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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你想成為一個吉他手

時間:2024-10-30 07:00:00


    文/郝帥斌

多年後,當秦川率領他的點心樂隊站在舞台上時,我才意識到,這就是那個在悶熱的夏夜裡穿着小背心、蹲在宿舍樓前看星星的少年秦川。

我現在還能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我們喝完啤酒、坐在宿舍樓前暢談理想。秦川說他喜歡音樂,想要唱歌。我問他想唱什麼樣的歌,他說不知道;我又問他懂樂理嗎,他說不懂,但就是喜歡。秦川是我的學弟,我喜歡他叫我大師兄。他和我們都不一樣,他熱愛冬天的雪地,但不知道雪地之下覆蓋着什麼。

或許,除了秦川,我們這幫人在那個時候就不再信仰星空。知識的貶值、價值的稀薄、人情的疏冷,加之多年的漂泊,讓我們這些從鄉村走向城市的孩子對未來的憧憬顯得有些悲壯。我們坐在草坪上徹夜喝酒,但當畢業來臨,就堅毅地站起來,把一切不切實際的理想抛下,去尋找能開花結果的人生。沒有誰願意帶上那個依然活在星星般純淨夜色裡的學弟秦川。

大三時,秦川曾送給我一件生日禮物,不幸在畢業季的行李托運中被打碎了。那是一幅玻璃裝裱的精緻小畫,畫面簡單而幹淨,一隻小船飄蕩在畫中央,沒有帆,也沒有岸,一片洶湧起伏的藍色汪洋包圍着它。我喜歡這幅小畫,因為它真實而準确地描繪了當時我的人生處境。讀研時我出版了第一本詩集,其中有一首詩叫做《我的孤獨是一隻小船》,就是為那幅畫而寫的。詩中我寫道:“我寄給黑夜的話兒/請你也告訴白天/就說今生/我沒有帆,也沒有岸。”這首詩後來被一位熱愛音樂的讀者看到,寫成了一首婉轉而憂傷的民謠。幾年後,秦川從千裡之外趕來參加我的婚禮,再次為我獻上它。說實話,我難以描述當時内心的滋味。或許那句老話更貼切: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我的腦海遂浮現出3年前他第一次拿到曲譜時的樣子:靠着牆壁,激動而認真地演唱每一個詞,那容顔依舊稚氣未脫,那近似許巍的滄桑嗓音因疲憊而沙啞。那次見面,是他從西安坐了一夜硬座火車到北京來看我。他還興奮地告訴我,他已在學琴,以後就可以用吉他伴奏唱歌了。他的歌聲有一種浸潤在艱辛底層生活中的野性與哀愁。

認識秦川已8年了。8年間,秦川在西安用歌聲描繪着“喧嚣的城市”“破舊的筒子樓”,以及那“住在頂層看到的光亮”。緊張而重複的城市生活讓他一遍又一遍質問,“鴿子啊鴿子/這裡是你栖息的地方/為何還要急匆匆地飛回你的家鄉。”歲月變遷,激情衰退,不知不覺中我們探索生活可能性的勇氣逐漸頹靡。可秦川還是那張孩子般燦爛而執着的笑臉,他張開雙臂,撲面而來的是音樂的春天。

“生命就像不休的靈魂/隻顧将你慢慢的吞沒/忘掉那隻受傷的身軀/隻留笑臉讓美夢成真。”秦川的民謠清澈而美好,讓人聽到一份曆經繁華才有的真純。這個曾經不谙世事的少年,“有太陽的滋潤一天天長大”,雖說依然要為生計奔波,孑然一身面對物欲橫流的世界,他唱道:“本是一隻貧窮而自有的野獸\現在卻變成了一條聽話的狗\有飯吃也忙碌着日子\有錢賺也流着哈喇子”,但仍不忘“打盹着幻想那匹馬”。

站在台上急切地撥弄琴弦的秦川,其實還是當年那個穿着小背心看星星的少年,他的歌,傳遞着溫暖和希望,而他蹒跚追夢的曆程則告訴我,隻要你想成為一個吉他手,你就能成為一個吉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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