的三四輛，十幾萬、幾十萬的高檔車有的是，而且有房有院（度假村），有馬匹供遊客騎。再比如，影視劇外景拍攝地，每年是要達到多少部戲的，也給當地帶來很大的經濟效益。作為當地人，我們應當說句實在話，這是來給咱這地方的窮困百姓送錢來了。
陽：我也采訪過朱恩光和姜平，他們說壩上九幾年的時候遊客比較少，但是環境好，現在遊客比較多，可能就存在一些問題，比如垃圾會比較多，草場破壞也厲害。
李：人多這是肯定有的問題，垃圾袋随地扔。但是現在每個景區都有收拾衛生的，客人素質也在提高，自然而然垃圾就不會滿草原扔了。從客人到經營者都認識到了，都在維護這個環境了，最近還可以。
陽：認識到環境的重要性，隻有環境好了，才有可持續發展的可能性。我聽鮑老師說，你現在還是當地的政協委員。
李：我就是一個老頭子了，是啥也都無所謂了。陽：那你對壩上的未來有什麼期望呢？李：那當然是生态環境怎樣能保護得更持久一些，這就是我們最大的期望。還有，接待量大了，比如我們能接待六七萬，每年來客量在四萬左右，那麼有兩萬張床位得空着，一些惡性競争問題就反映出來了。有的旅遊市場很混亂，比如北京旅行社的團去承德，交給當地導遊員，導遊員要賣團了，床位費、騎馬費，比正常标價都漲了，多餘的錢給誰拿去了呢？不是飯店、牽馬的，而是導遊員。這樣遊客就覺得貴了很多。所以，還希望大家善待客人，讓攝影家、遊客在壩上玩得開心。紅山軍馬場楊建波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