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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功:一個作家的人生與心靈軌迹

時間:2024-10-22 05:54:49

盡管曾在中國作協的不同活動或會議上多次見過中國作協副主席陳建功,但并不真正了解他的傳奇人生,并沒有機會感悟他的内心世界,更沒有條件品讀他的思想與成功要訣。作為記者,我幸運,終于零距離地走近了這位精神矍铄、态度親切、心境淡泊、見解獨到、思想深邃的著名作家。

母親“慫恿”出的《日出》和《歡歌》

小學三年級時,老師要求寫一篇慶祝“七一”的賀詞。陳建功笑了,寫賀詞?小兒科!于是,他就把賀詞寫成了賀詩,結果被斥為“偷懶”而蒙羞。怏怏不樂地回到家,母親見到兒子一臉的不快,細一問,哈哈大笑:“你高興才是,你并沒有錯,别出心裁,與衆不同!”多少年後,陳建功到一直感念當年母親保護且“慫恿”了自己寫作創新的膽量。

1964年,陳建功考高中,作文的考題是《我為什麼考高中》。考試中,母親當年“别出心裁,與衆不同”的誇獎一直萦繞耳畔。于是,陳建功又别出心裁地把作文寫成了一封給媽媽的信,用書信體切入了考題。當時在北大附中任教的母親恰好參加北京市海澱區的閱卷,回來大贊一個孩子如何如何聰明,把作文寫成了書信體,因此而獲得加分獎勵。考生的名字是密封的,作為母親不知道她誇獎的就是自己的兒子,更不知道兒子所為,竟緣自小學時代自己對兒子的“慫恿”。

考上高中後,陳建功繼續在人大附中就讀。高一開學時,學校給新生們發一套《中學生作文選》。這套書按“高中”和“初中”分為兩冊,刊載了本校學生的優秀作文。讓陳建功高興的是,一翻開“初中”冊,隻見自己在初中二年級時寫的一篇《日出》有幸入選。當年作文本上歪歪扭扭的鋼筆字,一下子變成了印刷體,能不興奮嗎?

20年後,有一家雜志标新立異,策劃刊載一些著名作家的“少作”。讓陳建功驚詫的是,這家雜志居然從自己的老師那裡找到了那本作文選且把《日出》刊登出來。重讀自己14歲時的“稚嫩”之作,盡管心中銘記着前人“不悔少作”的教誨,陳建功說仍然難以掩飾深深的羞愧:“那篇《日出》寫的,完全是虛構的一段經曆。說的是我回到了家鄉廣西北海,在一個清晨來到海灘,登攀到氣象觀測塔上,觀賞日出的情景。任何一個讀過楊朔散文的人,都不難看出那是楊朔立意與結構的笨拙模仿。”今天,陳建功坦承,當年的模仿寫作是自己能有今天的第一步台階。少年人一次大膽的嘗試,社會或學校一次認可和鼓勵,有可能成全一個人的一生。陳建功對此感受至深。

1966年“文革”開始,這一年陳建功是中國人民大學附中高二的學生。當時,高考取消了,陳建功和其他同學一樣,紛紛到廠礦企業或農村工作或勞動。“那時,我父親在人民大學教書,被打成‘特務嫌疑’,我也挨了一點整,越搞越迷茫,就卷起鋪蓋,去了京西一個叫木城澗的煤礦當了一名岩石掘進工。”于是,陳建功在這裡整整當了10年的煤礦工人。到了1973年,推薦工農兵上大學,因為陳建功幹活不錯,于是被推薦去上南京大學中文系,後來因為有人說他“有反革命言論”,又有一個“臭老九”的父親,于是這個“工農兵大學生”便沒有當成。

盡管如此,陳建功沒有怨天尤人,相反寫了一首歌頌“工農兵上大學”這一“新生事物”的詩歌《歡送》,發表在當年的《北京文藝》第2期上。自此,陳建功一直把這首詩視為自己的處女作。

