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書

雜誌

保存到桌面 | 簡體人人書 | 手機版
傳記回憶文學理論偵探推理驚悚懸疑詩歌戲曲雜文隨筆小故事書評雜誌
人人書 > 雜誌 > 180年傳承“泥人張”藝術

180年傳承“泥人張”藝術

時間:2024-10-21 08:38:22

圖/張錩作品《絲綢之路》彩塑是塑、繪結合的藝術,最早可以追溯到彩陶文化。彩塑在隋唐時達到鼎盛,宋代開始走入民間。明清以後,無錫惠山、陝西鳳翔、廣東大吳等地的小型彩塑藝術相繼出現。

天津從秦代作為水上戍防之地起,海河文化逐漸發展并養育了天津楊柳青年畫、戲劇曲藝、“泥人張”彩塑等多樣的藝術形式。“泥人張”彩塑是用可塑性好的黏土進行塑造并運用工筆重彩的材料及方法進行描繪,使雕塑和繪畫有機結合,以達到形色和諧統一。

近日,本刊記者專訪了“泥人張”第四代傳承人、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教授張錩,張教授向記者詳細講述了“泥人張”藝術180年的發展脈絡、“泥人張”在當代的傳承和發展,以及他多年來的藝術思考。看着展櫃中那一件件巧奪天工的藝術珍品,聆聽着“泥人張”的一樁樁舊事,記者猶如上了一堂生動的傳統文化課,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泥人張”彩塑藝術開創者:張明山(張錩的曾祖父)

張明山的父親是浙江紹興的小書吏,清代道光年間從江南來到天津,他以教書為生,業餘時間嘗試做些民間泥玩,貼補生活。

張明山6歲開始跟父親學習泥塑。他勤于觀察、善于思考,吸收了多方面的藝術知識。諸如當時,天津有些收藏家在春秋兩季晾曬字畫,張明山經常去看,他還常去韋陀廟、火神廟和娘娘宮細細品讀那些佛教造像。同時,他非常喜歡傳統戲曲藝術,經常用文字和圖畫記錄戲中的情節。尤為重要的是,我國古代久負盛名的人物畫譜《晚笑堂畫傳》給了他很多啟發。

多方面的藝術積累,給予張明山極大的藝術啟發,他逐漸形成塑造人物的技法。他18歲時就以純熟的技藝塑造了很多有影響力的人,如餘三勝、海張五等,這些塑像活靈活現、惟妙惟肖,由于“做嘛像嘛”,天津民衆便給了他“泥人張”的昵稱,“泥人張”由此得名。“泥人張”得名至今相傳六代。

張明山的作品多取材于民間故事、四大名著等,其作品《木蘭從軍》為國家一級文物,該作品彰顯着“靜中見動、靜中求變”的藝術特點。另外,現藏于張錩家中的張明山作品《劉海戲金蟾》也非常生動傳神。

“泥人張”第二代代表:張玉亭、張華堂(張錩的祖父)

張玉亭、張華堂繼承了父親張明山的取材範圍和技藝方法,他們的作品更多的反映民俗生活,如三百六十行、婚喪嫁娶等。新中國成立前,民間藝人處境艱難,他們把生活中的見聞,經誇張處理後融入作品中。張玉亭的作品《鐘馗嫁妹》和張華堂的作品《算卦》都很有感染力。

“泥人張”第三代代表:張景祜(張錩的父親)

由于多年戰亂,“泥人張”面臨藝盡人亡的艱難處境。新中國成立前,張家僅剩張景祜一人從事泥塑事業。1950年,張景祜應徐悲鴻邀請調到北京,先後在中央美術學院、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北京工藝美術研究所“泥人張”藝術研究室進行研究、創作和教學工作。

