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沫/文
深度熱愛,這個東西于女人還真是好,因為,人無癖不可與之交。
認識一位澳大利亞的朋友,她被周圍人稱作“咖啡女王”,因為隻要一杯咖啡下肚,她就覺得周圍的人立刻變得可愛迷人,用她自己的話說是“一種看情人般的眼光”。我雖沒有她那樣電光石火般的感受,但她的感受我也能體會一二,對于一個愛咖啡的人來說,在适宜的環境下,一杯咖啡在手,通常思維就活躍起來了,眼神都亮了起來。
有一次去景德鎮一處小村落,風景很美,那樣的心情很适合用一杯咖啡來烘托氛圍,可惜那裡沒有咖啡,要買得去二十分鐘車程外的市鎮,當時的心情,真是失落極了。就像我一位喜歡飲點兒小酒的朋友說的,如果聊天,必須有酒,說的話才能妙語連珠,不然打不開話匣子。
關于熱愛,我記得很深的一個場景是,一個客居海外的台灣女人,對植物極度熱愛,深夜和先生一起守着昙花開放,備着紅酒和小吃,像一場party,可是,昙花居然一直未開,第二天淩晨時分,她小寐一會兒的工夫,醒來一看,昙花卻開了,她一直引以為憾事。她喜歡畫植物,有一次畫花園池中的睡蓮,因為太專注,一不小心掉進了水池裡,像落湯雞一樣爬起來,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個深愛植物的人,總是能沉醉在一些常人眼中的遺憾中。
有一位朋友是生姜熱愛者,家裡經常彌漫着姜香,每天姜不離口:生姜去皮,磨蓉,滾開的水沖下去,待溫後飲下,防感冒、暖胃、減脂、嫩膚、養生……她的姜茶變奏曲很多,擱個茶包進去,滴幾滴檸檬汁,放點兒蜂蜜,或剝些柚子肉丢進去,百喝不厭。給孩子喝,生姜磨蓉,沖一杯熱牛奶下去,又暖又香。姜就宛如她的一個情人。
有一位朋友是深度電影熱愛者,奧斯卡之夜對于她來說就是盛宴,她邀請熱愛電影的朋友來家共度奧斯卡之夜,準備各類菜肴、糕點,共同度過,對電影的狂熱就是一個節日,值得慶祝。
還有一位極度熱愛泡澡的女性友人,總結了很多泡澡秘籍。把生活總結為湯包皮(泡澡)。她皮膚超好,從不感冒,隻不過每天比别人多花半小時泡澡而已,她的面膜多半是在泡澡時用的。她說:“女人就是要暖,暖了就美了。”失眠、頭痛、情緒失控,在她這裡就化在澡盆裡了,一盆熱水泡下去,精氣神都有了。泡澡讀物、泡澡音樂、泡澡美容品(酒和面膜),泡澡解決了她人生中很多不通順的問題,身體通暢了,情緒也會通暢,這是她的人生哲學。
萬事萬物到深處,都有一種出神入化。但拼的還是人品,比如說麻将,有些人打就成了賭博,搞得水深火熱,傷氣傷神,有些人則是閑情逸緻。看到一則徐志摩打牌的趣聞:他打牌幹淨利索,毫不拖泥帶水,牌去如飛,不假思索,這位才子連打牌的姿态都好看。
沒有俗物,隻有俗人,的确是這個道理。《色·戒》裡女人打牌,打得像一幕舞台劇,十指翻飛,鑽戒閃光,眼神手落之處,都有暗語,真是不露聲色,那場麻将戲很好看,舊上海風情十足。聽過一次黃菡演講,她講到她不喜歡什麼高大上的運動,比如高爾夫,她喜歡和幾位熟悉的朋友打打小牌,既溫暖又妥帖。我聽到這裡,覺得真是家常,對她的好感油然而生。
女人到了一定年齡,若還糾結于感情中,太累,還是愛些宛如情人的物件比較實在,暖心暖胃。