在那個年代,能夠當上工人是一件十分令人羨慕的事情,但是對于熱愛文學的陳建功來說,枯燥乏味的工作讓他還是心有不甘。為了能向大家證明自己的能力,也為了未來找條出路,陳建功在業餘時間拿起了筆,開始文學寫作。那時,他的人生目标是想成為一個像胡萬春那樣的工人作家。1973年12月,《北京日報》發表了陳建功的第一篇短篇小說《鐵扁擔上任》。▲陳建功與季羨林等在一起

▲陳建功在中國現代文學館參觀展覽從人生拐點看作家的心靈史

1977年10月21日,新華社等各大媒體向全國發布恢複高考的消息。早在這之前幾周,家住人民大學大院裡的陳建功的父母已經得知了這一消息。書香門第的家庭對這種消息自然有天生的敏感。父母當即把陳建功從礦區召回家裡,遞給他幾本早已準備好的複習資料,讓他回到礦上認真準備應考。可是,已經發表了幾篇作品的陳建功,想的是紮根礦山,當一名“工人作家”。

母親堅持要兒子報考,說:“你不明白,是不是經過系統的讀書訓練,肯定是不一樣的。想當作家更要上大學念念書。”最終,在母親的“偉大的唠叨”下,被“逼迫”着登上了恢複高考後的首班車。

1978年初,陳建功作為全國27萬幸運兒之一踏進了高等院校的殿堂。他有幸考上了北京大學。

在北大,同班有很多熱愛文學的青年,他們很快結為好友,其中包括後來的文學批評家黃子平、編劇梁左、作家黃蓓佳和查建英等等。他們決定在校園内辦一本文學刊物,取名《早晨》。“這是一本油印刊物,寄往各地,與一些高校的文學刊物交換,也投到許多雜志去。那時許多雜志剛剛複刊或新創辦,都缺好稿子,因此很重視這些投稿。”陳建功記得,《花城》雜志看到《早晨》後居然派了兩個編輯專門來北大選稿子,自己的作品《流水彎彎》就被選中。

大學畢業的那一年,陳建功在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出版了第一部書——短篇小說集《迷亂的星空》。大學畢業,陳建功進入北京市文聯從事專業創作。

陳建功深知,自己雖然有過10年礦工的閱曆,作為一個專業作家,仍面臨着人文資源缺失的短闆,他開始向北京的傳統文化探勝求寶。同仁堂、“百年老鹵”、荷花市場的“烤肉季”、天橋和前門外的大栅欄、胡同裡的名人舊居……這些有關老北京的見證,陳建功幾乎都探訪過,為他的寫作積澱了不少生活素材,他的《北京滋味》就讓人品足了“京味兒”。并非北京土生土長的陳建功卻寫活了北京的文化“土特産”,讓無數讀者還誤以為他是北京籍作家。

另一個側面的陳建功

1995年2月,陳建功調中國作協工作,後成為中國作家協會黨組成員、副主席、書記處書記。

陳建功處世淡泊,做人低調,做事認真,生活上簡單而充實:“平時除了寫書看書以外,也挺喜歡運動,特别是遊泳和打乒乓球。遊泳是每天都堅持的,我喜歡一口氣遊它1500米,一般會耗時45分鐘。如果錯過了遊泳館的時間,我就會步行1個小時,從我們家開走,經和平門繞到西單,再從西單繞到天安門,再從天安門繞回家。每天無論多忙,我都會堅持适當的鍛煉,也喜歡旅遊、攝影……生活上我注意節食,每天中午我隻吃兩根黃瓜,或者兩個西紅柿。當代人營養過剩,必須在飲食等方面節制。”

陳建功是一位極富愛心的作家,一直用自己的真情踐行着社會和諧的理念。他曾和其他知名作家深入動植物保護一線,親身體驗和感悟,用感性的筆觸和理性的反思,通過文學的形式呼籲生态保護,并被野生動物保護協會聘請為揚子鳄的“代言人”。

跟進時代的緊迫感,直面文學前進步履維艱的坦誠和他灑脫無累的生活态度有機地融合在一起,造就了一個每天辛勞地耕耘奔波的陳建功,也造就了一個灑脫快樂仿佛永遠洋溢着寬容達觀的笑意的陳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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