張景祜是全國政協委員、中國美術家協會常務理事,1954年曾受到毛主席接見。周總理曾對張景祜說:“你教一個學生不行,起碼得十個,你招不到,我替你找。”新中國成立後,工作條件的改善,讓他有機會進修、采風、與知名藝術家切磋交流,這些過去“泥人張”無可比拟的優越條件,激發了他極大的創作熱情,他一生創作了上萬件作品。張景祜拓寬了創作思路,不僅創作了傳統題材《惜春作畫》《霸王别姬》等作品,還創作了《54個少數民族》《東方頌》等很多現實題材的作品。他的作品思想更加深刻,創作形式也更科學嚴謹。

張景祜在創作之餘,主要緻力于技藝的傳承,形成了“泥人張”彩塑北京支。新中國成立後,天津成立了“泥人張”彩塑工作室,他來往于京津兩地,培養了一批泥塑專業人才。

圖/張錩作品《宦娘》“泥人張”第四代代表:張錩

張錩,1942年生于“泥人張”原生地——天津韋陀廟東街3号。1981年,張錩在中央工藝美術學院雕塑專業研究生畢業并留校任教。張錩的作品強調單純簡潔及虛實對比的空間變化,他将點線面與均衡統一的形式法則融入作品中,逐漸形成富有裝飾性和現代感的表現語言。

張錩肩負家族使命,在繼承“泥人張”彩塑技藝的基礎上,融入新的創作理念,結合現代藝術語言,弘揚發展了“泥人張”藝術。他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創作了衆多題材多樣、風格多變、空間多向的架上彩塑和城市雕塑作品。他屢次獲獎,作品被藝術館、博物館收藏。他的作品融入對泥土的濃濃深情,在多樣的環境空間中彰顯着“泥人張”特有的藝術魅力。

張錩在其藝術實踐中有新的探索與追求:其一是題材的廣泛性、材料的多樣性、形式的多向性。他在遵循工藝制約性的基礎上,運用“泥人張”藝術技法與陶瓷、金屬等多種工藝結合,探索多樣材料的藝術表現。其二是空間的拓展性。張錩認為,“泥人張”來自于民,當代“泥人張”要還之于民。不僅架上小型欣賞品有“泥人張”精品力作,還要在公共空間的城市雕塑中,也要展現“泥人張”的藝術身影。其三是傳承的活态性。過去“泥人張”和其他技藝一樣,傳子不傳女。從張景祜開始,到張錩留校任教,其傳承是開放性地成為中央工藝美術學院的精品課程,培養了衆多藝術事業的專業人才。張錩認為,“泥人張”是國家、北京市、東城區三級非遺保護項目,為了非遺的活态傳承,一定要把藝術融入社會,不能脫離時代。一定要繼承“泥人張”藝術的優秀傳統,達到以形傳神、形神兼備、形色和諧統一的同時,形成具有當代表現的方法。

當談到他的藝術理念時,張錩非常感激他的研究生導師鄭可、何燕明教授,他說:“我随導師僅學習了兩年,但讓我受益終身。鄭可先生曾講,你們一定要具有小到首飾設計,大到與公共環境結合的能力。先生的學術視野和中央工藝美院的學習環境,使得我能有較為寬廣的想法和追求。作品的材料易得,技藝也容易掌握,但創新是軟實力,需要加強學識和修養。我的導師給了我理念,指導我的實踐,才讓我有更廣闊的天地。”

如今,七十多歲的張錩仍然創作彩塑及其他多樣題材、風格的藝術作品,他的兒子張宏嶽和女兒張宏藝也随父親一起,緻力于“泥人張”藝術的傳承、弘揚與發展。

1963年,郭沫若看完首屆“泥人張”展覽後賦詩一首,高度概括了“泥人張”藝術:“用泥造人首女娲,明山泥人錦上花。昨日造人隻一家,而今桃李滿天下。”“泥人張”曆經180年的發展嬗變,用它特有的藝術語言,披着時代的雲裳,書寫出當代的華章。
   

熱門書籍

熱門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